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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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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之衍很少拒绝别人的请求,姜珮才不管他心里到底想不想讲,挣扎爬起身来,偷偷亲他颊侧,撒娇道:“我不要听佛经,从前夜间乘凉,阿娘都是讲故事给我听的。”

承恩公府的日子一团乱麻,但她是蜜罐里长大的,说话也像蜜糖一样甜,所有人都该顺着她,她的丈夫也不例外。

“好。”

颊边微湿的触感犹在,他无奈地答应下来,尽管他也可以不答应……那么她会一直理直气壮地偷亲下去。

他道:“阿奴不要嫌我讲得枯燥乏味就好。”

姜珮乖巧躺下,枕着盘坐的丈夫,要他扶住一肩,两人以一种剪影近乎下流的温馨姿势亲昵。

“郎君又不是说书的,我知道,只要有人肯给我讲,我就开心得不得了了。”

说完她颊微微泛红,心跳快得厉害,只是夜里看不清楚。

她靠沈之衍那里如此近,只要稍微装睡,翻一下身,就能亲上去。

没有男子能拒绝女郎如此投怀送抱,除非沈之衍是天阉。

但他显然不是,有时候还虎头虎脑得很。

沈之衍似乎不大习惯与她这般亲密,稍微调整了一下,她的青丝顺滑,险些更近一步。

他扶定了她的身子,开口道:“阿奴还未见过母亲,她二十余年前是极美的女子,五官英朗,只是听人说皮肤微黑,不如阿奴白皙娇媚,惹人怜爱。”

姜珮默不作声,平民的女儿就是再天生丽质,在这乱世里没有金钱权力的修饰也会放大许多缺点,她皮肤娇嫩,自然是养尊处优的功劳。

“后来她嫁了陈柏寿,自号无上佛母……”沈之衍回忆起风宁居某些旧人的话,“确实慈悲如菩萨,吸引了许多信众反叛朝廷。”

姜珮几乎被自己的口水呛死,陈柏寿的名号并不怎样骇人,可无上佛母……不就是那个令先帝头痛不已的叛军之首!

虽说她这位舅氏沈珪年轻时奉命围剿,扯了大旗谋反的夫妻二人相继于乱军中丧命,余众不知去向,可是这一场叛乱耗了朝廷不知多少银钱兵马,以至于后来朔方节度使谋逆,竟无力平叛。

朔方节度使与河东节度使本互成掎角之势,后来却互相攻伐,胡人趁虚南下,掳掠中原,正元帝和姜皇后迫不得已,与先帝分路而逃。

这些都是她出生前的故事,本不该有什么感触,然而外祖家几位有望振兴家族的郎君多在此时战死,王令仪每每想到此事都忍不住叹息,同子女讲述当年的惊心动魄。

皇帝遍求不得的叛军之首竟落在沈珪手里,她公爹年轻时居然这样剿匪?

姜珮忽然能理解沈府内一些诡异之处,她有些后悔,早知道沈之衍夜半换了性子不肯为尊者讳,不再讲那些玄之又玄的话,方才该听佛经的!

“郎君……”她已不想揭开那层纱,想同他睡了。

“我阿耶见第一面就喜欢她。”

沈之衍十分平和道:“他们夫妻分兵,我阿耶存了私心,放走陈柏寿,只留下了母亲。”

姜珮见惯了经不住生死考验的夫妻,倘若沈珪问心无愧……无上佛母确实是比陈柏寿重要得多,兵力有限,抓大放小没什么错。

但偏偏他心思并不清白。

“母亲起初是迫不得已,入门不久就怀了双胎,私下服用活血药物,最后一生一死,”他解释道,“她说是我克死了手足兄弟。”

“后来母亲怀二郎时,她与阿耶已能平和相处,”他笑道,“二郎虽才智平平,幼年却得了她不少关爱,这也算难得。”

姜珮悄悄抓紧了身底的锦褥……这些她已经晓得了,可真正听沈之衍说起时,又难免觉得他有些可怜。

夫妻情投意合时出生的孩子自然更受宠,可若她不是被父母偏爱的那一个,怎能说起这些伤心事时还能笑得出来?

“不过后来陈柏寿与母亲里应外合,逃走后有了青禾。”他好心提醒,“那女郎你在江边见过,她父亲已于十七年前被下旨凌迟,好在阿耶仁慈,将他变成薄薄肉片前已砍下他的头做酒器。”

凌迟本就是为了增加受刑者的痛苦,人死了便无意义,可仍罚此刑,足见朝廷对这支叛军的怒意。

……姜珮终于知道沈之衍这个取人骨做观赏酒器的爱好从何而来了,她额间细汗不断,艰难开口:“郎君,你说那女子是你同母异父的亲妹妹?”

她抖得厉害,再也无心听下去,更没了撩拨他的兴致,然而沈之衍却愈发兴致勃勃。

——大概他守着这个秘密也实在寂寞,从没人敢与他共享,只是拍了拍她,便继续道:“自我出生之始便不曾得到母亲的亲近,不过后来有一日服侍她的婢女要我去花园,陪她赏花。”

姜珮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她几乎要捂上自己的耳朵。

沈之衍轻缓道:“我走过去,正见花丛中一对男女交卧,声响奇异。”

他似是有些无奈,抚上姜珮的面颊,同她说童年趣事:“母亲原本满面愤恨,却侧身对我笑,声音比之前更大些。”

姜珮也同样没忍住,惊叫出声。

她捂住口,便捂不住耳,只能听沈家那不堪的过往。

他那时只觉恶心,直到现在也觉得男女之事无甚意义,但现在回想时仅偶尔蹙眉,已不辨喜怒:“我虽呕吐高热,心里却平静,只是昏睡时有了不应该的反应,祖父为此苔打父亲四十杖,几乎要了他的性命。”

他对此也颇感疑惑,多年来百思不得其解:“醒来后便生出这病,只是遇上阿奴前并不常犯,偶尔动欲,及时服药也还好。”

这几乎可以算得上一句撩逗女子的情话,可无人在意。

姜珮心下一凛,他这病是瞧了脏东西、过早引发情思才生出来的,张医士既然不能替他根治,那就只能……试着要他灭绝人欲。

“郎君同他是神交?”

