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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鸳鸯谱上点赤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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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与我都是荒诞的静寂。入夏时,卧听蝉鸣,我以为我们能走很久,久到不论,时隔多久我们总能在岔路口重逢。

林复形式带着陈歆舟,来到她俩的秘密基地,一处能看到星光、月光,无比惬意的地方。

一罐罐冰镇汽水被打开的声音,宣告着夏日即将来临,林阖将葡萄味汽水开启后递给陈歆舟,她坐在俩人的中间,一处观影感极好的位置。

一匹被墨色浸透的画布,围拢头顶一整片梵空,少年枕着胳膊肘,无忧无虑的仰望星空,贴切的感受露水湿气的清新,恰如能医治烦闷,消除忧虑的忘忧草。

“你撑把小纸伞,叹姻缘太婉转。”情不自禁时,林闲渟嘴里总能蹦出几句不贴合场景的歌,如此美的景,偏要与爱情沾边。

她总有一个疑问,为什么憧憬爱情的人,在臆想中感伤爱情。深陷爱情的人,在幸福中疑神疑鬼,到底什么是爱情?什么是喜欢?什么又是爱呢?

林闲渟活的潇洒脱俗,她很少去追求身外之物,她脑子里想的事,同龄人多半不感兴趣,林阖说她是小小年纪,思想却一把年轻的前朝遗孤。当她犯浑时,旁人就当做她第二人格在作祟,宣泄完就没事,除她之外。

林阖将一支未开封的药膏,迅速的放进陈歆舟的手心里,紧张到狂咽口水,视线交错相叠,还要故作一副矜持态。“一日三次,不要碰水,记得按时擦药。”

陈歆舟眉眼弯弯如初月,双眸微怔低垂着眼,一直盯着手心里的药膏,一股她说不清的温情在心底蔓开,羞怯让她红了脸。

“多少钱,我回去给你?”陈歆舟难为情的接下林阖的好意,林阖双眸震惊神情极不自然,刚入口的汽水全都喷出来,甜味剂喇嗓子呛住她的咽喉。

“医务室拿的,学生免费,不用钱。”恍然一刻,现场气氛冷僵住,林阖本就忧郁冷漠的眸光,更加阴冷黯淡。

“舟舟快收着吧,林阖今天少见的有点人情味,没准今晚限定呢?”林闲渟一边无情调侃林阖一边忘乎所以的大笑。

林阖仰靠在椅子上,紧紧捏着手中半满的易拉罐瓶在吱吱作响,眼神似一把弯刀能够随时开启杀戮。

“读书人说话要和气,请不要动粗好么?”林闲渟预判林阖下一秒的动作,飞溜躲到陈歆舟的身后,轻扯着陈歆舟的双肩。

“你看,舟舟,这段友谊没法持续下去了,她老是欺负我,我要告诉包拯大人,惩治你个歹人,给你判罪,欺凌同学。”

林阖不屑置辩,双眉高挑,一副我就静静的看你胡闹掰扯,冷冰的语调里似有溺爱的成分,让人生疑。

“你去啊,看包拯断案信你信我。”林阖双眸带笑从上到下扫视林闲渟全身,人高马大,她不欺负同学就算好事一件。

“包拯大人明察秋毫,才不会像你一样以貌取人!”林阖不屑的嘁笑一声。

“舟舟,你看她!”林闲渟轻摇扯着陈歆舟的衣袖,言语中尽是柔声娇气,有人撑腰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陈歆舟的嘴角荡漾,自始至终都没落下衰败的帷幕。

“你要帮她?”林阖语调平常少些往昔的冷淡,隐约之间她看出林阖眼里的期待。

“不算帮,朋友之间小打小闹是常有的事情,握手言和就算翻篇。”

在陈歆舟的双手移交下,多年来的好友首次亲密无间般的握手,让俩人都很不习惯眼底皆闪过片刻的嫌弃。

“那,我们算朋友吗?”等林闲渟馋虫附身先一步被辘辘声牵走,林阖犹豫再三才勉为其难的开口。

“当然算,唔,那就从今天算起吧,很高兴认识你,陈歆舟。”

陈歆舟主动伸出自己的右手,她也道不明,以往都是胆小自卑,今天的自己是如何鼓起勇气,愿意先迈出第一步。

也许是说错话后,心灵愧疚的弥补,也许是不愿拖欠的感恩,而或是没那么多也许,一时兴起,概不计入在内。

林阖忽然间迟钝愣神,双眸略显呆滞看着陈歆舟伸出手过几秒,才反应回神,拼凑出一句:“很,很高兴认识你,林阖。”

