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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章: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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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月光倾斜着洒落洞口,洞穴内的三人并肩而睡。

与前两天不同的是,三人组里年纪更为大一点的孩子没搂着监护人的手臂入睡,更没抱在他身上,他仅仅是背对着两人,侧躺着,似乎沉沉地睡了过去。

少了一人桎梏,金发青年可选择的睡姿总算多了一个,他朝着幼女的方向,学着记忆中的母亲,轻轻拍抚着女孩儿的后背,有一下没一下,直至女孩一同陷入甜美的梦乡。

克劳德总是最后一个睡的,缺少守夜人,他成了三人组里最警惕的那个,哪怕在夜梦中也极容易被惊醒,自然而然的,他听见了身后传来布料窸窣的声响。

倘若只是翻身,克劳德不至于在黑暗中睁开双眼,但布料的窸窣似乎昭示着主人的坐起,并在几秒的安静后,朝着洞口外的方向移动。

战地靴落在上的声音很轻,接受过特殊训练,这种细微的声响几乎不可闻,在等到鞋子的声音远离洞口,克劳德翻了个身坐起来,神色怪异地朝银发少年离去的方向望去。

夜很深,风有点寒凉。

克劳德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跟随在萨菲罗斯的后面,他听见了少年不适的闷哼,这对他来说有点不合常理。

凭克劳德对杰诺瓦细胞自愈能力的了解,白天受的伤在晚上这个时候应该基本痊愈了,哪怕萨菲罗斯没有未来的自己那般强悍的恢复了,也不至于让他发出略带痛苦的声音。

萨菲罗斯似乎没有注意到有人跟在他的后面,他只身一人来到不远处的水潭,闭目倾听了片刻,银白的月光为他打上一层柔和的滤镜,他看起来恬静而温柔,全然不像夺走了一条条鲜活生命的神罗武器。

取下斗篷,手指落在卡扣上,轻易地将腰间的皮革裙摆解开,任由衣物垂落地面,接着两只手交叉落在衣摆上,扯出掖在黑裤里的背心,干脆利落地脱下,迎着月色赤裸着上半身。

接着是裤子、鞋子,蔽体的衣物全部脱下,萨菲罗斯将它们折叠整理好,放在岸边,自己则迈入冰凉而刺骨的潭水,一步一步走向水潭深处。

见状,躲在树后的克劳德皱了皱眉,哪怕隔着很远,他都见到萨菲罗斯右肩上染血的绷带,晕染开大片的血色。而在此之前,克劳德都没能注意到他斗篷下的状况。

潭水没过腰身,萨菲罗斯看向了右肩,一圈一圈地解开了缠绕的绷带,沾水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伤口,令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很轻微,克劳德却能听得很清楚。

夜色是最好的保护伞,银发少年可以在无人知晓的地方溢出痛苦的呻吟。又或许,他深知自己身处神罗这样的地方,他的痛苦早已被众人所忽略,即便自己发出惨叫般的悲鸣,也不过是让宝条认为自己耐痛能力有待提高,对他进行更加惨无人道的调试性训练。

克劳德所处的位置正好在萨菲罗斯一个盲角,但并非不能发现,说到底,那也不过是萨菲罗斯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对周围环境的探查上,他更为专注的是自己右肩上迟迟不能愈合的伤口,黑血与脓水从创口处溢出,止不住地往下流。

这是相当异常的状况。

瞳仁逐渐幽深,萨菲罗斯抿着唇,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忽然,他惊觉不远处冒出熟悉的气息,像是出于心虚,他顾不上不能二次使用的医用品,赶忙把浮在水面的绷带胡乱地包裹住伤口,才敢迟迟转过身,看向岸上的金发监护人。

他的妈妈表情很臭,明眼就能看得出来是在生气,萨菲罗斯错开视线,目光落在克劳德的脚背上,一句话也不说。

“上来。”克劳德冷声开口。

萨菲罗斯不吭声,磨磨蹭蹭地从水里走出来,在快要上岸时,迎面被扔来了一件衣服,展开一看,是自己黑裤。

克劳德的意思很明显,他没兴趣看着一个裸男直愣愣站在那里,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训斥。

