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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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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想,当时能如此一本正经地说出这几个字。

而且,还是用的唇语,怕那鬼听到。

吴邪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精神状况到底已经给折磨成什么样子。

要是平时,或者压力再小一点的时候,根本就不可能有这种想法。

但当时脑子里除了几个固定思维之外,也没办法再想其他。

胖子、顺子他们也完全给吴邪的表情所感染。

一个一个脸色发白,默默咽了口唾沫。

“你确定吗?”,胖子也开始用唇语说话,“我早说嘛……那现在怎么办?”

这里恶鬼,其实只是一个比较让人明白的代意词。

泛指一切目前无法理解的力量。

但如果真的有“鬼”。

那事态会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

因为他们根本看不到,自然也无法对付。

这就成了吴邪最讨厌的情况之二。

胖子一口咬定,感觉鬼很有可能就是面前这几具干尸中的一具。

先排除顺子的父亲。

老爹十年不见儿子,自然不会拿儿子的命来开玩笑。

那就是另外六具。

吴邪感觉自己简直荒唐。

不过走投无路,什么事情都要尝试一下。

胖子走到尸体之前,让他们都跪下。

然后用废纸折了几个金元宝,给每个人烧。

一边烧,就一边磕头。

“这是吴三省的侄子,他找他三叔有急事,你们哪位在施法,请笑纳纸钱之后就放过我们吧,我们真的赶时间。”

结果四周一点变化都没有,胖子叹了口气。

“你看,鬼大叔还是公平的,看不上你这几个臭钱。”

“也许人家看不上你呢,真是的。”

如果平时,这样幼稚的话,吴邪早就已经笑出来了。

可现在,自己却听得一本正经。

还要分心去想对方可能不接受的理由。

“你们谁有什么办法,偏方也行,有能看到鬼的没有?”

潘子道,“我听说只要在眼晴上涂上牛的眼泪,就能看到鬼了。”

胖子当时就打了个哈哈。

“那寻找牛的任务,就托付给你了。”

“不,也许不需要牛的眼泪,也能看到。”

说着,吴邪突然想起一个办法,转眼看向胖子。

“胖子,我要你的摸金符用一下。”

胖子一把捂住胸口,死死盯住他。

“你想干什么?这可是真货,弄坏了你陪得起吗?”

“摸金符是天下最辟邪的东西,要是真货,我们怎么会落到这个田地,我刚才已经看过了,那东西是假的。”

说着,吴邪摊了摊手,示意胖子快拿给他。

“假的?你确定?”

“当然,这是犀牛角做的,老子专门做这一行。

一般穿山甲的摸金符是越带越黑,你自己看你的犀牛角,已经开始发绿了,我不会骗你的。”

胖子大怒。

“妈的!我说怎么这么倒霉!那鬼儿子又他娘的晃点了胖爷我一次,难怪每次都不灵,胖爷我这次要是有命出去,不把他那铺子给拆了,我就不姓王。不过天真,你打算怎么用?是不是用来按在尸体的脑门上。”

吴邪默默翻了个白眼。

“自古有一个传说,叫做‘犀照通灵’,只要烧了这个东西,用这个光,你就能看到鬼了,当然我也没试验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胖子半信半疑地摘下。

吴邪拿出无烟炉,将摸金符放到上面烧了。

一开始还烧不着。

后来就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散发出来。

绿色的火苗中闪烁出奇异的光亮。

吴邪举起无烟炉,想让它能亮到尽量多的地方。

结果走了一圈,什么都没有。

其他人也都没有看到任何东西。

“也许那鬼躲得远远的?”

吴邪摇头。

“不会,传说如果是鬼打墙,鬼是趴在人的背上的。”

说着,几人相互看了看各自的后背,仍旧什么都没有。

“胖爷我早说了,这些传说不作数,浪费我的摸金符,还说是假的。

但就算是假的,那也是犀牛角的。

白浪费了一个机会,结果也什么都没照出来。”

“看来这一招也没用了。”,潘子叹了口气,“那咱们碰到的是第五种情况,无理可寻,连一点参考都没有的情况,现在该怎么办?这一次恐怕真的要歇菜了。”

说着,吴邪刚想说话。

突然,眼皮一跳。

胖子给他做一个噤声的手势。

潘子也是一样的动作。

顺着几人的眼神,抬头一看。

只见在上方,墓室顶上,隐隐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小孩”。

那一刻,吴邪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

几人都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看着。

潘子条件反射就去拿匕首。

胖子一点一点把手里的犀照举高。

墓室的顶部极高,一般风灯或者无烟炉的光线根本照射不到上面。

要不是燃烧犀角使得无烟炉的火光陡然发亮。

此时他们抬头看房顶,也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只是这样的照明还是十分有限。

那黑色的小孩在火光中极度模糊。

犹如一只附着在墓顶上的黑色水母,随“水”波动。

那一刻,吴邪都不敢肯定,头顶这个影子是否是由“犀照”照出来的。

还是说,它原本就在这里,只是他们自己没发现而已。

因为刚才进到墓室,几人虽然极其粗略无迹地看过头顶。

但当时的神智完全给这里的珠光宝气吸引住。

也许当时,这“小孩”就已经悬挂在墓顶之上。

只不过他们根本没注意而已。

“是....不.....是.....就....是....这...东......西?”

