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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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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知知趴在云闲肩头,口水淌进他颈窝。

“她睡着了。”

“真的?”

两道气音来去,云闲侧过脸瞧了眼,只看到扁汤圆似的白嫩颊肉和一扇直溜的睫毛,软软的身体缓缓起伏,教人一颗心都要融化在她身上。

任枫将手穿过知知腋下一托,这小孩浑似没骨头,教他不敢太用力。

知知睡得像头猪崽,换了张更结实的睡榻也不晓得,鲜红的菱嘴水光光地张着,一只小胖手里还攥着半块红豆糕。

“这小丫头,抱着还真有些分量,师兄累坏了吧?”

一串低沉的气流钻进云闲耳道,弹在痒筋儿上。

云闲揉着耳朵摇摇头,“知知天真烂漫招人疼,我并不觉得累。”说着捉了知知的包子手,轻轻一捏,那湿软的红豆糕便掉出来。

他拿帕子为她仔细擦干净指缝,擦完一抬眸,正撞进两只笑眼——

烛火融融,一厢情愿为任枫眉眼着色,朦胧流光如明珠生晕,然而一双眼湛然若星,眼神又比烛火更具热度,从云闲澄净的眸子往下滑去,定在他红润的唇瓣上。

云闲被他流连过的脸颊仿佛要烧起来,蓦地唇角一痒,任枫白净的指尖一闪而过,他将一根青丝从云闲唇缝间湿漉漉地勾出,撩至耳后。

云闲颊上血色满得快要溢出来,连着脖颈一线都透着粉。

“擦擦。”

“嗯?”不知是否是门窗紧闭的缘故,云闲觉得有些缺氧,脑子懵懵的。

任枫掏出一方帕子,往他颈窝轻轻一摁。

云闲这才反应过来知知还留了口水在那,抬手去接却不小心覆上任枫的手,烫到似的一颤。

一声轻笑入耳,仿佛是笑他反应过度。

云闲抬眸瞪去一眼,任枫正促狭地瞧着他,轻咳一声收了手。

“药膏放这里,天色已晚,师兄涂完药早些休息,明天见。”任枫将一个瓷瓶置于桌上。

云闲垂眸捏着那方帕子擦拭自己,“嗯,我知道了,明天见。”

屋里静了一会儿,而后“吱哟”一声响。

云闲松了口气,抬头去看,任枫单手抱着知知踏入夜幕中,月光流泻,只见他肩背宽阔,长腿舒展,身形早已超过自己直逼卞锦钊而去,俨然已具备了成年男子的侵略性,和从前撒娇耍赖的他大不相同了。

直到任枫消失在院子外,云闲起身掩门开窗,拿了瓷瓶倒回榻上。

他住的是从前任母住过的院子,离任枫很近,蔷薇遍开,白日里红粉瀑布倾泄,好一番活色生香。

任枫见他喜欢得不行,当即命人打扫出来。

一群小娃娃用过晚膳便闹着要在他这儿玩,随着瞌睡虫上脑,一个个被父母接了回去,就数任松柏的女儿小知知精力最为旺盛,玩到这会儿才睡。

大地静谧无言,树上知了偶尔聒噪几声,枝叶摩挲,微风搔动发梢。云闲翻来覆去睡不着,白日里压抑的情绪与念头趁火打劫地纷纷冒出头——

自己身边围着一群叽叽喳喳的幼童,卞锦钊那头也一直缀着个叽叽喳喳的纪鸾,以至于一天到头,他和卞锦钊两人也没能说上几句话。

关键是,他没看出卞锦钊有半点驱赶纪鸾的意思,他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云闲试着回忆自己和卞锦钊认识一年的时候,有他俩认识一天这样熟稔吗?

他翻了个身,想到卞锦钊的身世,那点酸不溜秋的惆怅立马又转化为心疼了——

他这举目无亲的二师弟看着任枫一家子人丁兴旺,其乐融融,心里不知作何感想。

他又翻了个身,忍不住想,任枫和卞锦钊都有自己的身世,那他呢——

他的家在何方?他的父母又是什么样的人?是否还在世?长什么样子?

