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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新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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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车旁士兵林立,魏安走出大理寺监牢的那一天,已经是绿树抽芽的时节,阳光温暖和煦,空气里还带着些寒气。

他抬头看了看太阳,太阳像是被罩在一层薄膜里,散发着淡淡暖黄色光晕。

柔和的阳光让魏安微眯了眯眼,赵昱宁替他拢了拢身上的大氅,将他裹得更紧了些。

林一鸣身形挺拔、清朗若风,站在轩车旁十分耀眼,就算周围的人再多,也能从人群中一眼看见他。

魏安看到林一鸣的那一瞬间,整个人明显愣了一愣,可是眼很快就从他身上移走,脸上多了几分淡漠。

这是魏安对魏权鲜少露出淡漠神色的时刻。

可是林一鸣毫不在意,他压根没有理会魏安,眼里只有赵昱宁一人。

魏安走到车旁,让地上伏着的人肉墩子起来,那是一张稚嫩的面庞,站在一众贵人之间唯唯诺诺、瑟瑟发抖。

魏安看着他,眼里满是怜惜,温柔笑道:“你年几何?”

“小人十二。”

“十二?”年轻得让魏安惊了一惊,但很快,他眼底一柔,似乎想起了什么。

赵昱宁让人拿木凳来,魏安踩着木凳上了轩车。

赵昱宁正准备忍着伤痛骑马,刚迈步,一只胳膊就伸了过来,拦住他的去路。

赵昱宁沿着这条胳膊一路往上,看到林一鸣皮笑肉不笑的脸:“你,坐那一辆。”

赵昱宁看了看前面停着的玉辂,冷道:“不必。”

林一鸣再次将他拦住,缓缓将视线移到他脸上,眼神凌厉如寒风:“我说过,你得听话。”

赵昱宁心情差到了极点,伤口也极痛,一把拍开他拦路的手,喝道:“滚开!”

林一鸣显然没有料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一时间呼吸都停滞了一瞬,周身冰凉。

这时,魏安轻轻掀开了车帘,温柔对赵昱宁道:“硕越,上我的车吧,马背颠簸,你还一身伤呢。”

赵昱宁不假思索:“好。”

这一声好刺痛了林一鸣紧绷着的神经,手剧烈颤抖,缓缓紧攥成拳。

车队启行,车子陡然一动,震得魏安嘶地吸了口气,手下意识捂向伤口,赵昱宁忙伸手过去:“怎么样?”

魏安凄苦一笑,摇摇头:“不碍事。”

赵昱宁:“他真是……”

魏安望着他的双眼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

魏安尝试着缓缓直起身来,往后一点一点靠在车壁上,脑袋自然而然地偏向车门的方向,一点悲情全收进了眼里。

他唇角噙着一抹温暖的笑,忆道:“昭离从小就性子开朗,喜爱结交朋友,可能是我这个做大哥的不够好,他从不叫我大哥,也从不与我亲近,但他在十二岁那年,却破天荒的送了我一只竹蜻蜓,还叫了我一声大哥,我记得那天,天气和今天一样好,阳光是那样的温暖…”

他看向赵昱宁:“那只竹蜻蜓,我到现在都还保存着呢,虽然有些旧了,但那是我们兄弟之间,关系开始缓和的象征,珍贵着呢,千金不换。”

赵昱宁看到他眼底闪动的泪光,心头一颤。

这事儿剧本里有写。

魏权为陈皇后亲出,从小娇生惯养、野性难驯。

魏安的出身则稍微差点儿,在众星捧月的魏权眼里,魏安是不配给他当哥哥的。

昭国怀庆二十八年,魏权十岁,陈国舅发动政变,一年后,陈氏一党被除,陈后一家下狱,十一岁的魏权因着怀庆帝的宠爱,逃过一劫,但也从此失去依靠。

皇宫上下都对他避之不及,只有魏安待他如初、不离不弃。

半年后,魏安的生母被升为贵嫔,成为后宫里最位高权重的女人,将凤仪符握在手里,代行皇后之职。

魏权于是开始百般讨好大哥魏安,可也只送了个残破不值钱的竹蜻蜓。

剧本里只说,魏安接过竹蜻蜓,兄弟二人相视而笑,对情绪并没有过多的描述。

原来在魏安心里,那只竹蜻蜓竟有着如此之重的份量,他至今都以为是魏权发现了他的好,所以才来求和的。

他们对魏安,这个充满神性,慈悲到有些脱离正常人思维的角色,竟残忍到了这种地步。

给了他最完美的性格,却也将苦难都加给了他。

向来心直口快,心里藏不住事的赵昱宁,头一次无所适从,愧疚地说不出话来。

轩车摇摇晃晃,一路将魏安送回了长乐宫,魏安在赵昱宁的搀扶下缓缓下了车,伤口有血渗出来,染红了大氅。

魏安头脑有些发晕,仰头望着金边红底,上书长乐宫三个大字的匾额。

这是他母妃的寝宫,推翻前朝建立新朝后,兄弟二人没有迁都,用的还是昭国都城原来的旧址。

上一次离开这里,还是十四年前,暴黎军队入侵的那天。

那天深夜,火光冲天,照夜如昼,到处都是厮杀与哭嚎。

黎朝因昭国纳贡晚了三天,在怀庆帝生辰这日,以庆生为由,诈开朝邺城的大门,冲入皇城肆意虐杀。

包括贵嫔在内的三十六位后宫妃嫔尽数被屠,年轻的皇子公主及怀庆帝本人皆被掳走,只有魏安带着魏权一路躲躲藏藏,在二十名内侍亲军的护送下,从一个狗洞里钻了出来,逃往显国,用一年的时间集结军队,和周边十几个同盟国联手,一举杀了回来。

