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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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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虎推着她在田间走了很久,一道斜阳照篱笆,风吹稻香,木轮压在松软的红土地上,红蜻蜓高高低低地飞着,姜琰问小虎道:“开心吗?”

小虎抿着嘴犹豫半天,来了一句“还行吧”。

姜琰噗嗤一声笑道:“好好好,还行是吧,你要不慢点推我呢?”

小虎瞪了她一眼。

田连阡陌,小虎突然在路中间停了下来。

姜琰一愣,问道:“怎么了?”

小虎侧耳听了一会儿道:“前面有人来了”,说完整个人向后退,连带着把姜琰也拖进了田垄里。

过人高的水稻错落有致,正好将他们一高一矮的身影掩盖其中,二人刚刚站稳,就听见远处传来叮当的车铃响声。

声音越来越近,她甚至能听到车轮轧在泥土上嘎吱嘎吱的响声,比较小或者轻的马车走这样的路是不产生这种声音的,姜琰有点好奇是哪个达官显贵来青州这犄角旮旯的地方,难道是田知半府衙里有人勾结乡绅的事情被人告发了?现在唯一离得比较近的官员就是沈瑜春了,难道......

姜琰心紧张地砰砰作响。

“不会的不会的”,她告诉自己别想太多,知府出事和户部官员有什么关系,一般是巡按御史问责,要来也是这个部门的人来,沈瑜春现在应该在湖州。

也不知道他查出来转运司的问题没有。

她已经快半个月没见到沈瑜春了,他现在在干什么呢?

姜琰心中怅然,但转念一想,自己这种情绪是从何而来,莫非......

姜琰突然失笑,自己的想法也太过荒谬了,自己只不过是贪图美色而已,还真的动了真心吗,倘若真的动情,怎么会心硬地跳下悬崖就为了逃避去湖州?

她只是一个自私又贪财的社畜罢了,难道还真的要在这个地方结婚生子为没享受过任何福利的社会卖命吗?

别太搞笑了。

姜琰痴痴笑了一会儿,忽听小虎“嘘”了一声道:“傻乐什么呢,他们来了。”

姜琰抬头,风吹麦浪,天际浓云滚滚,万顷农田被金黄晚霞点亮,宛如星星之火翻滚席卷大地,稻浪声清晰入耳,一声尖锐銮铃声响穿破天地的空隙。

铃声不胜其烦地一直在响,小虎烦躁地皱紧眉头,姜琰实在想看看到底是谁这样狂妄,扶着椅把儿站起来,却不小心扯到了脚上的伤口,轻轻“啊”了一声后猛地跌在了轮椅上,闹出不小动静。

小虎瞳孔骤然缩紧,后怕道:“你在干嘛?”

姜琰道:“我就是想看看。”

小虎骂道:“有什么可看的?等会儿被人发现了是要被抓起来罚鞭子的。”

姜琰:“啊?这么严重?”

小虎无语:“赶紧闭嘴吧,等会儿他们就走了。”

叮铃哐当的车铃声响了一路,二人躲在过人高的水稻里,抬头只能看见鎏金的车舆顶部和一只随风而过的竹纹旗帜。

姜琰觉得这旗子似曾相识,但想不起来具体在哪见过。

一只原本趴在她脚边的绿螳螂此时飞了起来,姜琰顿时瞠大了双眸,还没来得及尖叫,就被小虎捂住嘴,她知道马车还没过去,只能哆嗦着闭眼等着它飞走,绿螳螂好像是知道面前的人怕虫,盘旋了好一会儿,落在了面前金黄色的庞然大物上。

沈瑜春将落在侧窗上的螳螂弹下了车,侧头问道:“兄长一定要这样吗?”

坐在他身旁的男人点点头:“我也只是听命行事,你在青州停留太久,若被人发现,定会在朝上参你一本。”

沈瑜春神色异常平静,原本如琉璃般的淡色眸子此刻灰蒙蒙的,他问道:“那什么时候可以把解药给我。”

沈瑜礼见自己小弟无精打采的样子不仅没有任何担忧,反而勾起嘴角:“等你到湖州再说。”

沈瑜春看了看自己手腕上鼓起的青色经脉,只觉得可笑。

沈瑜礼给他吃的药不致命,也无害,说是使浑身肌肉无力却能保证他的正常活动,能抬手能走能说话,但若是想跑想跳或者做点激烈的行为——比如逃跑,那就无能为力了。

沈瑜礼给他的药和沈家的作风一样,都是阳的不来来阴的,总能杀人于无形之间。

沈瑜春疲惫地阖上了眼,多亏了药力他这几日已经不会失眠,姜琰出事地那几天他一闭上眼就会想到大雨滂沱的夜晚,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一定很疼。

沈瑜春感觉心中坠着千斤之石,好像跌入无尽的大海之中,他想挣扎却做不到,只能任由思念和痛苦将他拖入深渊。

“哈哈哈哈哈......你慢点!”

