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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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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浓稠如墨的黑暗,姜鸢丢下被熄灭的火把,指尖把刀勾出刀鞘,警惕地环视四周。

身后的破屋中又窜出一人影,姜鸢立刻掉转马头看去,只见紫色烟雾扑面而来,没等她捂住口鼻,烟雾直直探入她的鼻腔,在她的体内与噬魂残毒纠缠勾绕。

只一瞬她便觉得浑身乏力,眼前冒着闪烁的光点,脚下似是灌了铅,将她拉下马去。

她奋力睁眼爬起身,却被一人精准踩住肩膀上的伤口重新扑到地上。那人越踩越用力,伤口不断渗着血,滴答在她的手背上。

邪媚带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就她了。”

话音刚落,她被两人拽着胳膊往前拖,再后面的事情她就什么也记不得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盆冷水猛地泼在姜鸢脸上,她惊坐起身,如同窒息般贪婪地喘息着,发丝凌乱的贴在脸上遮挡了视线。

四周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黑暗深处隐隐传出嘶吼声。

姜鸢手脚都戴上了铁拷,她拨开脸前的湿发蹭墙站起身,一伸手便触碰到冰冷的囚笼。她用力掰着铁杆试图将笼子的缝隙拉大,角落里幽幽传来虚弱的女声。

“别费劲了,跑不掉的。”她好似即将咽气,吐出的字说到最后只剩下气声。

姜鸢循着声音找去,摸到了一湿黏的手臂,她捻着指尖稠腻的液体闻到一股血腥味,神色一凝,关切道:“你怎么受伤了?这是何处?”

那女子哼出一口气,吃力坐起身子:“你难道不知道这里是生死博弈坊?”

生死博弈坊?

姜鸢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缺失了某段记忆,她之前也来过鬼市,鬼市的角角落落她都记得很清楚,可从没听说过还有这么个地方。

那女子见她不吭声,攒足了气继续道:“就是个赌坊,不过赌牌是我们这些女子的命。那些男人押注,女人为了活命撕咬扭打,最终活下来的人又会被拉着比一场又一场,直到死。”

难怪鬼市的男女平等被打破,原来是有人干起了这种肮脏的勾当。

姜鸢愤恨地攥起拳头:“这种绑架人的勾当还真是哪都流行!”她与那女子并肩而坐,“不知姑娘叫什么名字?”

“温云朵。”

姜鸢瞬间抬眸,眼睛不由地睁大。

这人姓温?鬼市里姓温的只会是温家的人,可温家家大业大,势力也超过顾家成为最强大的,其家人怎会流落至此?

“温姑娘也是被绑来的?”

姜鸢犹豫之下问出口,万一她真是落难的温家人,把她一并救出去说不定还能攀上温家的关系,如此一来在鬼市里的行动就有保障了。

谁知此话一出,陷入了一段长久的静默,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姜鸢却清清楚楚地看见温云朵的肩膀一沉,长久的叹息好似她把所剩无几的气息全吐了出来。

冷笑一声,她道:“我爹把我嫁到顾家后不管不顾,我嫁的那人在大婚当夜就死了,我不就顺利成章地成了他们最有看点的赌牌吗?”

“你爹可是温老爷温觞?”姜鸢看不见她的外貌,判断不出她的年龄,小心翼翼问询。

“差辈了,那是我爷。”

“抱歉,这里太黑了,我不知道你这么年轻。”姜鸢尴尬地挠了挠头,闭紧双唇不再说话。

她实在想不通,据传温顾两家已经决裂,温家又为何会与顾家联姻。难道这温云朵在温家这么不受待见,故意被送去顾家受折磨?

原本还想着自己逃出去顺便带上她一起,可眼下不知她伤势究竟如何,也不知带上她能不能逃出这看守严密的牢笼,更何况靠她攀上温家这层关系未必有好结果,保不齐还同时得罪两家人。

她自己都在劫难逃,还是不要操心别人的命运。

不过她还是挺佩服温云朵的,她从枝头落入深渊,又被人当作消遣的玩具,料谁都会发疯绝望,甚至自尽。可她却日复一日煎熬着这般痛苦的日子,这坚韧和毅力非常人所及,想必她心中还是有活下去的希望。

姜鸢与她有种心心相惜的感觉,但眼下她只能在心里为她加油打气。

过不了多久就会成为赌牌上场了,她一头躺在墙角隆起的草堆上,不断揉着鲜血凝固后发酸的肩膀闭目养神。

原本鼓囊的口袋现下空空如也,姜鸢拍腿坐起身,怨气在头顶积聚。

或许萧确根本就没走这条路,是那守门人故意在耍她!

钱给了命也要丢了,姜鸢咽不下这口气,拍得铁笼??响:“可恶,竟然被耍了,给我等着!”

火光逐渐逼近,巡逻的守卫用剑柄予以回敲:“吵什么吵!马上就到你了!把衣服换上。”

说罢,他丢进来一套黄色的衣裳,带着唯一的亮光又走远了。

姜鸢用手探着衣裳繁杂的构造,不知该如何穿上。她瞥了眼温云朵蹲坐的方向,求助道:“温姑娘,这衣裳该如何穿?”

