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千情醉说是酒劲大,倒不如说,是里面添了一种足以让人致幻的药材。
当我意识到这点时,我的神经已经被麻痹,思维逻辑一片混乱。
易遇抱着我正要离开,我一口咬上他的耳朵,他身子一颤,险些没站稳。
我醉意上头也没松口,这么一扯,肯定咬疼他了,我连忙在他耳边亲了亲,又吹了吹。
“哗啦”一声,石桌上的酒壶酒杯全被扫落在地,下一秒,我就被他大力地按在了上面。
我的背硌在冰冷坚硬的石面上,不太舒服,我就迷糊地扭了扭身子,抬了抬腿。
我这一动,更惹得他长呼了一口气。
他的声音可真好听啊,不过一声沉息,就听得我瞬间着了魔。
“易遇……”
我轻喘着念他的名字,伸手去扯他的衣领,被他一下按住了手,不过很快他就松开了。
我又摸上他的胸口,布料柔软丝滑,衬得衣袍下的那副身躯更加紧实有力,也刺激得我清醒了些。
这好像,是我给阿遇定做的锦袍……不,能做出这种行为的,怎么会是阿遇呢,这一世他还很乖。
我……好像喝醉了?
所以是梦吗?
易遇压得越来越近,空气中都是独属于他的气息,他柔顺的长发一条条垂在我的脸上,痒痒的。
我看着他,突然痴笑一声,含住了他的一缕发丝,引着他继续向下。
……
易遇也染了醉,他极力地克制,压抑着自己,支撑在桌面上的手一点点紧握,捏得骨节隐隐作响。
“你还在等什么?”
心魔再次响起,开始一字字地蛊惑他,“就如你心中所愿,吻下去,强占她……让她彻底成为你的人,不好吗?”
“怎么,不过当了几天小弟子,就忘了自己是什么人了?”
是啊,他是什么人,他自然清楚的很。
易遇目光深沉地盯着自己的师父,从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萌生了想将她永远锁在自己身边的想法。
之后来到云外楼,他又刻苦练剑,听话懂事,一步步装成她喜欢的模样。
虽然他已经学会隐藏气息,不在她面前暴露心魔的存在,可她没发现,他就不是魔了吗?
此刻,她还被他紧紧压在身下。
他是还没对她造成实质上的侵害,可同样,他也没有放开她。
“哦,你是怕了,怕她知道你魔的身份,怕你处心积虑地伪装在她身边,一朝化为泡影,你舍不得。”
“哈哈哈……”心魔猖狂地大笑起来,又瞬间疯狂喊道,“可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天迟早会来!”
“她是遥遥在上的月中仙,又怎会垂爱你这个来自地狱的魔!”
“到时你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离你而去,你所珍视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倒不如就趁现在,让她彻底成为你的所有物,之后她怨也好,恨也好……待你真正觉醒后,又有什么是你得不到的!”
听他说了这么多,易遇反而平静下来,“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哈哈哈别装了,你早就猜到了不是吗,我…不就是你自己吗。”
“一个更真实的你罢了……”
易遇就快疯得克制不住了,可他的师父柔弱无骨地躺在石台上,用舌尖缠着他的发,还在危险的边缘不停地撩拨他,他恨不得将她立刻撕碎。
“看看她这副样子,无论你现在做什么,她都不会知道。”
“中了三千情醉的毒,是醒不过来的,而只有情伤,才能最大地激发出它的效力,呵……情伤?”
“都不知她是为谁所伤,你还舍不得碰她。”
“够了!”易遇突然大怒,不再理会心魔的任何言语,师父意识迷糊,他怎可趁人之危。
再说,他早就下过决心,如果可以陪在她身边,他甘愿就这样做她一辈子的小徒弟。
他松开了对她的钳制,将她温柔地抱起来,“师父,我们回去。”
……
“易遇。”我被他抱回自己的房间,放到床上,我一把拽住他的袖子,“你要去哪。”
我不撒手,他只能坐在床边安慰道:“你好好休息,我哪也不去,就在这里陪你。”
易遇不让我碰,我很不满意,明明他抱我回来时,还抱得那么紧,不过他越是这般欲拒还迎,我越是深陷其中。
“唔…好晕啊。”我挣扎着要起身,易遇便过来扶我,我却趁他不注意,将他一下反扑在床上。
易遇受了惊,瞬间双手向后撑住了床,我则趴在他身上,顺着他的锁骨,喉结,下颚线,一点点向上嗅过去。
他真的好香。
最后我找上了他的唇,双唇相印的一瞬间,两人都呼吸一滞,我莫名有了些羞意,一触既散。
易遇铅灰色的眸子闪着点点星光,深邃诱人,长长的眼睫和好看的唇线都因克制而微微颤抖着。
他唇缝微张,沉重的喘息,我忍不住抬起手指,点了点他柔软的唇瓣。
“好。”突然他低沉地开了口,“就这一次……”
“嗯?”我没听清,刚要问出声,我的唇齿就被他大力吸住,瞬间被夺了呼吸,“唔!”
