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
薄司卿开着视频会议,一身黑色西装矜贵疏离,五官优越完美到挑不出一丝毛病,冰冷的瞳眸毫无温色,仿佛天生无情无欲。
正如外界所言。
地狱阴鸷的恶魔有着一张引诱万千人堕落的神颜。
处理完工作,疲惫地揉按眉心,白衬衫领口微微敞开有种颓丧的性感,正想抽烟的举动被敲门声打断。
下一秒,一个娇小的身影溜进屋,甜甜唤了声‘九爷’,又腻又软比水蜜桃还甜。
薄司卿神色懒散的靠着椅背,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根未点燃的香烟。
看着眼前‘脏兮兮’的小东西,薄唇微挑:“过来。”
盛明娇很听话的走过去,薄司卿拿出手帕,仔细擦拭着小姑娘的脸和小手,然后自然的将人抱在腿上。
“九爷,你能帮我洗一下头发吗?。”
刚才和五花椒玩得满头大汗,不洗头她不舒服,可头发好长,洗起来好麻烦。
问了管家叔叔,整个庄园竟没有一个女佣。
小姑娘身上独有的兰花馨香漫入男人鼻息间。
很特别,很好闻。
薄司卿垂眸,嘴唇半勾:“娇娇把我当佣人使唤?”
尾音破天荒勾芡几分宠溺。
“不是佣人,是家人……”盛明娇小声反驳。
担心他误会,又补充道:“我不是小作精,我是真的没自己洗过头。”
薄司卿盯着小姑娘的目光悠长而漫不经心,侧脸线条清隽冷硬,声线低沉:“我如果不是你口中的家人,你会离开?”
白软乖巧的娇娇花轻眨眼,思考几秒后没良心地点点头,看模样还有几分骄傲,“不能让九爷吃亏!”
吃亏?
薄司卿轻笑。
没有好处的事,除非他自愿,否则谁能勉强。
微微眯眼,颀长的手指桎梏住女孩的下巴,不咸不淡地开口:“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盛明娇摇头。
说过好多话,九爷指的是哪句?
薄司卿另一只大手反扣在小姑娘腰间,将人圈进私人领地,帮她回忆道,
“从今往后,权倾庄园就是你的家。”
“记住了吗?”
“记住啦,九爷~”盛明娇回答的倒是爽快。
男人浅笑,抬手抚过小姑娘垂在耳边的发丝,“盛明娇,你真的清楚我是谁吗?”
“你是九爷啊。”
女孩笑靥如花。
看他的目光。
烂漫且干净。
“那娇娇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名字?
“九爷不就叫九爷吗……”
她看管家叔叔就是这么叫的。
薄司卿敛敛眸子,凑近小姑娘耳畔,气息炽热,声线魅人,“看清楚了。”
桌上废弃的合同纸被他翻个面,下笔落字,字迹遒劲有力,隽古纵意。
停笔后,手侧撑头饶有兴趣的盯着盛明娇,似笑非笑,语调轻飘:“识字吗?”
小姑娘瞥了眼那三个字,移开目光不屑再顾,骄傲的扬起下巴,“薄司卿~”
“真聪明。”头顶烙下男人低哑散漫的轻笑声。
“走吧。”薄司卿放下笔,合上电脑,抱着人起身。
“去哪儿?”
“洗头。”
“芜湖~好耶!”小姑娘抱紧他的脖子,眉眼弯弯如画。
一颦一笑,妥妥的美人胚子。
-
卧室卫生间内,声音窸窸窣窣不曾断绝。
薄司卿还是第一次伺候人,怎么也没想到给女人洗个头如此麻烦……
“九爷,你扯到我头发啦!”
“九爷,你轻点儿,疼……”
“九爷,水好烫……”
“九……”
“闭嘴,再多说一句话,把你头发拔光!”
薄司卿只当是吓唬她一下,可看到盛明娇委屈红了眼的模样。
心里一阵烦躁。
艹!真特么难养。
到底是败下了阵。
“不许哭!我轻点。”
说着用手试了试花洒的温度,觉得差不多才往小姑娘头上淋,“还烫吗?”
