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蝙蝠洞，训练室。

“好啦，好啦，达米安，小妹她又不是故意的。只是还不够了解我们，但她和我们相处多了就知道啦。”迪克在旁边安慰着还在暴走的达米安。

达米安一拳击倒面前的沙包，听完迪克的话后又忍不住揍了一拳。

“闭嘴！她就是故意的。”

“哈哈，恶魔崽子，你就这么小心眼吗？乔薇只是说了两句而已，你就这样怀疑她。”杰森也在旁边热讽冷嘲中，这么个能抓住达米安黑历史的点可不容易，要好好把握，好好嘲笑。

“达米安，你可不要对乔薇做什么。她只是个普通人，布鲁斯也不会同意的。”提姆坐在旁边，一边凑着热闹，一边处理着电脑的文件，手边还有一杯刚煮的咖啡。

“我才不会对她做什么，你们也太小看我。蠢货们！我去夜巡了。”达米安鄙视的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就走了。

“哎，又不是只有你夜巡，我们也要夜巡的。”迪克用手臂一把捆住达米安的脖子，将重量往达米安身上压。

“放开！你个迪基鸟！”

“乔薇回房间了？不会发现我们晚上不在家吧？”杰森可不想他们的身份，就因为这样被发现了。

“刚刚看了监控，乔薇已经回房间了。而且有阿福在，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快点回来。”提姆搞定完最后一个文件，他合上电脑，也准备去夜巡了。

换上装备，今晚，一只蝙蝠和四只小鸟在夜空中展翅飞翔。

此时此刻，乔薇也在房间内开始第一步计划。

“你是谁？”乔微，带着亚裔面孔的纤细少女询问。

“我是安琪儿哦。”站在乔微面前，一位有着天使般面孔的少女回答道。淡金色的长发尾部微卷，如紫水晶般透亮的眼睛正笑意盈盈的看着乔微，与她暗沉的眼睛对视着。

“呐，微微你的眼睛明明是亚洲人的棕瞳，为什么看起来却是黑色的？”

“不知道。”乔微用手推开凑到太近的脸，完全不管那等美貌的少女露出的伤心表情。

“那是因为微微的眼睛不反光的，人类所看到的光线需物体反光才能看见，由此可知，微微的眼睛看起来那么黑是因为它不反光。”一个微透的虚影出现在两名少女旁边，那是一个年幼的女孩，银白色的头发披散，乖巧的齐刘海，左侧的耳边带着一个可爱的兔子发夹。

“这是什么高等级废话啊。”坐在床边的灰色头发的女孩无语的看着眼前几人的聊天，鲜红的双瞳是她身上唯一明亮的色彩。

“灰弥才是，小小年纪一把年纪。”零号鼓起了包子脸，无机质的银色眼睛多了一点鲜活。

“哈哈哈，你们两个明明都不是人类，也一把年纪，只是长的年轻而已。”安琪儿忍不住笑了，顺便道出了事实，引来两个非人类的怒视。

乔微扶了扶额头，这几个真是吵死了。

“总之，虽然这个世界是个梦境，但这是个多人梦境，在表层梦境中，物理规则基本和现实世界一致，请宿主务必注意。”系统提醒道。

“嗯，我知道了。”

乔微望向窗外的夜空，星月闪耀，虚假的天空填着虚假的圆月，在快毁灭的世界中，还能看见这样的天空吗？

夜晚，哥谭，东区贫民街。

红头罩刚刚结束完一场战斗，正准备前往下一个地方。哥谭夜晚的混乱程度总是令人震惊的，每个生活在哥谭的普通人，如果想要过上安全的生活，那么最好不要在夜晚出门。虽然在哥谭大多数时候，无论你在不在夜晚出门，其实都容易受到生命危险。

混乱，就是在哥谭生活的主曲调。但今夜似乎有所不同，红头罩想着，真是令人震惊，什么时候哥谭的治安能让一个十一，十二岁的孩子在晚上独自出门了。

暗淡的灰毛随意的披在身上，可以看得出主人并没有认真打理过，还算洁净的脸蛋点缀着一双红宝石般明亮的眼睛，不知名学校的制服，在外披着一层灰色的披风，全身的暗色调与哥谭的主曲调之间融合的非常和谐，唯一的色彩只有那双盯着红头罩的眼睛。

“大人没教过你晚上不要出门吗？小屁孩，赶快回家去。”红头罩恶狠狠的说道。

“晚上好，红头罩。”灰弥的脸颊在月光下逐渐从阴影中退出，“今晚的月色真美啊。”她笑了。

文艺少年杰森顿住了，如果他没记错，这句话好像是一句告白。他狐疑的望着眼前的这个矮小的小屁孩，有些怀疑她的文化素质知不知道这句话是一句告白，看上去是读过书的，但最多初中学历。

难道是他的粉丝?不然在危险的哥谭夜晚出门和一个陌生人说今天天气好什么的，只会让人怀疑她脑子有病。

“嗯，今晚天气是不错，但你该回去了。”

“不好意思，你能陪我去一个地方吗?我想，我需要一点帮助。”灰弥露出一点苦笑，请求道。

“嗯？你有困难不去找警察叔叔，反而来找我这个.....”什么？我是二代罗宾，现在代号红头罩，正正经经的义警，为什么我觉得不可以找我？真奇怪？

……他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好吧，你想做什么？”杰森改变主意了，他决定去看看，反正今晚的哥谭还算平静。

