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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血雾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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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年前,远在北方草原上的、由一支强大游牧民族,横扫北部、西北部的其他众多部落,以势不可挡的姿态建立起了寻滨国。这个北方国家曾一度引起南方的皇甫王室的警惕,可也仅仅是一时的警惕,它带来的威胁随着寻滨国内部王室继承的混乱而消失。

寻滨国境内不止吸纳了北方的游牧民族,也征用了来自其他三国潜逃的世家。所谓世家多谋其利,面对寻滨国这个刚刚建立的、还带有一些原始部落残余的国家的继承问题,开始纷纷站队。

关于其中的争权夺利过程,恐怕也只有当时的人会清楚,毕竟遗留下来的史书是胜利者的所有物,一切的所有解释权都在当时的胜利者——当时的三皇子柳江衡——也被称后人为贝渠皇手上。

“所以你为什么又要重新再念一遍呢?”花容不解地看向林颜若,只见他手里握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手札,而他另一只手指着面前的大门。

“你看,现在我两就站在这万府门前”,说罢还指了指大门上挂着的匾额,“可现在我们的主人公还未出现,这时候的万府还没有被抄家,柳江衡也没有真正地夺得皇位。理应来讲,不会是现在这样紧闭大门,门罗可雀。”

花容凑近,两个人的脑袋相互抵住,共看一份资料。

花容额前的碎发随着风摇曳,像是某种痒痒草,扫在林颜若左侧的额角上。他忍不住歪了头,将头离远些,但手上的资料向花容的方向又递近。

——好痒。

“而且按逻辑来讲,这时候的连翘已经入府,可是在之前的回忆里全是一个小小姐的,连翘的身影甚至一次都没有出现。”

的确,两个人刚进入连翘的回忆里,迎面而来的就是有关一个名叫万莹的小姑娘的生平事迹:

只见那个小姑娘一手抓着风筝的骨架,一手牵着一名大她不了几岁的少年。两人撒开脚丫,奔跑在一览无余的田间小道上。头顶上的太阳福泽大地上的一切生物,微风吹散了乡野里肆意生长的蒲公英。

小姑娘乐呵呵地笑声传遍整个田野,直到目送着他们越跑越远,那清脆的笑声消失在林颜若眼前。

他两身处的场景又开始变化,变成了巍峨壮观的边防长城。

耳边响起声音:“小莹妹妹,我长大以后一定要做一名战士,守护边疆百姓,还要写尽这万丈高的魔鬼山。”只有一名少年身披锦裘,站在戍轮台上,手牵着刚刚的小姑娘。

小姑娘抬头,认真地说:“小睦哥哥,你可以留下来陪我吗?”

少年似乎没有听见她的声音,自顾自地向前走去。可再往前便是万丈深崖,稍有不慎便粉身碎骨。小姑娘着急地拉着少年的手,一遍遍地说着“我不任性了,求你不要离开我”,稚嫩的脸庞上流出大量血泪。

年幼的身庞无法阻挡少年前进的脚步,很快两个小孩一起掉下,不见身影。但临前万莹凄惨的哀求声愈发尖锐,最后成为了尖叫。

“为什么,连你也要抛弃我!!!!”

万莹的哀嚎,同夜间厉鬼游荡时遗留下来的回声,仿佛要呕出她最后的血泪,反复荡漾几次,最终回归寂灭。

场景不断变化,直到变化到林颜若面前的万府大门。

花容突然冷不丁地来一句:“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之前的疑问?”

“啊······因为我刚刚再想之前的那些回忆里出现的人几乎是幼年时期的万莹和程睦……”林颜若还没有说完,那只指着万府匾额的手被人抓住。

林颜若:“???”

花容:“···别怎么看着我,你总是一尴尬就避而不谈、转移话题····”

林颜若动了动被抓住的手,想要从花容手中挣扎出来,但花容抓得很紧。他看上去跟平时没什么两样,林颜若也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林颜若叹了一口气:“你这样子,我会更尴尬的,小师弟。”

花容没有放手,而是执拗地握着他“师姐”的手腕,顶着一张对于林颜若有些陌生、但异常妖冶年轻的脸,其视线扫在林颜若的脸上,仔仔细细、认认真真不放过任何表情变化。

——那张脸曾出现在御妖师联盟的逮捕名单上,只不过被后来的林颜若撕了下来。

“你还在因为我把你送进去过····”

“我要是在意那件事的话,就不会帮你和苏烟的忙了。”花容打断他的话,睨眼看向他,突然脸色一变,说:“···你不会忘了吧?”