胖子小心翼翼地比划着唇语。

吴邪摆了摆手让他别轻举妄动。

其实,当时说是这东西在捣鬼,谁也没有什么根据。

说不定这黑孩子恰好只是碰巧路过,在他们头顶上休息一下。

但那时候怎么可能还会想这些。

本来无处着力的场面一下终于有了目标,谁还管其他,人早就抓狂了。

于是几人小心翼翼地站起来。

胖子把炉子挂到一边的登山镐上,一点一点顶了上去。

随着墓室顶部越来越亮,那黑色的“小孩”也越来越清晰。

慢慢地,一个清晰的形状出现在头顶。

吴邪看着看着,忽然一身的白毛汗。

随着那影子的形状逐渐成形,“小孩”的脑袋越来越大。

慢慢地,整个黑色影子变成了一个巨头胎儿的样子。

“这…这不是我们在藏尸阁中看到地那只大头尸胎吗!”,潘子道,“怎么跟到这里来了?难道它一直跟着我们?”

吴邪突然想到之前他们在大殿之中逃跑的时候,也遇到了鬼打墙的事情,心中一阵骇然。

难道这东西本来就是藏在大殿下的夹层里吗?

那这种突破物理极限的困境,也是尸胎制造出来的?

此时,一边无烟炉的火光逐渐开始暗淡。

等到犀牛角燃烧殆尽,那他们就真的要万劫不复了。

得一次性把这东西搞定。

胖子点头。

一边顺子也端起猎枪,在微弱的光线下瞄准。

但光线越来越暗,无烟炉光线太飘忽了。

胖子和顺子的手抖得不行。

潘子在下面帮忙托着。

吴邪不知道那几十秒是怎么过来的。

就在那尸胎一下子消失的一瞬,胖子和顺子同时开火。

顿时,那东西一下摔落到地上。

炉子直摔到地,火炭的残渣摔了一地。

几人马上后退了好几步。

尸胎发出一种类似于婴儿的尖叫声,猛撞飞了还在滚动的无烟炉,闪电般向着墓室门后的黑暗中逃去。

“不能让他跑了。”,潘子大叫,“不然我们还会中招!快追!”

穿过墓门,几乎是一瞬。

外面的墓道壁画已经变成了原来的图案。

鬼打墙失效了!

“出来了!”,胖子大喜,“不用困死了!果然就是这只虾蛄搞的鬼!”

“那鬼东西呢?”

打亮手电。

只见尸胎居然停在墓道的深处。

一看到他们的手电,惊人的速度直接冲入了黑暗里,向另一头跑去。

几人马上又追了上去。

毕竟一旦停下来,很可能就会重新回到之前的那种境地中去。

吴邪是死也不想再经历一次。

说时迟那时快,几乎也就是跑了七八分钟的时间,墓道的尽头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那是一道阶梯,直通向下。

尸胎的黑色血液流了一地,显然它已经闪电般地冲了下去。

但吴邪条件反射地在这里闷了一下。

因为以前都是会习惯性地看标志。

可现在看到一道阶梯,竟然就忽略了这一件事。

胖子在后面推了一把,此时也想不了太多,几人一路狂奔着一贯而入。

什么机关陷阱都不管了,要死就死吧。

就算四个人只剩下一个,也要把这东西干掉!!

几人几乎如袋鼠一样狂窜而下。

那尸胎也一点不减速,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梯下的黑暗中。

吴邪明知道追上无望,可是却刹不住车。

想停下来。

结果左脚绊了右脚,一连滚到石阶的尽头,摔得头破血流,手电都给摔飞。

刚想站起来,胖子也从上头绊下,一下子从他身上碾了过去。

幸好这也不是第一次。

吴邪闷哼一声赶紧爬起来,免得后面还有后续。

但刚爬起来一半,却有什么东西扯着他的裤子。

毫无疑问,他又摔了下去,屁股一阵刺痛。

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才意识到好像被什么东西勾到了。

胖子打起手电一照,嗯了一声。

只见一排水泥架的铁丝网,横贯了整个墓室。

尸胎一路往下。

跑了很长一段距离之后,见吴邪他们没有追上来,猛然一闪,躲进一边的黑暗。

但窜了没几步,突然,黑血四溅。

黑影站在那里默默看着。

不经意间,他看到了尸胎脖子上挂着的东西。

只见他微微皱眉,转眼隐匿于裂缝之中。

吴邪坐在自己的背包上。

阿宁队伍中的医生帮他包扎了伤口。

由于手上的伤特别严重,缝了三针才算缝合起来。

这是被尸胎从石梁上拽下来的时候割破的。

虽然他自幼不是娇生惯养,可也没做过什么粗重活儿,这样磕磕碰碰很容易受伤。

要是换成潘子,恐怕不会有什么事。

那医生消了毒,又交代了不要碰水。

总之一点,就是不要用这手去做任何的事。

吴邪点点头,和对方道了谢。

那医生就去照看别人。

看着那个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吴邪再次回想起那个在西沙海底遇见的身影。

如果说,只要是去过西沙的,最后都会来这儿。

那王雨,会不会也到了这里?

