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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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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笑声很低没有任何起伏,却似地狱恶魔的低吟,传入每个在场人的耳中。

曲文皓握紧双手强忍心里的恐惧,怒视位居高位的男人,他不想就一刻的疏忽要自己落于低位。

无情绪的双眸对上满是怒火的眼睛,那一刻的眼神交汇是一场无声的较量。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问道,他的声音略微压低,语调缓慢且轻柔,对比刚才有了些许感情。

提出的问题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当下的氛围变得尴尬窒息,围观的其余人各个大气不敢出,等待对峙的二人下一步的动作。

男人轻笑,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转身离开。

就这么走了?

曲文皓不敢相信,他快速眨了两下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这人怎么回事?奇奇怪怪的,”许胤小声嘀咕道。

男人离开后,一旁的看客们没有再次恢复嚣张模样,他们一个个面露惊恐,纷纷看向二层最靠近右边的位置,似乎在等待谁的指令。

他们看去的地方聚集的人群陆陆续续的散开,紧跟着不断扩大。他们有序的回到原本该在的位置,一切都回到最开始的模样,好似之前的骚乱从未发生过。

“快走,”曲文皓催促道,他身后走神的五人反应过来,快步往外跑。

四周阻碍的人墙已经消失,也没有人再把目光投到这里,现在无疑是逃跑的最佳时机。

“准备去哪?”

不等他们跑出几米,男人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阻挡去路。

“站在上面不好说话,我就下来说,”男人的视线从前面五人身旁穿过,锁定到最后面的曲文皓身上。他嘴角上扬,眼睛里不见半点情绪,“还好我来得及时,要不然就错过了。”

“喂,你要干什么?”许胤不悦地骂道,准备动手却被曲文皓拦下。

曲文皓明白这是冲着他来的,不去解决只会更加难缠。

“你想要什么。”

“我?我想你跟我走,”男人轻笑两声,继续说道:“作为交换,我会给你的同伴安排住处。”

“什么?”

“我已经无聊好久了,难得见到像你这样有趣的人,”男人偏头,一副可怜兮兮模样,“你也看到了,在这的其他人可凶了,我都不敢跟他们做朋友。”

“……”

自己一出来把所有人吓得大气不敢喘,现在在说别人凶不敢交朋友。

曲文皓皱眉,眼前这个男人的行为他是真的无法看透。

“A001,”男人呼喊道。

曲文皓隐约听见有模糊的机械音响起,迟缓的脚步声朝他们所在的方向靠近。

只见一个管家打扮的机器人向他们走来。

那机器由金属打造,其上半身是人类的形态,面部光滑没有五官;下半身由各种弧形铁皮以及电子线路构成,近似人腿的形态。

其能同真人般行走,虽然行动速度缓慢但是却意外的流畅,不似印象里机器人那般呆板。

A001走到男人身旁,一只手放在胸口另一只背在身后,微微俯身,询问道:“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祂的语言带着机械音没有情绪起伏,脖颈处的光环在每一个字音响起都会有节奏的闪烁蓝光。

“你给他们安排住处,五个人的,”男人指了指曲文皓说道:“那个人跟我走。”

“明白了,”A001领命,向面前的客人行礼道:“请跟A001走,A001带你们去往休息区。”

岩光和岩临躲在许胤身后,他俩探头好奇地观察行礼的A001;许胤、林雯安和李言温则是看向曲文皓,等待他的定夺。

眼下想要逃离这里是不可能了,如果拒绝强硬离开也不一定是面前男人的对手,就算打得过身后还有数不清的敌人。

“……你能保证他们的安全吗?”

