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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搜屋 > 死后听说人偶把我反噬了 > 第11章 昏沉

第11章 昏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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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问起你今晚的事,你就说是我用符箓找到了鬼怪本体,并封印了起来。关于红衣,你就当没有出现过他这号人物。”

412宿舍里,柳贻轻声嘱咐白嘉。

如果不是在宿舍楼里,柳贻的说辞无法说服姚大娘,诡偶和碎片又毫无线索,以至于柳贻还不想和姚大娘起冲突,红衣不会不得不现身解围。

柳贻没有特地嘱咐他偶线一事,护人安全的法器很多,但用偶线来做这个的却没有多少,即便有有心之人,也很难根据白嘉简单的描述判断出偶线的存在,告知白嘉此事反而暴露了偶线的特殊性,徒增他的心理压力。

“知道了柳哥。”白嘉乖乖答道。

他的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满脑子都是对红衣身份的猜测。可惜柳贻和他告别得匆忙,白嘉知道柳贻大概还有事务在身,只好目送柳贻离开。

“红衣。”

“红衣?”

回程的路上,柳贻轻轻唤过几声红衣,却都石沉大海。木质吊坠像是被抽空了芯子,连半片红影都没有闪出来。

柳贻想起红衣过长时间的沉睡,心中有所预感。

虽然红衣是在吕大师一行人过来时掐着时间消失的,但柳贻总觉得他消失时状态好像不对。

直到回到家中,柳贻把仍处在封印中的诡偶安顿好,才继续唤道:

“红衣,新得到的碎片,你打算如何修补?”

听到“碎片”,吊坠总算有了反应,只听空气扑簌一声轻响,红衣倏忽在沙发上现身,一伸手捞走了柳贻原本装在口袋里的碎片,随后懒洋洋地躺进沙发,对着明亮的灯光观察遮碎片的纹理。

这次的碎片比之前的一块更接近木偶表面。

衣袍垂坠的线条在灯光下若隐若现,宛如一条无声的河流,隐约可以看出之前的栩栩如生。可惜溪水断流,木纹断裂,平白让流畅生动的纹理变得粗劣。

柳贻总觉得衣袍的纹理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但碎片裂痕密布,边缘也部分残缺成齿状,柳贻的熟悉感很快又溜走了。

……他制作出来的诡偶繁多,但绝对不会有这么简陋的一件。

红衣静静看了一阵,最后说:“我不懂这些,就按你之前的方法修吧。”

他话音刚落,就猛地一滚身。

一条红色的丝线直直地揳进沙发缝隙。

如果不是红衣躲得快,现在这根锋利如针的偶线已经钉进红衣的肩膀了。

“柳子旬,你干什么!?”

红衣冷声质问,阴冷的气息一瞬间逼近柳贻。

“活够了可以直说。”红衣冷笑道。

惊悚的红白面具几乎贴到柳贻的鼻尖,近到可以看清纸浆干涸留下的褶皱。一双带着刺骨凉意的手扼上柳贻的脖颈,只要柳贻稍有异动就会收紧。

柳贻被红衣的手压到了沙发靠背上,被他的力量扼得咳嗽了两声,轻声问道:

“为什么不用那些黑雾?”

红衣的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手上又是一紧,蛇一般把脸颊贴到柳贻颈边,面具下嘶嘶的气流声在柳贻耳廓边流窜:

“杀了你一个人类,对我而言是轻而易举之事。再说,我想用什么是我的事情,与你何干?”

但柳贻只是把手抵在红衣颔下,挡住逼近的面具:“你不是不想用,是不能用。”

“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信口雌黄,小心烂了嘴巴。”红衣不气反笑。

但柳贻继续说:“现在那些纹路很疼吧。”

“柳子旬!”红衣勃然大怒。

只听咚地一声,柳贻被掀翻在地,两人一起滚落,倒在沙发和桌子之间狭窄的缝隙中。桌上的瓷杯砰地摔落,发出嘎吱一声脆响。

但柳贻知道他猜对了。眼前的厉鬼正在被他上次见到的那些赤色花纹所诅咒,不仅令他力量受限,也让他不得不靠沉睡来维持对强大力量的控制。

红衣冷声道:“我不久前似乎刚刚说过,这件事不需要你来多管闲事。”

“你我只是合作关系,你只要安安分分地补好碎片,你我约定之内的事我都会遵守,你想保护陆小川还是白嘉,我也不是不能帮忙。”

“但不要妄图插手我的事,我是生是死,是否能动用力量,都与你无关。”

红衣拾起地上的一枚碎片,扬手就向地上的人刺去。碎片闪过一道凛然寒芒,在鲜血马上就要从皮肤下喷涌而出时才堪堪停下。

离柳贻脖颈的血管只有一厘。

“如果你还想着别的事,我有一万种方法杀你。”

空气一阵寂静。

柳子旬不再说话,似乎终于无言以对。

红衣嗤笑一声,仿佛嘲笑着柳子旬轻率的试探,赦免般地收回握着瓷片的手,瞳孔却猛地一缩。

柳子旬一把扣住他的手,反握瓷片,将刃部向下划去!