想着,他默默地笑笑,转眼看向一边的人。

从石廊上掉下来之后,阿宁他们对于吴邪这种“出场方式”吃惊到了极点。

一开始阿宁还没有认出他。

(事实上,吴邪当时蓬头垢面,她最后能认出,已经很了不起了)。

直到胖子在石梁上招呼他们一声,她才反应过来,更是惊讶得说不出话。

还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吴邪。

两帮人僵立了很久,逐渐有所反应。

吴邪走动了一下,着急想看看她队伍里的人背的是不是三叔。

可是他一动,围着他的人突然全部后退好几步。

好像见了鬼一样,有几个还条件反射地抄起家伙。

吴邪赶紧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没有敌意,阿宁也挥了挥手表示。

“自己人,合作过,放下枪。”

但几个老外还是非常紧张,眼睛死死盯着吴邪。

这些人脸上的筋都鼓得老高,显然情绪已经受到强烈的刺激。

再有一点惊吓,估计这,会崩溃。

于是也不敢再有什么动作,站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

阿宁皱着眉,从她的表情看,显然是不知道他们也在这里,于是问吴邪。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胖子在上边嘿嘿一笑。

“这就叫白娘子找对象,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脱光了搂在一起还嫌对方毛糙--所以,要是胖爷我说我们路过你信吗?”

说完,他和潘子从石梁上跳下。

阿宁队伍中有几个人显然认出了胖子。

不过,这可能触动了他们某些糟糕的记忆。

但也是因为胖子和他们合作过,气氛稍微缓和下来。

“这下好了,在糟糕的地方碰上了糟糕的人。”

吴邪想起之前第一次遇见胖子的情景。

这句话还真是贴切。

胖子瞪了那人一眼,又和其他几个可能比较熟悉的面孔打了招呼。

阿宁还想问他问题,但吴邪和潘子已经忍不住了,直接跑向一边背着人的老外那里,翻看他背着的人,看看到底是不是三叔。

其他人迅速退开,不过那背人的老外倒似乎不怕。

看到吴邪的目标是他背上的人,便将人放到了地上。

吴邪忙上去急急翻开那人头上的登山帽。

登山帽中是一张十分憔悴、胡子邋遢的脸。

一开始,他几乎没认出来,只觉得像是三叔。

仔细一看,差点没吼出来。

果然是失踪多时的三叔,那个老贼!

才几个月不见。

这老浑蛋竟然似乎老了十多岁,头发都斑白了。

乍一看根本无法认出来。

但这样的见面,说实话,吴邪真的没有做好心里准备。

他认为自己最后会在一间墓室中见到三叔。

他会告诉自己一切,或者在他危险的时候,会出现搭救自己……

但是现在。

他竟然就这样马马虎虎地突然出现在了阿宁的队伍里。

吴邪看着真切,却突然不敢相信。

自己真的又看到三叔了?他,找到他了?

吴邪僵在那里不知道该作什么反应,也不知道自己是做梦还是产生了幻觉。

三叔似乎神志不太清楚,眯着眼睛,也不知道能不能看见。

但当吴邪发现是他,大叫一声的时候,老家伙突然又有了一丝轻微的反应。

那干裂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

“大侄子?”

但随即,就再没有动静。

吴邪心里一酸,一种无法言语的感觉涌了上来。

看到老家伙平安,那种没了主心骨的焦躁感顿时消失,可是又有一股极度的愤怒涌了上来,想上去把他推倒狠揍一顿。

两种感觉混合在一起,脸上不知道出现了什么表情,但肯定十分好笑。

一边,胖子不知道和阿宁在说些什么,似乎吵了起来,吴邪也无暇顾及。

潘子看着三叔这个样子,上去摇了他好几下,又解开他的衣服。

这一看,两人当时就蒙了。

只见三叔的衣服里面竟然全是黏浓。

仔细一看,胸口都是烂疮。

无数硬头蚰蜒挤在他的皮肤之下。

显然三叔想把它们扯出来,但蚰蜒的尾巴一碰就断。

蚰蜒就断在里面,伤口也不会愈合,时间一久就全部化脓了。

潘子一把扯住边上的老外,抬手要揍他。

“你们他娘的对三爷做了什么!竟然把他搞成这个样子?”

那老外看到伤口的也是一脸惊骇表情。

吴邪知道,他们肯定也不知情,但三叔的样子太惨了,吴邪几乎是发着抖问那老外。

“你们,是在什么地方找到他的?他怎么会这个样子?”

那老外看着三叔的情况,几乎都要吐了,转头过去,小声回答。

“就是在这里的棺井下面,我们刚发现他,还以为他死了,后来发现他还活着,领队说这老头知道很多事情,一定要带着他走--我不知道他身上有这些东西,不然我死也不会背他!”

“一定是你们!”

潘子在边上大怒。

“老子在东南亚见过,那些人审问犯人就是用这一招,就是从你们那里学来的,你们他娘的肯定逼问过三爷,老子杀了你们!”

吴邪忙摆了摆手让潘子冷静。

这时,阿宁走过来一看,也倒吸了一口冷气,马上招来队医。

几人手忙脚乱地把三叔弄正了。

就在这时,吴邪突然感觉,有人偷偷往他的口袋里放了什么东西,动作很快。

是三叔!

一瞬间,他就感觉口袋动了一下,一时间不由一呆,心中一动。

三叔可能是清醒的!