一路杀至皇城脚下,迎接他们的,是悬挂在城门之上,包括怀庆帝及众皇子、公主在内的四十五颗头颅。

全都是魏安和魏权的至亲。

如今,皇城恢复了当初的安静祥和,朝邺城还是当初那个朝邺城,一切都和战争爆发前一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是,前朝已不复存在,昭国从唯命是从的诸侯国,变成了如今雄霸天下的康朝。

这一刻,物是人非四个字,几乎在魏安眼前具象化,曾经种种温馨与美好,走马灯似的在魏安眼前闪过。

他谢绝赵昱宁及其他侍从,一个人进入宫中。

魏安进去了很久,赵昱宁心里开始有些担心起来,不停地在宫门前踱步。

一旁玉辂一侧的珠帘被掀开,露出林一鸣清冷完美的侧脸来,他冷哼一声,道:“你把我和他区别对待,不一样被他赶出来,晾在这儿晒太阳。”

赵昱宁懒得搭理他,没有看他,也没有说话。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蹲身靠在墙边的赵昱宁站了起来:“不行,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我得进去看看。”

珠帘后传来林一鸣冷冷的声音:“人家可没让你进去。”

“万一出事怎么办?他还一身伤呢。”

林一鸣眸光又冷了三度,手紧紧攥住了扶手。

听到赵昱宁的脚步声急疾远去,林一鸣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竭力按耐着胸口翻腾不息的怒火和寒意,道:“回宫!”

一路上,林一鸣眉心紧蹙,眼角紧绷,周身寒凉。

他的手从扶手上移下来,捏住衣裳的一角。

他和赵昱宁当初在写剧本的时候就因为魏安这个角色吵了不止一次架,甚至闹到了主管部门,险些拆伙。

赵昱宁明知他最讨厌魏安。

他讨厌魏安的惺惺作态、刻意装大方!

可赵昱宁还把区别对待做得那么明显,甚至当着林一鸣的面关心魏安!

分明不久之前才提醒过要他听话,他究竟是何意!想干什么?

林一鸣回忆起赵昱宁对他做过的种种……

他会在林一鸣有心事时安慰他、陪伴他,小时候会在他受欺负时替他出头,在他社恐犯时替他说话……

他是在意他的,这一点林一鸣深信不疑。

可是魏安一来,赵昱宁就不再是他一个人的了!

这个男人!小时候让魏权不受重视,长大了离间他和赵昱宁之间的关系,现在更是当着他的面强行霸占赵昱宁!

林一鸣咬肌凸起,眼底火光冲天:他当真以为他林一鸣是死的吗?!

赵昱宁是在长乐宫的后花园里找到魏安的。

他的确出了事。

游逛到一半,由于重伤未愈,心情又大悲大痛,起伏不定,一时间胸闷气短。

赵昱宁找到他时,他整个人软成一摊烂泥,人醒着,但意识不明,一把攥住赵昱宁胳膊上的布料,望着他的脸,嘴里念叨着魏权的名字,显然是把他错认成了魏权。

他胡言乱语地交代,昼夜温差大,要及时添衣减衣。

赵昱宁扶他躺在床上,连忙交代内侍去找太医,可就在这时,魏安竭尽全力,伸出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赵昱宁回头,对上魏安因呼吸不畅而微微发红的脸。

魏安喘息着说道:“昭离,别……别找太医,找了太医,会有人说闲话的......”

赵昱宁垂眸想了想,当初魏安是以验明正身为由被关进大理寺,到现在才放出来,还添了一身伤,险些死了,这要是让太医知道了,魏权弑兄篡位的罪名恐怕难逃。

他即便神智不清、意识不明,都还在替魏权着想,赵昱宁不敢想,他这个做哥哥的,究竟爱弟弟到了什么地步......

赵昱宁不禁动容,回握住了魏安的手,道:“谢谢你,大哥。”

魏安一愣,笑意从眼角眉梢处溢出,整张脸都笑开了,一行热泪顺颊而下,喃喃道:“昭离......”

回到寝宫后,林一鸣坐在榻上一动不动,始终望着地板上的某个点发呆,眉心一团戾气逡巡不去。

任茂暗中观察着,垂眸一思就明白了他在想什么,迈着小碎步到林一鸣面前,道:“圣上可是在为大殿下的事发愁?”

林一鸣眼也不抬:“滚开。”

任茂:“圣上,请容老奴说一句,路途迢迢,若想迈过,实非一日之功,赶路固然重要,可移开挡路石同样重要,如此,道路才会畅通无阻。”

林一鸣紧蹙的眉微微舒展了些,道:“你想说什么?”

任茂走到林一鸣身边,咬耳朵不知说了些什么,林一鸣脸上的寒冰彻底化开,笑意从眼角眉梢溢出。

听罢,他像是大为满意,连说了三声很好:“那便交由你去办。”

任茂躬身道是,正欲转身,林一鸣道声:“慢着!”

任茂连忙回身听话。

林一鸣盯着他的脸,道:“这次如果再办砸了,你知道是什么样的下场。”

任茂淡然一笑,道声是:“皇上请放心,这一次,定然马到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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