温吞地穿上裤子,少年那默不作声的模样让克劳德的火气更大了,可他的目光触及到那狰狞可怖的伤口时,这份怒气就像是被冷水一般浇灭了。

“……为什么不说。”沉默良久后,克劳德问道。

只是简单的观察,克劳德便知道神罗追兵所用的武器与以往不同,能够遏制杰诺瓦细胞的自愈,放在克劳德那个世界都是闻所未闻的,想都不用想,这是自己宿敌干的好事,而宝条恰巧能够将其复现出来罢了。

既然被人知道,也没有再掩饰的必要,萨菲罗斯将胡乱包扎的绷带解开,露出化脓的创口,神色淡然:“这样的话,克劳德会很为难的吧。”

克劳德没能理解萨菲罗斯的话语,“你在说什么胡话。”

低垂着眼眸,纤长的捷羽掩去他些许情绪,细微的叹息自唇缝中溢出,银发少年重新抬起头,仰望着他的母亲。

“你很喜欢自责,克劳德。”萨菲罗斯一针见血,同时也问出了他的困惑,“从初见起是这样,相处时是这样,分别时是这样,就连重逢时也是这样……我不明白,克劳德,为什么你总在自责。”

“我很喜欢你,克劳德,你是我的母亲,是与我联系最深的人,所以我并不希望你因为我的受伤而归咎于自身能力的不足,你也无需为此而自责。”

“在那种情境下,你既要操控着机车配合我的作战,还要保护好身后的爱丽丝,顶住前面干扰性强袭,作为一个战士,你已经很出色了。反观我,缺乏经验,直到敌人的后手将至才反应过,在这一点,是我落后于你,我也自愿承担这样的恶果。”

说这话时的少年,牵起了克劳德的手,让指尖轻轻触碰他伤口的附近,本就低温的躯体泡过潭水后,更趋近于失温,冰凉的,却又滚烫着的,凹凸不平的皮肤就像是证明着萨菲罗斯话语的合理性。

“所以,当我意识到枪伤无法愈合,是宝条拿出研究的副产物来对付我,也是我自己的大意所致。我错误地认为这是我能承受的结果,现在我会为了自己错误而负责。”

“我不需要你的内疚,这对我而言非但无用,反而令我感到烦躁。”

萨菲罗斯向前迈进了一步,左手摸上克劳德腿环侧,抽出了一柄匕首,并把它交由在克劳德手心,让锋利的刀尖对准右肩上的伤口。

手腕被他牢牢桎梏,萨菲罗斯操控着克劳德的手,用充满暗示的意味在枪伤附近的血肉上勾勒出一条血色的弧线,血滴从弧线中溢出,滴落。

克劳德沉默着,任由萨菲罗斯将他的匕首一点点刺入糜烂的血肉,调整着刀尖方向,向深处剜去。

或许是不再孤身一人,银发少年不再抑制痛苦的呻吟,他嘴唇颤抖着,冷汗从额角冒出,手上的动作却依旧平稳,不容置喙地要把肩上的烂肉全部挖出来,好让□□能够摆脱细胞抑制剂的影响,重新长出新的血肉。

克劳德无从知晓这是宝条的长期虐待萨菲罗斯的结果,亦或者是萨菲罗斯本身就能这么心狠地对待自己,他的内心五味杂陈。

萨菲罗斯所言无疑是事实,是他一直在自责,也是他一直在逃避着未来。

所有人都在往前走,唯独他,长久且静默着驻留在黯然失色的过去,无声悼念着曾经深爱着他的母亲与同伴,以及埋葬了的那份仰慕与憧憬。

极为刺目的颜色肆意横流,染红了大半条手臂和半身,顺着指尖滴落在地上。即便如此疼痛,萨菲罗斯还是继续说道:“克劳德,你太累了,奔跑了那么久,为什么不停下来好好欣赏这个世界呢?”

