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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珠光宝气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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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吩咐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连续忙到了凌晨,楚阎半躺在倾斜的办公椅上,捏了捏眉心,这段时间他公司家里两边奔波,有些事务就堆到了半夜做。

李秘书马上意识到了老板问的是什么事,低着头恭敬地回答:“早已经吩咐下去了,底下人会护好林先生的隐私。”

林渊最近跟光头男和沈家的联系,楚阎自然是知道的,但既然林渊不想让楚家插手,他也不会平白无故凑上去讨人嫌——或许对那个人来说,楚家出手是对他的侮辱。

有本事的人都有自己的傲气,楚阎这么多年也跟各类形形色色的人打过交道,不至于踩这忌讳。

由于有光头男拖着,项目迟迟没有进展,沈二那边开始派人打听林渊的背景,宴会那天来的人大多非富即贵,口风严,但也有少部分鱼龙混杂,钓人的、搭桥牵线的、猎艳的……他们没胆子传林渊的照片,但口头上透露楚家家主多了个小情儿的胆子还是有的。

林渊进了楚家后没多久,楚阎就吩咐过要封锁这件事的消息——虽说这不过是给人一巴掌,再赠人甜枣,但有作为总比没作为好。

如今沈二派人去查,李秘书又敲打了一番手下人,免得他们过了几个月就把疏忽了这事。

老板这是真上心了,李秘书想,不然那么点些微的傲气与尊严,毁了又怎么样呢,哪里值得楚家特意关注?

当然老板哪天要是不上心了,那个人下场一定好不到哪里去就是了,李秘书耸耸肩,同情心实在有限。

哪怕楚柳笙再不情愿,林渊也还是要回家过除夕,而且她也要赶回楚家老宅参加家宴,然后再回白家守岁,但无论怎么样,她坚持要陪老玉尽量把林渊送到家门口前那一段。

老玉当然拗不过楚大小姐,只能认命栽上两位活祖宗,一脚踩上油门,祈祷着能早点把林大老爷送到目的地,然后带着大小姐赶回楚家。

这一路下来,老玉这一天都下不了车,也不是楚家没有别的司机,但楚柳笙只信老玉,贴身重要的事她绝不轻易让老玉外的人沾手。

至于为什么不坐飞机,因为更不方便,况且没必要。

楚柳笙乘车时很安静,她爱一个人望向窗外,什么也不说,看窗外的林影略过,好像看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没看到,每到这个时候,她似乎不是一个小孩子,而是一个心智成熟的大人。

老玉本以为她会一路都盯着林渊来着,结果她没有,反倒随了常态,一双黑漆漆的猫眼保持住一个姿势望着外头,瞳孔放空。

楚柳笙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她哥的吩咐和林渊的事她都知道,她是个聪明人,知道楚家和林渊站在天平的两端,现如今不过是维持着表面的平衡。

她不过是沉默不言,默认了这一切。

这在楚柳笙的认知里,不能算是虚伪的范畴,因为无论是阿渊,还是她和阎哥哥,没有一个人在演戏,他们都心知肚明,什么才是事实。

只要是真实的,都是暖的,楚柳笙嘴角泄出一丝笑,算了,就和母亲一辈子守着一个信念活着一样,她们都是一路人,不过前进的方向不一样罢了。小姨说,白家的女性骨子里都一个样。

窗外的风景,从熟知的高楼大厦、人群络绎不绝的大商场,到吆喝着卖粉面小吃的路边小贩,楼层矮了不少,也旧了不少,一砖一瓦,残留着岁月的痕迹。

坐车坐久了,精神上的疲惫要比身体上浓厚很多,楚柳笙用手撑着脑袋,呼出的气体一下一下打在车玻璃上,先是一层厚重的白雾,然后慢慢散去,露出窗外的景色。

就在白雾散去又被附上的间隙,楚柳笙无意中瞥到了一个带着红围巾的女孩,应该是比她小一点,双颊被冻得红彤彤一片,却兴致盎然地点燃了一根灰色小棒,然后凑向旁边的男孩。

灰色小棒一下子绽放出炫目的光芒,中间是橙黄色的火焰,四周跳跃着着点点火星。

男孩合拢双手形成盆状,小心翼翼地罩在上面,恍惚间,像是抓住了那道火光,女孩则笑得甜美,粉嫩的小脸上微凹的梨涡若隐若现,两人凑得很近,周身散发着一种纯粹而又天真的快乐。

然而,楚柳笙眼看着那抹跃动的火光消失,只觉得刺眼。

“停。”楚柳笙皱眉。

老玉扭头,声音宠溺中带着无奈,主要是无奈,“怎么了,大小姐?”

