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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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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深昏暗的水牢里,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被锁在腐水中。

郑颂宜遍体鳞伤,她自觉时日不多,长久的折磨下,意识愈发朦胧,浑身的伤痛已变得麻木。

回忆她这一生,错的太多。

忽然,水牢的大门被打开,冲进来一个人。

来人瞧见腐水中的郑颂宜顿了顿,继而撕心裂肺道,“娘娘!”

见水牢中单薄如纸的人毫无反应,掬香三两步上前,霎时泪如雨下。

“娘娘,醒醒!奴婢来迟了。”

当铁链叮铃作响,郑颂宜才回过些许意识。

是掬香,自己的贴身侍女。

郑颂宜扯动干枯开裂的唇,“你怎么来了?”

伴着铁链的搅动,腐水散发出更加浓烈的恶臭。

“今日是她封后,顾不上这里,奴婢想了些法子,拿到了钥匙。”

郑颂宜才看清,掬香穿着牢狱的衣服,拿着钥匙麻溜的开锁。

她,果然封后了。

郑颂宜闭上眼。

“我是将死之人,你不必……”

“娘娘别这样说,奴婢一定救你出去!”

掬香解开枷锁,将郑颂宜从腐水中捞出,却见她浸泡水中的下半身已接近腐烂,一时痛彻心扉。

“娘娘,我这就带你走。”掬香红着眼,为郑颂宜披上干净衣服。

“呦,这是要去哪呢?”冷不丁冒出的女声,显得十分突兀。

这曼妙的女声在郑颂宜耳中像恶魔的低语,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水牢门口出现了一众人,为首的女子雍容华贵,张扬美艳,金钗和华服在火把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掬香把郑颂宜护在身侧,满眼戒备。

郑颂宜的心更凉了,掬香被萧暮算计了。

“你我之间的恩怨,与掬香无关。”郑颂宜盯着萧暮。

“主仆情深啊。”萧暮轻蔑一笑,“本来呢,还想和你们玩玩,但现在我有了身孕,太医说我要静养。”

萧暮又道,“周郎也说要我早些做个了断。”

周郎,曾经自己也是这样唤他。

郑颂宜觉得可笑和恶心。

“你笑什么?”萧暮不快。

“就算没了我,你的孩子也生不下来。”

“放肆!”

郑颂宜冷笑,“你以为你的周郎有多爱你,不过是利用你罢了,否则怎么到现在才封你为后。”

“那还不是因为你这个贱人!要不是你,我没了的那个孩子都周岁了!”

姓周的就是这样,总是能装作深情的样子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你一个叛臣贼子的遗孀,使了些手段让周郎接你入宫做了娘娘,已是倒反天罡,如今断断不能留你!”

郑颂宜听罢,暗中轻捏了掬香的手臂,示意她尽力保全自身。掬香眉头拧着,却轻轻摇头。

郑颂宜转头盯着萧暮,忽然笑了。

“你留我苟活到现在,不就是想知道当年你父亲和周祯的交易吗。”

“我可以告诉你。”郑颂宜顿了顿,“但是我有条件。”

“笑话,你的命都在我的手里,还跟我谈条件?”

“既然这样,那你不如直接动手吧,我如今这副模样还有什么怕的。”

见萧暮不说话,郑颂宜继续道,“一个奴婢的命换个机密,皇后娘娘,这笔买卖你不亏。”

萧暮扫了眼掬香,又看向郑颂宜,对身后的士兵道,“送她出去。”

“娘娘……”掬香不肯挪步。

郑颂宜推开掬香,扯出一抹笑,低语道:“保重。”

掬香随士兵远去,郑颂宜内心依旧沉重,但不论如何,掬香出了这暗无天日的水牢,或许会有一线生机。

“所以,交易是什么?”

