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床头的手机响起，白漫漫闭着眼摸索到手机，习惯性地直接划过界面接听
‘喂?’还没睡醒的声音很低软，像是撒娇
‘该起床了，我在下面等你’
白漫漫大脑反应了一下，这不是季闫晟的声音吗?瞪大眼看着手机上陌生的号码
‘我等你二十分钟，二十分钟后我上楼’
声音再次传来，白漫漫终于确认这就是季闫晟，急着起身，来到卫生间洗漱
大脑强制开机，让她感觉忘了什么
‘狐狸！’叼着牙刷跑了出来，家里已经没了白狐的踪迹
看着紧闭的窗户，陷入了怀疑
心里不解，但没时间去探寻疑惑了，继续洗漱，穿戴好
匆匆跑下楼，看着熟悉的车子，跑过去打开车门，坐进去
看着季闫晟神采奕奕的样子，昨晚应该休息地不错
‘还算准时’
等她系好安全带后，发动车子起步
白漫漫垂眸思考着那只白狐，怎么会突然消失呢？实在有些玄乎，抬头看着认真开车的人
内心思索着要不要问问他
他今天居然没换衣服，真是稀奇了
不对，他换不换衣服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摇了摇头，缓慢开口
‘季闫晟？’
‘怎么了？’
‘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妖吗？’
白漫漫注意到他眼睛不自然地眨巴了一下，一瞬间的惊慌消失
等了许久，季闫晟才开口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我家里最近跑了一只白狐，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又消失，今天我明明关了门和窗，它还是跑了’
白漫漫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试图找到解释
季闫晟咬了咬下唇的软肉
‘世上种种，无奇不有，有妖，也有通人性的动物，不一定全是妖。不过它没伤害你，是不是妖也没什么’
‘也是，那只狐狸真的很乖，白白软软的，抱起来特别舒服’白漫漫回想起昨晚撸狐狸的事，有些意犹未尽
听到这话，季闫晟的耳朵有些红，只不过白漫漫注意力全在讲述自己养的狐狸，根本没注意到他的不对劲
车子稳稳停在了一家甜品店前
‘这是季燕南开的店，一般早上八点会来开门，我们先去隔壁吃个早饭’
白漫漫看了眼手机，才七点四十，还早
按照他的安排来到早餐店
白漫漫看着金黄美味的鸡蛋饼，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鸡蛋饼和豆浆’
季闫晟跟在她身后‘我和她一样’
‘里面坐’老板忙着备菜，简单招呼他们进去
白漫漫找了靠窗户的座位，正好能看到甜品店前的状况
‘季燕南知道这些事吗?’白漫漫还没和这人接触过，资料里说她是个沉默寡言、品学兼优的女生。面上看着冷，其实性子很软
‘等会问问就清楚了’季闫晟收回目光，低头涮着碗筷
‘你去过麟山吗?我只听同行讲过，这山上有座庙，很灵的，就是爬山的路很难走，容易发生事故’白漫漫侧着头看着窗外，慢悠悠地讲述着自己知道的事
‘大概一年前，李叔的租位上来了一个人，那人生意失败，想算算怎么得到转机，李叔说他气运已经到头，老老实实拿着剩下的钱生活，可那人心气高，不相信李叔。听旁人插一嘴，说麟山上有个古庙，可以让人得偿所愿。就义无反顾地去爬山，可惜爬山当天就失足坠落，到现在还没找到人’
真是惋惜
如果没有那么大的贪欲，老老实实度过余生也是不错的
季闫晟将碗筷放在她的面前，语气里带着自嘲
‘想要太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是好还是坏啊?’
‘不知道，不过想要的东西就应该彻底果断些，犹豫了的话，容易错失’撑着脑袋，看着面前的人
‘两份鸡蛋饼和豆浆’老板将盘子放在桌上
‘谢谢’白漫漫低头看着桌上的食物，暂时不想思考那么多，只想满足口腹之欲
白漫漫吃完饭擦嘴，抬头的瞬间，看到隔壁甜品店的防盗门被打开
‘季燕南’
季闫晟看过去，女孩一个人，进入甜品店后，套上围裙，拿着抹布擦桌面
‘江雅曼不在，事情就简单多了’
季闫晟迅速付了钱，快步走向目标人物
季燕南听到门打开的动静，带着微笑转身
‘有什么需要?’
看到来的人，脸上的笑容僵住
白漫漫怕引起她的抗拒，嘴角带着微笑
‘我们找你来，是想确认一些事’
‘我不知道，你们如果有事，可以去找江雅曼’季燕南的眼神回避，手摸向口袋，拿出手机
‘她今天分不出时间来这，你不好奇她到底瞒了你多少事吗?’
季闫晟深色的眼眸微微敛起，拉开身后的椅子坐下，身体微微靠在椅背上，动作慵懒
看着眼前的人就像是盯住猎物的野兽，等待猎物的识趣投降
季燕南打开手机的动作停住，将手机重新放回口袋，靠在柜台前，漠然地看着气息危险的人
‘你想问什么’
白漫漫看着两人，不简单啊
‘那串手链是怎么得来的?’