“那是什么?”楚柳笙指指那两个小孩。

老玉凭借自己5.0的优秀视力仔细瞧了瞧,才看出那是个什么东西,“仙女棒,过年时小孩常玩的小玩意,我小时候也见过。”

老玉在十岁的时候被白老三捡回了白家,从楚柳笙出生之后就一直跟在她的身边,在此之前,他一直都在辗转各地流浪,很多地方稀奇或平常的玩意,他都认识。

楚柳笙没开口,扫了他一眼,任劳任怨的管家马上知晓了大小姐的意思,认命地下车找了家杂货店给她买了一大袋子回来,连同一个两块的打火机,一起塞到了大小姐怀里。

大小姐其实对那两个小孩没什么感觉,她只是突然很想要这能发光又能暖手的小东西,然后她就要了。

到了这附近,老玉只大概又开了二十多分钟就把车停下了,一直在副驾驶闭目养神的林渊这时才睁开眼睛,迈步下车,再把车门关上。

楚柳笙刚想叫住他,就见他敲了下后座的车窗,老玉立马识趣把车窗摇下了三分之二。

林渊对着楚柳笙,含着笑意跟她说:“新年快乐。”他长得好看,眉眼舒展开、含笑对人说话时冲淡了几分他身上的疏离感,让他在多了点人味的同时那股迷乱的气质也更加显眼,直闯人心。

新年快乐、新年快乐、新年快乐……这四个字在楚柳笙脑海里不断回荡,甚至让她不由自主脸红了。

这男人真是个祸害,老玉感慨。

“阿渊,”楚柳笙喃喃道,从一大袋仙女棒里挑出她认为最好的一根,递给林渊,“你替我点燃它,好吗?”

小事而已,林渊脸上的笑一闪而逝,恢复成他惯常的淡漠,由于角度的问题,他用中指和食指夹住打火机,一甩,就攥在了手心,漫不经心地点燃那根灰色仙女棒。

整个过程,一点楚柳笙的肌肤都没沾上。

那小玩意一下子亮了起来,溅出火星,流星状射向四周,璀璨、明亮。

楚柳笙看着它在林渊手中,顶端一点一点碳化,抖落在地面,这才觉得顺眼。这种亮晶晶又温暖的东西,还是在阿渊手里才最好看。

林渊见楚柳笙久久不来领,回眸看她。火光映射到他眼睛里,让这双眼睛写满了无限的故事,装载了无尽的时间。

啪嗒、啪嗒,仙女棒只有短短一根,很快就燃到中部。

楚柳笙看着它在林渊手心逐渐燃烧殆尽,突然感到一阵心慌,她愣了一下,脑袋放空,不自觉地伸出了手,试图抓住那抹绚丽,却是被烫出了一道黑色的痕迹。

“大小姐!”老玉蹙起眉,利落地翻出药膏,就想往楚柳笙手上涂。

而楚柳笙吃痛,却垂眸浅笑,紧紧合拢手掌,妄图留住伤疤的余温,根本没有涂药膏的意思。

“阿渊,新年快乐,过两天见。”大小姐才不想用回这个字,纵然这里才是林渊真正的家,可她却丝毫不承认林渊是在回家,他其实不属于他们的世界。

林渊深深地看了楚柳笙一眼,没再逗留。

“大小姐……”老玉组织了半天语言,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他向来拿这娇纵任性的女孩没办法,于是哪怕眼前是个火坑,他也只能看着她掉下去。

你想要强求,可你能承担失去的代价吗?

“哟,是渊子回来了。”林渊一开门,就被七大姑八大姨逮住了,他家除夕这晚比较亲近的亲戚都会聚在这个小院子里吃饭,年纪大、熬不住夜的吃完晚饭聊聊天也就散了,当然,年纪小的根本不在乎这些。

“表弟。”林渊表哥喊。

“渊哥。”林渊堂妹喊。

“臭小子。”林渊叔叔喊。

众多的问候声汇在一起,林渊一个个打起招呼,省得之后又有谁默默找他算账,指责他偏心。

林渊姑姑朝着他妈说:“还是你有福气,家里出了个厉害的大学生,这两天趁你家林渊有空,让他给我家那混球好好补补课呗——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得了,渊子才刚回来,你就打算着使唤他。”林渊她妈笑骂一句,招呼着他回房去拾捣好行李,然后帮忙干活。

林渊刚进房间,表哥就也溜进来躲懒,嘴里叼着根烟,没敢点,怕被唠叨,“家里也就你一个能这个点回来还不被骂,怎么,学校里真有那么多事?”

