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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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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冷静,切莫意气用事。您为候为父,哪能偏听偏信。莫伤了父子情分啊!”傅君曦眼见傅光彦手中戒尺就要落在傅卓澹身上,忙出口阻止。

“放肆!谁让你进来的?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傅光彦显然被傅君曦的话给激怒了。

“爹,三弟是您儿子,他什么性情您还不清楚吗?又怎么可能做那个主动挑事之人。”傅君曦急道。

傅卓澹对傅君曦的维护很是感动。傅光彦是这个家的主心骨,没人敢忤逆他。傅君曦是这个家里第一个在他受委屈时站出来护着他的人。不由得,傅卓澹眼泪下流。6

傅光彦很是气愤,但他熊熊燃烧的怒火对着傅君曦却发不起来。傅君曦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人,能辨是非,爱恨分明。年纪轻轻就能替长辈打理内务,从无差错,待人接客亦从容有度,常受称赞。也因此,傅光彦很是以傅君曦为豪。

今日君曦几次三番忤逆他,还闯了他的书房,平日里恪守规矩的三女儿断然是做不出这种事的。但他也知道,傅君曦骨子里的傲气与执拗。傅珺曦既然不顾他的命令公然与他反抗,那定然不会就此罢休。

也正因为对傅君曦的高度信任与期望,傅光彦不得不压下怒气,耐着性子去听傅君曦往下说。

傅君曦扶起傅卓澹,给了他个眼神,示意他先出去。傅卓澹不安的望向傅光彦,见傅光彦黑着脸不做声,知他默许。于是行了礼退了出去。

傅君曦关起门,走到傅卓澹身前,开解道:“爹,我不知黄府的人是如何来传的话。但今日之事,起因在于黄家。黄家的小少爷黄达今日打坏了三弟的笔洗,三弟寻他让他道歉,怎料那黄达蛮横,不仅不道歉,还拿三弟庶子的身份出言侮辱。三弟一时气急,才出了手。”

傅光彦道:“那也不该动手打人!我傅家书香世家,怎能出了个以蛮力服众之人。”

“爹爹,那黄达也动了手。你但凡仔细瞧了,就知道三弟身上也受了不少伤啊。”傅君曦反驳。以他父亲的话,岂不就是窝囊,道理是讲给受用的人听的,不讲道理的人,如何以道理服之。在她看来,蛮横之人就该以身手服之。

傅光彦自知因气愤而疏忽了幼子的康健,心中略有愧疚。气也已在傅君曦的言语下消了大半。傅君曦察觉到父亲态度的变化,稍稍放下心来。

“爹爹,我有一事不解。”傅君曦道。

傅光彦自然愿意为傅君曦答惑,而且答惑过程中可以无形的提高自己在女儿心中的威望,何乐而不为:“你说来听听。”

傅君曦道:“我今日去书院见到了黄夫人。黄夫人可以为了黄达丝毫不顾及形象,甚至能当着旁人的面破口大骂,不惜与侯府撕破脸面,可见重视这个孙辈到了极点。可据我所知,黄达也是庶出。从他口中说出对庶出的歧视之言着实意外,再加上他跋扈的性子,可见在黄府是按着嫡孙养的。可黄府孙辈本有嫡子,就算黄达再受宠,又怎会以嫡出行事相待?”

傅光彦闻言捋着胡须沉思。傅君曦继续道:“眼下黄家与柳家有意结秦晋之好,柳家可知此事?黄家对此庶孙的重视程度远超嫡孙,柳家的姑娘嫁过去,日子只怕也不轻松。”

傅光彦认可傅君曦的话:“你倒是提醒我了。宫中近来要给贵人们采购秋季衣衫布料的,这差事无疑是落在黄家身上的。我原本想着同黄家打好关系,等采购名单下来时能助力一把,也能从中赚些银子。但现在看来,还是同黄家保持原有的距离好。内宅里的弯弯绕绕,复杂的很,可别把我们家给掺和进去了。”

傅君曦点头,随后傅光彦对女儿道:“让你的人去探探,看能不能打听到些什么。”

傅君曦应下,傅光彦向来不怀疑傅君曦对于消息的探知能力。不论是他自己,还是萧韵亦或太后,身边都有专门培养的探听之人。所以他们对于消息的掌握能力都是一等一的高。而傅君曦兄妹三人手下用于探听消息的人,要么是他与萧韵拨过去的,要么是萧韵传授给他们经验后,三人自己训练出来的。因此他们的消息来源也是极为灵敏的。

傅君曦道:“爹,你说宫中就要采购布料,那黄家现在就是京都的香饽饽,这个时机我们最好还是和以前一样,和和气气的。不然,怕是很多偏向黄家的会暗地里给侯府使绊子。咱们侯府在朝堂上也是有一席之地的,想来黄家也不愿与侯府闹掰。黄夫人在学堂里当面辱骂,我已经让她们家丁回去传了话。估计黄家的人这两天会上门。”

傅光彦挥了挥手,不以为意:“黄夫人就是一个没有远见的妇道人家。本是小县城里的普通人家,要不是当年舍身救了黄家大公子,身上留了疤,如今这黄夫人哪里还轮的上她。在黄家快二十年了,也没见改掉那身小户人家的短浅。她若来赔罪,此事便罢了;若是来惹事的,我倒要让她明白,我侯府也不是好欺负的。”

傅君曦不语,心中还在权衡。若是黄夫人誓死不从,硬是不愿和解,又该如何?黄家与傅家率先撕破脸,那待赐婚之后,原本应该暗中的较量怕是就要被搬到台面上来了。这是陛下和他她都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所以,她一定要坚持,在季执回来之前,绝对不能与京都任何一家关系搞僵。

“你先回去吧。”傅光彦道:“记得去看看你弟弟,拿钥匙开了府库,若他喜欢什么就拿吧。”

傅君曦笑着回道:“是。”

傅君曦出了书房,见门外仆从明显松了口气,不由得心中暗笑。傅君曦想着刚才的确是急了点,他们奉命守着,却又不敢强行拦着自己,想来一直提心吊胆的等着。

于是对着在她进屋之后赶来,同样守在门外的秋絮使了个眼神。秋絮立马领会,掏出袖中碎银给两个仆从,道:“这是三姑娘赏你们的吃酒钱,收着吧。”

两名仆从见状,连连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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