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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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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的上午,韩锋踩着点进了办公室。

“哟,够准时的,这两天干嘛去了?”北新朝韩锋点点头。

“家里有事,没干嘛去。”韩锋简明扼要地答道。

“那就好,公司里大家都忙得很,哎呦,幸好还有静柔帮我……”说到这,北新忽然停住,悄悄看了韩锋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才继续道,“既然你在家休息了这么久,那接下来你可得好好打起精神,把那些堆积的事都给解决了。我实在是没空再帮你,你自己看着办吧啊,有什么事再叫我。”

“好。”韩锋点点头

北新嘱咐完,一低头,正好看见手机上吴宓发来的消息。

“我看见韩锋的打卡信息了,他今天来上班了?”

北新的“对”字还没来得及发出去,吴宓又发来一条消息。

“他心情怎么样?看上去忧郁,或者憔悴吗?有没有失恋后的伤感,痛苦,迷茫什么的?”

北新抬起头,认真看了一会韩锋,直到对方感受到他的目光,他才低下头回复吴宓。

“没有,看上去挺好的,甚至我觉得他心情不错?”

可恶,看见北新的点评,吴宓想起静柔之前难过的样子,还有自己从中调停所受的委屈,她立刻恨自己之前错看了他——这个韩锋,空有一副好样貌,没想到实际却是如此不堪!还好静柔抽身得及时,不然,要真的喜欢上他,以后还不知道得伤心成什么样呢!

“我很忙,有什么事,中午吃饭再说吧。”

吴宓刚想跟北新再吐槽几句,就看见他又发来信息。

哼,跟HR装什么认真,还吃饭再说……吴宓索性也丢开手机,专注眼前的工作。

转眼到午饭时间,吴宓先是发消息嘱咐北新,让他拖住韩锋,然后便匆匆赶去拉静柔。

“我这还有点事没弄完,你等我一会。”

“哎呀,吃完饭回来了再弄嘛!又不差这一会儿。”

“不行,我怕待会回来我忘记弄到哪了,还是一次性弄完比较好。”

吴宓一边紧张地等待,一边按捺不住地望向北新和韩锋那边。

好不容易等静柔弄好了,她连忙拉起静柔往门口走,谁知却正好遇上了韩锋。

“好久不见。”

吴宓刚想把静柔护在身后,谁知静柔却大大方方地和对面的人打起了招呼。

“好久不见。”韩锋倒有些不自在起来。

“去吃饭吗?”吴宓看着静柔神情无比自然地说出这几个字,心里又惊讶又佩服。

“我收拾一下东西,和北新一起去。”韩锋挪开眼睛,不去看她。

“好,那我们先走了。”静柔微笑着朝他挥手,又看了眼不远处正小心观望的北新, “拜拜。”

食堂里,吴宓一脸严肃地看着在她面前坐下的静柔,仿佛眼前的她是某个吴宓不认识的人所假扮的。

“怎么啦你,干嘛一直看着我?有什么话想说吗?”静柔放下筷子,支起胳膊,无辜地看向对面的人。

“你真的没事吗?刚才,你在韩锋面前表现出的样子,究竟是真的,还是你装的?”吴宓凑近了些,仔细打量静柔的脸,想找出任何伪装的痕迹。

“没事啊。我们之间本来就没什么,普通同事而已,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又没什么大的矛盾,还能老死不相往来不成?”

“你说真的?”吴宓半信半疑。

“当然是真的。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静柔耸耸肩,看上去十分轻松。

“哇,那就好!”吴宓精神一振,兴奋道,“你太棒了!你简直是我见过最酷的女生!真没想到啊,小静柔,你安静的外表下,居然有这么一颗强大的心脏——我宣布,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偶像!”

被她的话逗乐了,静柔也忍不住笑了。

“不过……”见吴宓欲言又止,静柔冲她鼓励地点了点头。

“上次,我们不是说好,要去北新家看流星雨吗?那你还去吗?”吴宓小声问她。

静柔脸上的表情停滞了一瞬。与此同时,她眼中有一闪而过的伤感。吴宓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却又眨了眨眼,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还是不了吧。年底工作这么多,天天都忙,有时还加班。等有空的话,我只想想好好休息一下,就不去了吧。”静柔微笑着说。

