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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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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琰感觉自己正在被雨水淹没。

起初只是一两滴雨滴打在脸上,有些疼,有些痒,紧接着脸上身上的雨水越来越多,身下的积雨舔舐着她的指尖,她很想站起来,因为身上湿漉漉的很不舒服,但轻微抬动了一下手腕后就立刻放弃了。

她有点想哭。

死在陌生的时代,陌生的地方,身边没有挚友真爱,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她想摸摸自己胸口的银票也无法做到——毕竟这是自己唯一的慰藉了。

“孩子!你在哪啊!”

远方似乎有人声传来,但她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在叫自己,毕竟这声音听起来很急切、很担心。

她并不觉得有谁会这样急切的找她。

“孩子!受伤的丫头!你在哪啊!我们来找你了!”

受伤的……丫头?

在叫她?

她的喉头滚了滚,但却疼得连叫也叫不出来了。

雨越来越密集了,噼里啪啦地像石头一样打在她的脸上然后蔓延开形成一张盖着她脸的水膜,因为抬不起手,她只能任由雨水进入她的鼻腔,眼睛,她甚至连咳嗽都咳不出来,只能一抽一抽的挺起胸腔,就像鱼被拍上岸那样奄奄一息地挣扎着。

姜琰有些后悔了。

她微微转头,雾气混杂雨水迷蒙的前方视线里,有三高一矮的身影向她跑来,男男女女一边拨开大雨倾泻而下形成的水帘,一遍大喊道:“别着急,我们来了!”

她已经分不清脸上是雨还是泪了。

她用尽全力力气大喊道:“......我在这儿啊,我在......我在这儿。”

四人之中的中年男人听到了这声音,突然坚定看着前方她所在的位置说道:“在前面!我们快去!”

我好疼啊。

雨水已经没过来者的脚背,河滩的石头大大小小分布着,很多都是未打磨的坚石利石,他们的草鞋和脚底已经被石头划破,鲜血漫进冰冷的雨水里,但他们却全然无感,继续艰难地向前走着。

一个干瘦黝黑的老妇人穿着蓝色粗布短衫出现在她眼前,她看着很年轻,但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细碎的头发顺着雨水流在额角鬓边,她甚至觉得她比她还狼狈。

妇人用那双粗糙的大手将雨和她的脸隔开,她躺在地上,感觉周围又陆陆续续地围上了人。

中年男人对着另一个身挎箱子的男人说道:“李郎中,你看看她怎么样了?”

郎中将手探向水下,摸索着找到了她手臂的断裂处道:“她的手折了。”,然后又摸向她的小腿道,“踝骨也折了。”

中年夫妻惊呼道:“造孽啊!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郎中想了一会儿将背后背着的东西拿下来,让小孩儿和男人撑住,对着妇人道:“李娘,你和我一起把小姑娘抬上来,先抬没受伤的右边身子,再慢慢抬左边!记得一定要轻!”

一只带着凉意的手将她从脖子处托起,粗粝的掌心磨得她有些痒,她轻轻皱了下眉,听见妇人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抱歉......我的手心有些糙......”

姜琰摇了摇头。

她感觉自己被人轻轻托起放下,有人将她托举到她无法到达的高度,很奇怪,明明还在下雨,她却安心地睡去了。

......

沈瑜春来到山脚下的河滩处,大雨将过往的痕迹冲刷干净,天空一洗无尘,就连脚下的石块也发出锃亮的光芒,他感觉自己的心空了一块。

前方什么也没有,干净得过于极端,大雨带走了他的希望,他的腿有些软。

田知半赶到的时候,沈瑜春正蹲在地上呆呆地望着前方,原本纤尘不染的官袍上布满了星星点点的泥水,靴子的鞋底上趴着一层厚厚的泥垢,沈瑜春没有哭,只是一遍一遍重重地绝望地痛苦地呼吸,他能感觉到眼前的男人马上就要崩溃了。

田知半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沈瑜春,面前的男子十六岁进士及第,在参政院观政一年后便被圣上提职到户部当起了员外郎,三年后升任主事,过蒙拔擢,宠命优渥,二十有六便成为了户部左侍郎。