新鲜的血液从柳贻手掌中汩汩流出,如同蜿蜒的溪流。

一滴,两滴。血点鲜红而粘稠,滴滴答答地落在柳贻苍白而劲瘦的手臂上,显眼得好像白茫茫的雪地里烧灼出来的两个窟窿,粘留在淡青色的血管上,红衣仿佛能看到它们随着柳子旬心跳的频率鼓动。他无法从柳子旬的手臂上收回目光,鼻翼不可抑制地动了动。

他闻到了血的味道。是腥的,也是甜的,对某些鬼怪来说是种诱人的美味。

尤其是一位炼偶师的血液。

红衣之前从来不知道自己也会馋一名人类的血液到疯狂的地步。

“柳子旬,我看你今天晚上是疯了。”

红衣定定地看着柳贻的手掌,面具覆盖的阴影下,红衣的眼神开始变得耐人寻味,从愤怒变成了疯狂,仿佛一头窥伺着猎物的冷血动物。

“你真得觉得一名厉鬼的理智能让他遵守一个毫无约束力的约定?”

“如果我把你绑起来,日日放血,日日食用,只给你留两只完好的手来给我修补碎片,你能拿我怎么样呢?”红衣喃喃着,接着,仿佛是为了试探他是否真得像自己想得那么美味,把头低低地俯下去,柳贻的手心传来阴冷而濡湿的触感。

“就算你咬舌而死,不过是再去找一个新的炼偶师罢了,天下之大,炼偶师不会一个不剩。”

红衣痴痴地笑起来,把头靠在柳贻仍在淌血的手掌间,表面上看宛然一只贪恋温暖的幼鸟。

“你不会想用这个来驯服我吧?”

他早就知道柳子旬想把自己收为诡偶的心思从来没有断绝过,这该死的方士觉得自己今晚的状态有损,就可以趁势得手了?

柳贻被红衣两湾血泊般的眼睛盯着,只轻声说:

“你现在不清醒,你自己意识不到吗?”

柳贻不知何时早已摆脱了红衣的禁锢,此时支起身子,将带血的手在红衣面前晃了晃,随后轻轻在红衣肩膀上一按。

厉鬼就像没有没有听见柳贻的话一般,仍然追寻着那只手,一推就倒。

他毫无顾忌地躺在地上,这时似乎才反应过来柳贻的话。

“不清醒的是你吧?”他嬉笑着说。

“如果是平时,你真得会产生吃掉我的想法吗?”柳贻问。

“你知道我背靠文物记录中心,如果我失踪,他们会怎么做?”

“你刚刚回吊坠内,就是想休眠不是吗?休眠是为了回复力量,为什么会被我的血引诱得在外面逗留?”

“不管你腰腹上的那些东西是什么,它在侵蚀你的理智,你觉察不出来吗?”

红衣的身体一僵,但态度依然有恃无恐。

“清醒又怎么样,不清醒又怎么样?难道只有清醒才能活着?”他说。

红衣嬉笑着,语气古怪:

“我只要得到我想要的就好了。”

每次超额动用力量后,那些埋藏在他的身体上纹路都会像藏了一万只蚂蚁一般,噬咬着他的皮肉,啮食着他的心神。

原本服帖的雾气仿佛正在纹路之间游走翻腾,那些含恨的鬼手把目标锁定了禁锢住他们百年的罪魁祸首,翻涌着、升腾着,不停地作祟。

如果可以,鬼手们肯定想亲身钻出黑雾,抓烂他的胃壁,扯碎他的喉管,把他拆骨嚼烂,再把残渣唾进炼狱。

但是他才不要,鬼手们恨他,但他更恨它们,他活着一天,就要拖着他们一起受苦。

痛苦是可以忍受的。

他只要得到他想要的就足够了。

他拍拍手,想从地上站起来。这件事耽误了他太久,他早就昏昏沉沉,想回去休眠了。

但他又听到了柳子旬的询问。

“你想要的就是修补好碎片吗?”

“不然呢。”红衣无所谓道。

但柳贻接下来的话让他猛地扭过头来。

“随着你身上的东西对你的影响越来越大,你以后被迫沉眠的时间会越来越长。等到碎片全都被修补完成,你是否还醒着呢?”

碎片,碎片,他唯一的念想就是碎片。

他殚精竭虑地修补碎片,就是为了看到它们重新完整的一天,怎能诡偶还没有修补完成,自己就先耗尽了力量!

