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颜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推开徐若善的手臂气呼呼地走回房间，把房门关得震天响。

徐若善：“……”人不大脾气到不小。

徐颜笑没想到她哥居然不帮她，气得把她哥送她的小熊扔到地上：“臭哥哥，坏哥哥！”

她倒在床上抱紧她的小羊，闻着上面香香的味道，意识慢慢飘远。

高中时卫琛每次考试都是第一，甩第二名宋锦云十几二十几分，学神形象深入人心，下课时来找他问题的人络绎不绝，他们每层楼都有打热水的地方，而卫琛那层的热水正好在班级门口，徐颜笑上来打水时看到他的桌子旁被一群女生围得水泄不通，拉着帮老师拿作业回来的宋锦云道：“卫琛他这么受欢迎？”

“当然啦，追他的人能从这里排到法国诶。”宋锦云把作业放到讲台上让别人代发，跑到徐颜笑身边道，“咋啦你也要排队吗？”

徐颜笑攥着水杯嘴硬道：“排个屁。”

宋锦云撞了下她的肩膀道：“哎呦你看你的小眼神都快把他给吃了，还嘴硬。”

徐颜笑摸摸眼睛，心想她有这么明显吗？

她看着卫琛身边围着的人问道：“按照卫琛的性格不是应该一物换一物吗？她们为什么可以直接问他题目？”

宋锦云指指点点道：“你看站在他前面的女生，卫琛桌上的橡皮是他给的。左手边的男生给了他一支派克笔。旁边的给了他一套复习卷……卫琛才不会做亏本生意，他精明着呢。”

这才对嘛，徐颜笑点头，那她有什么理由去找卫琛呢？他们之前已经两清了。

但她还是想试一试。

徐颜笑下课铃一响拿着题目上楼，谁想他们老师拖堂一直到上课铃响都没下课。

这就是好班的老师吗？恨不得抓住每一分每一秒给学生灌输知识，都不想想学生也要上厕所休息啊。

徐颜笑垂头丧气地回去，幸好下堂课是语文，老师在上面讲作文赏析她发呆也没关系。

但是语文课实在是让她发困，眼皮越来越沉重，到最后实在撑不住睡了过去，下课铃响才把她稍微吵醒。

让她彻底清醒过来的是敲窗户的声音。

徐颜笑坐在窗边，宋锦云来找她也不用把她喊出来，方便不少。

又是宋锦云来找她吗？没看见她在睡觉吗？

徐颜笑打着哈欠抬头，正好对上卫琛的眼睛，她的嘴巴张成一个大大的o型像个吸尘器。

卫琛像是没看见她滑稽的模样，表情未变道：“你上节课是来找我的吗？”

“你怎么、怎么自作多情？我为什么要来找你？”徐颜笑捂住嘴巴，眼神慌乱地看着课桌，上面都是她上课走神画的小人。

卫琛看着她心虚地样子道：“你从来没有带着题目找过宋锦云，你拿着试卷在外面晃了好久，肯定是来问题目。13班除了我还有谁值得你问？”

徐颜笑对卫琛狂妄的发言抽抽嘴角：“是又如何？”

卫琛手朝她伸过来道：“把题目给我看看。”

难不成他特意下楼跑过来就是给她看题的？

徐颜笑从桌肚里一堆试卷中翻出她的物理题目连同笔一起递给卫琛，卫琛看着题目皱起眉头：“旁边这红笔笔记是谁写的？”

徐颜笑站起来跟他一起看向试卷道：“是我们班物理课代表告诉我的。”

“你怎么不问老师？”

“额……”徐颜笑难得心虚道，“上课不小心睡着了，下课不敢问。”

卫琛无语。

他在旁边重新画了图，画了一个与原解法不一样的受力分析问：“看得懂吗？”

徐颜笑摇头。

卫琛叹口气又在底下写出比原来更简洁明了的答案，顺便把题目中所需的公式写在上面：“这个公式会吗？”

徐颜笑有点印象，似乎在半梦半醒间隐隐约约记得老师曾在黑板上写过这个公式，看她眉头紧皱的样子卫琛便知道她不会，说：“这是重力加速度的公式，这题就是考这个公式的简单运用。”

“哦……”徐颜笑百无聊赖地托着下巴道，“明白了。”

卫琛放下笔道：“你根本不想弄清楚这题吧。”

“被你看出来了？”徐颜笑看着卫琛的眼睛道，“你把试卷翻到正面看看。”

卫琛把试卷翻到正面，14分的鲜红分数映入眼帘，14……14分！他用脚在试卷上踩一脚都能拿到14分！他拿着试卷的手微微颤抖，拿起又放下，缓了好久才道：“你觉得你这个14分问我一道题目后能考多少？”