“还好,有点小麻烦而已。”林渊一边回答,一边不着痕迹躲着表哥意图搭上他肩的手,保持一个适当的距离。

表哥缩回了手,自觉没趣,“你这个人……还是老样子。”

“你们两个窝房里干嘛,存心偷懒是不是?”林渊大姑发了话,两个小辈只能停下谈话,先乖乖出去。

说是帮忙,可真能让林渊派上用场的只有些杂活,比如洗菜、帮桌椅、哄小孩……做饭这等“大事”是万万轮不到他这个二十岁的年轻人的,多的是长辈边念叨着累,边把活都揽着干。

一大家人就这么忙活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

“渊哥,干一杯。”林渊堂妹和他差不多大,确是意外地能喝,性格也彪悍,不服天不服地,在酒场上向来无敌手,唯独有一次输给了林渊。自那以后,她再也不喊这小表哥为林某人了,而是乖巧地喊他渊哥。

林渊瞥她一眼,和她碰了杯,没有一口干,而是一小口慢慢地喝——笑话,他要是真干了,今晚非得被这群酒鬼缠死不可。

“大妹子啊,我听说你家小孩今年都要高中喽,这可是关键时候,你可要抓点紧。”

“哥,来来来,我听说你单位那边有几个空缺的职位,正好,我有个小侄子,今年刚毕业,你看……”

“不知不觉孩子们都这么大了,当初的小豆芽菜们一个个都成年了,也不见他们交个男朋友、交个女朋友的。”

众人七嘴八舌絮叨着,话题莫名其妙就跳到了成家立业上,作为这一辈最受瞩目的人物,好几双眼睛齐刷刷地射向了林渊,“渊子,你说你读那么好一个学校,怎么就不交个女朋友呢?”

一张大圆桌坐了十来个人,嘈杂的喧闹声突然陷入了寂静,等着林渊开口好好交代一番自己的感情生活。

林渊深觉他不是在过年,是在历劫。

另一个世界。

楚柳笙换好礼服,一步一步迈向大厅,那里有一张铺着红色台布的实木圆餐桌,不敢晚来的人都已经就坐了,脸上笑的僵硬,活似一张紧绷的皮。

“妹……”几个青年男子妹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楚柳笙瞪了回去,她可是板上钉钉的白家继承人和楚家嫡系,这些人能和她坐在同一张桌子,不代表在地位上也能和她平起平坐。

老玉站在女孩身后,笑容清浅,不达眼底,斜斜看着这群姓楚的人。

今晚与其说是家宴,不如说是敲打宴,警告该警告的人,处理该处理的人……不论年龄、不论性别。

东面的主座原先是楚爷爷的位置,楚阎继任家主后,就轮到他坐,而楚爷爷和楚柳笙,一左一右坐到他的周围。

“小笙来了,一阵子不见,又长高了,快过来坐。”一眼望去,楚爷爷端的是一幅慈眉善目样,和农家大院里坐在小板凳上拿着把蒲扇扇风的老大爷们没有什么不同,可他那双眼睛偏偏出卖了他,透出一种无法隐藏的锐利。

楚柳笙在长辈面前仪态向来无可挑剔,她微微扬唇,温声道:“爷爷新年好。”

问完好,她刚把眼神从楚爷爷身上移开,随意扫过其他人时,就略微昂头,眸光变冷——那是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姿态变化。

这一句简单的家常话,是开场这么久以来唯一气氛能跟除夕扯上些微关系的话。两位继承人没来,楚爷爷没开口,其他人便只能先问个好,然后审时度势地保持沉默,这句话出了后,他们才好互相打趣起来。

就在这时,楚阎到了。

靠着门坐的人先眼尖地看见他,笑容凝滞了片刻,又借以更客气的笑掩饰住刚才的失态,这诡异的笑似乎有传染性,从长桌的一侧传到另一侧,停在了楚柳笙、楚爷爷身上。

楚阎速度不快,皮鞋踩在瓷砖上踏出了清脆的响声,他慢慢迈向自己的位置,实木长桌最中间的位置,以更高的角度,把众人神态尽收眼底。

每个人都坐在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往楚阎左手边数,第五个中年男人是他的二叔,年逾四十,专掌楚家海外分公司,这男人两颊肉特别满,挤的眼睛只剩一条缝,却从中冒出精光,他妄想独占楚家海外业务已经多年,可惜上面还有一个老的压着他,让他无法如愿。

往楚阎右手边数,第六个富态的女人是他的四姑,跟那中年男人差不多大,负责楚家几条重要的产业链,她妆容精致,翘着二郎腿,两手涂着艳红的指甲油。女人看着悠闲,手上那几条门路却握得死死的,一般人都没办法从她手里挖出油水来。

