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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搜屋 > 死后听说人偶把我反噬了 > 第19章 重排

第19章 重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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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鬼头也不回地走了,走前还不忘狠狠地把门甩上。

砰!

直到含着怒气的脚步声消失不见,小鬼在终于从地板上探出头来,战战兢兢地说:“多、多谢两位大人搭救。”

虽然这样一来,下次再见太监鬼的时候他照样没办法解释自己为什么安然无恙地再次出现,但小鬼更不想刚刚就被太监鬼吸溜进肚子里当解渴的水喝掉,他现在只想能多活一个时辰,就多活一个时辰。

小鬼没有听见头顶有动静,悄悄抬起头来,发现戴面具的厉鬼竟然还呆立在原地。

下一秒,红衣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地咬牙道:“柳、子、旬。”

有那么多办法可以糊弄过去这太监鬼,柳子旬偏要选这种,摆明了是报他吸血之仇。

但柳贻一副诚恳道歉的表情:“抱歉,刚刚事态紧急,我觉得这种方法最有效果。”

最能够解释两人身上的种种不合理之处,还起了激怒太监鬼的奇效。

和刚刚抹着厉鬼的嘴角让他和自己“做完”的人根本就是两模两样。

——不,不是两模两样,是人模狗样,衣冠禽兽。

红衣的面具下溢出一丝冷笑:“既然要道歉,不如你把这打帖子发完,就像那个太监说的,广而传之?”

本来,太监鬼说不定没有存逼他们把帖子全部发完的意思,象征性的发一发就算了事。但两人刚刚这一激,算是把太监鬼给惹毛了。

柳贻从善如流,态度良好:“我可以试一试。”

走出清洁间,天边的红云已经被吞噬殆尽,小区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几分钟后,柳贻和红衣停在一栋亮着光的小楼前,水三则因为害怕随时可能到来的太监鬼,请求躲进了吊坠。

“小卖铺?”红衣看着门口红色条幅上的迎宾字样,眯起眼睛,“你想来这里发帖?”

“根据那个保安说的,早就有居民因为小区里的红纸举报过环境问题了,他们可不一定会接你的帖子。”

“不是给人发,是给鬼发。”柳贻笑着解释,“那太监鬼再怎么卖力,也只能顾及这一个小区,四周没有被发过帖子的鬼怪还是有很多的。他又没有要求发帖的范围,我们只管把帖子发完,不就行了。”

但他们人还在小区之中,要怎么吸引到周边的鬼怪?红衣不明所以,看着柳贻走进了小卖铺。

红衣自己还戴着面具,如果不想变换模样,或者作伪装,他是无法就这么出现在人前的,更别说这是大晚上了、

小卖铺只有柜台后面一个脸皮发皱的老头。

老头手里的手机正在放视频,电子男声配着单调的音乐,从劣质的出声孔里传出来。

“大爷,有碳素笔、纸和剪刀吗?”柳贻敲敲柜台,和善地冲连头都懒得抬的老头笑了一下,“家里孩子的作业,要做手工,他妈妈叫我出来买点材料。”

“有。”老头从柜台后面站起来,耷拉着脑袋走进货架中间,把柳贻找的几样东西扔到柜台上,“十五。”

但柳贻看了看,没有拿,问:“有没有大一点的剪刀?”

老头拿到剪刀是儿童剪刀,这种剪刀为了防止儿童误伤,刃设计得又厚又钝,倒也不是不能用,只是到底用起来不如刃薄锋尖的工具顺手。

老头看了他一眼:“大的卖完了。”

“好吧,那就这个好了。”柳贻点点头,付完钱拎着兜子出了小卖铺。

红衣正站在远处的阴影里等他,见柳贻出来,问:“你想怎么做?”

柳贻回答:“我想搭一出纸偶戏。”

红衣愣了一下。

纸偶戏是一种特殊的戏种,因为它不是给人看的,而是给鬼看的。

虽然称为戏,但它却不需要唱词,不需要演员,不需要配乐。在戏台上表演的,是用方术控制着的纸人。

方士掌握的方术不同,让纸人活动起来的方式也有不同。传说,最大的一出纸偶戏是为某地的鬼王所演,曾有数十名方士参与纸人的排演,又另请乐队奏乐,有一普通人路过郊野,看见以往静悄悄的枯树中央灯火通明、锣鼓喧天,数丈高的舞台上面白花花几百个纸人,有的摇着大旗,有的骑着战马,杀成一团,场面热闹极了。

那路过的人看得痴了,不由得停下脚步,没有发现戏台前面静悄悄的没有观众,直到一个侍女模样的人娉娉袅袅地走过来,温声细语地劝道:“此地不是您该停留的地方,趁它们还在看戏,您快走罢。”

那人看着侍女用白纸剪成的衣袖,和朱砂勾勒的五官,心都不跳了。

“路上若有什么东西拦你,你就说戏台边那位姓柳的大人派你去附近的村子送信,叫他们莫要耽搁正事。”

那人一听什么姓柳的大人,更是吓得心肝都在颤,弄不清这侍女究竟是好是坏,但纸侍女的手掌一推,把路人跌跌撞撞地推上了路。路人走后,这事就这么传开了。

更有甚者在这件事基础上做了改编,编出《冢边会》一出戏。

戏里进京赶考的书生遇见了纸人变幻而成的美丽侍女,私定终身,奈何侍女的主人是那名为“柳乙”的炼偶师,无恶不作,种种变故之后,侍女泪洒坟冢,香魂消散,与书生在冢边的戏台下永别。