路灯交影下,彼此十指相握,谁也没先主动松开,殊不知鸳鸯谱上点赤红,月老也要欣慰一笑。

就在俩人面面相觑,遁入松开也不是紧握也不是举足无措的境地时,掐准时间混入其中的林闲渟右手覆在俩人双手上:“很高心认识你们,林闲渟。”

“从今以后,我们三个就是好朋友啦,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谁要是背叛组织,老天爷会惩罚你的,你要遭天谴。”

林闲渟夹在陈歆舟与林阖的中间充当润滑剂,喋喋不休个没完没了,林阖冷眉冷脸恨不得现在从口袋里变出一瓶502胶水把林闲渟嘴巴堵住。

“既然今天组织成立,那我们就来排个辈分吧,我年纪最大我当大哥,舟舟当老二,林阖小三。”

林闲渟循着顺序说到林阖时绷不住大笑,身旁的陈歆舟也没忍住。

“你说谁小三呢?林闲渟,你小心我把你丑事全抖出来,你才比我大几个月就自称老大,你要不要点脸?”

林闲渟顿时安分下来,咬着下唇不放,她还真有把柄在林阖身上,紧紧瞪着林阖狡黠的笑不松,心底暗骂:“诡计多端的女人。”

“大哥,受小弟一拜。”

“欸,贤弟,快快请起,这就对了嘛,周末我在年年那,多替你美言几句。”

“谢主隆恩”林闲渟拿得起,放得下,面子在这个人面前不值一提,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

陈歆舟被突如其来的转机,笑得一愣一愣,谁说林阖是老冰疙瘩,这分明就是个恶趣味十足的闷骚罐。

“三,二,一,跑!”林阖拉起陈歆舟的衣角,闷笑得意的一声,将愣神疑惑的林闲渟甩在身后,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被抛弃的林闲渟朝着俩人逃窜的背影,欸的一声大喊。

“林阖!你臭不要脸!”

林阖轻扯着陈歆舟校服的衣袖,唯恐林闲渟追上,不时就要回眸看去,两颗心在此刻跃起不停,原来林阖哈哈笑起,是有温度,好看到勾人心魂。

林阖呼吸细沉带着呵呵的笑,回首望去:“傻子,这都追不上。”

而后俩人脚步逐渐慢下来,林阖慌乱的松开紧拉住陈歆舟衣袖的手,语无伦次的组织用于狡辩的话术,陈歆舟却主动开口。

“你和闲渟的友谊可真让人羡慕。”

由于家庭原因,林阖从小练就察言观色,见人眼色行事本领,却不知该怎么安慰陈歆舟: “会有的,我们不是朋友吗?”

“对啊,我们不是朋友嘛。”陈歆舟面带可掬的笑意朝着林阖微笑,一遍说给林阖听,一遍说给自己听。

俩人走在石子路上,一路上溢满樱花香,学长是只猫,被一群有爱的同学围观喂食,从花坛里拔一根杂草,逗学长抬猫爪勾到怀里自娱自乐。

“话说回来,你怎么现在才来报道呢?”林阖有些许好奇原由,班级里空着已然有半年的座位突然间就有了主人。

陈歆舟的脸色明显在听到林阖发问后,刹然间变得煞白,垂落到大腿根的手,手指揉搓着布料,张起又合上的唇瓣,透露出她的犹豫不决。

林阖感受到陈歆舟的异样后救彼此的场:“没关系,你有权利选择不告诉我。”

俩人并肩同行,林阖脑子里还在想如何安慰陈歆舟,解释一下自己不是有意要问,偏过头看向对方,视线重叠在同一平面,俩人都有话要说。

“你先说吧”。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不能说的,家庭原因阻碍我现在才来。”

“我说完了,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林阖摇摇头,收起自己的带有歉意的解释,她从陈歆舟的犹豫里读出,她曾被伤害过不止一次,才使她小心翼翼的接受自己的善意,哪怕是一支廉价的药膏,也要算得清楚,她不想亏欠任何人。

“我自己没有什么要说的,不过对你却有,我答应你,不会将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闲渟也不会。”

陈歆舟被林阖严肃正经的发言逗笑,缓缓抿唇解释,嘴角被扯起一抹苦笑:“没关系,这不是什么值得隐藏的秘密。”

林阖轻嗯一声不再反驳,可却是别样的口是心非,就算是得到人家的准允,也不会为之。

行走在吵杂声四起的走廊上,俩人眼神飘视各处,默不发声,林阖神情如平常推开寝室门,抬眸一眼正对上视线处的林闲渟双手环胸,翘着二郎腿,嘴角闷声哼气,好一副兴师问罪的场面。

“犯人林阖,舟舟,抛弃姊妹,你俩该当何罪?”