目送那辆高大马车离开后,小虎仿佛又活了过来,仗着姜琰需要依赖轮椅行走时快时慢地推她,有的时候遇到下坡路还会放手让她快速滑下去,姜琰觉得很刺激。

小虎没有对她产生怜悯,这样很好。

从稻田向北走二里地,就到了邻庄先生讲学的私塾,那是一个很小的草房改成的学堂,院外篱笆稀疏,七扭八歪地立在地上,门的最上方挂着一个发白的木牌匾,上面写着四个大字“怀苍学堂”。

怀天下之苍生,嗯,学堂不大,格局倒是挺大的。

她有点想见见这位林先生了。

小虎收起了往日那一套街溜子的做派,踏上台阶前还脱了鞋,干净的小脚丫轻轻放在门口的台阶上,他又整理了下仪容,然后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

不多不少,正好三下,敲完就乖乖站在门口,等着里面的人开门。

片刻后门被打开了一条缝儿,里面的男子探出头来,先是看了眼姜琰,后者怔了一下。

......好帅!

姜琰的视线好像被他吸引住了,一个劲儿的盯着人家看,好像要把他身上看出两个窟窿来才肯罢休,眼前的男人眉是柳叶弯弯,眼是桃花盈盈,唇红齿白,身材修长,一身素色长衫更显肤白胜雪,如玉如磋,如琢如磨。

娘诶,古风美男终于让她见着了!

林先生先是看了一眼姜琰,收回目光,紧接着低头看向小虎,满眼惊喜道:“小虎?你怎么来了?”

小虎却支支吾吾不回话,姜琰纳闷他为什么不说话,以为是不好意思,替他答道:“我是他姐......”

“不是的!”小虎大喊道。

姜琰:?

小虎羞愧地向她说道:“先生告诉我不可以撒谎的。”

姜琰:......所以我是小丑?

林先生好像也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了然地笑着说道:“进来吧小虎,还有这位......”

“姜琰。”

“姜姑娘。”

“嗯嗯嗯这就进来啦!”

帅哥让她进去坐诶,那她就不客气了!

姜琰转着轮子就要往里面走,被小虎拦住。

姜琰:“干嘛?”

坏我好事。

小虎用手点了点自己嘴角,提醒她道:“你口水都流出来了!不许对林先生有非分之想!”

姜琰:“窈窕君子,淑女好逑。”

小虎瞳孔上下震了震;“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姜琰哼了一声道:“怎么不能?这话也就是男人写的,要是换女人写的你现在背的肯定不是这个了。”

走在前面的林先生突然回头:“姑娘说的是,圣人也不一定都是男子。”

姜琰眼睛一亮,猛猛点头,帅哥不仅脸好看,教养也好。

小虎一听先生这么说,瞬间熄火,压低声音说道:“林先生有喜欢的人。”

姜琰波澜不惊道:“哦,我知道啊。”

小虎:“?”

姜琰看向林先生腰间,翠绿色的玉佩旁垂着一块圆环形状的玉瑗,上面雕着兰花花纹,如果姜琰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一种信物。

君子如兰,但一般佩一块玉就可以了,两块玉会显得繁杂,林先生精通礼法,不会不知道。

这玉不是女朋友送的就是男朋友送的。

她对小虎说道:“你不知道?边孔等宽为环,边小孔大为瑗,环形有缺名珏,环表身份,瑗是信物,珏用来装饰。”

小虎听完一怔,闷声说道:“不知道,我们家没有玉。”

姜琰闻言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耳根一红,想找补几句,没想到小虎垂眼推着她沉默不语。

林先生在后院的矮桌上为他们斟茶,姜琰看了眼学堂的环境——虽然小,但精致典雅,一条小渠悠悠穿过庭院,曲水流觞,别有一番风味。

学堂里很安静,姜琰问道:“不是说现在还在讲学吗,怎么没有学生?”