因为这个人尽皆知所指为谁的炼偶师名字,加上凄美遗憾的剧情,《冢边会》场场火爆。

但最后听说写作这出戏的人在某天晚上被离奇地打了一顿,问他是谁打的,他就一脸惊恐,口中念叨着什么“白影”“纸人”,各个戏班子顿觉再继续演下去怕是也要招惹晦气,这才慢慢减少了《冢边会》的场次。

这都是外界流传的版本,但也和真相相差不大。

打那写戏者的人和柳贻有着直接的关系。

“所以,你究竟为何想起来要去找那写戏者的麻烦?”柳贻不解地看着桌前的安十七。

安十七闷声道:“他在戏里污蔑大人。”

柳贻一听,被逗笑了:“那般说我的人多了,要是每个都计较,那整日也不用干别的。为何你偏偏这次想起来报复那人?”

安十七把头低过去,半晌才支支吾吾地回答:“……不能说。”

不是没有为什么,而是不能说。

柳贻想了想,想想近日里的变化,觉得自己有些明白了:“是萧姑娘和你同去的吧。”

他身边的这几位诡偶中,就属萧婉云性格最火爆,会为了一纸戏文里想着报复回去,也只有萧婉云和安十七关系最好,会做撺掇他入伙的事。

安十七瞠目结舌。他不能跟大人撒谎,却也不能违背之前对萧婉云保守秘密的约定,手足无措地在原地愣了两秒。

但他的态度已经向柳贻宣告了事情的真相。

“那人说被打的那天夜里见到的是纸人一样的白影,又是怎么回事?”柳贻问。

安十七老实认错:“大人上次排戏时教了十七怎样剪纸穿孔,十七就又剪了一张面具,用线穿孔后戴在头上,穿着白衣,那人心里有鬼,见到了自然以为撞见的是纸人。”

“你倒是学得快。”柳贻失笑。

但安十七一听,立马跪在地上,惶恐道:

“十七下次不敢了……十七冲动无知,反倒让那些人说坏话说得更厉害了,给大人添了麻烦,大人罚十七吧。”

分毫不提萧婉云的事情,只把罪责往自己身上揽。

“没有要怪你的意思。”柳贻本来就只是好奇,看着面露茫然的安十七,心里愈发起了逗逗他的心思,笑着问,“这样吧,你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安十七抬头专注地听着,听见柳贻问:

“想来你已经听过《冢边会》了,戏里有一出曾提到,柳乙身边有一位助纣为虐的男宠,看似柔弱无辜,实则心胸狭隘、瑕疵必报,向柳贻告发了将侍女与书生的事,以此来挤兑侍女。”

“你要去打那写戏的人,没有这‘男宠’的原因吧?”

那一刻,安十七的表情空白了。

下一秒,少年的耳尖火烧云似的飞快红了,解释的话从来没有这么急切过:“没、没有,十七才不会干那样缺德之事!”

“哦?原来你觉得那个角色的原型是你?”柳贻笑吟吟地问。

“十七,十七……”安十七的表情羞愤欲死,欲哭无泪道,“十七不敢这么觉得。”

“啊——原来是想这么觉得的,但是不敢这么觉得,所以才没有。”柳贻作恍然大悟状。

逗小孩实在太有意思了。安十七刚从青楼出来的时候,柳贻还不敢在他面前说什么过分的话,但慢慢发现在安十七这里好像没有什么所谓“过分”的话,被逗急了也只会像现在这样磕磕巴巴地试图解释。

就好像面对柳贻,就毫无底线一样。

最终,还是安十七近乎央求地恳请柳贻:“大人莫要逗十七了……”

柳贻放他去买点心了。

当年锣鼓喧天的大戏当然没法在这里复制,但是鬼魂对纸偶戏的热衷并不会比曾经少。

因为对很多鬼怪来说,这是生活中为数不多可以娱乐和凑热闹的机会。

多年没有排过纸偶戏,幸好对炼偶师来说,其中所用到的技术都很熟悉,不多时,柳贻买来的白纸上已经画出了几个人形的轮廓。

接下来要做的沿轮廓把纸人剪下来,然后穿好偶线就可以了。

红衣在一旁看着,忽然听柳贻说道:“为了抓紧时间,不知道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剪一下纸人?我去找一处僻静的地方,一会在那里排戏。”

红衣看了一眼,把剪刀接过来,说道:“你去吧。”

柳贻笑着一声多谢,起身走了,临走之前,看见红衣已经拿起剪刀,地面上留下白色的纸屑,忽而又回身跪在红衣身前,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提醒道:

“忘了说,剪纸人时最好先把关节处的孔窍剪下来,否则轮廓剪出来后,就容易受损伤了。”

这时,他突然看见地面上的纸屑正是圆孔的形状,这才放心而恍然地说:“原来你知道,那就没问题了。”

红衣厉鬼手中的剪刀一顿,继而不耐烦地说:“不是只有你一个炼偶师会排纸偶戏,少小看他人。你不是要找排戏的地方吗?还不快去。”

这次柳贻是真正离开了。

其实排戏的地方他早已看好,就在小区边缘的一处荒地里,那里没有人接近,是监控的死角,又地形开阔,视野良好,很适合游荡的鬼魂注意到后前来观看。

借口离开,不过是为了把剪纸的工作交给红衣。

熟悉纸偶制作的原因,红衣给出的是合理的,但柳贻还是忍不住又在相同的地方起了疑惑。

红衣真得和自己毫无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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