沈瑜春的神话连他这种常年在外的小地方官都知道,他曾在进京议事时远远见过他一面,那时的他被一群穿着五颜六色官服的人包围着,宛如众星捧月一般,令他既羡慕又心酸。

然而现在这个男人却弯着腰毫无形象地蹲在地上,衣服脏乱,神情呆滞,田知半有一瞬间觉得沈瑜春完蛋了。

沈瑜春遇到了自己的软肋。

他走过去伸出手,沈瑜春看了一眼后强撑着站起,眉眼间尽是疲惫,他轻轻说道:“加强城内外的验查,没有度书的不许出近城,多派几名驻城校尉巡查,等会儿我会把她的画像给你,给我一家一户地去找,找到了我亲自接见,重金奖赏。”

田知半皱起了眉,加强验查是他的本分,沈瑜春让他这么做也没错,不过一家一户地找人,这未免也太过了些,身为一方知府怎么能私闯百姓家宅,打扰百姓和乐生活呢,他有必要为了沈瑜春砸了自己的招牌?

他心中已经产生了异议,沈瑜春何苦拿自己的官威压人,是不是有些太过了,这是官场,还以为自己是沈家小少爷?

但即使心中又诸多不悦,他也不敢反抗沈瑜春,只能在他身后答应,待沈瑜春转身后立刻吩咐手下小吏书信一封,放飞信鸽,飞鸟穿过青州上方,不需三天,便会抵达它要去的地方。

田知半默默跟在沈瑜春身后,低着头就像一个随时等待父母教训的孩子一样,沈瑜春在竹林里慢悠悠地走着,突然停下,田知半差点撞在他的背上。

沈瑜春回头,目光如炬,问他道:“福必成那件事查得怎么样了?”

田知半先是惊讶,然后支支吾吾地说道:“正......正在查,主要是姜......”

不对,现在已经不能称她为姜小姐了。

“常禾。”

沈瑜春开口提醒道。

“......啊对,常禾,常保的女儿,她手上的地契也是真的,福必成手上的地契也是真的,我们正在核对盘查这地是怎么流转的。”

“福必成和康日吉现在在哪?”

“在府衙里拘着呢。”

沈瑜春眼珠转了一下,觉得哪里不对,紧接着问道:“余士玮呢?最开始不是他们三个先分的田吗?”

田知半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没想到沈瑜春对这件事这么了解,承认这件事就说明他默许了府衙中有人勾结乡绅分田,这对他的仕途或许会有影响,但他若说自己不知道这件事,那也太假太蠢了,沈瑜春能看不出来这里面的龃龉吗?

但他确实是才知道福必成分田啊!他也很冤枉啊,他是实干家,会搞建设,但不会搞经济,鬼知道他们那两个没读过书的臭皮匠还能搞出分田偷税的方法!

想到这儿,他暗自咬牙:“该死的福必成和康日吉,可恨,干脆让审讯的衙役弄死了算了。”

见他不说话,沈瑜春也不为难,他留着田知半还有用,于是提醒道:“田大人不妨去查查余士玮在哪,或许会知道事情怎么解决。”

这一句话点醒了田知半,沈瑜春没抓着府衙里有内鬼的事情询问,而是着重让他去解决这两人,可见他也不多待见他们,想来只要这事情处理得他满意,府衙里的事情还是他说了算的。

身为一个地方官,他深知官商勾结的危害性有多大,府衙里的蛀虫他会处理干净,但这事儿不能让别人知道,否则他还怎么晋升,那些政敌不得揪着他这件事情骂他一辈子?

这种把柄不能送到他们手上。

他连忙写信给各地县丞,让他们在自己县内认真排查,无论余士玮是死是活抓紧把这人找出来,经过一通忙活,终于在两天之后找到了余士玮的尸体。

他被人捆着扔到了郊县农庄的水井里,捞出来的时候浑身发青肿胀,没过一会儿身体就像烟花一样炸开,内脏喷了一地,眼珠都爆出来了。

一股恶臭弥漫在空气中,腐败的烂肉弄脏了他的白色长衫。

田知半看到这景象一个头两个大——此人已经面目全非,怎么定福、康二人的罪?

总不能把这具尸体扔到他们面前让他们发自内心地忏悔愧疚然后承认自己的罪行吧?