林先生解释道:“学堂早上和晚上各讲两个时辰,晚上大多是农户家的孩子劳作结束后再来,现在还没到时间。”

也对,现在太阳还没下山呢。

林先生停顿了一会儿后接着说:“姜姑娘,您是为了小虎上学来的吧?”

姜琰点点头:“这孩子想上学,也聪明,就是担心家里......”

“我知道”,林先生突然有些为难,“我也知道小虎他爱读书,有几次发现他躲在窗户下听课,想让他进来,他拒绝了。”

“为什么?”

“他说进来就要给学费,他家里没钱,我说不要钱,他说这样不尊重老师。”

姜琰有点想笑。

这孩子还怪有礼貌的。

姜琰想了想从怀里把银票拿出来,抽了一张对他说道:“林先生,我想资助他上学。”

林已絮余光扫了一眼银票上的面额,推拒道:“姜小姐,不行,这太多了。”

姜琰强硬道:“收下吧,当做我的一点心意,您也看到了我这胳膊和我这腿,要不是有李家三口人救了我我可能早死了,他们的恩情我无以为报,我现在只有钱了,您就当可怜可怜我。”

林已絮:“可怜你只有钱吗......”

姜琰打哈哈道:“收下吧......”

林已絮:“不行......”

姜琰:“收下吧!”

林已絮:“这不合适......”

在学堂里温书的小虎“啪”地把门推开:“姜琰!你在对林先生做什么!”

姜琰:“什么做什么?”

林已絮:“不,不是......”

林已絮转身把小虎又推了进去:“你先去温书,我有事和姜小姐说。”

小虎转身时佯做凶样警告她不许对自己的林先生有非分之想,姜琰不甘示弱,做了个鬼脸。

把小虎送走后林已絮摘下身上的玉瑗,递给她道:“听说濯州离应天很近,姑娘可否把这玉瑗替我转送给一个故人?”

“应天啊......”姜琰有点为难。

林已絮接着说道:“若是姑娘能帮我送到,我便让小虎入学,对小虎也好说。”

姜琰没有立刻答应,而是问他:“先生可否告诉我这人是谁?年芳几何?家住何处?容貌怎样?若是我一概不知,想来这东西也不是那么好送出去的。”

林已絮顿了顿,“稍等”,说完便转身进了里屋,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一幅画像。

姜琰拿过来,将画卷徐徐展开,露出画里女子的绝世容颜。

无论前世今生,姜琰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貌美的女子,幽兰自芳,美玉不艳、光容鉴物,脱尘出俗。

女人明明没有出画,她就好似闻到了一股香味。

姜琰这才明白什么叫倾国倾城的大美女了。

她也想看美女姐姐。

“咳咳。”

林已絮轻咳一声,姜琰打了一个激灵,羞赧地挠头道:“林先生,这是......”

林已絮定定想了一会儿道:“是我的好友,她在京中国子监教书,请姑娘把这信物给她。”

姜琰问道:“可你还没有告诉我她叫什么?”

林已絮却道:“国子监只有她一位女先生,你去了就知道了,隔墙有耳,那人不让我提起她。”

姜琰猛地看向四周:“谁啊?难道先生有生命危险?”

林已絮摆摆手道:“一些往事,我不便提起,你把这信物给她,她自然就明白了。”

姜琰心想应天离濯州确实不远,来回一天路程足矣,她偷偷去也不会被人发现,还能解决小虎上学问题,于是爽快答应了。

此时已经日暮时分,陆陆续续有农户的孩子前来上课,学堂里还没有小虎的位置,他背了一会儿书后就自己出来了,姜琰已经由林已絮推到学堂门口的篱笆旁,见小虎神情低落,抓起他的手放在膝盖上道:“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小虎想了一会儿道:“好消息。”

姜琰笑笑:“你有学上啦!”

“真的?!”小虎蹦起来,上衣飞到肚皮上,但很快又垂着头道,“我不能要你的钱,李婆李叔会不高兴的。”

姜琰逗他道:“你觉得像我这种死都要往怀里塞几张银票的人,舍得花大价钱让你去上学?你平常动不动就凶我,我干嘛资助你。”

小虎脸皮薄,被说的有些难堪:“我不是,我没有......”

姜琰刮了下他的鼻子道:“我知道,小虎,我都知道,不过我真的没有花钱,是林先生夸你聪明,自己要让你留下来的,我只是答应他帮了个小忙而已,很小很小的忙。”

小虎红着眼眶点了点头。

“不过小虎,”她眼神真切,“下次不要嘴硬心软了好吗。”

小虎快哭了,使劲地点着头,哽咽地问:“那坏消息呢?”