“咱们现在先干活,等办完这件事我再告诉你答案。”说罢,林颜若将手从花容的掌控中解救出来。用那只被攥住后留有红痕的手推开刷着漆红的大门,映入眼帘的仍然是那个名叫万莹的小女孩。

她趴在窗沿边上,庭院中种植的杨树冲上云霄,大片的阳光打落在赤色的土地上,将那片赤色大地渲染成了绚烂的橘色调。屋外的积雪并没有消融,反而在光线折射下,更加洁白明亮。万莹将手伸出窗外,闷闷道:“我们去找小睦哥哥吧,后天我们就要离开这里……”

“不行的小姐,你还在生病,不可以外出……况且现在老爷正受陛下猜忌,做事得谨慎!”一名身穿靛青色衣裳的、莫约十五六岁的少女操着一口别扭的万径官话,手里端起一碗冒着热气、看着就很苦的药茶从后面走了进来。

“可是连翘……我只是想跟小睦哥哥告别,以后要是见不到面那该有多遗憾……”

只有七八岁的万莹说出这般老成的话,逗得连翘忍不住笑出声,她快步挪到万莹声旁,轻声细说:“我的好小姐,先把药喝了,之后我在跟老爷禀报……只是见个面告个别,应该不会有人猜忌……”说着,用药碗上搁置的汤匙舀起一勺药茶,喂着小姑娘药喝。

……

可惜认真听话喝完药的小万莹并不被万丞相放出家门,即使有连翘在旁边解释劝说。万莹苦着一张脸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连翘跟在她身后,没有多说些什么。

直到傍晚,才来一个不速之客。

北方冬天的夜晚的到来极为地早,尤其是草原上的夜晚,在月光之下,所有的荒原和建立在此的城都显得格外寂静,泛着月白色光芒。此刻的万莹沐浴之后,仍然趴在窗户边上,肩上是连翘怕她吹着凉后盖上的毯子。她将手伸出窗外,泠冽的风如同锋利的刀刃,不一会儿万莹的手就被冻的通红。

一道黑影翻过围墙,掉落在地上,发出一阵惊响。万莹看见,立刻起身呼叫着连翘。

“别叫人,是我……小莹妹妹!”发出声音的人是个少年,只见他拍落身上的灰尘,一步两步地跨过围栏,只身蹲在窗边,一手抓着一只纸糊的鸢,一手枕着脑袋,说:“我听父亲说后天你们就要前往边城,监守魔鬼山下镇压的乱军。我知道小莹妹妹会害怕,所以你看,这是我两第一次做的纸鸢……你要是想起了我,或者是想念着家乡,就将纸鸢放飞在空中,我就会看到来找你……”

少年的程睦会跟万莹一起趴在窗沿边上,相互对视。他将手上的纸鸢交到万莹手中,他身后的月亮高悬于天,清冷的月光没能打在少年留有婴儿肥的脸颊上。万莹看不清他的表情,手里拿着他给的纸鸢:“…可以不走吗?”

“不要老是皱着眉毛嘛……小孩子家家,怎么总是说一些老气的话呢?”程睦抚开万莹眉间的愁绪。

“可是……那里会离娘亲更远…我好想娘亲,我想回家……”万莹抱着程睦的胳膊,脑袋埋在自己的怀里。

程睦想起来第一次见到万莹,是因为两家结亲,来自万径国没落的世家万氏北移,来到寻滨国。那时候的万莹比现在更小,不知道是不是天生的少年老成,万莹给他的印象是沉默寡言的,明明只是个五六岁的小孩,心里好像装着许多心事。

程睦将另一只手放在她的发间,将有些凌乱的发丝拨到两边,整理好她的头发。说:“别怕,小睦哥哥在这,我会去找你的,我一定会去那里找你……在此之前,你要好好听话,认真吃药。”

……

事情并没有如所有人的预期那般一帆风顺,反而在离开寻滨国国都、迁往边城之际,发生变故。

万莹被连翘抱在怀里,两个女孩蜷缩在万府外的一间马厩里。连翘的手捂着万莹的眼睛,用气声、靠在她耳边说:“小姐别怕,奴婢在。”

万莹忍不住发抖,里面传出来的惨叫声一浪接着一浪,像索命的恶鬼那样,不断刺激着她那颗心。“连翘,我去找爹爹……爹爹……爹爹……”哭泣声压在喉咙加盟,却不能放肆出来。两个女孩身上的血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身体温度急剧下降,只能两个人相互依偎,相互取暖。

从刺客杀入,到现在她们两个躲在马厩里。期间为了保护万莹安全,连翘不知道到杀了多少人。带有其他人血液的手掌轻轻将万莹拥抱入怀,她们两个似乎在那刻用完了一生所有的运气,居然没有人来到马厩,寻找剩余的生命。她们呆在马厩里捱过了漫长的屠杀,草原的冬夜格外寒冷,那天也不例外。

