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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初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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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一帆那年第一次下山历练,作为他师父手底下的首徒,虽然年纪小,但是要有首徒的样子,不能让其他山峰的师兄师姐们看了笑话。因为有照顾还是小屁孩的师弟妹的经验,他一路上烧水煮饭,劈柴干活,缝补衣服,各种生活技能十级精通。

这样一个老母亲的样子,让一个师兄打趣道他要是生在寻常百姓家,一定有人想娶他做老婆。江一帆对此只是笑笑,谁让师兄师姐那不熟练的埋锅造饭的样子实在是让他眼睛疼,他受不了。

然而下山历练最重要的终究是把不熟悉的事情变得熟悉,而不是只做熟悉的事情。对于外出探险经验不足的他来说,也有不小的挑战。

他先是跟在师兄后面时,不小心进了个迷阵。又走错了路,踏进了一个传送阵,出来的时候已经和师兄师姐隔了很远,他被一个人困在一处山谷里。他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读遍藏书阁的典籍,理论知识上见多识广,实践中见到才能不慌。

虽然只有他一个人,生活技能十级的他却丝毫不慌,山谷中灵气稀薄,自然也没什么天材地宝,而没有天材地宝的地方,也不会有很凶悍的妖兽,相对来说算是比较安全。以他的本领,狩猎采摘填饱肚子不在话下,寻常野兽根本上不了他。

这天又是等待师兄、师姐找来的普通一天。江一帆到河边打水,却意外发现不少鱼都翻起了肚皮,似乎是水中有了什么毒物。

他拔出长剑,戒备的顺着死鱼飘来的方向走去,却意外发现一个瘦小的身影。

这是一个衣衫褴褛,身上满是血痂的孩子,身量看起来似乎比自己要小一些,他被河中的树枝挂住了,没有顺水飘走。江一帆运起护体罡气,抓着他的衣服把他拖到岸边,发现这孩子身上到处是伤,看上去十分虚弱,气息奄奄,身体也发冷,必须赶快救治。

此时江一帆庆幸自己平时没有偷懒,有认真学习处理伤势的理论知识,忙不迭地生起火,他的控火法术可是有着与年龄不匹配的炉火纯青。要问为什么,当然是在山上修行时时常需要给馋嘴的师弟妹们烤烤野兔之类的野物打打牙祭,他烤的肉火候掌握得很好,师弟妹们可喜欢了。

虽然自信能在不烫伤孩子的情况下将他快速烤热,但是这样做感觉总是怪怪的,还是直接用火堆比较实在。

江一帆看那些死鱼就知道这孩子想必身染毒物,遂一直使用罡气护体,并将有防护作用的披风改为了临时的简易手套。他小心地褪下这孩子的衣物,只见这孩子瘦骨嶙峋的身体上满是大大小小的伤口。拿出本门金创药,仔细的涂抹到伤口上,一边涂一边感叹,这孩子不知道经历了什么非人的折磨才会是这般模样,心下更觉怜惜。

等到所有伤口都不再流血以后,江一帆又运气给这孩子疗伤。他发现这孩子居然体内也有灵气,似乎还修习功法,所以他的伤没有自己所估计的那么重,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到了晚上,吴楚天从昏迷中慢慢醒来。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他一会在地牢中受折磨,一会回到了与父母一起被追杀的路上,一会又还在乱葬岗中行尸走肉一般的走着,看不到尽头。画面时不时的转换。

江一帆守在吴楚天身边,时不时给不断呓语的他擦一擦汗,摸一摸额头,拍一拍肩膀,甚至哼起了小时候哄师弟妹睡觉时的歌谣。

吴楚天的噩梦似乎终于停了,他安稳地睡了。

不知睡了多久,吴楚天终于睁开了眼睛,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光。那是一团燃烧着的,散发暖意的火光,火上还架着一口小锅,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散发着令人唾液狂流的香味。在那热气中一个如明珠美玉一般的白衣少年,正静静的看着自己。吴楚天感觉自己的心突然怦怦直跳,一瞬间,他差点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到了传说中的孟婆面前,只是这孟婆,居然是个美丽的少年。

见他睁开了眼,江一帆将脸凑到他身边,轻声问:“你要不要喝点肉汤。我看你像是饿了很久,又受了重伤,正好补充一下体力。”

吴楚天一瞬间明白自己居然还活着,欣喜若狂,张口欲答,却发现自己一时间竟然说不了话。想来是因为太久没有开口说话,身体已经忘记了怎么发音。他只得拼命点头。

江一帆心中微叹,居然连说话都不行,真可怜。他盛了碗汤,吹了好几下,尝试了一下温度,这才递过去给吴楚天。

吴楚天脸上的血污已经在河水里被冲个干净了,但脸上此时仍有片片痂壳,看不清本来面貌,只能见他脸上的眼睛被火光衬得分外明亮,如暗夜星辰。江一帆想,可怜的孩子,没毁容时候应该生得很漂亮吧。