“能,”男人笑着指向周围忙于手头事的人们,压低声音说道:“他们不敢。”

“这就答应了?要是他对你唔……”许胤话未说完就被李言温捂住嘴,林雯安帮李言温合力把许胤拉到一边。

“请跟A001走,A001带你们去休息区。”

一直没得到反馈,A001再次说道。

“你们跟他过去吧,”曲文皓偏头不去看激动的许胤,他闭了闭眼,再次看向男人说道:“我会没事的。”

林雯安和李言温拖着许胤跟在A001的身后,岩光有些难过地看了眼曲文皓,然后拉着岩临离开。

“好了,我们走吧。”

男人靠近曲文皓,伸出手想握住曲文皓的手腕但是被曲文皓躲开。

“你放心,我不会逃走。”

……

拨开人群,风哥拿着抢来的手电筒拼命地往前跑,后面紧跟的寸头和长发男累得气喘吁吁。

跑到没有人的廊道风哥才停下脚步,一回头就看见因为体力不支险些倒地的寸头和长发男。

“……哥……你慢点……”寸头半蹲着,喘着粗气说道。

长发男累得说不出话,只能点头应和。

“平时叫你们锻炼你们不锻炼,”风哥嫌弃地看着眼前累得不成样的二人,“你们也就对暗号上有点用。”

“有用就好,起码我们还是能帮上忙的,”寸头摸头笑道。

风哥轻哼,倚靠在墙上,一脸得意道:“我们今天真是走了大运了,出去巡游一圈居然能找到从外面来的人,还是什么……探索者。他们几个也真是好骗,我只是演演戏就真把我当傻子了。”

“风哥厉害,你当初冲出去跟人家打架我还以为是真的,没想到也在你的计划之中,”长发男比了个赞。

“笨蛋,真是哪壶不该提哪壶!”风哥气得往寸头脑门就是一拳。

“风哥消消气,”长发男安抚道。

风哥瞪了眼寸头,继续说道:“算他们好运,没有问起结晶石的事,要不然可没机会到这来。”

“我看他们也不敢问,”寸头揉着自己肿起的额头,一脸得意说道:“毕竟咱风哥那么厉害,他们现在一定怕死了。”

“那当然。你们也看到了,我只要叫人帮个小忙,把结晶石抢回来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说完,风哥取出藏在怀里的手电筒,“还好,我抢得快,没要其他人看见,要不然可就……嗯?”

“怎么了?”

寸头和长发男好奇地凑到风哥身旁。

风哥手里的手电筒是银色的,但也只是普普通通的手电筒,不会发光,尾部没有撞击声,而且比他们想要的那个大一圈。

“这……这……我们被摆了一道!”

风哥气愤地把手电筒摔在地上,发出巨响,银色碎片飞散,在地面铺出近似火焰的形状。

“被骗了!完全被骗了!”

寸头第一次见风哥那么生气,有些害怕地看向旁边的长发男,然而长发男抓着自己的头发整个人颤抖不已。

“快想办法把掉包的手电筒找回来!”

“可是,给我们任务的人已经很久没出现了,应该不会被那人知晓,”长发男低声说道。

“知道了会怎么样?”

寸头很好奇,他完全没明白这件事会有什么影响。

听此一问,风哥再次猛击寸头的脑袋,“平时叫你多动动脑子你不听,现在问这么蠢的问题。我们会死!你忘记我们脱离魔窟时那人说的话了吗!”

“把结晶石遗失落入他人手里,我们就会变成饵料,”寸头抱头颤声回答。

“既然他们那个遮脸领头身上没有,那么很大概率在另外五个人身上。”

“我们现在回去吗?”长发男试探地问道。

“回去,当然要回去!”

风哥骂完,意识到什么猛得抬头看向外面。

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虽然没人,但是依旧能看见外面大致发生了什么。

原先聚集的人都四散,陆陆续续有人往他们这边走来。

“该死!”风哥怒骂道。

人都走光了,现在回去还有什么用!

怎么什么事都跟他们作对!

“我们现在怎么办,”寸头担忧道。

“去找那几个人,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把结晶石带回去。”

风哥气愤地踩过地上的碎片,在重压下碎片发出刺耳的破碎声。

玻璃刺耳的破碎声要曲文皓不由得皱眉。

他跟着男人一路往上走,遇见他们的人都是害怕躲起来。方才正好有两人在搬玻璃,本来二人跟他们有些距离,结果男人不按常理做事,直接走过去。

玻璃碎了一地,搬运的人早就不见了踪影。

男人跟没看见似的直接从碎玻璃上走过,注意点曲文皓一直没动才停下,直勾勾盯着地上碎片说道:“你害怕?”

