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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珠帘绣幕蔼祥烟,合卺嘉盟缔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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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九月,天儿也就渐渐凉爽起来,李昭嫌麻烦索性就暂且搬到了未央宫与李时悦同吃同住。离大婚没得几天日子反而闲了下来,两人白日里观雨下棋,晚间窝在床上聊得天南地北。

另一边齐霍约了柳怀远同杨宇一起赏菊,结果到了时辰只有齐霍一人按时到了,柳怀远派了侍从过来说晚些到,杨宇那边更是没有音讯,留得齐霍一人趴在假山上逗弄蚂蚁玩。

柳怀远来时便是这样的场景,哭笑不得的说,“你这是在做什么?不是说好的赏菊饮酒吗?”

齐霍幽怨的看着柳怀远说,“你还晓得今日同我约好了啊,一等便是一个半时辰。”

“这不是吏部正是选擢官吏的时候,如今是恨不得一个人分成八瓣用,这不你父亲现下还在忙着呢。”柳怀远四处打量不见杨宇,问道,“怎么?你不是说还约了杨宇,他怎地也没来?”

话音刚落就见杨宇匆匆过来,见他们二人看过来,抱拳说道,“实在是忙昏了头,险些忘了今日同你的约了。”杨宇见桌上摆着的酒壶糕点皆没动,惊诧道,“莫不是为了等我?”

齐霍不客气地指着柳怀远说道,“他也只比你快了那么一刻,诶,你们二人是各忙各的,只剩我一个闲散人喽!”

杨宇笑道,“让你入仕你又不肯,那可不是比我们清闲得很。”

“我父亲也算想明白了,只说我不要做违犯法令,破坏纲纪之事,其他随我去了。”

杨宇调侃道,“怕不是伯父见了韩贺之流,庆幸你还未有如此荒唐,也就不求你能如何了。”

齐霍愤愤道,“杨兄怎能拿我与他作比?要我如此,怕不是要被我爹打断双腿的。”

见一旁的柳怀远闭目养神,杨宇推了推他,见柳怀远睁眼后眼里血丝尽显,问道,“我是忙着华安公主婚嫁一事,你这又是怎么?”

“选擢官吏,上面一句话我们这群人就要累坏了眼。”

“彼此彼此,来吧,先抛开这些琐碎,喝了这顿酒再说其他的!”

话题说着又说到了韩贺身上,齐霍同柳怀远说,“你如今正忙怕是没听说这件事呢,韩贺前些日子害死了一个姑娘呢。”

杨宇惊道,“哦,怎么个事?你快些细说。”

“就两日前,他在倚春楼和一群公子哥胡闹,请了十几位姑娘,结果动静闹得太大,当场便死了一个,剩下的姑娘也被折腾的不轻,听说还有两个也没撑过去一天后也去了。”

柳怀远皱眉,“这韩贺倒是愈发过分了。”

“可不是嘛,与我交好的一名公子当时就在倚春楼,说是荒淫也不为过。”

杨宇恨恨道,“怕是早有一日他要自食恶果。”

接着杨宇又聊起朝堂之事,自是绕不开如今正当红的魏尧和太子东宫人选之事,“魏公子如今可是和太子殿下亲近得很,怕是东宫人选里便有他了。”

柳怀远摇摇头说道,“这你问我也没用。”

齐霍好奇道,“怎么,你们吏部如今也不知东宫官员人选?”

杨宇笑道,“就算吏部里有人知晓,怕也只有上面几位。”

齐霍挥挥手,“这等事也轮不到我们去考量。比起这个我可是好奇华安公主大婚之事,前两日街上便满是红绸,想来当日定是隆重,我可是好奇得很。”

杨宇见齐霍眼巴巴望着自己故作神秘道,“你且等着吧,到时定让你惊叹。”

如此说柳怀远也有些好奇了,说道,“陛下不喜奢侈,自来都不喜围猎,行宫一事,现下又能怎么个隆重。”

杨宇摇头,“这你就不知了吧,华安公主大婚算是近十几年里难得的喜事,又是陛下过目,到时你就等着吧。”