“20分吧……”徐颜笑低下头小声道。

卫琛：“……才20分，连离及格都差40分，有什么意义？”

徐颜笑重新抬起头看向卫琛的眼睛，歪着头道：“卫老师，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拿着题目去找你吗？”

“我……”

班上的同学三三两两聚集在一块交头接耳，目光在他们身上逗留，捂着嘴巴小声谈论着什么，隐隐中听到“卫琛”“早恋”的词汇，徐颜笑看到卫琛的耳朵一点点红了，更觉得有趣：“你脸红啦？”

“没、没有，你看错了，”卫琛咬咬牙，声线不稳道，“我不清楚你的意思，你也别、别叫我卫什么……”

徐颜笑慢慢凑近他再次道：“卫老师？”

“……你！”卫琛往后退了半步，握住拳头道，“你要是、要是想找我，大可以直接上来，别耍这些小把戏。”

这不是知道她的意思吗？

徐颜笑收起试卷问：“不是说问你问题一定要给你东西吗？我现在什么都没给你，是不是算占你便宜？”

占、占便宜？

她怎么会说出这种、这种像是浪荡公子调戏良家妇女的话来？

卫琛对徐颜笑一点办法都没有，面若桃花的脸红得滴血：“……别得寸进尺。”

徐颜笑道：“好奇怪啊？为什么我不用呢？这个优惠，是单单我一人的，还是别人都有？如果别人都有，那这优惠我宁可不要。”

卫琛的嘴唇动了动，眼睛慌乱地不知该看向哪里，教室里同学们八卦戏谑的目光如有实质地像是要把他看个一干二净，快要把他的心都看透了，尤其是……徐颜笑仿佛洞察一切的眼睛，他见过这种视线，动物世界里猎豹面对犹如掌中之物的猎物便是如此。

“叮铃——”

上课铃在此刻打响，卫琛逃也般地离开，旋风似的差点撞到拐角处的人。

徐颜笑起身关上窗户，给宋锦云打电话，但是一直没人接，她决定自己去找她，反正两家人离得不远，宋锦云每个周末都会回家跟家里人吃饭。

徐颜笑从楼上下来，徐若善拿着游戏手柄玩游戏，看到她下来关切地问道：“去哪啊这是？”

“去找宋锦云！”徐颜笑风风火火地穿上鞋子道，“哥你说你一个公司总裁不去996007居然在家里玩游戏？你对得起你的身价吗？”

徐若善熟练地操控着游戏手柄道：“我们是社畜，要求员工996007的是畜生。所以我们公司周末双休，你不知道吗？”

“家里的公司我哪知道啊，”徐颜笑背上包道，“我先走啦！”

徐颜笑敲了好久宋锦云家里的门才有人开，宋锦云眼眶通红地穿戴整齐把她推出家门，把门关的震天响，拉着徐颜笑的手上了车，对司机道：“去XX酒吧。”

XX酒吧是宋家开的，她们心情不好时常去喝酒聊天，认识了不少朋友，徐颜笑递给宋锦云餐巾纸道：“怎么了这是？跟叔叔阿姨吵架了？”

宋锦云用餐巾纸擦着眼泪道：“他们让我去联姻！”

“什么？跟谁？”徐颜笑知道像他们这类人靠联姻绑定利益，但宋锦云从小到大努力学习拼命赚钱便是想独立从而婚姻自由，没想到她的努力在父母眼中不过是小孩把戏，根本不放在眼里，还是要把她当做利益交换的工具。

宋锦云哭泣着说：“跟你哥。”

“啊？”

宋锦云一路断断续续地哭，到了酒吧哭得眼睛都肿得快睁不开了：“我一点也不想嫁给他，我之前去你家玩，他的脸黑得跟锅底一样，每次都板着个脸，好可怕……他看上去像是个结婚后每天都不回家的渣男。”

徐颜笑：“……我哥他只是有点社恐，他第一次见到陌生人都是那样的。”

怪不得宋锦云第一次去了她家之后，以后再去之前都要问问她哥在不在了，原来真的是怕他啊。

“社恐？一个总裁怎么会社恐啊！你撒谎也要编个像样点的理由吧。”

“……我真没说谎啊。”徐若善的微信名就叫“社恐利群症”。

徐颜笑知道她现在说什么宋锦云都听不进去，下车后告诉司机道：“李叔，你先四处溜达会，等我们要回去了再联系你。”

“好嘞小姐，你要注意安全啊。”

徐颜笑带着宋锦云从后门进去直接到她们专属的包间，宋锦云点了一箱酒豪爽道：“来，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徐颜笑把宋锦云拿出来的酒瓶放到桌子上道：“……谁要跟你不醉不归啊，我是来找你商量事情的。”

宋锦云自己的事都没解决烦得很，开了一瓶酒直接对嘴吹：“没空没空，下次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