郑颂宜依着墙斜靠着,虚弱道:“逼宫三个月前,我正与周祯相会,你父亲来找他,说有要事商议。”

“说重点。”萧暮催促道。

郑颂宜当没听见,仍缓缓道:“周祯当时并没有让我走,而是让我待在内室。”

“你父亲说要周祯娶你的嫡妹……”

“你胡说!”萧暮打断她,“当时我妹妹早已遇难,还怎么可能娶她。”

“周祯也是这么问你父亲的。”郑颂宜看着萧暮的眼睛,继续道:“你父亲说死的不过是个替身,他早料到你和你母亲会下毒手。”

“我没有!”萧暮怒目争辩,以至金钗摇曳。

“可当时你父亲就是这么说的。”郑颂宜冷笑道。

“你住嘴!”萧暮恼怒道。

萧暮的贴身侍女随即上前给了郑颂宜一记耳光。

清脆的耳光声在地牢中回响。

力道之大,郑颂宜险些站不稳,她扶着墙慢慢滑坐在地上,牵扯到身上的伤口,痛楚让她忍不住皱眉。

萧暮抽出士兵随身携带的剑,抵着郑颂宜的脖颈,马上便见了红,冷声道,“继续说!”

郑颂宜咳了两声,道:“周祯答应了,你父亲说,你嫡妹性子温和,将来若为妃定会受欺压,所以只能为后,而周祯也答应了。”

萧暮脸上的从容逐渐变成歇斯底里,手中的剑力度加大,嵌入了郑颂宜的肉中。

郑颂宜眉头紧蹙。

“你撒谎!若当真如此,为何我妹妹从始至终都没出现过。”萧暮不甘心的追问。

“你心中早有了答案,不是吗?”郑颂宜虚弱道,“你母亲为什么会失踪,你父亲为什么突然把府内的仆人全部变卖,萧暮,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早有传闻,因为父亲将妹妹萧令舒带回家,母亲发现后勃然大怒,趁着父亲不备,毒杀了妹妹,父亲继而怒杀了母亲。萧暮从来觉得这是无稽之谈。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萧暮。”

“贱人,休想挑拨我与父亲的关系。”萧暮红着眼。

郑颂宜闭上眼,“我只是回答你的问题,陈述事实而已。”

事实,就是这么残酷,于郑颂宜也是。

被挚爱的人背叛,亲手被他交给别的女人,非人般虐待近乎一年。

周祯啊,我怎么不恨!

可是这一年里,从歇斯底里到彻底心凉,郑颂宜想了很多很多。

郑颂宜冷笑一声,道:“事实就是,周祯愿意娶你嫡妹为后,他根本不爱……”

“够了!”

萧暮打断她的话,用利剑刺入郑颂宜的胸腔,郑颂宜吃痛吐了口鲜血。

“他当日是形势所迫,而你今天死到临头,什么谎话都敢说!”萧暮恶狠狠道。

“谎话?”郑颂宜强撑着回答道:“没这个必要。”

萧暮突然大笑,转动手中的剑,绞着郑颂宜的血肉。

“你可是个谎话连篇的女人,不然你那位将军亡夫是怎么死的?”

看着郑颂宜痛苦的面容,萧暮心里痛快极了,“你猜,你用剑刺死他的时候,他死的甘不甘心?”

肉身的痛苦让郑颂宜意识模糊,可这句话却捶进了郑颂宜的心底。

那时的他,是不是也这样痛。

那自己是不是,也算罪有应得?

——

“颂宜,醒醒!”

郑颂宜感觉有人拍打着她的脸,大脑昏沉沉的,眼皮难以睁开。

“颂宜!颂宜!”

啊…好生聒噪。

郑颂宜努力睁开眼,看清了眼前的人,竟是儿时的玩伴,张家的五娘子,照娘。

“照娘!”郑颂宜惊讶道,声音却还有着几分睡意。

“诶呀,快起来了,马上下雨了,刚才打那么大的雷都不醒!”

照娘嘟囔着,边背起旁边的装满干树枝的箩筐。

这是没死成吗?郑颂宜环顾四周,这里是张家村附近拾柴的地方。

“还迷糊呢?走啦走啦,回去再睡!”照娘着急道。

郑颂宜起身,照娘帮着她背起箩筐。

“怎么?你是不是又梦魇了?”照娘问她。

郑颂宜起身后,太阳穴突突疼,边揉着点点头。

肩上背篓带来的实感,让郑颂宜有了真切的现实感。

这显然是时光倒流了,照娘和张村是自己十来岁的生活记忆。

“今天是什么日子了?”郑颂宜边走着问。

“七月十四。”照娘又道:“也难怪你不痛快,明日中元节。对了,村里要祭祀、诵经,还和往年一样,傍晚在东江边放河灯。”

郑颂宜应着,又问:“庆嘉二十九年?”

