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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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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东歌走到顾亦环面前,抬手画了血符,凌空掐诀,最后落在她的眉心,顾亦环只觉得他的指尖微凉。

不多时有温热的感觉冲进天灵,起初并不舒服,没多久以后却温柔的让人昏昏欲睡。

“师兄,你……”秦乐面露异色,想阻止,却是来不及。

“我在她身上种了缚灵咒,若她以后动了妄念,此咒会禁其灵力。”说完又转头对顾亦环说,“姑娘若不弃,以后便由我教导姑娘修行,在下不才,若今后姑娘青出于蓝,只要你心境清明,自可转投他人门下,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师傅不嫌弟子愚钝,收下我,我自是感激不尽,日后定尊师重道,修习术法,谨慎德行。”

顾亦环立马跪下朝言东歌拜了三拜,唤了声师傅,看向言东歌的眼神,感激中似乎又蕴含别的情绪。

言东歌“今日我言东歌收顾亦环为徒,授其术法,教其德行,若将来她做出什么错事,也是我言东歌教徒无方,所有后果我一律承担,与昆仑无关。”

秦乐“师兄,这有违门规,也于理不合,哪有外家子不经考核便拜师的道理,这……”

“好了,”言东歌一挥手,止了秦乐的言,“我是今日主考,今日之事你且回去报与师傅师叔,稍后我自会再与他们说明。”

“可是……”秦乐正待说什么,却被一旁的宋青楚止住了。

“言师兄即已做了決定,秦先生何必枉作恶人。”宋青楚矮小的身躯挡在顾亦环面前。

宋青楚叫言东歌师兄,却叫秦乐为先生,倒叫言东歌一乐,但也未挑开来说。

只接话道,“师妹说的是,若我的徒弟今后做出有辱师门的事,我自会清理门户,若有天缚灵咒也禁锢不住她,那想必是我已身死。”

说完看了一旁的顾亦环一眼,又笑盈盈的看向宋青楚。

言东歌抬手向宋青楚,“小师妹且先在一旁休息一会儿,你的签在后面,尚未轮到。”

“多谢言师兄,”宋青楚语笑焉焉,转而拉起顾亦环的手,有些笨拙的替她拭血,却惹得顾亦环嘶嘶抽痛。

“我来吧,”言东歌让秦乐指导剩余的人进行镜试,自己来到他们身边,又从怀中掏出一方白帕。

言东歌左手执起顾亦环的手指,右手两指凝聚灵力,轻抚过顾步亦环的伤处,血迹不在了,伤口末曾有那般疼痛,但伤还在。

言东歌取出一瓶膏药为她涂抹,而后将药瓶递给了宋青楚。

“这十世镜的伤用灵力是无法一瞬恢复的,只能以肉体凡胎抵抗,她这伤并不重,当心别沾水,一日三次上药。”边说边用帕子替她包扎起来。

“谢谢师傅,”顾亦环施施然向言东歌行了一礼。

言东歌向顾亦环点头微笑,“无碍。”又转脸给宋青楚解释这药的用法与忌讳。

宋青楚边听边记,时不时问题问题,但大部分还是靠陆遥遥。

顾应环看着,虽然她们是在讨论自己的事,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他们与自己

并不在一个世界里,自己只是个隔绝在外的物件,换作别人也是一样,无关痛痒。

她虽然庆幸自己得了这么个厉害的好师傅,但心中又有一个声音是不甘与婉惜的,他是自己的师傅,却喊宋青楚小师妹,别人也都觉得理所当然。

身份的差别,显而易见。

不过没关示的,这可是言东歌,昆仑现任宗主陆廷的爱徒,即使是用这种方式入门的,但怎么说自己也算是宗主嫡系了,只要自己刻苦努力,严律克己,日后总也能扬眉吐气,不再受人欺负。

“小师妹不记得我了?”言东歌忽然话峰一转问得宋青楚有些呆。

“什么?”宋青楚皱眉思考了片刻,“言师兄之前见过我?”