两人见他不说也没法,索性就这几日了,倒是不再追问。

这几日间李洲都会抽出时间同他们姐弟三人用膳,李时悦也知父亲这是舍不得自己,但再不舍得时间也是一日日流逝,到了大婚前夜,李时悦更是睡不着了,李昭陪着聊了一夜,直到侍女唤其洗漱两人才起。

早膳毕,宫内众人便开始忙碌,反而是李时悦格外清闲,到了时辰自有嬷嬷来与她上妆,嘴里说着,“殿下面色粉润如脂,不施粉黛已然绝色,如今上了妆定然令驸马痴迷。”旁边李昭跟着打趣,“可不是浓妆淡抹总相宜嘛,阿姐自是最最美的。”

李时悦伸手要去打李昭,被其跳着躲开了,李时悦如今不能动弹,只能从铜镜中望着李昭得意地笑容。

谁知还未梳发,春柔就笑着跑进来说,“殿下,云家老太太来了!”

听得外祖母到了,李昭出了房门迎接,只见两位舅母搀着老太太过来,见李昭来了,何氏开口,“老祖宗是一刻也等不得了,眼见到了时辰急匆匆催着我们过来了。”

进门看见李时悦坐在那朝她们看过来,喊了声“外祖母,舅母。”老太太走到李时悦面前仔仔细细看着李时悦说道,“今日你美极了。”

梳妆完毕,等李时悦换上衣裙,整个人如同一颗明珠,往外祖母面前站定,说道,“外祖母觉得如何?”老太太看见她手腕上戴的正是当日何氏送来的镯子,往前伸了伸手,李时悦忙递上手,老太太摩挲着手说道,“好,比外祖母想得还要美上几分。”

过了一会儿,后宫妃嫔但凡能来的都在李时悦面前露了个脸,笑说着吉祥话。等到前面内侍传来‘驸马到了宫门了!’命妇中传来起哄声,李时悦低下了头作羞状,内侍侍女一层层传来前面做的催妆诗,三次后才在众人的笑声中别上凤钗,往奉先殿前去了。

李洲见李时悦袅袅走来,自有感慨,一路看着她走到自己面前站定,缓缓四拜,听内侍宣诏,而后李洲握着李时悦的手说道,“十余载光阴,转眼已可为人妇,念女之聪慧,胜如珍宝,珍之重之,望吾儿良缘永结,福气绵长,一生顺遂。”,李时悦点头应是,头上花冠摇动,见父亲握着自己的手缓缓放下,李时悦再拜。

“去吧!”

李时悦转身款步叮咚,往下走去,李洲看着身形逐渐变小,眼眶竟有些湿润了。

李昭随着妃嫔公主将李时悦送至宫门口辇车前,李时悦上前握了握李昭的手,笑着说道,“放心,三日后归宁,到时我们姐妹再叙话。”李昭闷闷应下。

李时悦上了辇车,只听内侍喊道‘起驾’,马车缓缓行进,行至外门,魏尧候在此处,向李时悦遥遥一拜,乘马先行一步。

乐起,水路先行,而后仪仗、行幕、步障随即跟随,公侯百官及命妇随之、

李时闵翻身上了前面前面马车,跟在一旁的夏堇瞧见同李时悦说道,“前面可是太子殿下为您清扫障车呢。”

李时悦的笑从辇车里传来,“真是胡闹!”

道路两侧皆是火把,虽已日落,却是灯火辉煌。京都里多年没有过如此盛大的典礼,几乎满城的人全部挤在大街上,辇车饶了大半个京都才至府门。

魏尧已经等在大门,见辇车停,方才上去掀帘请李时悦下辇,百官从侧门进堂观礼,行过拜礼,在众人起哄声中念过却扇诗,魏尧方才看清李时悦,今日比之平常庄重许多,更显艳丽。移至内室,两人饮过合卺酒,行过结发礼,坐于床沿由命妇上前说着吉祥话,撒着金银稞子,如此今日这一遭才算成了。