姜琰用手揩了揩他的眼角:“我要走啦。”

小虎的眼泪憋不住了,啜泣着说道:“你的腿不是还不行吗?”

姜琰用手拍了拍她的大腿道:“哪里不行?我只是崴了脚而已,腿还是好好的呀,至于手吗,左手又不影响吃饭写字,有什么要紧的?而且我还有任务呢。”

该死的系统,给她安排了个去湖州要账的任务,她还没把这笔钱收回来呢。

小虎抬起圆圆的眼睛道:“什么任务?”

姜琰糊弄他道:“其实我是神仙,下凡是来渡劫的,我要去渡劫了,你信吗?”

“我信。”

“什么?”

小虎坚定地说道:“你是神仙。”

不然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姜琰自嘲地笑了一下揉揉他的脑袋道:“那你送本大仙回家吧。”

小虎“嗯嗯”两身,继续为姜琰卖命了。

...

三天后。

濯州水县的渡口上人来人往,船帆如云,商船、官船、画舫近白条堆积在并不宽阔的河面上,其中姜氏的商船最多,登船处姜家大老爷姜秉正笑得灿烂如菊。

“沈大人,这边请!”

沈瑜春脸上并无更多表情,也不热络回应,只是不徐不疾地踩着台阶登船,姜秉碰了一鼻子灰,悻悻跟在后面。

“怪我不去找清儿,都跌下悬崖了我有什么办法,我也找了很久,找不到又不准我办丧,真难伺候。”姜秉面上笑得灿烂,实际心中早骂了沈瑜春几百遍了。

沈瑜春不想理他,自己身上的药劲儿还没过去,面上更显疏离,他定定站在船头望着身下的河水,心想自己跳下去算了。

姜琰不在,多活一天都是对他的折磨。

水手和货郎在这条大船上来回穿梭忙碌,姜秉站在沈瑜春旁边岁月静好,他看着这条渡口上铺满了他的船,心中难免骄傲,还没开口介绍几句就被沈瑜春打断:“我走后,你带着我的人好好去青州找她,知道么?”

他后槽牙咬得很紧,眸子紧缩,就像盯着一头待宰的羊羔一样,这话是命令也是警告:别想着省事直接给姜琰办丧事。

他说这话时声音不大,但又因为想给姜秉施压,说话声音太小没有气势,恰好被经过他们身边的几个小杂役听见,其中一个皮肤稍白,身材瘦削的船员听到后,身形顿了顿。

姜琰下意识看向沈瑜春,他侧身对着她,目光沉沉,对她的在乎不像是装出来的。

“难道沈瑜春还在找我?”

她又看向姜秉,这个渣爹,不禁在心中腹诽道:“这老登还真是自私鬼,找都不找她就直接想着办丧事了,亏得她还去了青州......虽然不全是为了他,但沈瑜春不是和姜秉一起去湖州吗,怎么还想找到她?这事儿就非她不可了?”

姜琰并没有为姜秉对她的轻视和冷漠有过一丝一毫的难过,一是因为她没感受到他的爱,她并没有把他当做过父亲,顶多就是她世界里的一个NPC而已,她从不为过客流泪;二是她觉得自己甚至可以比姜秉还冷血,如果姜秉去世,她只会迅速结清他的财产然后分割掉它们。

天降横财,谁能不爱呢。

“发什么愣呢,干活!”舵手冲她吼道。

余光里察觉沈瑜春向这边看过来,她立刻低着头躲过他的视线,小跑着隐匿在了人群之中。

“等等!”

沈瑜春有些恍惚,他好像看到了姜琰,刚想追过去,只是再定睛一看,前方人海茫茫,他又找不到她了。

商船扬帆起航,碧绿河面泛起涟漪,不过姜琰没有办法欣赏到船上河景,因为她伪装的是商船上的小杂役,只能待在货仓里,商船的货仓在船的最底部,四面密不透风,空气都被抽干吗,只能听见泷泷船身划过水深处的声音。

在这种密闭的情况下,她的感官被无限放大,她能清晰地闻到货仓里有一股怪味。

不刺鼻,但是很难闻,像放了很久的土发出来的酸味,她觉得这味道很熟悉,好久远的感觉。

她就这样在货仓的角落里睡了一觉,从濯州走水路到湖州只需要一天的时间,快得话半天,已经很近了,她睡着前还在想着怎么混在人群里溜出去,然而夜半时分,她突然听见有人大喊道:“着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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