“去年沈师兄回岭南,我与师兄回行,半徒他说要去古里看小师妹,我便一起去了,小师妹初见我便大喊了声,‘漂亮哥哥’,而后便将你的烤鸡腿擦在了我的紫云龙锦袍上。”

宋青楚努力的用他贫瘠的大脑搜索这档子事情。

“啊酱肘子。”宋青楚大喊一声,“我想起来了,当时天北哥哥来看我,还带了个漂亮哥哥,我当时就觉得那人真好看。

漂亮哥哥还带了芳宝斋的酱肘子,我一激动,就扑过去了。”

言东歌的笑容有点裂,芳宝斋?酱肘子?所以她扑的不是自己,是酱肘子?所以自己还不如盘酱肘子?

“可后来三日,小师妹日日追着我跑,可把我吓了一跳,当时我可没带酱肘子。”

言东歌试图寻回点做为万人追捧言师兄的尊严。

“对啊,因为酱肘子被我吃了呀,你自然没有酱肘子啦!没有好吃的时候,我最喜欢看美人啦,方圆百里之内的美人我都看遍啦。

漂亮哥哥是新来的,马上又要离开,我自然得多看几眼,不然以后就看不到啦。”宋青楚说的理所当然。

言东歌却有点崩,所以,没有酱肘子的时候,她才会看到自己?

说来说去自己还是不如酱肘子?

还有,什么叫方圆百里的美人都看遍了。

所以因为自己是外来户,才被多看几眼?

“沈师兄与我同来,不日也要走,师妹为何不去看?“言东歌仍然试图在酱肘子面前寻找到一点尊严。

“天北哥哥!我自小看他都习惯了,早有免疫力了,看他还不如看酱肘子呢。”宋青

辞很坦然地将昆仑这辈里的双杰压到了酱肘子之下。

言东歌決定不再自取其辱,接受自己不如酱肘子这档子事,反正还有仓陵君沈天北

陪着呢,不亏。

“小师妹……天性纯真.……实属难得。”一向长袖善舞的言东歌十分因难的找出了个词来夸她。

“哪里,哪里,师兄客气了,有机会我请你吃芳宝斋的酱肘子,师兄,我和你说,这个酱汁啊……”

宋青楚口沫横飞的为言东歌讲述酱肘子的做法与味道,头头是道,青东歌尬着脸在一旁陪笑,感叹他对自己的记忆,大概还不如肘子上忘拔的猪毛那么长呢。

南鹤行在一旁垂着眼,神色坦然,内心却是疑云密布。

哼,宋青楚果然是看到长得略好看些的人,便会穷追猛打。

但看着没什么长性,一个酱肘子都能让他放弃,那他追着自已跑是因为什么?没有吃到酱肘子吗?

那下次她来追自己的时候,是不是扔个酱肘子给她就可以脱身了?

可是这样,自己不就是与言东歌一样,还不如一个酱肘子了。

那是扔还是不扔呢?那她是会追还是不追呢?

南鹤行一头乱麻,忧怨的看向宋青楚。

哼,这个烦人的酱肘子。

当然,如果言东歌和南鹤行能够知道宋青楚过往的战绩,就不会如此纠结了。

对于宋青楚来讲,人生只有两件事最重要。

一是看美男,二是吃美食,若只能选其一的话,宋青楚一定会眼都不眨直奔美食而去。

所以宋颜对于南鹤行这茬子事的担忧,是从宋青楚为了追南鹤行竟然可以少吃一碗

肉开始的。

若换了从前,无论宋青楚见到的人有多好看,她有多死皮赖脸,穷追猛打,爬墙也好,挂树枝也好。

只要家里开饭,不论她在干嘛都能第一时间准时回家吃肉。

小时候她去偷看隔壁书生洗澡,人家衣服脱了一半,她还在留哈漱子呢,结果他家老母亲从锅里端了碗红烧肉出来。

她滋溜一下穿过人家的院子,险些撞翻人家的洗澡桶,直奔灶边的红烧肉而去。

风卷残云的把肉吃了,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偷看美人洗澡的,还傻呵呵的去人家跟前,打着饱嗝问,“美人哥哥,你还洗澡吗?”