心里顿时-惊又一安,惊的是他假装昏迷,不知道有什么目的;安的是,能做这种小动作,说明这老家伙死期还不近。

吴邪用眼角一看四周,其他人都被三叔的伤口震到了,没有注意到。

于是不动声色地继续扶着,手用力捏了捏他的肩膀,表示自己知道口袋里有东西了。

接着,三叔的眼神又涣散起来。

队医用酒精擦了伤口,然后用烧过的军刀划开皮肤,用镊子将里面的蚰蜒夹出来,再放出脓水。

这里太冷了,很容易结冰。

吴邪和潘子打起无烟炉,不停地烘烤三叔。

伤口一共有十六处,有几只蚰蜒拉出来的时候还是活的,直接扔进火里烧死,最后把伤口缝合起来。

潘子全神贯注地看着整个过程。

吴邪想给他打眼色都不行。

而且这样的情况,他突然走开也不妥。

想知道口袋里三叔到底放了什么东西,就只有硬等。

好不容易等所有的问题都处理好了,队医给三叔盖上毯子,让他睡在一边。

潘子就问对方怎么样了。

那队医叹气。

“我能做的都做了,现在他是伤口感染,等一下我给他打一针抗生素,但他现在已经有点高烧,我不知道能不能撑到出去,要看他个人意志,你们不要去吵,让他睡觉。”

吴邪一听,瞬间就有了借口将潘子拉开。

但一动才发现,自己滚下来的时候,也是浑身是伤,竟然站都站不起来。

队医给三叔也包扎好伤口后,就去看其他人。

胖子又被阿宁拉在一边不停地在说着什么。

因为光线关系,吴邪也看不清那里的情形。

他想拉潘子到个没人的地方,但潘子竟然有点懵了。

只顾着坐在三叔的边上,完全反应不过来。

吴邪心里实在恼火,只好自己想办法避开四周的人。

阿宁的队伍分成了两批。

一批受伤的休整,一批下到棺井之下在查探。

这些人似乎对他没有恶意,这可能是和胖子与这些人都认识有关。

吴邪默默站起。

走到那以为是被自己踩烂的尸胎那里,假装蹲下去看它。

那尸胎就像-只巨大的虾蛄,五官都被踩得模糊了。

吴邪一看就觉得头皮发麻,但也管不了这么多。

掏出口袋里的东西,竟然是一张小纸条。

回头看了看没人在身后,吴邪紧张地展开一看,里面写了几行字。

字的前半部分,不是三叔的笔迹,看形体,竟然好像是闷油瓶写的。

上面写的是:

‘我下去了。

到此为止,你们快回去,再往下走,已经不是你们能应付的地方。

你们想知道的一切,都在蛇眉铜鱼里。’

署名,更是让吴邪吃了一惊,竟然就是他们之前看到的那个奇怪符号……

这果然是闷油瓶留下的。可是,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再下面,就是三叔非常潦草的文字。

看样子竟然是用指甲刻出来,还算清晰,只写了一行。

‘我们离真相只有一步,把铜鱼给阿宁下面的乌老四,让他破译出来。

没关系,最关键的东西在我这里,他们不敢拿我们怎么样。’

吴邪想着,显然三叔到这里的时候,肯定在什么地方发现了闷油瓶的纸条。

而且这张纸条肯定是写给他们的。

闷油瓶是想阻止他们下去。

看字条里的意思,似乎还有什么通道。

他去了一个十分危险的地方。

但三叔显然不领情。

真是要命了。

闷油瓶都让回去的事,这老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到底三叔那里,还有什么关键的东西?

闷油瓶既然不想他们下去,那记号又是留给谁的?难道是给自己的?

其实,这一段时间,越来越多的眉目已经出现。

但因为之前的谜团都太杂乱,所以一旦有新的想法吴邪就觉得特别混乱。

想到海底墓穴中的标记。

闷油瓶看到这个,才知道自己来过那里。

如今他刻下记号,难道……他知道自己会丧失记忆?所以事先留下了自己的记号,以便下一次到来的时候,能够凭借记号想起来?

太乱了,吴邪想得头又开始疼。

这时,阿宁和胖子招呼了一声,吴邪被吓了一跳。

回头一看,他们正让他过去。

于是索性不想了。

把纸条一折,塞回口袋里。

阿宁给他递了壶水,吴邪喝了一口。

“我和王胖子谈了一下,现在我们正式准备合作,你怎么看?”

“合作?”

吴邪皱了皱眉,想起闷油瓶的警告和三叔的话。

找到了三叔,其实他已经不想在讨论其他。

这其中也有自私的成分在——终于可以出去了。

但就如三叔所说,‘我们似乎离真相非常近。’

看样子,三叔自己也有谜题。

要是就这样救他出去,说不定他自己也是一问三不知。

如果能够忘记还好。

可要是不行,以三叔的性格,肯定还要再来一次,吴邪不能坐视不理。

想了想,最后,他还是咬了咬牙。

“怎么合作法?你说说看,说实在话,和你合作,我真的要考虑考虑。”

阿宁看到吴邪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

“之前在岛上来不及向你们道别,现在谢谢你救了我,我在海里……那是有苦衷的,不过,我真的没想过要害你们。”

“真想合作的话,就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你们在海底到底要找什么东西?来这里又是干什么?”