“不烫了。”
“力度呢?”
“还行。”
半小时后,薄司卿终于是把小姑娘的头洗干净了,走出卫生间,看着自己浑身上下湿了大片,无奈一叹,去了侧卧换衣服。
盛明娇洗澡倒是很快,她原先的衣服脏了,她又没有准备新的换洗衣物,叫了几声薄司卿却无人应答。
这时,她注意到了挂在一旁的白衬衫。
好像是九爷的……
薄司卿估摸着盛明娇差不多该洗完了,来到房间,推开门,入眼的画面让他来不及反应,几乎是下意识的将门关上。
肌如玉脂貌似精灵的小姑娘正在吹头发,因刚洗完澡的缘故,白皙无瑕的脸颊透着淡淡绯红,身上松松垮垮穿着他的白衬衫,露出了精致的锁骨和纤细笔直的长腿。身材绝美,纯欲勾人,妩媚至极。
盛明娇听到声响,刚转头,薄司卿已经走近,拿过自己手上的吹风机,动作轻柔仔细的给她吹着头发。
“怎么穿着我的衣服。”
“我的衣服脏了。”
“我等会儿让人送些你穿的衣服过来,在这之前不许出卧室。”薄司卿眸底深黑,看不出情绪。
“为什么?”
“外面凉,会感冒。”
“哦,好吧。”
盛明娇不懂,但总觉得哪儿怪怪的。
现在不是夏天吗?
下一秒,薄司卿的电话响了。
“帮我拿一下手机,左边裤兜。”
“哦。”
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来电人
——沈坠。
盛明娇点了接通,然后将手机举到薄司卿耳边。
“有事?”薄司卿声音冷淡。
“小爷我回来了,今晚出来喝两杯。”
“没空。”
“哥,我们可是三年没见了,要不要这么无情啊。”
薄司卿的母亲是沈坠的姑姑。
“三年,那位发了疯的找你,你还敢回来,看来是做好赴死的准备了。”
“别啊九爷!求收留~”
薄司卿居高临下睨了眼把手靠在自己身上的小姑娘。
这是举累了?
“不方便。”话落,直接挂断了电话。
另一边机场。
男人穿着冲锋衣,宛如骄阳耀眼,一张脸俊美异常,端的是无尽风流与恣意,头发染成冷灰色,看上去特别离经叛道,像个情场浪子。
看着被无情挂断的电话,沈坠毫不在意,带上墨镜冷哼一声:“小爷我潇洒走一回,长这么大没怕过谁!”
思绪一转。
要不……还是把口罩戴上?
咳!
他才不是怕被某人逮住,属实是他这张颠倒众生的脸太过瞩目,戴口罩是为了挡桃花。
这么一想,沈坠心里舒坦多了,赶紧麻溜的把口罩戴上。
沈坠不知道的是,自己早已经上了热搜。
【沈公子于今日下午三点抵达机场,欢迎沈公子回国。】
【京城沈家公子高调现身机场。】
与此同时,一辆蓝色布加迪在来往机场的道路上疾驰,车轮高速运转,发动机的轰鸣声响彻云霄,前面的车纷纷主动避让。
车速越来越快,经久不息的,连绵不断的,从出发地到目的地仅用了不到十五分钟。
沈坠走出机场,认出停在马路对面自家司机的车,还没来得及抬腿,一辆格外张扬惹眼的豪车稳稳刹在自己面前。
沈坠刚想飙句优美的帝国话。
彼时,车窗缓缓降下,副驾驶座上,男人五官精致如花,肤色冷白仿若涂了铅粉,偏又不带丝毫女气,温润如华的气质透着不染红尘的骄矜清冷。
蛙趣!
