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变幻，九玖看见一位老者坐在一张木桌前为排队前来的人们派发一粒粒乌漆嘛黑的小球，九玖不知道那是什么不过领到的人都一改排队时的焦急愁苦以及一脸的病态转而欢天喜地叩谢连连。

“谢谢神医！谢谢神医！”

前面的人走了后面的人又来，有的人不止要走一颗，还为自己家里未能到来的人要走了一颗。

后面的长龙不见消退，神医的药已经用完了。

神医身边的小厮道：“今天已经没药了！各位明日再来吧！”

大家面面相觑，不肯离开。

有一人道：“神医，现在正遭瘟疫您分发给我们这些贫苦百姓灵药救我们于水火之中，您的恩情我们永生难忘，您可千万别不管我们……”

话毕那人就跪了下去，众人也跪了下去。

此情此景本来感天动地，但那小厮却是一脸嫌弃，刚要开口呵斥便被神医拦下。

神医撑着身子站起来说：“各位放心，在下一定会帮助大家度过瘟疫，明日准时在这，各位，我还会再来。”

说完神医被小厮扶着，离开了。

“神医这是怎么了？怎么身体越来越差了……”

“嗐，这太阳毒辣，神医他年纪大晒那么久肯定会有点不舒服。”

“希望神医没事，俺婆婆的病还没好呢！”

“噫！你家有带病的！”

众人捂着口鼻嫌弃地走开了，只留下那个妇女在原地嘀咕：“切!你家没有个病秧子！俺婆婆就是患了风热，比你们那瘟疫强！”

场景推移变幻来到了晚上，村外的一个木屋窗户中透着两个影子，看形状是神医和那个小厮。

“你就看上了那群刁民对你的膜拜你拿自己的本体制药？咱们可是好不容易修炼成形，而你可有整整五百年呐！”

“五百年又如何，我虽然只有五百年但我已一会到世间沧桑以及人生一瞬，我回想往事除了修炼没有别的，但我现在想想昨天，我可是一位医者，救助了许多平民百姓，而不是一颗挂在峭壁的灵芝……”

四周环境模糊起来，九玖感觉身边无数人影走过，而且他实实在在地听到了周围有人说话。

“这神医的丹药可真神呐！我昨晚睡之前吃了一颗，结果晚上睡觉梦见我飞到天上跟天上的仙女……哎呦，醒了之后我往□□里一看还真有！”

“五文钱一个!这么便宜还讲！这可真是货真价实的神药，我们村吃这个瘟疫都好了，而且不止瘟疫，疑难杂症也能治！偷偷告诉你，我们村口那牛二狗吃这个不举都好啦！”

“神医，您是没药了吗？没药我们可以等，您可千万别放弃我们！”

“你该离开这些刁民了，他们只是想要你的药。”

“神医，多亏了有你我闺女才能活下来，不然她早见她爹了。我们母女二人没什么能拿出手的东西，这田里出了点送您，您可一定要收下。”

“那哪门子神医，我看见了，他是妖怪！”

“神医没药了？怎么可能？”“怎么不可能？诺今天向他讨药的人都只讨到这张纸条，还说什么，这上面的方子虽无法根治瘟疫，但能渡过难关。这瘟疫搞得哪来钱抓药去，我向他求药不就是渡过难关吗？”

“什么破方子，老子吃你的药是为了治病吗？哎呦老子的仙女……几天没陪我了，你们寂寞吗？”

画面逐渐定格，还在这个村外孤独的木屋前。

“你不是妖怪，俺娘说了你不仅救了俺的命还有村里人的命。”

“呵呵呵呵呵……你知道我用什么救的人吗……”

“神药！”

“对啦！小姑娘真聪明。诺，这是我最后一颗药了，你就留着吧。”

神医将一颗乌漆嘛黑的小球递到小女孩手上。

“我没有药了，我不再是神医了……”

小女孩摇摇头说：“你是神医，俺娘说你不是因为有神药才神，而是医者仁心才被称为神医。而且俺家对面的壮子也想学医长大之后变成神医去治病救人。”

“呵呵呵……好啊，好啊……你先转过身去，我给你拿个药方……”

女孩乖乖的转过身去，然后神医就消散了。

女孩哭够就回去了，回去哭着告诉了她的母亲。

“神医他说，说给我一个药方，结果，他不见了，他跑了！”

“没有……神医没有骗你哦！”

女孩的母亲拿出之前神医发的药方告诉女孩：“神医已经给我了，他可是……神医，他不会骗人的。”

周围土地皲裂，植物枯死，眨眼间变成了大旱后的模样。在一片荒芜的景色中那个红轿子引起了九玖的注意。

轿里传来一个尖细的女声：“你还不舍的啥呢？这年景不好你现在舍不得你俩可都活不下去。”

“不是……舍得，妈妈，舍得。您就让我们娘俩再叙叙……”

“唉，你娘俩可别怨我，是天不给人饭吃……我这次是冲着你家姑娘来的，虽然是这片荒郊野岭的，竟然能养出来你家这惹人爱的孩子。这平常都是人家往我这送，今天我来接也是头一回，你俩要叙赶快。”

轿子里的人喋喋不休地说着，屋里的人小声地哭泣。

“妈妈，我闺女才十几岁……您……”

“嗨呀，我知道，这么俊的姑娘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你闺女今年十七了吧，我见过最小进院子里的才十二！连说媒的年龄都没到！你这娘也是够坚强的，闺女十七了都不嫁。”