“你还记得卡姆镇上的钟声与白鸽吗?还记得我们第一个夜晚吃的晚餐吗?还记得爱丽丝送给你的花环是什么颜色的吗?还有我们第一次配合行动,自己脸上的表情吗?”

“这些你都不记得了,但我和爱丽丝都还替你记得。”

成块的血肉被硬生生剜出,“啪”地一声掉落在地面,原本只是狰狞的伤口如今显得更为可怖,少年像是失去了大半的肩膀,可他的目光从未曾在克劳德脸上移去,仿佛他对克劳德所言之语的重要性远甚于自身□□上的痛苦。

“我曾劝你,让你留在这个世界,但你很愤怒,你用这双手,差点把我掐死在旅馆的床上。”

不、不是这样的,他没想杀死萨菲。

克劳德内心喃喃道,极力想要否认这件事。

“谁说是出于私心也好,我确实是希望你能够为了我、为了曾经没死去的同伴留在这个世界,你的世界已然伤痕累累,你的未来不该止步于此。奇迹的再现让你我重逢,你有什么理由不去抓紧它。”

他当然想……他怎么可能不想再见到他们。

可他注定不能长久停留,他无法舍弃曾经并肩作战的同伴,无法忘却那段刻骨铭心的时光。

抛弃了他的世界,等同于抛弃了他的锚点。

克劳德并不想这样否定自己。

“留下来吧,克劳德,回去的话,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萨菲罗斯的诱惑再次回响在耳畔。

“在这里,你不必自责,你可以享受你想要的人生,而我也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直至你厌烦了这个世界,我也会陪你一同赴往沉眠之地。”

冰凉的躯体凑上前来,贴近了克劳德,年轻有力的臂膀用力地拥住了他,银色脑袋抵在克劳德肩窝处,耳廓传来冰凉潮湿的触感,就像蝮蛇之吻。

愈发浓郁的血腥味让原本暧昧至极的氛围变得怪异而荒诞。

没有任何预兆,克劳德推开了萨菲罗斯。

他掏出了魔晶石,扔给了还受伤的少年,让他治愈好身体,自己则后退了几步,靠在树干上,他的脊背依旧挺着笔直,却让人觉得他已经走了很远的路,如今疲惫至极。

看着空了一大块的肉在魔晶石的治愈下逐渐长出新生的血肉,克劳德眼底的眸光闪烁着不明情绪。

“你是什么时候能看见的。”克劳德没由来开口,问了与先前谈话毫无关联的问题,他的声线又变得冷淡至极,甚至能听出隐隐的愠怒,“我的记忆,你到底看到了多少。”

差一点,他就没能发现。

他从未跟萨菲提及过关于他离开尼布尔海姆的往事,为什么萨菲会这么清楚他曾经失去的重要之人!

克劳德能想到的,就是那该死的杰诺瓦细胞的共鸣,无论处于哪个世界,“萨菲罗斯”这一个体都拥有着窥视他的记忆权力。

萨菲也不例外。

克劳德正在恐惧,他恐惧着萨菲通过他的细胞记忆知晓真相,关于杰诺瓦和星球的一切,让这原本可以导向平和美满的未来一下子变得不可预测。

他防住了所有能防备的,却唯独忘了自己的记忆于“萨菲罗斯”而言就跟呼吸一样,轻而易举便能查阅。

懊恼和悔恨充斥着克劳德的大脑,如果可以,他真想给自己的记忆上把锁,省得天天被人窥探,毫无隐私可言。

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了,克劳德心底叹了口气。

银发少年没有急着回答克劳德,他放了把火烧毁地上的烂肉,空气中传来肉类被烤熟的焦香。

宝条曾教导过他,不要把身上的任何细胞流落在外,哪怕是一滴血,也要把它彻底烧干净。萨菲罗斯谨慎地遵守着宝条说过的话,直至眼前的这块从自己身上掉落下来的肉被他烧得渣都不剩,他才放下心来。