红衣心神失守间,却被柳贻一下子掀开上衣的一角。

赤红的花纹暴露在空气中。

“柳——”红衣怒视着柳贻,手中黑雾竟然再次翻腾起来。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只治疗伤势。如果想延缓它们发挥效力的速度,这可能是你唯一的机会。”柳贻冷静说道。

“你确定不试试吗?”

僵持的空气中,红衣死死地盯着柳贻,几秒钟后,还是败下阵来。

“我要去沙发上看。”他说。

沙发上,宽大的衬衫被红衣随手褪到一边。

柳贻坐到红衣的身边,静静观察着他身上鲜红的纹理。

上次在浴室里只是匆匆一瞥,如今仔细看上去,这花纹似的伤痕从腹部开始,数条又粗又深的痕迹深深地刻进皮肤,随后逐渐分裂,延伸成一道道细小的纹理,越是远离核心,就越是细弱,越是密集,好像密布的血管,从动脉流向支流,把鲜红的诅咒泵向全身。

苍白的皮肤就像陈年的鼓面,薄薄的、失去水分的一层,鲜红的裂纹在上面鼓动,不知道哪天就会开裂。

和木偶身上的裂痕有种说不出的相似。

究竟是怎么形成的?

……从腹部的纹路蔓延开来的疼痛好像在传遍全身,好像有一千只手在撕扯着神经,搅得红衣的精神开始恍惚。

若不是柳子旬刚刚非要激自己,他心神失守,未曾注意到对诅咒的防范,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

刚刚还拔刀相向,现在就手无缚鸡之力地袒露在对方面前。红衣心中不无讥讽地想着,又忍不住对柳子旬的烦躁。

现在他算是拿捏了自己的把柄了。

在红衣的耳边,柳子旬的声音已经越来越恍惚了,渺茫得好像隔着雾气的倒影。

模模糊糊间,他身上的衬衫被柳子旬褪去,那件衬衫本来已经被冷汗渗透了,脱了反而舒适些,但红衣还是打了个冷战。

“看好了没有?”红衣不由不耐地出声问道。

他不喜欢这样被人注视。

即使知道柳子旬没有恶意,也不会产生威胁,红衣的心中还是升起躁意。

“好了。”柳子旬飘渺的声音传过来。

紧接着,一股温热而柔软的触感落到了红衣的背上。

就像是某个人的手指。

红衣僵了一下,紧接着听到柳子旬的解释:

“考虑到你现在的情况,我就不用……而是直接在……了,我的鲜血是……,重要的是……本身,这符文可以……”

他隐约听到到“符水”之类的词,在脑中重构了一下,大致捕捉到柳子旬在解释自己以鲜血画符的原因,知道这么做不会让柳子旬对自己产生什么影响,便不再管了。

代表人类的温热不间断地在红衣身上游走,迷蒙之间,体内躁动的阴气竟然真得逐渐平静下去。

就像泥泞的河道找到了泄洪的支流,阴气开始稳定而有序地缓缓流动,久违的宁静短暂回到了他的大脑。

红衣开始昏昏欲睡,这一次竟然是因而太过舒适。

柳子旬虽然嘴欠,但是手艺确实没的说。

不知过了多久,红衣终于听到柳子旬说:“好了。”

他仍然阖着眼,听着柳子旬在他耳边念叨着注意事项,懒得出言应声。

直到柳子旬突然顿了一下。

他奇怪地问:“怎么了?”

“……没事。我是说在符文消失之前,最好及时补上。”

柳贻说。

他垂眼看着红衣背上的符文。

符文已经布满厉鬼的后背,寡白的皮,浓烈的红,嶙峋的骨。宛若一幅墨水被人偷换了颜色的水墨画,作画者画着画着就发了狂,精巧的落笔都变成了颠倒凌乱的涂鸦,反被笔下的精怪沥干了血,蛊惑了心智。

等到符文的效力慢慢消退,它们最终会消失在这张寡白的画纸上。

柳贻回过神来,叮嘱道:“就算用符文帮忙温养身体,平时也依然要注意不要过度使用力量。如果觉得符文淡了,及时找我来补。”

红衣又没有应声。他知道这厉鬼听见了,不知是碍于刚才两人险些大打出手的尴尬气氛,还是单纯点不想分出心力,一直没有答话。

柳贻转过头去想去处理手上的伤口,却听见红衣的声音。

厉鬼的声音带着惯常的嘶嘶声,还有轻微的沙哑。

“我要睡一段时间,不会太长,借你家沙发一用。”

“还有,透露给你一点信息,我之所以戴面具,就是提醒自己是有主的。所以不要继续打我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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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昏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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