我的头被他牢牢地捧在双掌之中,被他这样发疯地吻着,只感觉灵魂都被他吸了去。
窗外下起了瓢泼大雨,雨声刚好盖住了我情动时的碎吟,我在一波波难以抵抗的侵袭中,又尝试一点点去迎合。
也许潜意识中,我们都知道这就是此生唯一的机会,甘愿就此大醉一场,沉溺在彼此的气息交缠里。
*
等我醉意消散,彻底清醒时,脑海里只剩下零碎的一些画面,偏巧易遇也跑来问我,我就说我做了梦。
“是什么样的梦,师父还有印象吗?”他好像挺在意的,还继续追问。
我摇了摇头,“不记得了。”我总不能告诉他,是一场和他的云雨幻梦吧。
之后我们又恢复到了以往的平静生活,他在后山练剑,我就在一旁看书,我不想再去木梓阁,就找了些关于炼器的书籍自学。
至于那场模糊的体验,片刻的欢愉,也成了我聊以慰藉的珍贵回忆。
这天我看着书,突然感觉有些疲累,就在卧榻上睡着了。
这榻还是易遇后来置办的,他说小亭里只有桌椅,不方便,我笑他还想怎么方便,不过闲来赏景饮茶,还能做什么。
每次一说到这,他就笑笑不说话了。
醒时我发现易遇就在身边,我便继续装睡,打开神识盯着他看,我的修为高出他很多,不用担心会被他发现。
易遇正在为我扇凉,微风一阵阵地吹向我,他额前的刘海也随风一荡一荡的,很是迷人。
我正欣赏着,突然他停了动作,用修长的手指摸向我的脸,我呼吸一乱,差点暴露了。
不过他好像没注意到我的小动作,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想得都出神了。
易遇的手指,在即将触碰到我的唇时停了下来,他隔着一点点距离,用指尖描着我的唇,一遍又一遍。
后来他不满足,指尖又移到我的眉,我的眼,也是一下又一下,仿佛永远也描不够似的。
我怎能不懂他的心思。
只是这一世,我们一个不敢说,一个不可说,注定不能彼此袒露心意,我的眼角渗出一滴泪,向脸颊悄然滑落。
“师父。”易遇见了,心疼地帮我擦掉泪珠,“是做噩梦了吗。”
“师父,别怕。”他温柔地说着,“我在。”
我紧闭着眼,没有回应他。
“师父可有什么心愿吗,如果有,告诉我好不好?就算拼尽余生,我也会为你完成……”
可我的心愿,是你啊。
*
日子一天天过去,易遇的剑法越来越精进,若不看修为,单论剑招的变化和熟练度来说,他已经远超过我。
可他偶尔还会来撒娇,求我带他练剑,缠得次数多了,我就会心软地成全他一次。
我的炼器理论也学的差不多了,需要动手实验了,所以准备出门采购点实验器材。
我还没出大门,就飞来一只灵巧的机关小鸟,精准无误地落在我的手上,它的嘴里还衔着一个信封,我一取下,小鸟就飞走了。
是木梓阁主的来信。
“师父。”
好巧不巧,易遇也突然出现,他在身后叫住我,“你要出门?”
我朝他点点头,本就是随便采买些东西,就没有特意喊他作陪,“我去去就回。”
他见我手中捏着信封,眉头微皱,因为信上的图案他有些眼熟,那是木梓阁的标志。
“师父,你手里拿的什么?”
我莫名有些心虚,我怕信上再说些有的没的,易遇看了再误会了,我将信收了起来,“没什么。”
谁想这信封是被特意施过法术的,在感受到我本人的灵力之后,它“砰”的一下炸成了一片烟火,信上的内容也变成了金灿灿的大字,全部浮于空中。
好吧,木梓阁主这是给我秀了一下他的“浪漫”,也给我惹了一个麻烦。
字如其人,这些字体规整又不失灵秀,行文也显露出信主人的风采,金色的字迹更加表明了他的尊贵身份。
易遇就在眼前,他当然都看到了,还看得清清楚楚,他轻笑一声,笑得我发慌。
“原来是去赴约啊。”
师父(神志不清版):
是的,是我强迫他的,滋味很不错。
第6章 片刻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