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必要这么拼命吗？”

兜从药箱里拿出纱布和药水，缠绕在少年的手臂上。

“当然有必要。”

佐助面不改色看着自己的手臂，上面刚刚被陪练的忍者划了一大道口子，现在正涓涓流淌着血液，就像一条小溪。

兜为他止了血，上好药，一圈一圈的缠绕纱布，绑上了个蝴蝶结，佐助把手凑近自己，撇撇嘴，然后站起身。

“你要去做什么？”

“训练。”

“按照大蛇丸大人的计划，你已经完成了今天的进度。”

“我知道。”

“你已经连续超负荷训练好几天，这样继续下去没问题吗？”

“嗯。”

佐助打开前面的门，旷野的景象映入眼帘，风吹起他的额发，混着沙土的气息。

“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也是唯一能做的。”

带着损毁自己的觉悟，少年平静地阐述。

“哪怕她得知真相后根本不会感激你？你也仍然要这样做？”

“她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我不奢求她的谅解。”

“如果她真的想要得到力量去复仇呢？你也要阻止她？”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的话——”

我会背负起一切，让她自由下去。

如此想着，少年毫不犹豫地走出门去，踏入汹涌的风。

——

外面实验体的嚎叫声触目惊心，敲击声、纷乱的脚步声一齐从黑暗中涌来。

水月估摸着差不多时间，他在水中抱紧自己的身体，让他得以下沉。

能够打开自己容器的装置被兜藏在最底下，而能够开启所有实验体枷锁的装置就紧握在自己手心中。

解放全部实验体造成混乱，能够开启这个密闭的水箱的钥匙才会显露出来。

尽管在兜走后，雪友负责每天更换水月的营养液，但是她仍不知道营养液的奥秘。

只要有这种液体，配合着水箱独特的内部装置，水月就无法在里面使用任何的忍术，从兜走以后，他就一直在雪友面前维持着人形态，尽管他也很喜欢这样面对她，但究其根本，是这份特制营养液限制了他，他无法使用自己的能力。

所以，想要离开基地，他唯一能做的，只有顺从、配合兜与大蛇丸的计划。

这倒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别怪我。算你倒霉......被这两个家伙盯上，不会有好下场的。”

无视从心底涌出的一点点罪恶感，水月任由自己下沉。

水月正要用钥匙打开水箱的时候，身边的黑暗就像被突然扯断的幕布，他转眼被白昼吞噬，条件反射地用手臂挡住这股亮光，闭上眼睛后听觉被一瞬放大，他听见了急促的脚步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

雪友费尽力气关上门，将失去理智的实验体关在门外，反手打开灯，她看着不断被捶击的铁门，心想估计撑不了多久。

眼睛逐渐能适应这股亮光的时候，水月将钥匙藏在脚底下，他看着雪友飞速跑到房间尽头的控制台，因为内心焦急，手上在不断敲打按键。

头顶的气阀出声，脚下开始出现排水的小型漩涡。

水月惊诧地看着自己这枚水箱的变化，雪友的声音接踵而至。

“出了些岔子，不知道实验体怎么都跑出来了，基地现在很危险。”

等水排干净，水箱内布的卡扣才会松动，雪友用力向外拉开水箱的玻璃，将愣在里面的水月拉出来。

“事态紧急，这扇门撑不了多久，趁现在快逃！”

见水月仍在发呆，雪友急切地按住他的肩膀，“别发愣了，你实力很强吧？基地现在很危险，我刚才把万钧和云奇也放出来了，如果没把握从这里离开的话就去找他们。”

说着，雪友递给了他一柄苦无。

“......你为什么要放我出来？”

水月看着手心里的武器，他疑惑地发问。

“什么为什么，现在可是面临灾难啊，放你出来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听好了，我和实验体的衣着都不一样，一会他们进来一定会先锁定我，你趁机快跑。”

雪友一面说着，一面举起短刀放在胸前。

那你呢？

水月在心里不免地想到，可是他什么也没说，因为他抬头看到了那块受到撞击向内凹起的铁门，外面一定聚集着相当多的实验体，他不想多问，只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让眼前的饲养员背负一切，一身轻飘飘的离开这个鬼地方。

砰的一声过后，数个实验体一齐挤入这间空旷的实验室，和雪友说的一样，他们只会攻击那个衣着格格不入的人。

“那么，趁着现在所有人都不在，走吧，快走吧。”

像驱赶玩耍的孩子一样，雪友对他缓缓挥手。

“！”

水月被她猝不及防的推开，顷刻间，宛若上涌的潮水，她的身体被无数实验体的身体淹没。

连“喂，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第一个音都没能发出来，不知是谁的手——反正那也不重要了，水月的身体被实验体们胡乱推开，他感觉和她的距离越来越远。

『你能告诉我外面的天气吗？』

『这样就行了吗？』

『是的，只要告诉天气就行，仅仅有天气就好，这样就够了。』

『好，我会如实告知你的。』

嗯，今天是下雨天。

跑吧，身为特殊的忍者，利用特性跑出去吧。

自由吧，自由吧，自由的走吧。

“……”

“……”

水月逆着实验体的潮流走了很远，到了略微宽敞的地方时，他发现雪友趁乱塞给他手里一张纸条，打开一看竟然是离开基地的路线图。

“……”

他不理解这个女人脑中是怎么想的，竟然能为自己做到这种地步。最初自己蓄意接近她只是为了逃离实验室，兜向他开出两次条件，一次是负责试探她写轮眼的能力，很遗憾他失败了。第二次也是，只不过第二次她面临的环境几近苛刻——兜要他引导雪友放出所有实验体，以试炼她的能力。

水月不止纠结过一次，他认为雪友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强大，如此数量庞大的实验体，她真的能应付过来吗？现在看来他的担心是正确的。

原本他打算趁乱逃走，结果雪友竟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后，连忙跑来将他和其他两个还有意识的实验体统统放走，她怎么还能够想着他们。

真的，很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