“这取决于你对我的信任,克劳德。”

年轻的神罗英雄转过头来,面向克劳德。

“如果你对我谈不上有一点信任,哪怕我解释得再多也无济于事。”

克劳德沉默了。

他对萨菲从来就是一场有预谋的靠近。

时至今日,相处了那么长一段时间,他都很难笃定地回答自己是信任着萨菲的,他对萨菲的怀疑从来没有因为点点滴滴的小确幸而消弭殆尽,反而在无数个夜晚,如警钟般敲响他的脑海。

他矛盾至极,也痛苦至极。

烙印在记忆里的苦痛无时无刻不撕扯着他的灵魂。

环在胸前的手逐渐握紧了拳,指尖被攥得发白,手心刺痛,克劳德后知后觉地松开,才发现手心被指甲戳破了。

踌躇良久,他闭上双目:“如果是你的话……我愿意去相信。”

闻言,银发少年露出了今夜第一个微笑,像被水光浸润过一样,闪着细碎光亮。

“我很高兴,克劳德。”

“如你所愿,我会向你坦诚一切。”

月夜下,少年娓娓道来他所知晓的记忆。

出乎克劳德意料,萨菲罗斯坦白的内容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惊骇,大部分都是停留在克劳德目睹重要之人死去的那一刻,以及自己亲手把破坏剑送入宿敌的胸膛里。

强烈的情绪在教堂回眸一瞬间,通过细胞共鸣传入萨菲罗斯的脑海里,使得他意外窥探到了克劳德的记忆,并为此保持缄默。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情况已经很明了了。

萨菲罗斯没有过错,克劳德不应迁怒于他。

“抱歉……”克劳德干巴巴地说。

“没关系,我不在意。”萨菲罗斯回道。

语毕,克劳德不再说话了,他缓缓蹲下身来,把脸埋入手中,手掌隔断呼吸,在窒息的时间里放任思绪在一片空白中飘荡,停滞思考。

萨菲罗斯敏锐地察觉到克劳德情绪逐渐低迷,他跟着克劳德那样蹲在他旁边,两只手搭在膝盖上,偏过头去观察克劳德。

“克劳德。”

“……”

“妈妈。”

“……说。”

“我知道克劳德不喜欢另一个我,所以我也很讨厌他。”萨菲罗斯小声地说着,像是怕惊扰了克劳德,他小心翼翼地靠近监护人,又恰到好处地保留了一份合适的距离。

“我不会成为他的,只要这是克劳德的愿望。”

金色的脑袋终于从掌间抬起,青年无言地望向萨菲罗斯,审视着他的双眼,似乎在确定这份话语的可信度有多高。

良久,他喉咙喑哑,终于开口说道:“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

“我知道。”

“我也不会再同情你。”

“我知道。”

“我绝对不会去记得你。”

“我知道。”

萨菲罗斯轻笑了一声,展开双臂搂住了克劳德的脖子,笑得愉悦,他终于得到了满意的答案。

“留下来吗?”

“……我再考虑一下吧。”

Tips:

1、从受伤开始,都是EC萨故意示弱的表现,他需要克劳德主动跟他谈话。

2、EC萨从未放弃让克劳德留下EC世界,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一点点撬开克劳德的内心,逼他直面自己最真实的欲望,并为此去实现。(倒不如说,EC萨完全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才这么做)

3、克劳德从不沉沦在美好的日常,AC萨无数次“指正”过他的天真。

说实话,这一章写得很不满意,甚至有些恼火,感觉无法传达好自己想法,SC极致地拉扯,另一方面就是卡文了捏……

这几天更新会放缓,作者需要重新整理后面剧情发展的思路,花费不少时间。

下章预告:老萨终于坐不住,疯狂出来刷存在感,包括且不限于克劳德的幻觉……以及强碱的回忆hhh

今晚评论区交给你们啦ww,作者会持续高强度冲浪第一时间回复姐妹们的!小红心、小蓝手走起!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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