云闲双目紧闭,胸口睡莲红光妖异,像块烙铁似的印在他身上作痛。

与此同时,屋外满园蔷薇迅速黯淡干瘪,枯萎凋零,失去生机。

不知过了多久,又是“吱哟”一声轻响,而后脚步声延伸至床边。

卞锦钊一进门便被桂花香扑了满怀,但院子里分明没有栽桂花树。

他知道,又是他这师兄的功劳。

月光从窗子爬进来贪婪地缠在云闲身上,他似乎睡得不安稳,青丝汗津津地黏在颊上,颈窝里都是莹润的汗珠,眼角还挂着泪,都被卞锦钊拭去。

他坐在床边看了好一阵,直到看见云闲手里捏着什么,缓缓抽出来一瞧,是一方手帕,上头用金线绣了一只鹿,还有一个未开封的瓷瓶。

他打开瓷瓶闻了闻,而后倒了些药膏用指腹捂化,细细抹在云闲脸颊上。

微风拂过,仿佛谁的轻叹,卞锦钊将任枫的帕子叠好放在云闲枕边,连同瓷瓶一起,悄然离去。

晨鸡鸣,鸣不已。

云闲伸了个懒腰,神清气爽地坐起身来,被肩头一缕调皮的日光吸引,转身趴在窗头,本想好好观赏一番清晨里娇艳欲滴的蔷薇,却愕然发现满园残花败叶,无异于晴天霹雳——

谁?!

是谁干的?!!

昨夜这些花儿还娇滴滴香喷喷好端端的开着呢!!!!

云闲又惊又怒,一转头发现床头的手帕和瓷瓶。

这不是任枫的帕子么?

云闲智慧地一眯眼:我好像没叠起来吧?

他提起一角轻轻一抖,手帕折痕清晰可见——

这是卞锦钊惯用的叠手帕方式。

云闲轻易地锁定了嫌疑人,并不骄傲,心里焦灼不宁——

将蔷薇精心栽培打理到这个份上实属不易,任枫一番好意更为难得,如今都毁了,他可怎么办才好?

还未等他想出个好法子,屋外传来一声稍显迟疑的“师兄”。

云闲心里“咯噔”一下,人已推门而至。

任枫回家以后可不再是苍茫山上那个两身行头翻来覆去的寒酸样了,只见他逆着天光迈进来,头上祥云白玉簪,身上水绿竹林压花纹杭罗长衫更显身形挺秀,手上一把白檀描金扇轻摇慢晃,鬓发飘飘,说不出的清新俊逸。

他步步走近,沿床边坐下。

“是我看错了,师兄不喜欢蔷薇,那我再移别的花进来。”

一句话说得体贴又干脆,云闲问:“你不生气?”

任枫瞧着刚起床的云闲懵懂可爱,放下扇子替他理了理蓬乱的发丝,“谁对着师兄气得起来呢?何况师兄本就无错。”

随着他一声令下,仆役们鱼贯而入,手脚利落地将满园狼藉收拾干净,而后一盆盆百合、秋海棠、秋菊代替原先的蔷薇摆了进来,或纯洁或妖娆或淡雅,五光十色,美不胜收。

“这样顺眼多了,师兄在苍茫山上便喜欢这些,在这儿就像在山上一样,都是师兄的家,师兄不必拘束。”

这话太戳心窝子了,云闲昨夜还觉得自己是一根可怜无依的浮萍,有幸被师父收留,才得以在苍茫山落脚,可山上的日子也日益遥远。

而今又有了家,一个可以安置肉/体,栖息灵魂的地方。

云闲乳燕投怀似的拥住任枫,瓮声瓮气道:“小枫,谢谢你,我从未想过除了苍茫山,还能有个家。”

反应比猫快的任枫愣足了五秒钟,手臂才缠上那把细腰,瞬间便察觉他这师兄当真受了苦,身子骨较从前单薄许多。

他用眼描摹这两扇支起的肩骨和深陷的肩窝,怜惜之情油然而生,“我早说过,我的就是你的,你不仅有家,还有这么多亲人,他们会像我一样爱你。”