#**@&…*##…@#*……
看清人脸的那刻,沈坠内心是咆哮的,怒吼的,崩溃的。
想跑,想拔腿跑。
想马不停蹄的拔腿跑。
盛礼迟神情没什么变化,深沉的目光落在沈坠的脸上,打量了半晌,唇角勾起一丝笑,眉眼冷的仿佛掺了冰。
“好久不见。”
沈坠撇过头试图装作没看见,手无足措地把口罩往上提了提,下意识回避的目光以掩饰内心的不堪。
清清嗓子,压低音色:“先生,你认错人了。”
“认错人?”盛礼迟眸光微暗,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方向盘:“你化成灰我都认识。”
“沈、坠。”
最后两个字几乎带着被嚼碎的狠劲。
“上车。”
既然被识破了,沈坠也懒得再装下去,取下墨镜和口罩。
语气吊儿郎当的:“不用了,我有司机。”
“趁我现在还算理智,自己上车,别让我再说第二遍。”语气不容置疑。
沈坠秒怂,开门上车,关门系安全带,动作一气呵成。
然后跟个鹌鹑似的看向盛礼迟,尴尬傻笑:“呵呵,麻烦了……”
盛礼迟没说话,发动车扬长而去。
车停这城郊,车内的氛围暧昧隐晦,无声的思念在此刻得以真正释放。
别扭的回避,情话的细语,轻柔的唇印,手指的探索,交织的呼吸,身体的回应,心跳的共鸣……
完事后。
沈坠身上裹着盛礼迟的衣服,瞪着春光满面的男人,像个怨妇:“盛礼迟,跟人沾边的事情,你是一件都不做。”
男人低笑,喉结滚动了下,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看,语气挑逗:“怎么,承认自己是畜牲了?”
沈·秒懂·坠。:“去你大爷的,滚!”
拿起一旁的手机照了照,脖子上密密麻麻的吻痕,不禁让他嘴角一抽:“我突然想到一句话,简直是为你量身定制。”
“什么?”
“人面不知何处去。”
“……”
盛礼迟凝注他,笑容温柔似水,
“就当我收点利息,沈坠,你欠我的,慢慢还……”
沈坠一副破罐子破摔,无所吊谓的姿态:“我打了狂犬疫苗,你以为我会怕你吗?”
“沈坠。”
“咋滴?”
“多吃点核桃,补脑。”
“盛礼迟!”
过了不知道多久,靠着车窗的沈坠忽地开口:“盛礼迟,你不怕别人说你有断袖之癖啊。”
车窗外风景一闪而过,这一路上他看到了很多情侣,是被世俗接受的情侣。
盛礼迟斜瞥了眼身旁的沈坠:“性别是用来分厕所的。”
顺着他的话,沈坠无意识反问了句:“那你喜欢我吗?”
气氛蓦地停滞,下一个红灯路口时车停了下来,两人目光相撞,盛礼迟嘴角噙着分明的笑:“喜不喜欢,你不知道?大学四年除了你,我有让别人碰过?”
他这话什么意思,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如果不喜欢,那他们现在又算是什么关系?
沈坠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灰毛,语气不羁:“那你给个准话,你到底是……”
“喜欢,一直喜欢。”
话音刚落,绿灯亮了。
大学时期的沈坠桀骜不驯,是个天天惹是生非的主,而盛礼迟成绩优异,是个出了名的高岭之花。
两人本该是两个极端。
可事情的发展却越来越不对劲。
沈坠把女生们送给盛礼迟的情书丢掉是怎么回事?
盛礼迟亲自跑去城西包子铺给沈坠买早餐又是怎么回事?
于是——
一向洁身自好薄情寡义的盛学神,竟然在校网上与人传出了绯闻,更炸裂的是,绯闻对象还是沈坠。
盛礼迟对于此事,从未做出回应,也从未开口反驳。
后来人们发现,有盛礼迟的地方必然有沈坠,这是真理。
很喜欢一句话:女女是夏天的百合,男女是秋天的晚霞,男男是冬天的梅花。
爱情没有性取向,只有心之所向,
就连上帝都羡慕的爱情,世俗却在的质疑。他们并没有错,只是他们喜欢的人刚好和自己撞了性别。
网络上很火的一句话:知道丘比特为什么射箭的时候都要闭着眼吗?因为他也知道爱情不分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