‘我替江雅曼去麟山求的，保平安’季燕南抚摸着手上的链子，光滑温润的触感很舒服
‘给她求的，那为什么你有这个?或许可以问你，原来那串去了哪里?’季闫晟的语气放慢，冷色的眼眸盯着她看，不放过任何细节
‘她说不喜欢，就扔了，重新求了一个’季燕南能感受到不舒服的目光，但依旧维持着语气的松弛
‘扔了?你不想着阻止吗?’季闫晟听出她说的是真话，但语句删减，根本听不出真实事件
季燕南转头看向季闫晟，不愿意回答，无声地对抗
季闫晟察觉出局势的僵持，换了个问题
‘你怎么认识的她?’
‘偶然加的好友，网上聊着就熟了’
‘偶然?呵，还真是傻’季闫晟冷笑地看着她
看出他讽刺的笑，刺痛了季燕南的眼，脸上带了愠怒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看你被人卖了，还想着帮人数钱’
听到这话，季燕南愤怒地往前冲了一步，紧握着双拳，不让自己冲动
‘换命石要想起作用，需要找到和许愿人八字互补、年龄相同的人，甚至还要被换命人心甘情愿’
季闫晟继续说着，丝毫不畏惧眼前的危险，或者是顾及到说的话会惹恼这人
白漫漫看着这一幕，要不是知道一些真实情况，只会觉得季闫晟嘲讽的语气让人难以接受
季燕南这么好脾气的人，都被他气的差点冲动去上手揍他
‘你知道换命的后果吗？’
白漫漫往前走了一步，挡在季燕南面前，轻拍她的肩，示意她放松下来
‘知道，不就是拿我的命换她的命吗？’说的平淡，仿佛失去的不是自己的生命，而是无关轻重的物件
‘你真的认识江雅曼吗？你知道她今天在做什么吗？’白漫漫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
可真是个傻姑娘
‘你想说什么？’季燕南听到这话，心里是不开心的，但还是强压着怒气，想听清楚接下来她要说的事
‘今天是江氏和宋氏订婚的日子，你大概还不知道她的身份吧，她是江家唯一的女儿江雅’
白漫漫昨晚看了厉可可查到的资料，难怪当时找不到江雅曼的资料，因为这人从头到尾用的都是假的身份
‘你在乱说什么!’季燕南面上的平静彻底崩塌，眼里的光暗淡，所有的话几乎是吼出来的，不想再听这两人的谎言
‘出去，她是江雅曼，不是你们说的那个什么江家女儿江雅！’
‘那你现在打电话，亲自问她，问问她现在在哪？或者我们直接带你去订婚宴’白漫漫看着她崩溃的面容，内心不忍，但事情不能一错再错
‘不用了’季燕南的声音变得微弱，若有若无
‘你们不就是想问我怎么找到麟山的吗？地图我给你们’季燕南觉得好累，她不想去争辩，或是验证事情的真伪
真相就摆在那里，只等待她揭开唯一的面纱，但她真的能承受住这一切吗？
她早已经把江雅曼看做唯一了
她不敢赌
白漫漫看着她来到后台，取出一个包打开，从隔层里拿出白色的布绢
季燕南将布绢递给她，眼里尽是落寞，有些湿润
‘我宁愿自己能过的糊涂些，最起码这样，可以有真心爱我的人’
‘别人的爱可以是养料，也可能是毒料，能全然依靠的只有自己。我只知道，你是意气风发的理科状元，拥有最好的未来，是人们企盼追求的目标’
看了一眼甜品店，不大不小，但装饰很温馨可爱
‘你做的甜品很好吃，下次过生日，我找你预定蛋糕’
季燕南看着她温柔的笑，失神地注视着她亮亮的眼睛‘谢谢’
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江雅曼快步跑到季燕南面前，推开站在她面前的白漫漫，将人紧紧围护住
‘暖暖’
季燕南看着她身上穿的白色短裙，脸上画着淡雅精致的妆容，做好的发型因为太过匆忙赶路，变得些许凌乱
江雅曼拉着她的双手，眼里透露着不安，生怕旁人和她说了什么
季燕南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面前的人死死拉着
‘你今天不是有事吗？怎么回来了？’季燕南的眉头微皱，不满意她强势的态度
‘我不放心你’江雅曼旁若无人地靠近面前的人，带着警惕的眼神紧盯着她‘她们和你说了什么？’
季燕南想往后退一步，但身后是柜台，退无可退，压着心里的不自在
‘没什么，只是借了去麟山的地图’
‘怎么，是做了亏心事，害怕了？’季闫晟看了眼角落里的监控
心想，还是大意了
江雅曼回头瞪了他一眼，眼里是不甘和愤怒
‘你们先回去吧，喜欢吃我做的蛋糕的话，我下次做一个送你’季燕南轻扯嘴角，扯了一个淡淡的笑
白漫漫刚要开口，季闫晟就起身
‘再见’
拉着她出了店
白漫漫回头看了一眼，江雅曼紧紧将人抱进怀里，因为背对着她，看不清这人的面色
但她看出到燕南眼里的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