胖子也在一边附和。

“对,大家坦荡荡的才好做事情。”

不过,阿宁显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你不知道,你三叔没有把事情告诉你?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拼了命地乱跑?”

吴邪苦笑一声,心说要是三叔把事情告诉了我,我才不理他的死活,于是摇了摇头回答。

“他没说,我一直是个无头苍蝇。”

阿宁皱起秀眉看着吴邪。

看了很久。

似乎发现他没在说谎,于是继续道,“难怪,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特别厉害的角色,一点也看不出你在撒谎的样子,原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为什么突然来找我们合作?”,吴邪道,“你们这么多人,兵多粮足,我们只有三个人?就算是因为我的血能够震退蚰蜒,大不了绑我就行了。难道--”

说着,他看了看四周,垂眸想了想。

难道,这帮人处境不妙,或者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吗?

阿宁看吴邪的表情,大概猜出了他的想法,也不点破,再次叹了口气。

“其实,我们这些小角色,知道的也不多,只不过给老板卖命而已。”

说着,她还让吴邪他们坐下,招呼了另外一个老外过来。

“这是柯克,是汉学专家,专攻的就是东夏,整件事情他知道得最多,你可以问他。”

说完,那老外和吴邪握了握手。

“本来我们是严格保密的,但现在这种情况……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不过很遗憾,关于我们老板的目的,我无法告诉你。

说实在话,我也是个领队而已。

我和阿宁只知道我们需要进入一个地方,拿一件东西出来,然后就完成了。

具体高层要这些做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所以我们在海底墓的目标可以说-共有两个,一个是一只玉玺,你们行内有人把它叫做鬼玺,听说可以召唤阴间的军队;另外就是这里地宫的机构图。

可惜的是,我们都没有弄到手。

最后还是我们阿宁出马,才拿回来应该得到一些东西。”

“鬼玺?”

吴邪听了几乎跳了起来。

“你是说鲁殇王的鬼玺?在海底墓穴中?”

“是的。”

柯克点头。

“相信你们也知道了一些,鲁殇王陵被汪藏海盗掘之后。

后者用蛇眉铜鱼替换了鬼玺。

我们一直以为鬼玺被他拿到自己的坟墓里去,但怎么也找不到;

而那天宫的机构图,恐怕就是落在了你们的三叔手里。

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被这只老狐狸摆了多少道,但还是得和他合作。

他的情报比我们准确得多。”

吴邪点头苦笑,这个他也有感触。

这时,胖子就在一边问。

“那阿宁和我们去海底的那一次,她带出来了什么东西?”

柯克张嘴就想说,阿宁一把把他拦住。

“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你别多话。”

胖子就怒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柯克似乎不太领阿宁的情,大笑一下,安抚胖子。

“你就算现在不告诉他们,最后还是要拿出来,况且你现在就算有这些东西也没有用。”

说完,吴邪看着阿宁的表情,总感觉非常奇怪。

这帮人怎么这么合作?

后来和三叔聊起这个事情,三叔说,那个时候其实阿宁他们已经走投无路了。

‘她除了和你们合作没有其他办法。

他们到底是业余的,就算技术设备再好,也比不上你这个半桶水的土夫子。

但她又非常聪明。

其实她巴不得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但还是一点一点和你抠。

想从你嘴巴里也抠出一点东西来交换,这就叫老江湖。

幸亏我有意什么都没告诉你,不然你肯定给她全套去,那你三叔我的计划就全完蛋了。’

接着,柯克继续说,“你们一起下海的那一次,从主墓室拍下来的,是叙事壁画,非常关键,你可以看看,里面画的是什么内容。”

吴邪数了一下,一共是十五张壁画。

但壁画之间没有什么必然的情节联系。

柯克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看不懂,于是拿出其中一张给他看。

“你看看这是第一张,你看到的是什么?”

画面是几个女真打扮的人,正在捆绑一个汉人。

吴邪道,“是不是在战场上抓俘虏?”

柯克点头,故作神秘地笑了笑。

“可以这么说,但是你猜这俘虏是谁?”

“这是汪藏海?女真人在抓他?”

“对,这是第一张,就是这样的画面,说明什么?说明汪藏海修建这里,可能是被迫的,他是被掳来的。”

吴邪一愣,转眼又去看其他几张。

“那这些照片?”

“都是汪藏海被掳去之后,他在东夏人手里经历的事情。

我们虽然无法完全看懂,但从前面的照片上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不知道你发现没有。

这就是那火山口里的皇陵。

当时汪藏海被掳去的时候,那皇陵就已经存在,而且非常破败。”

“啊?那,难道我们头顶的皇陵不是他修建的?”

柯克继续点头。

“我们研究过,上面皇陵的整体样式,是殷商时期,但被他硬改成了明式。

东夏人掳他来,不是让他修皇陵,而是让他来改造皇陵。

因为那皇陵经过了太多的年份.无法再继续用下去。”

“那这里的地宫什么的,也是早就存在了?”