魏尧出去敬酒,因着魏尧没有姐妹,室内只留李时悦同其侍女,春柔将早早备好的糕点拿出,伺候着李时悦用了些。想来自有人在外面替魏尧挡着,魏尧回来时并无明显醉意。

侍女伺候两人梳洗后就都退了出去,屋内只剩他们两人。

李明闵也并未多待,同人饮过几杯后就驾马快回了皇宫。一入内门果然见李昭独立于城墙上,看着远处的火把发呆。见李明闵上来,说道,“还想着你得一会儿呢。”

“我在旁人也不尽兴,再者还有赵辰阳要灌我酒呢,可不先撤了。”

李昭笑笑不说话,随着李时悦下了宫墙,慢慢溜达着往回走,路过未央宫时见原先灯火明亮的宫殿如今只留几个打扫看护的人更是低落,到了分叉口李昭说道,“别送我了,我身边这几人就够了,你今日也饮了酒,快些回去吧。”

李明闵见几人皆提着宫灯,也就告辞。

谁知李昭并未回长乐宫,绕了个圈到了长秋宫,到了宫门口慢月张嘴想说什么,还未开口见李昭推门进去了,其他人留在宫门外,只慢月望月两人赶忙跟上。

此处便是李昭母亲云诺生前住的宫殿,六年前被一场火烧毁后下令重建,这还是李昭第一次到修复后的长秋宫,同旧时并无区别,就连各处花草也如往日,只是终归没有人住,处处透出一种寂寥。推门入殿中,望月赶紧上前点上灯油,不一会儿整间屋子亮了起来,李昭推开窗子看向后院,原来那处是棵长了百来年的古树,每到夏日风吹树叶沙沙响,坐在树下乘荫很是舒服,如今只然枯死。

李昭站在窗前,环顾四周都有幼时姐弟三人的玩闹的影子。暗自伤神时突听外面有内侍的声音喝到‘谁在此处?’,望月出门查看,见是陛下赶快行礼,李昭闻声出了殿门。

李洲挥手示意内侍站至远处,望月二人见此也行礼退到远处,只剩李昭父女二人。

“怎么今日想起来此了?”

“不知不觉走到此处了。想着阿姐大婚,无论如何该是向母亲说一声的,便进来了。”李昭打量四处,说道,“看着倒是同六年前一样。”略微停了停问道,“父亲怎么也来此处了?”

李洲嘴角带笑说道,“平日里累了习惯来这里坐坐。”指了指旁边的石凳,两个人坐下,“今日看着你姐姐出嫁,总觉得若是你母亲在场怕是要落泪的,就想过来陪陪她。”

“看来今日是母亲念着我们,才不约而同到了这里。”说着好似想到什么,唤望月过来说了几句话,只见望月转身去了后院,过了一会儿抱了坛酒回来。

李洲笑道,“这是从哪里来的酒?又是你们几个埋在这里的?”

“是啊!那时看母亲酿酒,我们几个也就照猫画虎地酿了几坛埋到了后面。”

李洲让人去殿中取了酒碗,就着倒了两碗,刚一入口李洲就笑了,“怕是你们三个酿的酒实在不成样子,让你母亲给换了。”

李昭就着喝了一口也笑了,确实不是自己能酿出的味道。

李洲似是怀念地说,“你母亲真不愧是将门出身,善酿酒也好饮酒,她总觉得外头的酒不够醇,便自己研究,谁知后来于此道上可谓是精进,每逢节日总有说头酿一些奇奇怪怪的酒,喝着清甜却总能醉人,偏我酒量不如她,每次都要被她嘲笑一番。也就是有了你们三个后方才克制些了。”

李昭静静听着,在心里描绘着母亲的神态,原本有些模糊的身影就突然变得鲜活起来了。李昭笑着说道,“我记得阿闵幼时第一杯酒就是被母亲诓着喝下的,辣的他当即就哭出来,母亲还和沈姑姑在一旁笑。”

“她呀,年轻时最是喜欢热闹的。”李洲这一句话虽是笑着说的,眼里却是伤痛。

父女两人饮了半坛就歇了,李洲看着酒坛感叹道,“我现下的酒量越发不行了啊。”

李昭将酒坛封好说,“剩下的半坛等阿姐回来时我同她喝。”

两人又坐了会儿等夜深风寒了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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