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系统的话，江一帆瞳孔地震，传说中的问心镜竟然不是一面，而是两面，那另一面在哪里呢？这问心镜目前看来作用很多，若是落到歹人手里，岂不是为非作歹的一大利器？

他连忙不敢相信似的确认道：“另一面？你确定有两面？传闻可从未提到过。”

系统回应道：“都说了传闻不可尽信，你看这么关键的事情之前你就不知道吧。”

“但是之前你也没提啊？”江一帆反问。

“这不是，老衲年纪大了，给忘了吗？”系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江一帆此时也不想拆系统的台，他歪着头，想了想，说：“这样想来，其实问心镜有两块其实也不奇怪了。传闻白莲道人是位女子，女子戴饰品常常成双成对，结合这面问心镜藏于耳坠之中，另一面，多半也是耳坠的形态。”

“恭喜你猜对了，而且两面问心镜之间会有共鸣，这样更容易找到，但是也更危险。尤其是在不知道对方是好是歹的情况下更是如此，万一对方手中的问心镜功能恢复得更多，那我们可就惨了。”系统说到这里语气有些沉重。

江一帆说：“我还是觉得传闻中说不定有更多的线索，我们可以研究研究。”

“施主，不如早些休息，明日我们一同去寻那镜上标识的外来者吧。”系统有些生硬地打断了江一帆准备继续分析传闻的话头，终结了话题。

江一帆想到这个世界即将走到尽头，所有人都会死，包括自己的师父、师弟师妹，包括让循环终止的某人，虽然还有些酸楚，但心中生出不忍之意，点头答应了下来。

第二日，江一帆循着红点指示的方位，来到一座名叫渠县的城中。渠县坐落在一条人工开凿的水渠旁，因此而得名。

以前的渠县十年九旱，民不聊生，本地人几乎都逃荒走了。相传又是一年灾荒，一群灾民逃难至此，眼见没有了活路.一位路过的修士大能，见到此地惨状，于心不忍，为当地人挖了一座水渠，引水灌溉，至此渠县再无干旱隐患，人们聚集起来，逐渐形成了今天的渠县。

江一帆在这市井之中，以沈孤光形象示人，以免遭遇不必要的麻烦。他来到城中一座茶馆，点了碗茶，不动声色地将灵力集中在双耳，以此让听力敏锐数倍，边喝边听周围的茶客的交谈。

只听靠窗那一桌似乎是两个散修，其中一人正开口说道：“听说了吗？渠县的水渠似乎出了问题，最近好像频繁有东西堵塞水渠，让水流不到田里去，这天气这么炎热，稍微多搞几次，今年怕是要欠收了。”

“有所耳闻，我还听说似乎堵住水渠的是些奇异的水藻，清理了又立马长出，清理了又立马长出，去清理的人好些还失踪了。”另一人回话道。

第一个开口的人又道：“就是，这个事情已经引起了官府的注意，挂出了悬赏，能解决此事者，可得到一袋琥珀晶核。看来是和水鬼之类的邪祟有关。”

“不瞒你说，我对那一袋琥珀晶核十分眼馋，但是苦于一个人独木难支，不如我们合作平分战利品怎么样？”另一人说。

“这样正好，我的一件法器正缺与水相关的厉鬼之类的材料，有了的话法器实力会更上一层楼，说不定能有一定灵智，这样的机会，我正是求之不得。到时候我分你一些水鬼的材料，你分我一些琥珀晶核可好？”第一人答道。

后一人一拍手掌，笑道：“通力协作，各取所需，如此甚好。”二人顺利达成同盟，开始详细规划起来。

其实寻常散修过得殊为不易，没资源、没靠山，要什么都得自己亲自去找，或者耗费大量银钱去买，常常囊中羞涩，靠为城镇抓点闹事的小妖、小鬼，赢得赏金与材料，日子可以说极为艰苦。

不过比面对妖魔鬼怪完全没有招架之力的庶民来说，散修至少在大部分情况下比庶民多了一线生机。当然每年遇到搞不定的厉鬼凶兽丧命的人也不在少数。一般人死多了，就得大仙门出马搞定问题。而散修常年就捡大仙门牙缝里漏出来的肉吃。

并且不同于传承丰厚的大仙门，散修的传承往往十分零散，除非能开创什么惊天动地的新术式或者发明新的法器，否则大部分都只是在修仙的茫茫大海中艰难沉浮。

而要加入大仙门，背靠大树好乘凉则更是不易。大仙门只喜欢收年龄小，资质佳的好苗子，资质平庸者根本入不了他们的眼。年龄大的除非特别优秀，否则也会因为难以管理和归属感不强等等原因，不予吸纳。