就算江一帆已经吹温了热汤,但是仍架不住吴楚天的狼吞虎咽,他虽没被烫到,但是因为喝得太猛,给呛到了,他咳得像一只驼背的虾米,涕泪皆下,好半天没缓过来。

江一帆轻拍他的背脊,少年消瘦的身躯让他一阵难过,虽然他早就给少年换上了一套自己的干净衣衫,但隔着衣衫还是能摸到少年脊背上突出的骨头和疤痕,再次感叹不知道这可怜的孩子究竟经历了什么。

待吴楚天平静下来又打算开始喝汤时,江一帆示意他先等一下,随即在自己的乾坤袋中翻找了一会,拿出一个勺子。江一帆重新盛了肉汤,一勺一勺的吹凉了直接喂给对面的孩子。

他一边喂一边絮絮叨叨地说:“你别急,别又呛着,你身上那么多伤,虽然我都给你上了药了,但是呛着了以后咳起来牵扯着可痛了。我上次和师兄练功,被震伤了,还没你严重呢,一咳嗽就好痛。我慢慢喂,你慢慢吃好吗?”

江一帆很有节奏的一勺一勺往吴楚天嘴里送,时机拿捏得刚刚好,既不会让饥肠辘辘的吴楚天着急,又不会太快让吴楚天再次呛着。

喂完一大碗肉汤,江一帆骄傲地说:“怎么样,我的喂饭技术不错吧,那年我求我师父捡我小师弟回来的时候,师父让我要救人就要承担起责任,于是我小师弟是我一手带大的,那时候他连说话都不会呢。虽然我现在很久没喂过别人了,但是手艺似乎也没生疏。”

吴楚天久违的感受到饱腹感,再加上暖暖的火堆,让他放松下来,不一会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吴楚天苏醒过来,发现身上盖了张小毯子,火堆上已又架起了一口小锅,正在煮粥。

不知道是江一帆的药效果不错,还是吴楚天自己体质强悍,这时的吴楚天皮外伤基本已经不碍事了。江一帆检查了几次他比较大的伤口,面带惊讶之色。

江一帆看着吴楚天一头不知道多久没有打理的乱发,便开始苦口婆心地劝吴楚天让自己给他洗个头。吴楚天没有反抗,顺从的跟他去到河边,在他的引导下,侧躺在他腿上,让他给自己洗头,江一帆洗得很小心,完全没有水流进吴楚天的耳朵和眼睛里。

吴楚天头上的脏污很不容易洗掉,洗了好一会才洗干净,江一帆用了个小术法将吴楚天的头发蒸得半干,又拿出一把梳子,细细的梳起来,遇到打结的地方,会先努力开结,实在不行,就征求吴楚天的同意,将发结剪掉,直忙得江一帆满头大汗。吴楚天像只乖巧的猫儿,安安静静的随他梳。

到得最后,江一帆给吴楚天扎了个漂亮的发髻,他将河水中的倒影,指给吴楚天看,得意的说:“你看,虽然脸上还有伤,但是好好打扮你还是很好看的对吧,我师弟师妹的发髻都是我梳,我梳头发的手艺好着呢,我就是受不了这乱蓬蓬的头发。”

说着顺手摸了摸吴楚天的头,一摸完头,江一帆顿觉失礼,平时摸师弟师妹的头摸习惯了,这样对这个孩子似乎不太尊重,连忙道歉。

吴楚天已经多年没见过自己的形容,此时在水中见到一个身影,却哪有被抓前的熟悉感,仿佛完全不是自己了。震愣之际,发现被摸了摸头的他突然僵住,上一次被这样摸头还是父母健在之时,不禁流下眼泪。

他这一哭不要紧,可将江一帆吓得变了脸色,他一边慌忙地用衣袖给吴楚天擦眼泪,一边轻轻拍着吴楚天的背,希望吴楚天可以平静下来,“别哭啊别哭啊,你脸上还有伤,泡到眼泪了不好。”

可怎么安抚都无济于事。这不禁让江一帆想起被师弟妹大哭所统治的恐惧,他也逐渐手足无措起来。

终于,在吴楚天越来越大声的哭嚎声中,江一帆将比自己小一圈的吴楚天整个搂在怀里,温和地说道:“哭吧,哭吧,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心里很难受,把难受都哭出来吧,哭出来就会舒服多了,没关系,没关系,我陪你,你哭吧……”

听着这声音,吴楚天只觉所有痛苦都仿佛要喷涌而出,泪水簌簌落下……

不知道哭了多久,吴楚天感觉再也哭不动了,仿佛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干了似的,他沉沉地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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