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进化的丧尸后，他们驱车离开。

驶到大道上之后没多久就有一辆卡车横冲过来拦到他们前面。

不顾死活的样子。

明碎夜以为是那车坏了结果从车窗看到那个驾驶者正在丧尸化。

刚被咬？

那他们得赶紧离开。

“不……姐姐，不把它弄……死吗？”小男孩犹犹豫豫地问她。

明碎夜转过头去，正对上小女孩那天真中带上几分疑惑的眼神。

对于这两个孩子来说，丧尸是活着的人的死敌，他们这些日子见了不少你死我活，所以才疑惑。

明碎夜引导他们：

“刚才透过车窗你们也看到了，它的样子怎么样？”

小男孩：“……很、可怕。”

小女孩：“它脸，揪起来。”

明碎夜：“对，它看起来一副痛苦的样子，对吧？”

小男孩低下头，声音有点闷：

“和之前看到的不一样。”

“嗯，和之前的不一样，之前的那些在一开始都是一脸疯狂。

这是因为它正在丧尸化。”

“丧尸化……”

“那它现在是不是，已经变成，丧尸了。”小女孩眨了眨眼睛。

明碎夜注意到这些日子让这两个孩子的心理发生了一点“扭曲”。

尤其是年龄更小、更接近白纸的那个孩子。

……

但是没办法，这是必须的。

“丧尸化的过程通常很短。”明碎夜望向那两个孩子，在他们脸上看到了回忆恐怖的表情。

他们见过丧尸化。

“对，是、是的……”小男孩咽了口唾沫说。

“所以那个让它变成丧尸的丧尸，一定就在——”

“就在附近。”

小男孩说出来，松了一口气。

他有些羞愧——觉得自己笨。

明碎夜把口袋里最后一颗小小的糖递给他，

“不要觉得不好意思，谁也不是在小的时候就什么都懂的。”

再聪明的人有时候都在小事上犯蠢呢。

何况是个在短短时间经历了末日残酷的孩子。

“姐姐，那你小时候也跟我和哥哥一样吗？”小女孩突然发问。

“嗯……”没有记忆的她哪晓得自己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不过她没回“记不得了”而是说“也是”。

“那叔叔呢？”小女孩还要问“冷脸叔叔”。

明碎夜本来以为男人也会回个简短的“也是”之类的。

但男人开口后说的却是：

“在你们这么大年纪的时候，我远没有你们勇敢。”

话语平静。

明碎夜将目光转向他：

哦？

他小时候发生过什么？

小男孩把那颗糖给了妹妹，小女孩嘟囔着脸颊在嘴里吮起了糖，然后小男孩用那张塑料糖纸小心翼翼地叠了一个小船。

橙黄色的、上面有白色波点的、泛着粼粼光的小船。

“姐姐，这个给你。”他有些紧张。

他和妹妹跟那个叔叔认识，所以叔叔保护他和妹妹。

但是，这个姐姐是为什么呢？

……因为有这个想法所以他想着要去讨好她，但是他和妹妹什么也没有，

想起自己会叠小船，被夸过叠得很平整，所以他把这个小船给姐姐。

明碎夜接了过去，看到小男孩苍白的小脸上泛起红，她其实能感觉这个小孩对她的怕。

怕自己被丢下……么。

“等到那边——等你们回家之后，我们把它串起来挂在你房间里怎么样？”明碎夜说。

她记得在上个世界好像看见过类似的紫色小饰品一串串挂在房间天花板上，让整个房间显得很梦幻、唯美。

是在某个偶像……

对，某个偶像——剧的十几秒钟剪辑视频里。

小男孩听她这么说内心想：

她不带着吗？

带在身上。

小男孩心里有点紧张。

和妹妹比起来，他是个心思比较敏感的孩子。

“唔……姐姐，”小女孩嘴里吸吮着糖继续问，“被……唔，咬是不是特别特别疼？我怕疼，姐姐……”

“这个姐姐也不清楚，不过应该是很痛的。

不过不要怕，姐姐和哥——和你们的叔叔都会保护你们的。”

刚才他们没办法判断出那附近有几只丧尸，所以为了自己着想，要立即离开。

这个世界里危险太多了。

“呜耶想跟姐姐一样萨丧尸。”小女孩开始嚼碎嘴巴里的糖。

末日里营养跟不上，小女孩原本比较饱满的脸颊陷了下去，显得本来就不小的眼睛更大了。

小女孩的眼窝比较深，眼下也有了淡淡的一层黑眼圈。

她眨巴了两下眼睛，像幽深古堡里的洋娃娃。

明碎夜对小女孩笑了笑，

“那你要好好长大。”

如果姐姐和叔叔变成丧尸，如果——面对变成丧尸的爸爸妈妈和哥哥，你该怎么办？

这种问题对这么小的孩子说不出来。

虽然明碎夜有渐渐地教两个小孩一些事情（包括残酷的事情），不过这种尤其残酷的话，现在还是不问了。

因为也没必要。

如果她和队友中一个被咬了，还有解决的办法——这个她和队友探讨过。

如果两个都被咬了，那这两个孩子基本也活不成了。

这种事情，她不想发生。

……

在这个末日里，人类觉醒了异能，能对付丧尸。

丧尸却也会进化。

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不能掉以轻心。

真希望自己也觉醒异能啊。

或者队友也行。

“异能的觉醒到底有什么条件……”这个之前她就和队友谈过了。

但是没有答案。

并不是之前就厉害——身强体壮的人才会在末日后觉醒异能，

也不是有特长的人会觉醒与特长有关的异能，

也不是在末日前接触什么多就会觉醒什么异能，比如接触动物多就兽化，是心理医生就觉醒心灵异能等等。

与所处的环境、末日后接触的食物和水也没关系，同一支小队里的人有的觉醒了异能，有的没有。

跟人的良善与否也没有关系，虽然大多数人都不希望十恶不赦的人拥有异能，但就是有这样的人觉醒了。

……

若那原因能被解析出来就好了。

若异能者能够批量地“制造”，丧尸的威胁就大大降低了。

……会不会异能者越多，丧尸进化得也越多、越“高级”？

……

这个世界末日的起源，究竟是什么呢。

恐怕她在这里的时候，是知道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