柯克点了点头。

“我们就是靠这些照片,找出了通往这里的旧路,但还是有些无法理解,比如说这一张。”

说着,他拿出手里的照片。

那是一张无迹数恶鬼从石头中窜出的壁画,是倒数第三张。

还有一张,竟然是描绘了一团黑色软体生物一样的东西,从什么巨大的悬崖下爬上来。

上面有人,在往下倾倒什么东西。

吴邪看得神经紧张,松了口气。

正想坐下来仔细看看,这时,阿宁却突然向他伸出了手。

“好了,我们的事情说完了,照片你随时可以看,现在,你是不是也得告诉我们什么?”

吴邪觉得莫名其妙,抬眼看向她,“告诉什么?”

“我的事情我都和盘说了。”,阿宁道。

“你们和吴三省的事情,不会比我这个女人还小气吧?”

吴邪听得皱眉,心说,就你说的那些,说了等于没说,重点根本就没提。

你还以为我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吴邪。

想着,脑子一转,就问阿宁。

“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叫乌老四的人?”

“怎么?你认识?”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两条铜鱼。

“你们要知道的事情全在里面,乌老四如果没死,就让他出来!”

瞬间,柯克几乎摔倒在地,阿宁眼睛也直了。

“天!你竟然有两……条……”

吴邪实在是不想把蛇眉铜鱼交出去,但这是三叔交代的,脑子一热就拿了出来,没想到阿宁他们反应这么大。

“你哪里弄来的?”,阿宁的其中一个手下道,“你……简直是神仙,难道说你们在鲁五宫里……这是龙鱼密文!我一直以为只有一条,没想到……”

“乌老四!”

这时,边上一个中国人走过来,一看吴邪手上的鱼,顿时脸色也是一变,忙冲过来,大叫一声。

“我的天!”

“能翻译吗?”

只见他猛点头,像接神物一样接了过去。

打开手电,开始照上面鱼的鳞片。

很快,大片的女真字就显示在了地上。

边上马上就有人帮忙抄写下。

阿宁的手下到底厉害,一边抄,一边就能翻译,比花和尚强多了。

抄完之后,基本意思吴邪也懂了,不过还是听得莫名其妙,根本就是似是而非的意思。

全篇内容非常精简,开头就是几句话,表明了这篇龙鱼密文所隐藏的秘密十分重大,汪藏海刻录下来,本希望永世不见天日,但如果有人看见,希望此人是汉人而不是女真人这样的说法云云。

后面就记录了他被掳获到东夏之后的事情,和他壁画上的记录非常相似,但也提到了几句。

他为了拿到一些东夏没有的宝物,先后带人盗掘很多的古墓。

在灵气最盛的地方,偷偷将铜鱼放入,以使得这个秘密有机会让人发现。

不过再往后看,后面的内容就让所有人匪夷所思到了极点。

里面记录的,是汪藏海在改造东夏皇陵的过程中,逐步发现了东夏王的一个诡异秘密。

之所以让吴邪感觉非常惊骇,是因为花和尚曾经和他说过了这一段的前半段。

东夏的万奴王,其实是从地底爬出来的怪物,是妖孽。

所以现在听到这一段,正好和花和尚说的有关。

里面说的是,汪藏海在这里被困了长达十年的时间,曾经被领去看一扇被称为神迹的地底之门。

传说历代的万奴王,不是世袭,而都是在前一代死亡之后,从那道地底之门中爬出来的。

那道地底之门,也只有在前任万奴王去世的时候才能够打开。

否则,地狱的业火就会烧尽那个开门者一切,使得长白山没有白头。

吴邪听着,总感觉像火山爆发。

难道,万奴王是从火山里爬出来的?

而汪藏海有幸目睹了一次这种王位的更替。

让他感觉到恐惧非常的是,从地底之门中爬出来的万奴王,竟然是妖怪,根本不是人。

上面记载,这地底之门就在皇陵之下,长白山底,年代源于上古,恐怕是夏时的产物。

而通往地底之门的通道,由一种长着人头的鸟守卫。

毫无疑问,就是刚才袭击他们的那种东西。

吴邪想起那种怪鸟就直冒冷汗,但此时更诡异的内容还在后头。

在另一条铜鱼上,记载了汪藏海偷偷潜入地底之门的经过。

这些吴邪完全看不懂,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显然是他回来之后,在极度惊骇的时候刻的,有些语无伦次。

胖子这时也忍不住嘟囔了几句。

“不是说地狱的业火会烧尽那个开门者一切,怎么汪藏海进去就没事?这他娘就是胡扯。”

“他肯定用了什么不知道的方法。”

但这里的记录实在太乱。

就在这时,棺井之下的有人过来汇报,说是又发现了记号。

几人走过去一看,只见在里面的几只棺材都给开了,东西全给罗列出来。

而在棺井的一边,有人开启了一道暗门。

暗门内再次出现了记号。

阿宁问,“这记号不是你们留下的?”

吴邪摇了摇头,假装不知道。

“这里的棺椁全是影棺,是假的,里面只有玉做的尸体,真的棺椁不在这里,我们刚才一开,结果全是蚰蜒爬了出来,现在小心地找了找,没想到这里还有一条密道,而且也有人进去了,看样子是个双层墓,真的棺椁可能还在这下面。”

看着那宝石琉璃制成的巨大棺椁,吴邪心中骇然。

胖子又往开启的暗门看去。

这条暗门非常的不同寻常。

因为非常陡峭,似乎是以挖掘深度为目标的。

看样子,闷油瓶不让去的地方,就是这里了。

阿宁看了看吴邪,挥了挥手想让人下去。

结果所有人都没动。

反而都看向一边的两人。

胖子愣了愣。

“什么意思?”