搞的人家哭笑不得,不知道是喊流氓呢,还是喊偷吃贼呢。

所以当宋青楚对着南鹤行流口水,而不是一盆红烧肉的时候,宋颜感到了深深的担

忧。

哎,要知道,红烧肉好搞,南鹤行不好搞啊。

“云都,南鸽知。”秦乐的声音,拉回了胡思乱想的南鹤行,南鹤行划开右手食指,在镜上结了个血印。

漆黑的十世镜忽然金光大作,将整个屋子映的金壁辉煌。

“这是……”宋青楚愕然。

“佛光!”言东歌看向南鹤行,这南鹤和的功德怕是要比我这整个昆仑藏书阁的书都多了。

说话间,十世镜里显出了“七星”二字。

“言师兄。”秦乐怔怔的看向言东歌,言东歌则反手一扬手,上前道,“南小公子天资聪慧,入我昆仓乃昆仑之幸,请这边休息片刻,稍后我带你去见家师。”

“多谢。”南鹤行宠辱不惊,也不在意周围的人在说什么,只是默默退至一旁。

“南公子确实如传闻一般的出类拔粹,天赋异柄,当年你父亲宋昭真人号称千年一遇的奇才,也是位显云渺。

而南鹤行却是金光大胜,位显七星,这是昆仑从未有过的事。”言东歌站在宋青楚耳边说道。

之后又陆续测试了几个人,等到宋青楚的时候,已接近傍晚。

宋青楚在言东歌的指导下结了血印,接在十世镜上,镜子袅袅升出一团白气。

宋青楚本来满心期待,此时却万分失望。

言东歌拍了拍宋青楚的肩,以示安慰。

可突然,那白气渐渐升腾,又转换成了蓝色,而后是黄色,甚至红色和绿色……

“这是什么?彩虹吗?”宋青楚瞪大了双眼问言东歌。

“这……我也不知道,这情况,从未有过。”言东歌摇摇头。

“那…… 这镜子会不会是太累了,色盲了吧。”宋青楚继续问些不靠谱的。

“十世镜自昆仑立派以来就有,数千年来从末出过错。”

“额,那是年纪太大,想退休了?”

“……”宋青楚问的问题,言东歌实在解答不了。

镜中的七色烟雾闪着奇异的光华,最终凝结成一团紫色的气雾在镜面上翻滚,流动。而那上浮的血色却始终无法显出任何字,一直处于似溶非溶,仿若混沌。

只是越转越快,越转越快。

最后,镜子竟然…… 裂了?

十世镜一切归于平常,没有一丝光泽,而镜面上竟有一尺来长的裂痕。

“喂,别这么想不开啊,我成绩有那么差么?你想不出来,也不用自杀啊!”宋青楚走上前拍了拍镜子,而镜子没有任何反应。

“师兄?莫不是我血印结错了?”宋青楚问着言东歌,言东歌在一旁端看着十世镜的裂痕,冲宋青楚摇头。

“那就是他年纪太大了想退休,你们不让,他只能罢工。”秦乐在一旁听得直皱眉。

“你们不会要我赔吧,这得多少酱肘子的钱啊!我家可没有一面上千年的老镜子还给你们啊”此话一出,众人满头黑线。

“小师妹受惊了,先行回房休息吧,其它过了测试的人,秦岳先带回日升殿,未过的由曾师弟送下山去,未做测试的暂且留在这里,我稍后请宿秀峰的弟子来为各位做测试。”言东歌泰然自若的处理着。

“言师兄,”宋青楚有些不安,她其实也未有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吊二朗当,没心没肺。

“小师妹莫怕,这宿秀峰众人专修观天象,卜凶吉,解前世因,后世果,剩下的人便由他们测试也一样。”言东歌安慰她道。

“那我呢?”宋青楚有些不安的问道。

“小师妹不是已经测过了吗?未显罪孽,也没有伤责于你,说明你并无累世负债。”

“可那紫色……”

“小师妹是宋昭之女,人说紫气东来,小师妹自是贵不可言,也担得起这紫气。”言东歌提高了嗓音,故意说与众人听。

宋青楚承着这情,知他是为自己好,但言东歌这胡扯的能力,宋青楚也是自愧不如的。

处理完这边的事,言东歌便匆匆去见了陆廷,向他讲述了今日之事。

陈望坐在一旁,三人都陷入了沉思。

“我测过她的灵力,似有若无,微乎其微。”陈望打破沉默。

“古里那边传来消息,这宋青楚打击遛狗,上房揭瓦的本事有。研习术法,灵力修为实在是……甚比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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