要是所有案子都这么简单还需要他这个青天大老爷?

他只能命令仵作仔细搜查,将能用的线索都写出来让他顺着蛛丝马迹一条一条查清楚,尽快定下二人的罪,送走还住在驿站里的活祖宗沈瑜春。

但出乎意料的,事情进展的非常顺利,因为就在衙役搜查余士玮的家里时,他们发现了半块白玉,白玉上稀稀疏疏刻着一些文字,是梵文。

余士玮年少时的私塾先生是一位破戒还俗的僧人,有的时候会教他一点用来读经的梵语,他将他们三人的种种阴谋刻在了白玉上,然后摔成两半,临死前吞了另一块残玉。

福必成和康日吉不是没有想到余士玮会留后手,除掉他之后又仔细地搜了一遍他的家,他们注意到了这半块玉珏,但上面的字他们看不懂,给许多博闻强识的老先生看了都没说出来上面写的是什么,以为真的没什么用又给他扔回家了。

余士玮就这样凭借着自己最后一点智慧让福、康二人伏法。

田知半顺水推舟地给二人判了斩立决。

临刑前的一个晚上,府衙大牢的门被打开,一桶水将福必成泼醒,他看着面前相貌俊朗但脸色铁青的男人,害怕地瑟缩了一下。

男子一身暗紫色窄袖荷花锦袍侧身于月光之下,如墨的乌丝垂在腰侧,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俊美容颜一半隐藏在阴影中,一半在月光下异常苍白,福必成跪在他的脚下,仿佛高大巍峨神像前匍匐忏悔的罪人,在这阴暗潮湿的地牢中,他就像银面罗刹一般随时可以残忍地决定他的生死。

明明面前的男子从进门开始就一句话没说,可他还是浑身发冷,两股战战。

他甚至觉得明天去刑场面对断头的铡刀都比现在轻松些。

太煎熬了。

他能清晰地听见自己耳畔的心跳。

沈瑜春用金棕色的眸子看了他一会儿,福必成只觉一阵窒息,他问道:“害怕么?”

福必成老实地点了点头。

沈瑜春看向墙壁,冷声说道:“我在河滩上没找到她时,也这么害怕。”

福必成皱了下眉,他不知道沈瑜春在说什么。

“你派人杀她,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福必成更加疑惑了,这人神神叨叨地说什么呢?

沈瑜春突然上前抓着他的囚服用力将他掼到墙壁上,用最平和的目光说着最残忍的话:“田知半本来是想腰斩你的,但我觉得太便宜你了”,他拍了拍他的脸道,“凌迟处死怎么样,你趴在百姓身上吸了这么多年的血,把你的肉当着他们的面一片一片割下来,把你的血榨干直到一滴也流不出来,让他们看着你在刑场上惨叫痛苦地死去,怎么样?”

福必成双腿一哆嗦,下身滴滴答答地流着水。

他被吓尿了。

福必成哭着问道:“为什么啊?”

沈瑜春说:“谁让你杀她的?”

福必成懵了,睁着眼睛看了他半天,喃喃道:“?我杀谁了?”

沈瑜春红着眼吼道:“还嘴硬?难道不是你派人埋伏在崖边追杀的她,如果没有你她怎么会坠崖?”

福必成一听这话也急眼了,吼道:“你放屁!我杀谁了,我是想杀她没错但我的人到的时候只看见了她那辆摇摇欲坠的马车,我的人根本就没追上他们!”

沈瑜春的手稍微卸力,死到临头,福必成没有理由骗他,如果不是他杀的,那是谁?仵作说是两拨人,他们背后的人是谁?

“哈哈哈哈......”

清润的声音在牢房外响起,嘎吱一声生满锈迹的牢门被打开,沈瑜春转头看去,只见一位男子长身玉立于他面前,此人身着一身惨绿长衫,头发以竹簪束起,身上一股幽幽兰香,脸若桃杏,笑起来时眼下小痣也跟着动了动,眼神空洞,明明在笑,却不感觉温和,反而有些瘆人。

易见山说道:“是我的人,意外么?”

感情线是1V1的,易见山有cp,在后面会写,是个很有才华的大美女,可以期待一下!

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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