直到有雪融化,雪水滴落在万莹鼻尖上,她才醒了过来,发现身旁的连翘早已没了生机,她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紧紧裹在万莹身上。

万莹看着她青紫色的脸,不停地眨着眼睛,将脸埋在连翘的肩窝,轻颤着弱小的身躯。她不敢大声哭喊:在眼睁睁看着那位大人刺杀父亲时,躲在橱窗外面,她吓软了双腿,她不敢上前保护父亲;在连翘为她而死时,她甚至不能为连翘大声哭泣。

—懦弱的灵魂怎么可以独自存活下来,应该跟他们一样离开这个地狱般的人间。

万莹嘴咬住自己的手背,就算咬到流血,血液顺着手肘流到铺在马厩上的稻草上,徒留一片红。抽泣着、怨恨着,她突然抽搐起来,发现自己又开始发病了。一直强忍着的泪水此刻终于从眼眶中溢出,大颗的泪珠纷纷涌下,砸在早已没有生命迹象的连翘的肩窝上。“连翘……我很听话的,我没有害怕,我有很认真地活下去,可是我好想你和爹爹……我害怕一个人,我好害怕,别丢下我一个人……连翘…爹爹……”万莹抱着连翘的腰肢,绝望地诉说自己的痛苦。

“吱吖”一声,激起万莹的神经质,她忍住身体不自觉的抽搐,一个高大的男子站在她面前,在通亮的灯火下站着,如同万府庭院种植的那棵杨树,微微弯下身驱,脸上狰狞的面具遮挡住来人的神情。

万莹虽然天生老成,但经过家破人亡后的七八岁小女孩,面对杀父仇家,心理建设全盘崩塌,声音颤抖着问:“…你是来杀我的吗?”

这个画面似乎是怪异的:男子摇摇头,他背对着火光,像是从光明中走来,他将手伸给小女孩,肯定说着“你不会想死,而我是带你回家的”,并没有其他动作,只是等待女孩的抉择。如他所料,狼狈不堪的女孩仰视着他,问着“哪里是家”的问题,手却早已牵起。

“自然是…那里…”男人手指着不远的方向,那是太阳还未升起,月亮挂在半空时的黑暗。“记住这种感受,因为未来你会实现你的愿望,将所有伤害过你、你的家人的凶手斩杀!”

——她不理解,为什么他杀了她的父亲,却又救下她。

……

“给你一批货,想办法卖给千湫。”带着狰狞面具的男子随手将一麻袋丢在铺着厚厚地毯的地上。沉闷的声响在大殿上回荡,听起来像是厚重的木材,万莹低头说是,继续听男人的吩咐。

“想报仇了吗?那么十几年过去了,还记得那种感觉了吗?愤怒、恐惧、绝望……去吧,完成这个任务,我就给你自由。”男子坐在熊骨制作的座椅上,周围只有一个男子站在他身后,他饶有兴致地看着万莹脸上的表情。

随着他的鼓动,万莹脸上逐一浮现出愤怒、恐惧、绝望。最后,收回脸上所有表情,变回了一开始的麻木、冷漠。

“是,多谢大人恩典。”万莹俯首听命。

等到男人离开,万莹才将麻袋口解开,从里面滚出一段刷着桐油的竹节。表面光滑,但不知到为什么环节周围有些许白色粉末。

……

万莹跟千湫的那个小跟班拉扯了许久,从一开始的“这货是次品吧”到后面的“买买买,我买就是了”,两个人扯了近三个月,以万莹亏本结束,终于将这批奇怪的货丢出手。她不懂观敛在想些什么,小时候跟他走也只是在赌观敛会不会转眼就杀了她,毕竟小时候“的记忆里他可是跟一个人谈笑间就拔剑杀人。她站在还未开建的睢园居的地皮旁,伸手将背上的帏帽戴上头顶。

这天的光线不大,天空灰蒙一片,街道上的行人不多,就连摊上的小贩都无精打采地吆和。多年的习惯养成,使万莹尽快地离开街上,像是原本属于黑暗的人误闯入炽热的阳间。她疾步走到一处落败的宅院,它远离喧嚣与繁华,败落的杂草长满了整个宅邸,最外边的大门已近腐败,长着各类的菌菇。万莹轻身一跃,蹬着围墙翻进去。

里面已经无处落脚,到处都是干涸的血渍,尸体七零八散地堆放,极度高腐后的尸身散发出恶臭,有些尸体已被其他生物啃食,漏出白骨森森。她记得小时候总喜欢放纸鸢,喜欢将鸢放在高处却又怕它跌落,所以屋顶上全是纸扎的小鸢,用棉线牵着纸鸢,就像是它们在空中飞翔,从遥远的南方飞到这里,带来亲人的消息。