于是在外行走的散修，常和其他散修一起，组成临时的同盟，这种同盟往往松散而脆弱。通常是由怀着相同或不同的目的几个人，一起捕获目标，主打一个人多力量大。但是随时都会有背刺伙伴，杀人越货等情况发生，也算是一种冒险。

又听了其他几个散修模样的人交谈，江一帆听到了与刚刚两个修士交流内容严重性完全不同的内容。

事情还要从两个月前说起，两个月前一个巡查水渠的工人，在水渠中发现一个身穿嫁衣的女子尸体，那女子尸体已经被水泡得面目全非，不知道在水里待多久。官府调查后发现城中并无女子失踪，女子尸体也无人认领。官府就做主将女尸埋了，并记录在案。

说来也奇怪，自发现女尸后，渠县的水渠里隔三差五就出现成团的水藻，堵塞水渠，水藻成堆处还时常发出尸体的腐臭味，到这里的传言就五花八门了。

有的人说清理水藻的工人发现水藻中有人的断臂；有的又说并无此事，水藻中只是有小动物的尸体。有的人说晚上路过水渠会听到女子的哭泣声，有的人说靠近水渠便会被水鬼抓住脚踝在脚上留下水痕。更有人说路过的旅者多日未回，失踪者家属都找到渠县来了……

一时间众说纷纭，谁也不知道哪些是真的，或者是以讹传讹。

江一帆虽然主要目的并不是水鬼，但是修道之人斩妖除魔，守护苍生，已经刻进了DNA里，他还是决定等会去水渠实地看看，由于关于水渠的恐怖传说多是晚上，他打算晚上再去，这会儿继续打探消息，收集更多情报。

这时，茶馆里意外走进来一位熟人，却是之前在落云村遇到过的情报商人琴霏姑娘。琴霏姑娘还是穿着耀眼的红衣，只见她熟稔的和周围的修士打了招呼，并坐到了江一帆最初偷听的那一桌两个修士面前。

江一帆不动声色地竖着耳朵听了一下，却发现琴霏是知道他们对探索水渠跃跃欲试，前来兜售消息和法器等东西。琴霏毕竟是混迹情报界多年的商人，她可不会在这人来人往的茶馆直接暴露自己收集的信息便宜他人，她在二人付了报酬后，直接给了玉牌，让二人读取。

江一帆这次的伪装和上次落云村是一样的，此时他并不想找琴霏探听这本就和自己无关的事情，想来此行危险系数并不大，他倒是考虑了一下向琴霏打听外来者的消息。

外来者从异界前来，必然会留下与本界土著不同的痕迹，比如突然性情大变，举止怪异；或者突然飞黄腾达，前途无量。不过自己之前都是向琴霏购买修士感兴趣的信息，不知道这些看起来可能与修道无关的信息琴霏那里是否会有。

犹豫只见江一帆还是没有选择主动跟琴霏交谈。看着琴霏完成了一桌的交易，走向另一桌修士，江一帆不禁感叹这种事情他真的做不来，或许吴楚天可以，毕竟他那么自来熟。想到吴楚天，心中有涌上一丝酸楚，一时有些震愣出神。

系统却是没有闲着，它说：“施主，我觉得水渠虽然听起来和我们要找的外来者关系不大，但是水渠突然出现的变化是值得警惕的，也许水渠变化的原因就是外来者造成的呢？”

系统的这话让江一帆灵光一闪，觉得抓住了什么思路，他将目前得到的线索捋了一遍，叫来了店小二，继续向他打听起来。

根据目前得到的线索，水渠的变化发生在两个月前发现女尸之后，那么两个月前，这个时间点就至关重要，说不定有什么跟它同一时间发生的事情，是一件事的一体两面。外来者最容易带来的就是变化，水渠的变化，也是一种变化，说不定二者真的有联系。

江一帆针对两个月前这个事情发生的时间节点询问起店小二，“两个月前除了水渠发现女尸外，渠县可有其他让你印象深刻的事情发生？”

店小二一脸无奈地回复说：“客官，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两个月的时间未免太长了，您让我回忆，我这一时如何回忆得起来？”说完摊着手就欲离开。

走了一两步，店小二又倒退回来，他挠挠头，对江一帆道：“客官，我突然想起来了，两个月前真有一件让我印象深刻的事情。原是一个穷小子白得了一场富贵。”

江一帆心念一动，赶紧让小二细细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