沈之衍抚她的发:“我们只交换过札记。”

悬在姜珮心上的一块大石落地,原来他们当真互相不知,那她瞒天过海似乎更容易些。

“那以后我能不能瞧一瞧郎君写的东西?”

姜珮几乎演不下去这份好奇心,她现在哪来的许多天真烂漫,低声惊叹道:“怎么能有两个人……好生厉害!”

这话很能取悦到病人,沈之衍没有回绝,语气稍稍柔和一些:“阿奴,你当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

大多数人……虽说知道这故事的活人本来也没有几个,知道他的过往,总是轻慢而鄙夷的。

原来光辉赫赫的他也有如此不堪无助的时刻,头狼有了弱点,并不会得到群狼的同情和母狼的爱慕,只有一死。

姜珮心惊肉跳,她的丈夫才称得上是与众不同。

她尽量忽略方才听见的事情,试探道:“郎君不恨母亲么?”

从一个小郎君的角度来瞧,父亲看重他,而母亲却引他窥破父母丑事,他竟能半点不恨,还搜罗母亲的旧部服侍唐夫人?

他一贯是看得开的人,也只能看得开,并不为此伤怀:“我虽无母亲之爱,总还是比许多人过得更好些。”

沈家家规虽严,可与父亲交往同游的贵族公子于女色上比他不堪百倍,他比陈柏寿强百倍,又隐瞒了母亲与那些女子的存在就已经是救了她们性命,后来明媒正娶,从不觉得对不起她。

而阿娘对父亲的情意复杂许多,他身为人子也不好评判,可报复一个稚子却又无法教他死,让他难免轻视她的手段。

姜珮未听出他语气里对唐夫人的轻视,只是后怕:“这是沈家……的事,郎君为何同我说得这样详细?”

沈之衍该不会下一步就要拧断她的脖子罢!

她知道的太多了,满足了好奇心,她就可以去死了。

“因为阿奴好奇这些。”

额间碎发被人拂开,他微凉的指尖只停在她的颊侧,询问道:“现在要听佛经么?”

姜珮觉得这是个极好的主意,她利落地回正身姿,紧闭双眼:“郎君诵与我听好了。”

……

一梦悠悠,姜珮晨起时仍好好活着,沈之衍起得过分早,她也不算很困,还可以起身陪他。

不过卫兰蓁也早早候在帐外,她怕姜珮吃醋,解释道:“我想求个平安符,昨日想寻夫人去,可是夫人正歇着,便转去求了郎君。”

姜珮经历昨日之后对她的印象大为改观,这样温柔娴静的女子居然敢背着沈之衍在外面找情郎,她目光掠过卫兰蓁附近的侍卫:“无妨,我本也有心教卫姐姐去的,只是路途遥远,卫姐姐一路服侍母亲,怕你累得起不来身。”

若不是沈之衍立在远处候她,姜珮真想求教——她是怎么做到这一点还能活到现在的?

侍女给她换了衣装,侍从护卫他们上山。

皇家崇佛道之风不止,长安壮丽辉煌,寺庙连起不稀奇,连姑射山这等僻静处也有恢宏庙宇。

古木参天,日光稀疏地透过晨雾,鸟群直到人靠近时才忽而从树枝惊起,乌压压一片,飞向另一片草地。

竟是一片世外仙境。

了明方丈知道是沈家郎君携新妇过来,做完早课就率众出迎,沈之衍吩咐侍从布施金银:“我携内子奉母返乡,身边无多少钱钞,还请主持不要嫌弃。”

“出家人能得一蔬一饭即可,不求身外之物。”

了明方丈和颜悦色:“郎君多年发愿向善,才是最大的善果。”

姜珮想起梦里站在大雄宝殿前,浑身带血的沈之衍……或者说那应该是阿五,虽不是同一间寺庙,却微微一笑。

两人进过香,了明方丈才引他们往待客的静室去,上了两盏清茶,卫兰蓁去偏殿参拜神佛。

“郎君今日有所求?”

沈之衍平和道:“身上有些不快,内子担忧不已,定要我来瞧一瞧。”

他握了握姜珮的手:“内子也有些医士瞧不出来的病症,想求诸神佛。”

与面对医士时不同,姜珮迎上了明方丈慈祥目光时生出一丝胆怯。

他不会瞧出来她是妖孽,告诉沈之衍罢?

“我观郎君气色红润,中气十足,哪里有什么弱症?”

了明方丈微微一笑:“只是仕途不顺,家中不安,聪慧如郎君也难免着相,不妨多历世事,闲暇时诵几卷经文,心胸开阔,业障自消。”

姜珮松了一口气,了明方丈要是有这本领,沈之衍的病自然早好了,可希望落空,又无法不气恼。

“不过夫人确实有些不妥。”

了明观过姜珮面色,神色肃然,向沈之衍合掌:“还请郎君暂往别处,贫僧想与夫人说几句话。”

第30章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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