曲文皓摇头,他无法理解眼前人一言一行的行为逻辑,只能默不作声地跨过地上碎片继续跟着。

男人所在的住处在第五层,但是去往第五层的路却无法通过电梯到达,需要走楼梯上去。

他们一路无言,顺着楼梯往上走,穿过寂静的长廊,终于在一间房门口驻足。

男人把门打开,屋里的环境跟外面大相径庭。

不同于外面空无一物,屋里放置了许多物品,多到没有一处能落脚的。

屋里昏暗,唯一的光源是最中间那张桌子上放置的沙漏。沙漏约莫有三十厘米高,里面装着液体,散发悠悠蓝光。

男人走到堆满毛绒玩具的沙发边,随意把上面的玩偶丢到一处,大咧咧坐下,抬头见曲文皓还站在原处,往旁边挪了挪,拍拍特地空出来的位置示意曲文皓坐过来。

然而男人特地腾出来的位置小的只够旁边巴掌大的小熊玩偶坐。

等了半天发现曲文皓没有要坐的意思,男人索性直接把那空隙占了,懒散地倚靠在身后的靠垫上。

他似乎想到什么又端正坐好,介绍道:“我住这里,你之后跟我住一块,随便睡哪都可以,我不介意。”

“这里设备齐全,你随便用,如果有其他需要你直接叫A001就行。”

洛池说完他似乎想起什么,说道:“是不是互相认识有一个介绍自己的环节,我差点忘了……难怪我问你叫什么你都不理我。”

“我叫洛池,你呢?”

“……曲文皓,”曲文皓冷声回应道。

“文皓……我好像听到过几次叫这个名字的,你们应该不是同一个字吧,”洛池对着空气比划,然后注意力又转到曲文皓的脸上。

“你一直都喜欢把脸这样遮挡住吗,”洛池指了指自己的脸,在脸上画了个口罩和眼镜的形状,“还是说底下藏着什么?”

“什么都没有,”曲文皓冷声回应道,洛池的话要他想起花衬衫的挑衅。

“你终于说话了,”洛池语调没有起伏的说道,“我还想着下一个话题找哪个好,你可比过去我接触的人难交流。”

“过去接触过的人?”

“对啊,他们留了东西在我这里就走了,”洛池拿起旁边的玩偶说道:“你看这个。”

“这是他们留下的?”

“不是啊,是A001给我的,祂搬了个好看的大家伙过来,把里面东西都倒在我这就走了。”

“……”

曲文皓总有一种,他再继续聊下去就要听对方说各种无意义的话,索性闭嘴,看向别处。

洛池见曲文皓不理自己也没太在意,随手拿起一个滚圆的企鹅玩偶,把玩偶拿在手里转了几圈后往上抛起又接住,玩起了“抛球”游戏。

“你为什么选择我,”曲文皓开口,看向洛池。

“你说什么?”

洛池接住玩偶询问道,曲文皓说话的声音很低,他没有听清说了什么。

可惜敲门声打断了这场交谈,A001的机械音在门外响起:“主人,到时间了。”

“知道了,”洛池余光瞥了眼身后的沙漏,放下手里的玩偶。

他起身朝门口走去。靠近门口的位置有一个橱柜,洛池用指节敲击柜门,说道;“这里放了你能吃的东西,你有需要就拿吧。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洛池离开后A001走到门口,祂向曲文皓行礼说道:“A001已安顿好您的同伴,请您放心。”

交代完A001就关上房间门离开,并且附带了清脆的门上锁的声音。

小剧场:

洛池:我本不善言辞,今日却格外好聊。

曲文皓:闭嘴。

……

A001牌家政机器,您贴心的好助手,有了祂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生活。A001牌家政机器家长孩子用了都说好。(?)

第6章 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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