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光顾着浪，忘了正事”，慧檀挑了几支长得好的折下，和玉臣说，“这梅花开在山中无人知，不如我们多折几枝也送去道观和阿强夫妇吧。顺便问问他们要不要一起去逛灯会。”

“干脆多折一些挑去山下卖，今天灯会必有不少买家。”

“你掉钱眼里了不成？！”慧檀气结，本是文人墨客青睐的“花中君子”，竟然被他当成了赚钱的买卖，先前的鉴赏课是白上了。

“独赏乐不如众赏乐。”

“既然如此，那你赠与众人更快乐。”

“那还是算了，我身小体弱不堪重负。”

慧檀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玉臣缩缩脖子，抱着梅花不作声了。

他们二人在梅林中折好花枝待要下山，慧檀随手从袖中取出一绳捆扎起来，便施于一咒让花枝飘在身后跟着，空出双手来。

玉臣见罢就要往他身上攀，慧檀把他拨弄开。

“自己没长脚吗？都多大人了还要抱。”

“我累了。”

“那正好自己施法阵回去，先前不教了你吗？难道忘了？”

“上次阿珍姐说趁我现在还小多抱抱我，以后我大了就不好抱了。”

“那你赶紧长大吧，谢天谢地，省的天天要人抱。”

百般央求都无用，玉臣只好垂头丧气自己走，“那拉手手总可以吧？你别走太快，我跟不上。”

慧檀只能牵起他的手慢慢走，“就你事多。”

回到家中，慧檀找了个钴蓝釉梅瓶把花插好，玉臣见只有一枝便不依，“怎么只插一枝啊，孤零零的不好看。”

“一枝足矣。”慧檀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觉得很满意。

玉臣却要再放一枝，慧檀赶紧阻止，“胡闹，哪有这样左边右边各开一枝的？”

“一枝不好看，成双成对才好。”

“你看这一枝的线条就着这个瓶，多有意境，你偏要上去再插一枝像什么话！”

“你那一枝别的意境看不出，我只看出孓然一身孤孤单单。我就喜欢两枝，两枝才圆满。”

“你再闹今天不带你去看灯会了。”

“随你怎么说，就不让插一枝。”

“先前不是还说要送去道观和你阿珍姐家吗？你再不去，花都要蔫了。”

“你骗我出去就想把那枝扔了，我偏不上当。”

慧檀被缠得无法，只好说，“罢了罢了，两枝就两枝，但让我修剪一番吧？这左右一般大小真看不下去。”

“那你不能剪了太多。”

“你再聒噪把你禁言了。”慧檀把另一枝修剪短，上面的花也摘了好些。

“不要再小了。”玉臣急得跳脚。

“一高一低疏密有致才雅致。”慧檀耐着性子解释。

终于待到两人都满意了这才收手，慧檀冷冷说道，“还不快滚去送花，你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玉臣应了，那里却一步三回头，慧檀知他心思，“不会给你扔了。”这才跑着下去。

慧檀摇摇头，看着瓶里这两枝梅花，嫌弃地撇撇嘴，先前想要对着画一幅的心情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