楚阎坐得最高,看得最远,面无表情宣布开饭,压着下面这一群牛鬼蛇神。

底下的人笑着、推杯换盏着,藏着内心的忌惮与算计,藏着内心想把二十多岁黄毛小子拉下来的野望,借客套话表衷心、借场面话显野心。

有无数双手,无数张脸,在这几米长的餐桌交叠,窥视着更高的位置,只等待某个时机,就把上面的人拽上来,换自己上去。

总而言之,在座的人,各怀鬼胎。

但也不是所有人姓楚的都有资格进来坐,多的是人只能在楚家老宅里闲逛,憋不住了才偷偷说几句闲话,抱怨着家宴,还有其他的很多事情——但无论怎么样,这群人一边守护着和享受着楚家的荣耀,一边不自知蛀空楚家的荣耀。

在楚阎继任前,楚爷爷曾对他说过一句话,“家族想要延续,上面就要够强、且不被吞掉。”

一顿饭吃下来,没一个人心思在菜品上,到了中程,明里暗里该谈的都谈的差不多了,楚柳笙年纪小,提前离开大厅透气。

目前时间:晚上八点整。

百般人过百般年,楚柳笙逛到最接近后院的那条回廊,伸出手,感受冷风停滞在指尖,冻得她掌心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冻伤手可不好。”大小姐可以任性,可身为管家该劝还是要劝的,老玉掏出双黑皮手套,慢慢替楚柳笙穿上。

楚柳笙撇撇嘴,干脆用手肘撑着自己的脸趴在回廊的扶手上,“年年都是那个样子,也不能怪我不耐烦。”

老玉知道他家大小姐生来就活在这种地方,不至于为场家宴就心情低落,要说她今天为什么一整天这么异常,果然还是因为去年那件事。

白老二在去年去世,有些人胆子就大了起来,对楚柳笙动起了心思。

那会儿,楚柳笙刚过了八岁生日不久,却面临了母亲的去世,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既冷静又暴躁的状态,分外割裂,看谁的笑容都觉得刺眼——尤其是像白老二脸上常挂着的那种得体又优雅的笑。

“表/堂妹,节哀。”各类型的称呼从一张张不同的口中吐出。

“虽然说你以后会继承白家,但那不也是要十八岁后吗……要是在这期间,那位要是对白家起了心思,你可就危险了,当然,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担心你。”

大过年的,说什么节哀?

白老二在的时候,楚柳笙和某些人接触不多,导致他们真的以为这小女孩是无害的羊羔,可以让他们摆弄操控。当然会这么做的人本身也没多明智。

楚柳笙冷冷地盯着他们,突然想起无意间听到的他们在背后说的话——

“不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吗,你还怕我糊弄不了她?”

“投胎果然是个技术活,她也是,楚阎也是,一个个命好到让人嫉妒。”

然而,在她面前,却说,“我只是担心你。”

楚柳笙被恶心的够呛,恶心到她都忍不住咧起嘴角,她的暴躁和冷静,在这一刻奇妙地完美结合到了一起。

这世上怎么会有人,玩这么卑劣的虚伪?

那和白老二的虚伪在根本上不同,是一种纯粹的低劣和侮辱,拿这样的手段对付她,到底是在看不起谁?

“老玉,我很不高兴。”

身后传来那几个人的哀嚎,老玉下手有分寸,绝对能让他们痛不欲生却又不伤分毫,楚柳笙走出黑暗的走道,慢悠悠散步到同一条回廊里,用手托着下巴看景,哼着轻松的小调。

楚阎站在回廊尽头,檐上落下的阴影遮住了他,他听到那小调断断续续,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沉……身为哥哥的叹了口气,走上前,将修长白皙的手放在楚柳笙脑袋上,轻柔安抚她。

满回廊红色灯笼摇曳,在寒风下左摇右摆,连带着地面上的光影随之在动。

楚柳笙扭头不去看他,眼泪滚落而下,滑过鼻沿,落在衣襟上,平时怎么卖乖都好,此时她却倔强地一声呜咽都不肯发出,不肯有丝毫示弱。

在她生命里重要的人不多,楚爷爷,白家三姐妹、阎哥哥、老玉……这些人注定要一个个离她而去,爷爷年纪大了,白老大、白老三身体年轻时都有亏损。

楚阎没她那么深的感触,他从未跟任何一个人有过深刻的感情联系,楚父是个混蛋,万欢有时恨他恨之入骨,有时却又摆出一幅好母亲的样子,而等他跟楚爷爷和妹妹感情好点的时候,他的性格早已经定型了。

能做出安抚这样的举动,已经出乎了楚大家主本身的行为模式。

楚柳笙把脸贴在哥哥的掌心,格外眷恋。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的力量,让这章特别的丰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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