“那我也不去了。真是,天这么冷,看什么流星雨啊,不得冻感冒了?要我说啊,还是夏天看的好。”吴宓自说自话地解释着,一边小心地瞄静柔一眼。

还好,她看上去也没有那么伤心。其实吴宓也知道,心上的伤口,绝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愈合的。不过,就像静柔之前说的,吴宓也不用刻意去做什么,去帮助静柔,只要能静静地陪着她就好。

“你和静柔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另一边,北新忍不住问韩锋。

他们在离食堂大门最近的窗口买了饭,又在附近找了空位坐下,是拼桌——好像韩锋生怕碰见什么人,根本不愿往里边走似的。

桌边原本坐着的两个女生以为韩锋要向她们搭讪,忍不住也看他好几眼。他倒好,全程只顾着低头扒饭,眼皮也没抬一下。两个女生觉得没趣,没吃两口就走了,留下北新和韩锋两人。

“没事,能有什么事?”听到北新的问题,韩锋的筷子停了一下,可不到两秒,又恢复了动作。

“你看起来不太对劲?刚才,那两个女生一直看你,你却没半点反应——要搁平时,你不挺能说的嘛。不认识的人也能聊上两句,怎么今天突然哑火了?”

“食不言,寝不语。”韩锋言简意赅地答道,动筷的速度却一点不慢。

“我看你还是慢点吃吧——心里有事还吃这么快,会消化不良的。”北新不动声色地拆穿他。

韩锋咀嚼的速度果然慢下来。

“那个,你作为一个帅哥,能不能告诉我,你们追起女生来,是不是特别容易?”

韩锋的筷子在半空中停住。

“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北新吞吞吐吐了半天,终于不好意思地开口,“打个比方,如果我和你,我们同时喜欢一个女生。那么,她喜欢你的机会是不是比较大?”

韩锋皱起眉。

“不一定吧,喜欢这种事,因人而异。所谓汝之蜜糖,彼之砒霜——你怎么知道她就不会偏爱你呢?”

“因为,因为我其实没谈过恋爱。”北新摸了摸后脑勺,嘿嘿笑了两声。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我曾经有个关系不错的女同学。那时候,我们上课一起,吃饭一起,连晚上跑操都是两人一块儿绕圈子。那时我以为,这就是恋爱了。谁知有一天,她突然告诉我,她谈恋爱了,和班里另一个男生,以后要陪男朋友,不能和我一起了……”

说到这里,北新摇了摇头。

“我当时很不能理解,我就问她,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是她男朋友。结果,你猜她说什么?”

“她说,你从来没有主动提到过这点,而且,她也不觉得你在喜欢她?”韩锋看了他一眼,继续专心对付碗里的饭。

“没错!你是怎么知道的?”北新一脸佩服。

韩锋不知该如何回答。

“好好好,我知道,生活中的我,是个迟钝又粗心的笨蛋,对感情这种细腻的东西,一点都不敏感。不过,幸好我遇到了你!”

说到这里,北新两眼放光地盯着韩锋。

韩锋被他看得头皮发麻,不由再次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能不能帮帮我,我喜欢吴宓,这你知道的吧?”

“不好意思,我不想再参与到别人的感情里去了。”

韩锋放下筷子,起身端起托盘要走。

“要是我答应告诉你,杨明辉和静柔的事呢?一向最爱工作的杨明辉,为什么宁愿违反公司规定也要追静柔,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韩锋停住了。

“其实静柔喜欢你,我看得出来。而且,不管遇到什么问题,我觉得只要有真心就好。“北新忽然一副很有智慧的样子。

韩锋放下托盘,重新在北新面前坐下。

“好,我答应帮你。不过,你得先把你知道的,所有关于他俩的事,一五一十全告诉我……”

晚上,韩锋默默一个人回到公寓,思考北新刚才告诉他的事。

原来,杨明辉是为了静柔的所谓背景,或者直白点说,是因为孟总,才突然和妹妹分手,转头去追求她的。

可北新明明知道这一点,为什么他不提醒她呢?是因为他知道的时候他们已经恋爱了,他不想当那个坏人?韩锋想到了自己,好像,他倒成了那个拆散他们的坏人。

不过,倘若说他之前还对这件事心怀愧疚的话,现在,知道了这些,他反倒觉得自己是做了件好事。当然,也许出发点有一点问题……

不过,他似乎又有勇气面对静柔,面对自己的心了。不错,虽然一开始,他是怀抱目的接近她的,可在这过程中,他的心却渐渐不受控制了……

只是,静柔能原谅他之前的行为,甚至,接受这样的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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