“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你了。”温云朵撑墙站起身,“拿过来,我帮你。”

这衣裳是鬼市里的特有服饰,上身是一件黑金对襟锦衣,修身窄袖,外套红色纱制罩衣,婀娜的腰身若隐若现。低腰百褶裙由红黑布条间隔拼制而成,裙摆无数条开叉让腿部光滑白皙的肌肤在每一步中都毫无保留的展现。

姜鸢穿着别扭,拉高裙子大腿就要外露,扯低裙子腰间就显露无余,她生气一扯裙子只能作罢。

被守卫带走前,她借着火光瞥了眼温云朵。

温云朵穿着与她相同但支离破碎的衣服,蜷缩在角落,畏惧又同情的目光比那火光更加明亮。

必须带她走,她不该待在这里。

那一刻姜鸢只有这个念头,她一步三回头地离开牢笼,向着更加刺眼的光亮走去。脚上的铁链碰撞得铃铛作响,将她纤细的脚腕磨得通红。

掀开透光的红布,喧闹的欢呼声震耳欲聋,如同一阵狂风扑打在脸上。一瞬间她仿若五感尽失,苍白的眼前慢慢浮现出扯碎的布料和成滩的鲜血。

这是比风雨楼的泥潭还要令人作呕的地方。

看台分层环绕,容纳了几百人。他们一个个露胸袒腹,赤膊翘足,散发着比血腥味还要恶心的骚臭。

守卫解开铁拷,将她推到擂台中央。周围人高声呼喊,吹哨勾引,挥手吸引她的视线。

姜鸢本不想让这群厌恶的嘴脸污染视线,可余光瞄见了一熟悉的身影,她忍不住偏头望去。

坐在贵宾台上的几人打扮仍旧端庄,再不济也是穿戴齐全的。正中间那人留着浓黑的络腮胡,与花白的头发极不相称,他便是顾家家主顾平。

坐在他边上的就是姜鸢一眼瞧见的男人,他一袭黑衣,银色面具下的双眸冒着寒气。他摘下兜帽,翘腿看向擂台上即将上演的好戏。

另一个赌牌也被推上场,她高大健壮,粗壮的腿外八的露在开衩的裙摆外,要不是统一着装,姜鸢还真没看出她是女子。

欢呼声渐息,下注的声响此起彼伏响起,待一切恢复平静,尖锐的哨声穿透耳膜,回荡在整个坊中。

对面的女子如同一只凶猛的熊吭哧吭哧地冲撞过来,姜鸢及时躲闪才没被她撞出擂台。

与温云朵比起来,这人几乎没有负伤,只脖子右侧有几道抓痕,以及膝盖上有一块将要消退的淤青。看来这人一直保持着不败战绩,这一架确实有些看头。

姜鸢双臂交叉迎接她的第一次正面攻击,没想到这人力道这么大,左右两拳交替锤过来让她退后了数步远。姜鸢甩甩胳膊,疼得“嘶”了一声。

围观群众纷纷倒着大拇指“吁”声一片,嗑瓜子的开始嗑瓜子,打瞌睡的开始打瞌睡,全都一副十拿九稳的姿态。

怎么可能让你们赢!

姜鸢攥紧拳头再次看向那女子,试图寻找能击垮她的突破点。

这人虽是力气大,但行动颇为迟缓,方才两拳的力道左手强右手弱。连她招架这女子都有些吃力,更不用说别的女子了。

但她们能让她负伤,就说明有不用拼力气就能攻入的突破点。

视线从她脖颈的抓伤挪到腿上的淤青,姜鸢心生一计,既然她右身攻防较弱,那就全力击垮她那半边身子。

姜鸢佯装攻击那人的正面,引得她全力防御,就在她全神贯注应对之时,姜鸢身形一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现到她右侧身后,蓄力的一掌如排山倒海般透过红色罩衣打向她发紫的后肩。

只听“咯噔”一声,那女子跪倒在地,抱着骨头突出的肩膀滚地嚎叫。姜鸢插腰站在原地,抹了把额间汗:“不是吧,这么轻松?”

现场鸦雀无声,随即在闷雷般的叹息声中响起稀稀拉拉的几片掌声。

这一刻,快乐是属于少数人的。

姜鸢得意地勾着笑,不自觉地抬眼看向贵宾台上的那人。

这次两人正向打了照面,那人还是带着面具,眼中满是惊愕之色,手指紧紧抠着凳把手,正要起身却又被身旁的人按了回去。

“萧大人若是想要解药,可得赌对一场啊。不然,我随时可以把萧大人的行踪透露出去,让温家人来抓大人。”顾平拍拍萧确的肩膀,语重心长劝道。

“顾老爷放心,我一定奉陪到底。”

萧确阴暗翻涌的眼底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心疼与愤怒,目光似是钉在姜鸢身上,颤动的瞳孔打量她全身。看到她肩膀上晕开的血痕,紧锁的眉间如同一道道深不见底的沟壑,填满了隐忍与痛苦。

与姜鸢碰上视线,他心虚地避开了。

这人怎么这么熟悉?

姜鸢来不及思考在哪儿见过他,就又要开始应对新对手。如此的比试一场接着一场,纵使她的精力比常人再充沛,力气再充足,也在掰着手指也数不过来的比试中耗尽了。

与所有的人都已比试了一番,姜鸢单膝跪在地上直喘气。

可恶,还真是把人当牛使。

好在比试已接近尾声,她最后要面对的对手便是全坊最热门的赌牌——温云朵。

温云朵礼貌上前伸手想将她扶起:“姑娘,还没问你名字呢。”

“姜鸢。”姜鸢握住她的手起身与她贴近,“我有办法逃出去,愿意试试吗?”

第55章 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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