林阖明了林闲渟又发神经,狠狠地白了她一眼,随后忽视林闲渟的发问,离开前将林闲渟头上的自制乌纱帽,形似孙悟空头上的金箍,不留丝毫情面的扯下。

“好歹也做个像一点的,三不像金箍戴在脑门上,还写个判?闲大人,你好生的清正廉洁。”

话音未落,就惹得整间寝室哈笑声不止,林闲渟一时羞红的脸,怒瞪一眼林阖,气急败坏的回嘴:“大胆!拿下!拿下!”

林闲渟抬起右手,指着林阖的方向连连垂起,气的一时无言以对,“明明受伤害的是我啊!”

一时看热闹的室友在听见林闲渟拿下的指令后,装作自己很忙,抓起被角盖在身上佯装睡觉。

“你看,闲大人,你的命令好像并不作数,没人听呢?”林阖得意张扬的嘴脸,嘲笑林闲渟的狂怒无能。

“睡觉了。”林闲渟语气淡淡的哦了一声,盯着林阖的眼神里充斥着不屑,极大的不满,负面情绪灌满全身肺腑。

“晚安哦,闲大人。”林阖的语调里被破译出了阴阳怪气的词调。

“不晚安!烦死了你!”孩子气的林闲渟回到自己床前,嫌不解气,回首气瞪着林阖跺跺脚,还真是全寝招笑,躲在被窝里也要哼唧一两声。

“话说,不去说明真的好吗?”陈歆舟嘴角的弧度从始都未落下,她的桌椅在林阖的身旁,轻声细语的小心问道。

“她明天睡醒就乐呵了,她记不住事,尤其是别人对她做的坏事。”

“这家伙傻得很,上周跟我后面骑车给电瓶车撞伤,肇事司机没戴头盔,无视交通规则。”

“故意将头盔扔在地上,她又人傻,帮人捡起来两回,还以为是他人不小心掉在地上,手被撞的红肿也不提一句。

“最后看在人是农民工的份上,出来打工不容易没要赔偿,去医院检查,回家晚了被叶姨发现右手贴了膏药,刨根问底的追问下,她又老实本分的交代,挨了叶姨的骂,骂完倒头就睡,没心没肺没有一点感觉。”

陈歆舟看得出闲渟在林阖的心里的份量是足斤足称,是最重要的朋友,虽然平常会小打小闹,不顾情面的拌嘴,但一方有难却比任何狂宣誓言的人,还要团结真诚。

“这个家伙脑袋灵光的很,要是有什么不会的题目都可以请教她,行走的百科全书,不问白不问。”

夜深寂寥又逢无声时,看最清楚的是林阖谈及林闲渟傻事时,嘴角不自觉上扬的笑,语调是日常难见的轻柔。

陈歆舟做了一个噤声在唇前的动作,从摆放整齐的书中,拿出一本普通廉价的笔记本,缓缓写下方正清秀的几字。

闲渟很聪明,我知道。

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学识?

甘愿被误解辱骂呢?

林阖的五指在桌面上轻声搜寻黑笔,按动黑笔一端,疾速回复。

慢慢了解一个人,

也许会得到答案。

林阖瞥了一眼,在黑夜里发出夜光的时钟,将要逼近凌晨的时间。

“她的手,还没有涂抹药膏。”

林阖的视线又落到陈歆舟的手上,她好像很害怕有人观察她的手,总是有意无意的闪躲,林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过度关心一个认识还不到一周的人。

可总是有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萦绕周身,就好像前世我们也曾相遇过,并产生了难以忘怀的羁绊。

真的会有前世、今生、来世,这种迷信的说法吗?这不是故事遗憾而终,寻求的一种慰籍心灵的说辞吗?

陈歆舟也不再笔记本上落笔,转战到书本课题之中,记不清楚是林阖走后过得多久,手边出现一张滞留很久未被查阅的小纸条。

记得按时涂抹药膏。

并写下当时时刻,间接性提醒陈歆舟,不要忘记涂抹药膏,不要忘时补习睡眠。

“这个外表冷冰冰的人,也许冷淡是她的保护色,温暖才是她的内心。”

陈歆舟从口袋里拿出药膏,涂抹在手心里,脑海里重新播放林阖送膏药时那副不自在紧张的模样,一切都历历在目,难以忘怀。

望着林阖的床铺久久看去,眼神里是复杂多样的情绪,却因为一个人,独添一份暖意。

总在你不知处时,绽开眉眼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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