“是啊。”照娘有些诧异,“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睡的太沉,一时没缓过来。”

“嗯嗯,那你回去好好歇着,有事记得喊我。”

“好。”

前脚到村里,豆大的雨立马落了下来,两人在拐角处道了别,郑颂宜小跑回到屋里。

放下沉重的背篓,拿布擦了身上的水珠。

郑颂宜来到镜子前,镜中的自己脸上还有着几分稚气,当真回到了十六岁的时候。

这究竟是梦,还是别的什么?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郑颂宜检查自己的手臂,胸口、腿脚,都完好无损。

难道是上天都看不下去,让自己重活一遍?

今日是庆嘉二十九年,七月十四日。那么,两日后,是自己与前世亡夫,陆淮习相识的日子。

陆淮习…

郑颂宜神色一黯。

他是个很好的人,有着赤子之心,专一且为人正直,自己是他所有不幸生活的来源。

害死了他的家人,算计了他的部下、朋友,害得他们遭了埋伏,死伤惨重,更重要的是,还亲手杀了他。

从前的种种,终究是自己对不住他。

记忆开了个口子,思绪就都涌了上来。

一切悲剧的始作俑者,周祯,曾经是自己最心爱的人。

可真心难求,到最后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为了那一点喜欢和痴心,坑害了无数人,也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处境。

郑颂宜叹了口气。

初次相遇,周祯十岁,自己九岁。

那时,自己的父母还在世,郑家村也没有发生瘟疫。

父亲是村里的教书先生,与母亲十分恩爱。

直到那天,年幼的周祯带着一身伤,奄奄一息的出现在郑家村。

念及他年幼,村长带他去治疗,养了半年多,总算恢复了大半。

但不论村长如何询问,周祯都一言不发,整个村子都以为他是个小哑巴。

就这样又过了一年,村里的人合计,郑颂宜父母只有一个女儿,不如收养了小哑巴,也算儿女双全。

就这样,小哑巴有了新的名字,郑曜。

又过了一年,外头来了好些人,说他是都城里高官达贵的公子哥。

于是,他被接走了,那些人给了父母和村里人一笔大钱,还嘱咐郑家村对此事保密。

没过多久,村中发了瘟疫,村民几近死绝,只有郑颂宜命大,被过路的张老大夫救活了。

后来,便成了张老大夫的养女,来到了张家村生活。

郑颂宜一直记得,郑曜临走前说过,等他在都城安定了,就来找她。

那是他第一次开口说话,小哑巴原来并不哑,他的眼里满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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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中

周祯烦躁的翻着折子,丽妃剥着莲子,温言说着话。

卢公公从外头进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周祯对丽妃摆手,“你先下去吧。”

丽妃放下手中的莲子,道:“是,妾身告退。”

待丽妃出去后,卢公公道:“皇上,皇后娘娘册封礼之后,直直去了水牢,听人来信,正逼问废妃郑氏当年你与她父亲的谈话内容。”

周祯听了,思索一番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她不是一直想知道吗,怎么,这次郑氏打算告诉她了?”

“正是,因为掬香被皇后娘娘抓住了。”卢公公顿了顿,“奴才怕郑氏说了不该说的话。”

周祯不以为意,“无碍,就算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也算是对她的敲打,别以为当了皇后就高枕无忧了。”

“有些话,朕说出来她未必相信,但是郑氏说出来,她反而能信几分。”继而笑道,“若是她们父女离心,那郑氏还帮了朕一个大忙。”

“是,皇上英明。”卢公公话锋一转,“若是滑胎之事……”

周祯面色一凝,目光骤冷,“当日所有证据指向她,她百口莫辩。”

卢公公连连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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