可惜,过了好久,这里已经成了禁地,没有人会靠近。这些纸鸢纷纷坠落,成为了无用的废物。

而她心目中那只最重要的纸鸢也在变故中消失,万莹已经想不起来他的模样。自从签订了契约,她儿时的记忆慢慢消失,只有那些让她心不得安宁的情绪遗留下来,时时刻刻不停叫嚣着,似乎这样她才是活着。她取下脖子上戴着的一根棉线,它串起一个小小的、丑丑的木镯。万莹不记得是谁给她的了,只觉得自己必须保存好这个。

思考许久,带有体温的木镯被万莹放在正院门口,最后在看一眼这个地方,不带任何留恋地翻墙离开这里。

……

万莹自从完成观敛给她的任务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她的脑子里只有复仇,但她不记得应该向谁复仇。漫无目的地走在田间小道上,她已经徒步走了两天,看到哪里有路就往哪里走。整个人就像个机甲人,不吃不喝地游荡在人间,不知疲倦地行走。她突然止住脚步,视线被帏帽遮挡,右手掀起纱罩,警惕地看向四周。

万莹走在一条偏僻的小道上,虽然周围是农田,看上去像是搁荒许久,乱生的狗尾巴草成群,形成了半人高的天然屏障。耳边是呼呼作响的北风,充斥着无数寂寥,里面交杂着呼救声:“有贼!”

她退至一棵瘦小的柏树底下,眼中的警惕愈发猛烈,许久没有合上的双眼充满血丝,没有疲劳,死死盯着远处。

隐约可见一个人被打出几丈远,激起的浮尘成为空中飘舞的精灵,令人看不清楚。随后朦胧之中出现一批人,围住那个被打飞的人。在万莹看来,应该是一团乱贼围殴一个路人。

——我要帮他吗?

——他看上去好熟悉,我是不是见过他?

万莹思索了几秒,决定不过多参与其中。人各有命,不可多求。

正打算离开这里,却被人发现。

“头儿,那有个女人……”那伙贼突然回过头,无形的视线锁定住万莹。有人说完,便有人停下对围困者的殴打,小心翼翼地朝着她这里走来。万莹的脸被帏帽遮住了,透过掀起的一条缝隙,可以看到白皙的皮肤。

他们不怀好意地靠近她,如同包围那个人一样,合伙靠近万莹。那个被打的伤痕累累的人似乎察觉到什么,忍着疼痛扑向离自己最近的贼。那只修长的手握成拳头,直直打向贼人的眼眶,被打的人昂头一倒,脑袋撞上了另一个人的后背。“况”地一声,那群人像是被惹怒的野犬,叫嚣着“死书生,看老子不打死你”,又重新围住那名书生。

万莹冷眼旁观,看他们在那里扭打,其实应该是单方面地群殴。没多久那名书生行动变得迟缓,他一手捂着腹部,吃力地闪躲不断涌来的拳头。空气中弥漫着万莹熟悉又厌恶的血腥气味。之前的围殴只是在他身上徒添彩头,并没有影响到他的速度。

——他受伤了?

“头儿,既然这小子是上都城考取功名,不如剁了手,让他没办法在当秀才。”

“注意不错,凭什么这些公子少爷的就能考取功名,咱们这些乡野村夫就要一辈子受压迫!”

领头的人大声呵斥:“按住的手,老子就要让那些什么狗屁老爷少爷的断一辈子官路!”

语毕,那书生用力挣扎,却因为腹部的伤口撕裂,疼的他猛吸一口气。双手被人按住,脑袋也被重重的砸在地上,额角迸出的鲜血流进了他的眼睛里,这时候书生只是用口型提醒万莹她快跑。万莹看着那双眼睛,似乎是在哪见过,许多破碎的画面一股脑地出现在眼前,尤其是那一双在月光下注视她的眼睛,只有纯粹而真挚的难过。

等到万莹缓过来,眼前只有横七竖八的尸体,血色满上眼帘,而头上戴着的帏帽早在打斗中被挑飞。万莹晃了晃头,机械般转动脖子、视线重新放在书生身上,喃喃自语:“你看到了…你看到了我的脸……杀了你…杀了你……对,我要杀了你…我要……”话还没有说完,双眼一闭,瘫倒在书生怀里。

我以为我能一章就写完他俩的故事,哇塞我不能捏,抱歉了,可能还需要一章才能结束这个部分。

再次真诚地道歉~~

第43章 血雾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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