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觉得我会信吗？”陈霖抿嘴盯着叶辰。

他的身上还带着冷冽的风雪，只有呼吸灼热不堪，让陈霖鼻间能嗅到的空气满是他的气息。

离得太近，陈霖能听到他胸膛传来有力的心跳声，能看清他明亮眼睛上每一根弯翘的睫毛。以及，他瞳孔里陈霖的倒影。

他的眼眸里满满装载的是陈霖，让陈霖有一种他的世界也满满的都是陈霖的感觉。

被这样的目光盯着，会不由自主忘记了呼吸……心甘情愿地溺毙其中。

除非……有一个人在你淹死前拉上一把。

“喔唷，还真的是女朋友啊，对不住对不住。”大妈从工作的小亭子出来，伸手扶陈霖们两个。

你大妈还是你大妈，她像拎小鸡仔似的把叶辰从陈霖身上拽了起来，又一把拉起了陈霖。

陈霖懵懵懂懂地被大妈帮着拍干净了身上的雪，抬头一看，叶辰的脸色已经肉眼可见地黑了两个色号，看着大妈的眼神满是怨念。

陈霖悄悄把脸偏到一边，非常努力地憋笑。

“这张照片送给你了小姑娘，刚刚没相信你真是抱歉，”大妈笑眯眯地把照片塞进陈霖棉服的口袋里。

“什么照片？”叶辰好奇问道。

陈霖下意识把手插进兜里，用手挡住了照片的正面。明明知道他不可能透过口袋看到照片的画面，却还是潜意识里害怕被发现。

害怕他发现这是他的照片，也害怕他发现陈霖要来照片用的借口，最害怕他发现陈霖的那些隐秘的心思。

“小姑娘都喜欢拍照片的，要不要我再帮你们拍一张合照啊？小情侣一起出来玩总归还是要留个纪念的。”大妈扭头遮着嘴型对言语小声说道，“现在情侣合照一张100，很划算的。”

好家伙，换个法子找补这张照片钱了不是？

陈霖正欲拉走叶辰，不想让坐地起价的黑心商人如意，却见叶辰已经拿出手机：“你扫陈霖还是陈霖扫你？”

“叶！辰！”陈霖有些生气地瞪了他一眼。

大妈眼疾手快地扫码收费，还摆出概不退货的态度，于是他们还是拍了。

背景是设置高级滑道的雪山，太阳斜斜挂在山脊上空，慷慨地倾泄下来的阳光，漫无边际。

“你们两个离近点嘛。”大妈远远对他们左右招手。

叶辰自然地揽过陈霖的肩膀，笑得一脸灿烂，比了一个大大的“耶”，陈霖惊疑地抬头望他。

“咔嚓”一声，此刻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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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do发消息说遇到了好多热情的女粉丝，正在出于绅士风度请她们喝热饮，让陈霖和叶辰在僻静角落等他过来会合。

陈霖们便寻了处无人踏足的雪地，席地而坐。

“姐姐你看，拍得还是很好看的，不过你要是笑得开心点就更好了。”言遇拿着照片在陈霖面前挥了挥。

“哪里好看了，背光呢，脸都是黑的。”陈霖扭过头，不想看他这副像是占到什么便宜的高兴样：“你傻啊，她刚刚骗你呢，本来是50一张的。”

“那她不是送了姐姐一张吗？就当是原价购买了，也没什么不好啊。”言遇躺了下来，对着阳光反复研看这张没什么质量的景区游客照，用手机拍了张照片存进相册，才心满意足地放进羽绒服的内兜。

“你钱多涨得慌啊，小区门口照相馆里冲印手机照片才五块钱一张。”陈霖没好气地说道，却也学着他躺了下来，将身体陷进了厚厚的积雪中。

虽然隔着厚厚的防护，却还是能感到冰雪的寒冷，陈霖小小打了个寒噤，不由追忆起刚刚言遇喷洒在陈霖唇间灼热的呼吸，渐渐闭上了眼睛。

迎着阳光，眼底是一片鲜艳温暖的红，听说这是血液的颜色。

“那不一样。”过了许久他才回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积雪包围住了耳朵，他的声音很轻很轻，让陈霖听不出他话里的语气是失落还是难过。

“吱呀——啪——”

头顶的树枝不堪重负，大片雪花陡然落了下来，砸在他们两人身上。

陈霖被这突如其来的冰凉震懵了，然后和言遇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声音震到林叶，更多积雪纷纷扬扬盖了下来。

陈霖笑得都快岔气了才勉强止住，看到叶辰也是嘴角带笑地支起身子，明明他的头上身上也满是落雪，却率先温柔地帮陈霖拂扫干净。

他脸上的雪融成了水珠，沿着光洁的脸颊滑落，滴在陈霖的胸口，也仿佛滴在了陈霖的心上。

“叶辰……”陈霖叫了他一声。

“嗯？”他停了动作，静静望着陈霖，神情专注。

陈霖看着他的眼睛，突然觉得放置照片的口袋变得滚烫，脑子里纷杂地闪过好多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却一句都没能说出来。

他却突然笑了：“姐姐如果明天一切顺利的话，晚上回来可以答应我一个请求吗？”

陈霖听到自己轻轻说了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