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程新面对一脸天真的孩子，实在不忍心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对面倚在桌子上的男人，带着眼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好像也在等他作答……

“额……大宝，有些事你不懂，等你长大了，时间自会告诉你答案的。”程新说的深沉，憋笑憋的辛苦，最终还是季阳忍不住先笑了出来。

程新一脸幽怨地瞪了季阳一眼，想要说什么，只是还没开口就咽了下去。因为办公室又来了一位老师，是一年级十二班的音乐老师——程昊南。

“小新？你怎么在这？”程昊南的话依旧是温温柔柔的，好像几天前教室里的事只是程新的一场幻想罢了。

“呵，我怎么就不能在这？”程新嗤笑，顺手抱起了腿边揪他裤子的熊孩子大宝。

“没，我只是想告诉你，爸爸让你回家。”

“程昊南，你就真不怕我把你妈给气死？”程新一脸的认真，好像真的很感兴趣。

“程新和你爸爸的关系不好？”季阳替程昊南解了围，把二宝也抱到程新脚边。

程新：“……”cao泥煤的，季阳！

“也不是了，就是小时候的一次，小新……”

大概在程新十来岁的时候，程新和他老头的关系不算好，也不算太差。直到有一次，程老爹谈成了一笔生意，心情大好，问程新想要什么，程新说想要钱，程老爹爽快地掏出了两百块。那时候，两百块钱算是大钱了，尤其是对孩子而言。可是，程新却说不够。

程老爹就问他说：“那你要多少钱才够啊？”

程新也不羞涩，简单明了地说：“十二万。”

程老爹勃然大怒，“你特码的真当老子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啊！”

程新也是个熊孩子，就非要十二万不可，说话也难听，：“反正我以后还是要继承你的遗产嘛！现在先取了不行嘛？”

就这话，搁谁谁受得了，气的程老爹拿起手边的东西就往他身上扔。程新奶奶买菜回来的时候，程新的头上已经有了好几个包，就这样，程新还是哭着喊着要钱。程新到底是程老爹亲生的，也没下太重得手，就是皮外伤多了点。

倒是程新，就是最后哭晕了，还是非要钱不可。从那以后，程老爹和程新的关系一发不可收拾，最后连面都见不得。

“……最后小新昏迷过去了，爸爸也离开了家，两个人就不对盘了。”程昊南说完才喝了口水。

“还真看不出来，你是个财迷。”季阳调笑。

程新翻个白眼，心说：“你们懂个屁！”脸上也不搭理季阳，只对怀里的小孩说：“大宝，哥哥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好。”大宝拍手欢迎，“还要带上二宝哦～”

这课本来就不是该程新上的，自然就没有逃课这一说，程新带着大宝二宝来自己宿舍祸害，没想到，还没来得及活该别人，先被两个小孩发现了自己藏在柜子里的零食。

别看二宝平时老气横秋，其实就是一个隐藏的小吃货，带着吃货大宝大吃特吃，吃货程新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零食山一点一点消失。

吃了一会儿，两个宝贝就睡着了，程新把他们抱到姜帅的床上，自己打扫战场。

扫着扫着，心里一股心烦气乱。他想哭，可是就是哭不出来。程新不是那种铁血铮铮的汉子，不是那种受了再大委屈也不落泪的人，但他真的很少哭。医生说这是因为泪腺不发达造成的，他也庆幸这样，不然一个男孩子整天哭哭啼啼地像什么。

他不恨自己出生就没有娘，不恨他爸从来不管他，不恨他爸有私生子，不恨他爸娶后娘……

他从来没介意过每次家长会都是奶奶来，没介意叫家长都是秘书叔叔来，没介意过别人的爸爸妈妈陪别人去商场，而自己永远在家里……

他和他爸两个人本来也没有多少感情。没有喜怒哀乐，那么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究竟是怎样从路人演变成现在的水火不容呢？

……

不知道什么时候，程新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身上盖着被子，大宝二宝也都不在了，床头的栏杆上贴着一张字条：两个宝宝我接走了，你的睡相很好看。最后还带着一个简单的笑脸，这么隽秀方正的字不用猜也知道是谁的。

程新心里暗骂，你睡相才好看，你全家睡相都好看！骂完又舍不得扔手里的纸条，压在了床底。

程新刚想出去找林于，林于三个人就走了进来。

“cao，你们三个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程新抱怨，“去哪都不叫我，是不是兄弟！”

“靠，你丫睡的不比谁香！”郭展鹏反抱怨，吓得程新以为他们看见了季阳的字条，幸亏郭展鹏又继续说：“还把两个孩子弄到帅子的床上，幸亏班导说出去请我们吃饭。”

程新：“……”季阳，呵呵，泥煤！

郭展鹏说完就去阳台那里收衣服，姜帅也只是淡淡地把床单都拽掉，扔进盆子里。

程新：“……”妈蛋，你是有多嫌弃我家大宝二宝啊！

林于还算好心，帮他带了点吃食，不过还是有些无奈地说：“喂，橙子，国庆七天假，你真不打算回家啊！”

“再说吧。”

“可是……”林于还想争辩，却被郭展鹏抢了话。

“我擦，现在的女生怎么都这么大胆！”

“怎么说？”林于问。

“楼下一女生点了那么多蜡烛，一看就是准备告白的啊！”郭展鹏义愤填膺：“现在的女孩怎么都那么不矜持呢！”

“关键是你碰不上！”程新嘲笑，但是没过三秒，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因为下面喊的是：

“程新——”

“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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