轿子里的女人十分聒噪，九玖在旁边听着，听着听着不觉间攥紧了拳头。

一只手拨开轿帘，漏出一张苍老惨白的脸。

“呦！”那张脸好像被吓到了。“哪来公子？这般模样是为这家母女抱不平？”

听了这话九玖更生气了，上去踩着把轿子抬起的竹竿。

“怎么？公子是要英雄救美？我看还是别想了，这是老天爷跟咱过不去，咱也没有办法不是？你看在风调雨顺的时候，我来买她家闺女吗？现在不一样了，别说吃的了，她娘俩现在穿同一条袴！没办法，才把女儿交给我……你要救她，你给她吃的，给她钱，你没给过吧！”

九玖道：“吃的我有！你走吧！”

“吃的在哪？我看你身上没有能藏吃的地方……”

九玖退后两步，想要变出一地的山珍海味，可是一挥手只产生了一阵风。

老鸨笑了，她说：“你要是有钱给她也行。”

九玖根本不知道钱是什么，他只能回答：“我不知道……我没钱……”

“没钱？哈哈哈哈哈……没钱能穿的起你这华丽的的衣服，这方圆十几里都没听说过你这样的公子，瞧你的脸蛋倒是俊俏又白皙，我家院子里没你这么好看的男人，你替她跟我走，我就不要她了。”

“跟你干嘛去？”

“去妓院啊，去陪那些老板花天酒地，再颠鸾倒凤。”

这是幻境，但也让九玖产生了犹豫，不止犹豫即使在幻境里九玖也不想答应她。

谈话间，少女从屋子里走出来，她神情疲惫双眼泛红，上身就围了一块破布，下身穿着一条于身材极不和谐的袴子，裤腰被缠的皱巴巴的才穿到身上。

“呦，闺女眼都哭红了，哭的都不好看了，来到我这……”

少女乖乖走了过去，老鸨轻柔地给她抹了眼泪，然后从轿子里掏出一袋东西和一串铜钱，边给少女边说：“我知道你不愿意，谁不被逼谁会愿意呢？我当时也不想来!不过来都来了也不怕啥了，时间长了就习惯了，而且这青楼啊存在了就有它的道理，里面的人啊不管男的女的，都会放下自己的尊严，但是你放下了现在的尊严就会有新的尊严让你捡起来，这就叫有舍有得吧，嗐，我没读过书，姑且就这么说吧！”

旁边的九玖听不下去了，开口大骂：“你放屁!你那什么狗屁地方，火烧了，水淹了更好！”

旁边的轿夫一脚踢到九玖胸前把他踢飞出去。老鸨翻了个白眼，道：“莽汉！下手不知轻重的畜生，把人家少爷打死了怎么办？他们家来人了要你命啊！这位少爷你别怪罪，这就是个抬轿子的，你赶快家去吧，别让家里老爷夫人等急了。趁着有机会多享点清福，少往外跑，你的福可是很多人享不到的呢！”

对九玖说完又轻生对少女说：“去，交给你娘，咱们该走了。”

少女拿着东西走了两步，停下，把东西放到地上当着九玖和四个轿夫的面扯下腰带脱了袴子放到粮食上随粮食一起送给了她娘。

老鸨轻啧一声，又多扔给少女一小块碎银。

“这姑娘不仅好看还懂事！”

老鸨斜了一眼在地上震惊中的九玖，刻薄道：“少爷觉得我刚刚说她娘俩凑不出一条袴子是假的吗？”

话毕，九玖眼前景象如镜般破碎，碎片之后是一片虚无，虚无中有一人背影，带着半副面具，与九玖在环境外碰到的男人穿着一样，只是他似乎是戴了另半边面具。

九玖作礼道：“前辈可是司命星君？”

“我不是，我只是存于环境中的一个影子，你找的司命星君在外面。”

“在下九玖，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我是这荒芜世界的一影，并无名姓。你是真真正正活着的人，经过了这三个幻境你感觉怎样？”

“我……不知道，而且我是妖，并不算人。”

“哈哈哈哈，你以这副身躯行走，怎么不算人？”

司命一样的人见九玖沉默许久便说：“怎么了？想不到想说什么了吗？那我来说点吧。我是司命的影子，司命他在接手《命见录》前就见到了命运的残酷。但，即使世道残酷也有命中不遭苦厄之人，就因如此世道对普通人更残酷。所以司命不再管理凡人命运，即使他的命运偏离了《命见录》的记载，司命也不会管。我说了这么多你有头绪了吗？你还是说不出来的话你永远都出不去哦！”

“啊？”九玖听到永远出不去内心慌张起来，脑海里翻来覆去组织语言：“我……他们的命运不是我能干预，我想帮他们可我没有，我真的想帮她们的时候我又无能为力……”

男人浅浅一笑：“司命刚开始也不信，他不信掌握命运的他连凡人的命运都无法改写……努力之后才明白了这个道理。但司命发现，虽然他自己无法影响凡人命运，但凡人却可以不按自己的命运走下去。可纠正偏离命运的凡人命运是司命星君的本职工作，于是司命直接就放弃了纠正凡人命运。”

男人说完话就消失了，只留下一副面具和虚无缥缈的回声。

“戴上它，去看破一切。希望你往后也能看破一切，看到最初的模样！”

九玖伸手先摸一摸那个面具，轻轻捏住它的一角正要带上面具自己贴他脸上了。九玖下意识闭眼，等睁开眼睛又看到了那两个木牌和那棵树，树旁站着一个人，就是司命星君。

一篇能拆成两篇，好水!（bushi）

操作失误使司命星君前半篇发出来了，所以就给他分两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