“先生，请跟我来。”

静谧又冷清的墓园，无论它的环境多么优美，都改变不了这里是人类的安息之地的事实，如此同时，夜晚也为这里带来了一丝阴森。灰白的墓碑竖立在湿润的土地上，昨天才下过一场雨，泥土还未来得及变得干燥。

灰弥和杰森一前一后走着，杰森四处打量着这里，他又看了看走在前面的小孩背影，头罩里的脸浮上一丝苦恼。

墓园？

这里有她死去的亲人？

因为遇到不公正的对待，所以来找我?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座墓园有些熟悉，湿润的泥土沉沉的压着木板，粘腻的空气在黑暗中令人窒息，无力的手臂试图抓住什么.......他在想什么？和尸体共情了？

哪来的那么多多愁善感，搞定完这件事他还要去巡逻，不然那帮兔崽子就要把他夜巡的份额抢了。

他们在一处空地上停下，这里没有墓碑，只有在土地上野蛮生长的杂草。

“到了。”灰弥开口道。

杰森沉默了，“......”

他看了又看这个只有几根草的空地，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反复确认后，哦，原来他被耍了！

"这里什么都没有，嘿，小孩，如果你等下告诉我，我放弃巡逻跑来帮你，结果发现这一切都是你的恶作剧的话，等下我一定会狠狠踢你的屁股！"杰森有些咬牙切齿的说。

“免了，我的屁股并不想被踢。”灰弥无语的反驳回去，然后弯下腰，凭空抚摸着什么东西。

杰森有点毛骨悚然，从脚底到后备涌上一股凉气，然后他听见她说，“你看不见吗？这里有一块墓碑，写着——”

“杰森·陶德”

脑袋像是被一大块冰撞上一样，一个激灵，在脑子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拔出双枪抵在灰弥的脑门上了。黑漆漆的洞口像是随时都有可能带来一发将会掠取生命的子弹，它距离灰弥生命的终点那么近，但又那么的遥远。

杰森终于发现了，在枪口下的红色眼睛，它不包含有一丝一毫的恐惧，它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像是看到了他的本质。

对了，也是，她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所以这场相遇是早有预谋的。不过他不觉得他会处理不了，他可是曾经担任过蝙蝠侠助手的罗宾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只是换了个身份，又不是废了。

想到这里，杰森冷静了下来。说实话，他不是没想过有没有可能只是刚好有个和他同名的家伙，但在他看到她的眼神后，他迅速把这个念头扔到垃圾桶里面去了。

“说！你是谁？你有什么目的？”杰森把枪口抵得更近了，一般来说，生命随时会遭遇威胁的场景会给人带来恐慌，这样审问也会更容易一些。但令人气馁的是，杰森发现，他的这些手段对这个小屁孩好像一点用都没有。

他有那么让小孩感到亲切吗？杰森想着，他那庞大的体格难道是虚假的吗？

还是说？杰森瞄了灰弥一眼，她眼瞎了。

“杰森，你害怕死亡吗？”

这下好了，连红头罩都不叫了，明摆着知道了他的身份。他到达是哪里泄露了?其他人有泄露？明眼人都知道红头罩是罗宾的前代，他的身份被知道了，通过一些调查，蝙蝠侠他们的身份就会暴露。总之，赶紧处理了，希望不是最坏的结果。

“哈？！你想杀了我吗？你要是想体验一下死亡的感觉你可以自己去试一下，我是帮不了你的。不过我倒是可以让你体验一下去警察局的感觉。”

“义警们的不杀原则吗？呵”灰弥轻笑一声。

“是啊，是啊，要不是不杀原则，你现在就看不到那么多活蹦乱跳的罪犯了。”杰森没好气的说道，他可是一点都不理解老头子的形式理念，那些垃圾还是趁早砍了更好。

“不要东扯西扯，回答我的问题。”杰森的声音低沉了一个度。

“睡吧，杰森，然后”灰弥伸手握住杰森握枪的手，她说，“欢迎你来到这个悲伤的世界。”

月光照亮了这个墓园，此时，墓园空无一人。

与此同时，神谕芭芭拉接通了蝙蝠侠的通讯。

“B，红头罩不知去向，他身上所有的通讯都联系不了，最后监控中出现的地点是东区犯罪巷，那边的监控很不齐全，我正在想办法找其他的监控。”

“......”蝙蝠侠带着嘶哑的声音说道，“我知道了，之后我会去调查。”

不知为何，蝙蝠侠心里浮现一股莫大的恐慌，就好像，杰森——他的儿子会离他而去一样。蝙蝠侠压下了这股莫名的恐慌，他冷静下来吩咐道，“红罗宾，你去负责红头罩的区域。”

“是。B，不要太过担心，红头罩他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能力，可能他是有什么事情。”通过机器传出的声音带着些磁带音，神谕是在队伍公共频道给蝙蝠侠发的消息，理所当然，红罗宾也知道了。

蝙蝠侠没有回复他，他用绳索枪连接高楼上的一个支撑点，然后往前飞去。黑色的身影在高楼间渐渐远去，只是莫名的，月光给他带去了一点寂寥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