谷底,一片死寂。

那些被骨头和粪便覆盖的岩块之上,一个人站在那。

纯粹淡然的黑眸,静静凝望着。

那叶沉静的巨面。

好像,没有任何变化。

对方转身离开。

忽然,一阵叹息,没有预兆。

巨门,向内而开。

门后的虚无里,一阵脚步依稀传来。

好像有什么人,正从里面缓缓走出。

一步一步,稳重有力。

犹如钟摆一般,缓慢,扣人心弦。

脚步之下,轻灵悠扬的细语呢喃,如万物呼吸。

诡异静谧。

不知道在诉说什么。

转头看向身后随之展开的缝隙。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向内展开的巨门,明明上面尘封的人皮没有破损。

脚步踏出黑暗的一瞬,对方没有丝毫停留。

劲风划过,黑金刀刃一如之前那样划过她的喉前。

但还是没碰到一点。

沉寂冷冽的黑眸,静视着面前的人。

犹如神祈一般。

睥睨凛然,平静出尘。

“又见面了。”

闷油瓶看着对方。

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之前秦岭那次;又或者说,更早的海底.....

忽然,他看向对方,抬手一挡。

双方对峙一瞬,他的速度还是慢了。

那人冷眼顺势一个肘击向下。

完全非人类的动作。

闷油瓶一挡,结果还是被震退出去。

脚直陷入地下的骨堆里。

再看门边的人,她依旧站在那,没有一丝移步。

不过,明显放水了。

一扫地上的骨堆,转眼闪电般的动作,如风划过。

行云流水,目不暇接。

两人一踩旁侧的石壁,凌空膝击转身。

落地翻滚的同时,目光一抬。

横拳几过,侧身一闪。

那人一按他的手臂,肘击一变,拍摁在他背上。

感受到身后的动作,闷油瓶几乎和对方同步的动作。

反身一踹,退定。

突出的指节,同样停在他面前,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那一下,对方可以直接结束这一切。

可是......她却没有。

忽然,前面的裂谷缝隙中传来一些奇怪的声响。

四周的石缝中开始有一层薄薄的蓝色烟雾生起。

闷油瓶显然知道这是什么。

但脸上还是不解的疑惑。

明明不到时间,那东西也在。

这时,对方淡淡道,“不是你的问题。”

瞬间,远处裂谷缝隙之下,一阵战马的嘶鸣,不是号角。

对方心脏猛地一抽,一阵痉挛。

嘴里少有一股温流的感觉,让她不自觉地微微蹙眉。

虽然只是一下,但闷油瓶立即察觉到了对方的异样。

可是对方本身是无感的。

所以她并不在乎。

这时,伴随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

转头一看。

只见一个奇怪的影子正从薄雾中骑着战马飞奔而来。

两人迅速躲避,侧眼看着门前徘徊的怪影。

那一身腐朽掉落的铠甲,盔后的缨穗早已看不清颜色。

只见它一下停在青铜门前,徘徊着,四处扫视周围的情况,好像在寻找什么。

这时,诡异低喃再响。

棺上盘踞的巨型蚰蜒微微一动。

当即,门前怪影猛一回头。

一张奇长腐朽的枯脸,直望向两人的方向。

一拉缰绳,调转马头就冲了过来。

闷油瓶转身一避,踩着旁侧的岩壁一跃而起。

将马上的影子一脚踹下。

但那也只是一个影子。

与其说落地,不如说,就是一团打散的烟雾,很快便再次凝聚。

举起枯骨中的长斧,对着眼前人直接一挥。

瞬间,火星四溅。

黑金古刀被他反手握着,挡在身后。

侧头看着后面的怪影。

此时,更多的雾气已经围聚,战马飞奔而来。

闷油瓶转手,刀刃一挥

青白的烟雾,四下挥散。

他的血,第一次没了用。

忽然,那怪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只见它牵动马头,掉转方向。

马尸呼哧着鼻腔中的冷气,望向另一侧的身影。

就在那些影子挥动朽烂的武器,一路直从那人身前穿过的一瞬。

原本混乱复杂的场景,瞬间恢复平静。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烟消云散。

没人知道具体情况。

等薄雾褪去,对方依旧伫立在那。

宛如一尊石像。

漆黑冰冷的眼中,没有一缕多余的温度。

闷油瓶静静看着。

回头一刹。

那股莫名熟悉却又陌生清冷的感觉,迎面而来。

但他根本想不起,只记得,那大概有个映像。

忽然,心脏猛地一抽。

瞬间而来的无力,终于让她无法回避。

一个踉跄,坐了下去。

但有人比她更快一步,伸手扶住了她。

抬眼,一双淡然得没有一丝波澜的眼睛正看着自己。

可对方对于这样的眼神好像并不意外,相反,有些疑惑的,居然是面前的人。

闷油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动作。

那几乎是他一瞬间的本能。

对方静静看着。

一股冰冷的温暖,顺着掌心的伤口一路向上。

闷油瓶一震,对方反手一把把他抓住。

那双同样漆黑淡然的眼中,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黑暗。

“你好像忘了些东西。”

“你,是谁?”