云闲被任枫领着,顺着游廊步入苑门,只见翠竹夹路,卵石漫道,蛇行近百米,豁然开朗。迎面怪石林立,洞壑奇崛,飞瀑流泉迂回其间,堪称移步换景。

云闲惊叹不已,光靠两只肉眼根本看不过来,冷不丁撞上一方温热。

“师兄,当心啊。”

任枫收回垫在洞口的手,笑容有些玩味。

云闲摸一摸额头,知道若不是这只手,自己方才恐怕一脑门与这石头磕了个同归于尽,不由得惊讶于他的细致,哪里还有半点从前莽撞冒失的样子。

“多谢”,云闲顿了顿,“师弟当真变了许多。”

任枫莞尔:“情随境迁,我想听从自己的心。”

这话打哑谜似的,云闲听得一知半解,蓦地发现他的目光专注极了,两颗黑曜石般的眸子倒影出自己的身影。

还不等他细看,任枫便移开眼,“这座石林大约有二十个洞口,十步一分岔,错综复杂,迷路后困死在里头也未可知。”

云闲追随着他的目光环视假山,“竟如此庞大,我站在里头可真是不识庐山真面——”

他呆呆一低头,发现手被任枫热腾腾地裹住了。

“好一招声东击西。”

云闲发现,他这小师弟如今越发对牵手这等介于亲密与狎昵之间的接触有瘾,但也无伤大雅,便由他牵着钻过矮洞,光影错落中他回头粲然一笑,两颗虎牙十分亮眼,“我不过是怕师兄迷路罢了。”

随后一路无话,任枫余光中发现云闲频频看自己,不由得心跳加速,在心里预演好动作角度与挑眉弧度后,用扇骨随意一撩鬓发,而后不经意间垂眸对上他的眼神。

“嗯?”

云闲:“你手心出汗了。”

任枫:......

“哦。”

云闲反倒被捉得更紧,简直像擒拿了,手又烫又黏的,搞不懂任枫较什么劲。不过他那股子熟悉的耍赖皮又回来了,跟小孩儿装大人露馅儿了似的。

进入里院,云闲的目光当即被檐下一排各式鸟笼吸引过去。形状上方的、圆的、宝塔形的、亭式的五花八门,材质上竹雕的、象牙的、玳瑁的、珐琅的不一而足,个个穷工极巧。

“这么多鸟笼怎么没有鸟呢?”

任枫拿扇子拨了拨其中一只最小的笼子,“这些还是我儿时的玩意儿,鸟能活到现在都成精了。”

云闲好奇地左顾右盼,冷不丁注意到檐柱上,大约在他膝盖上方的高度,歪七扭八地刻了些什么。

他蹲下身,手抚上去,试图理解这些抽象的线条,“离......贝戒......先离王,马人先......马良?”

狗屁不通。

他抬头问:“这是你刻的?”

任枫抱着手臂靠在另一根檐住上“嗯”了一声,从这个角度看他双腿奇长。

“你小时候作的诗?”

“嗯。”

“什么含义?”

任枫清了清嗓子,学着老夫子的一咏三叹:“擒贼先擒王,骂人先骂娘。”

云闲:......

还是狗屁不通。

但任枫看起来颇为骄傲:“有些字不会写,不过韵还是压得不错。”

云闲无语,换了一根柱子,“三个什么......皮匠。”

他盯着中间那一坨粑粑形状的图案,蓦地灵光一闪:“三个臭皮匠?”

任枫微微颔首:“聪明。”

“那这一句是......臭......得不一样?”

任枫鼓励道:“连起来读。”

云闲机械地读道:“三个臭皮匠,臭得不一样?”

任枫抚掌而叹:“朗朗上口。”

说着他又颇为可惜地长叹一声:“若非当年我爹娘将我送至苍茫山上修道,我如今高低是一代文豪。”

云闲眼角抽得能夹死苍蝇。

任枫上大分

第45章 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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