对方没有回答,一阵痉挛,整个人变得越发透明,如浮影般随时可能消散。

‘失策了?’

想着,她继续道,“守好你的职责。时间不多......”

闷油瓶抬眼对上视线。

虽然不清楚这一切的机理是什么,但那双眼睛,那一刻,谁又能彼此意识到。

“我,见过你。”

话语一出,面前的身影早已消散不见。

那个伤口,早已愈合。

——杭州——

桌里陈置的木盒,顷刻开始震动。

楼下的人听见动静,立即上楼推开房门。

东西,早已不见。

“这是,什么情况?”

转眼再看向那扇嵌入的门叶。

恍惚间,他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石台上,窸窣蜷缩的声响。

门后的空间,地宫里的生物。

内蒙草原、雪山之下的黑脉。

沉寂的万尸之国.......

它们当中。

有东西,已经感觉到了另外的存在。

——北京——

桌上倒放的诡异沙漏,一层波纹如数展开。

当信号从屏幕消失的一刻。

远洋之外的观测员,早已意识到了一切。

有人下意识看了看窗外的天空。

“先生,有眉目了。”

话音刚落,对方手中的杯子,已然裂开一条纹路。

平静深谙的眼底,似有一些不易察觉的愠怒。

与此同时,另一侧。

门,砰地一声被踹开。

里面的宾客顿了顿。

其中一个立即起身,怒目呵斥。

“谁给你们的胆子,敢这么进来?外面的人呢?!”

话音未落,只见他瞳孔一震。

手颤抖着抓着插在自己脖子上的东西,退倒在一边。

其他人,迅速起身。

“这,怎么回事儿!”

看着那些陌生的面孔,落座的人里,明显有谁立马认出了他们的身份。

默默一笑,识相地低了低头,退出去。

“你来了。”

汪尚看向老者,径直走到一边坐下。

端过酒杯,转了转。

“我没看错,在开庆功宴?”

老者淡然一笑,苍白的面容没有丝毫变化。

“几个生意伙伴,品酒而已。”

“是吗?”

说着,老者的手下,俯身将一个箱子推放到他面前。

“这是给你的。”

看着面前的东西。

对方刚起身,转眼,旁侧的人一把摁住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

汪尚不紧不慢地回答。

“你应该清楚,看样子,你们很顺利。”

老者皱眉。

“什么意思?”

一旁的人冷笑,不可置信的表情动了动下巴。

瞬间,地毯上的人,惨叫声不绝于耳。

老者转过头闭上眼,胆战心惊的模样,不敢去看。

“她在哪儿?”

他顿了顿。

“你是说那个汪小姐?”

汪尚皱眉。

他知道,其实,那不是她......

几个小时前,技术员一直给他道歉。

“对不起先生,您让我们一直盯着那个吴邪和阿宁他们的定位。

这两天由于网络的问题,一直没有更新。

我们以为,您给我们那个定位的主人,一直都在杭州。

直到后来,网络恢复才发现。

对方早就去了长白山,而且,是独自出行。

一开始我们还以为是什么特殊任务,并没有及时告知。

但后来,一阵强烈的电波从长白山地底射出。

所有定位信号全部都有过短暂的失联,之后几秒内又再次恢复。

可是最底下的定位再怎么也刷新不见。

我们想着应该是出了什么问题,这才想着来找您汇报。”

说着,一边的手下看向屏幕。

“有派人其他地方搜索过吗?”

几人点头。

“我们联系了当地的一些人,他们都找过了,没有一处显示那个定位的具体地点。”

“会不会是定位器出了问题。”

技术员连忙摇头。

“不会,这个定位器是特制,除非人体死亡,否则再怎么样也绝不会停止工作。”

说完,汪尚看着屏幕上的红点,转身离开。

他自己,应该有了答案。

‘你,为什么要去?’

正想着,一边,老者一改之前的困顿疲态,露出诡异地讥笑。

“小尚。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已经没办法回头,从你选择来找我的那一刻开始,就不会再有人信你。

我知道,让你做出站在我们这边的选择很难。

但你已经被抛弃。

你父亲,我们,一直在等你。

以我们的能力,你完全可以做你接下来想做的任何事。

这个家族,从来就没有分派的说法。

我们,才是一切的根源。

而且,你不是好奇,我们为会什么走这一步吗?

我,可以告诉你.......”

与此同时——美国

汪凯晨伫立在窗前,静看着窗外雨打的庭院

.......

“如果做不下去,就退出。已经给你安排好一切,这周发布会结束,送你回去。”

“我不会走的。”

说完,他径直走过那人身侧。

“你没理由拒绝。”

.......

“先生。”

看着屏幕上的照片,那是他很熟悉的面容。

也许别人没办法一眼看出区别。

但他不一样。

无论多少次,他都知道.......

“还是没有下落。”,旁侧的人恭敬地汇报,“信号全部中断。无法锁定位置。”

这时,桌上的文件被风卷起一角。

看着手中的杯子。

硬挺的眉眼,锐利凛冽的气势,冷厉丝毫不减。

“告诉青海那边,随时汇报情况。”

“是。”

.......

‘你最好,活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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