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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登山近道(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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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上树林的小径,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充盈身心。

纯白无瑕的小路,路两侧点缀鲜花,裹着花香的轻风拂面,带走夏日的暑热,他重要的人站在小路尽头,向他敞开怀抱。

一对外貌毫无相似之处的兄弟在鲜花丛中打闹。

孩子不说不笑不哭不闹,只是习惯性的对着天空发呆,黑发青年则有些蔫坏,时常用小把戏逗弄孩子。

起初,他们的关系很差劲。

孩子穿着华丽的衣袍,可他不被允许走出囚笼,会下意识的攻击所有接近他的人,包括身为老师的黑发青年。

黑发青年我行我素,人前遵从白袍管理者的规定,人后开开心心摸鱼,鼓捣各种新奇的小玩意。

被忽视的孩子反而不再排斥青年,偶尔还会趁青年不注意,偷偷摆弄新鲜出炉的玩具。

圣童放慢脚步,满怀依恋的看向黑发青年的脸,在走到成神小径尽头前,想在此多多停驻。

世人受苦的哀嚎声不间断刺激耳膜,他羞愧的低下头。

他是背负使命的圣童,不该为微末的记忆踌躇不前。

圣童强行移开视线向前,可听到青年的呼唤,泪水不住的涌出。

白袍管理者对孩子越发严苛,孩子接受他们的教导,学会威严的姿态,不给青年探究的机会。

平淡的日常持续,直到黑发青年发现他们用匕首一次次贯穿孩子的心脏,取走血液。

黑发青年带走了孩子。

“不要!大哥哥会死的。”圣童下意识奔跑着离开小径阻拦,幻影却穿过小小的身躯。

鲜花消失,黑暗笼罩树林,无数双眼睛注视圣童,质问他为何放弃拯救。

一双双漆黑的手指责他,抓捕他,撕扯他。

幸福感骤然消失,圣童尖叫着在遍布枯叶碎石的林中小径飞奔。

他看向精致长袍下伤痕累累的手臂,他们说这是荣耀的象征,可是,真的好疼。

利用血液之人的痛苦源源不断的加诸在他身上,每一次奔跑都在撕扯难以愈合的伤口。

圣童脸上浮现出笑容,他不能哭泣,哭泣是对选择拯救世人自己的背叛。

他必须要笑,笑得比所有人都开心。

即将奔跑到小径终点,圣童被突出的树根绊倒,重重搁在路边残损的石碑上。

他磕磕绊绊的起身继续向前,看到小径出口旁树立的两块蓝色告示牌。

一块是登山近道,由此向左,当前已行进九百九十九公里。

另一块是题为奉献的短诗。

告示牌太高,他吃力的抬头仰视。

视线扫过受伤的手,圣童僵在原地,他的血液……颜色和告示牌一模一样。

意识到这点,圣童再次抬起脑袋。

眼前的告示牌并非蓝色,红色漆面上写着歪歪扭扭的大字:

[大哥哥!快藏起来,不要被抓到!]

来不及细想,他刨开厚厚的枯叶堆,藏在粗壮的树根的凹陷处,缩成小小的一团。

追逐的脚步逐渐逼近,停在四周搜寻,透过枯叶的缝隙,可以看到一点白色的一脚。

“祭品呢?”中年女人的声音。

年轻男人嗫嚅道:“这次实在是祭品太厉害了,属下几次差点被反杀。”

耳光声响起。

中年女人斥责:“教主大人尸骨未寒,你们就敢顶嘴?召集所有人,去找。”

“好、好的。”

“庆典前必须迎接新的圣童,不然我们都得死。”

脚步声走远好一阵,他钻出枯叶堆,身上点缀反复暗纹的长袍消失不见,露出松松垮垮过于宽大的T恤。

T恤印着一行红字,圣童村先进个人纪念。

他摸出手机,久久注视摄像头中属于黑圣童的笑脸。

陆离发出压抑的笑声。

残余的教徒到现在还死死抓住圣童不放,原本的圣童不受控,就临时制造新的圣童。

陆离隔着皮肉安抚圣童残破的灵魂。

“笨。”他用力戳向心口处,“骗小孩的话也信。”

[对不起。]

想到对方确实是心智停留在十岁的孩子,陆离语气一转:“天塌下来也跟小屁孩无关,懂?”

陆离压低脚步,悄悄跟随在年轻人身后。

[大哥哥要做什么?]

他用力捂住嘴巴,克制笑出声的冲动:“有人不想奉献,所以我帮他们奉献。”

年轻人手捧引路的烛台,走向树林深处长满青苔的祭坛,祭坛旁有一座新盖的钢筋水泥小屋,一群白袍人坐在屋外,低声交谈。

年轻人一改之前的低姿态,用手点人数,强硬的下达命令:“长老有令,所有人随我一同找回祭品。”

哦、嗯、好、是,敷衍的应和声响起,白袍人慢慢悠悠拿起枪械,坐回原地拆卸保养,至于其他行动,半点没有。

年轻人抬脚踹向坐着不动的同僚:“我使唤不动你们了是吧?”

同僚不为所动,反而拽住他的脚,一把撂倒:“被一无所知的祭品戏耍,很光荣?”

年轻人从地上爬起来,咔哒一声,黑洞洞的枪口指向同僚。

同僚身后,有白袍人举枪,对准年轻人。

年轻人拍手,又有另一队人数更多的白袍人举枪,对准同僚:“这样呢?”

是陆离最喜欢的敌人内讧桥段。

砰——双唇张开,模拟枪响的声音。

一瞬间,同时响起两声真实的枪响。

“你不仁别怪我不义,杀!”

不给同僚解释的机会,更多的子弹射向对面。

感应到发动游戏的条件达成,圆滚滚的小鸟玩偶充作皮球,漆黑的小手不断拍打。

咚咚咚咚。

白袍人纷纷瞳孔紧缩,四下张望,寻找声音的来源。

孩童天真的声音从阴影中幽幽响起:“大哥哥,吵架不乖,我们来玩游戏好不好?”

熟悉的血色规则浮现在墙面:

[游戏抽取中…]

[间谍游戏。]

[你们中的一人为圣童的伪装。

时限一小时,活动范围不可超出祭坛周边。

获胜条件:击毙圣童,当无法找到圣童时,可通过击杀对立阵营,换取免死机会。]

规则公布的瞬间,两队人马迅速散开,各自占据房屋的一侧。

慌乱中,陆离轻轻拽住幸运跟班的衣角,顶替他的身份。

“放下枪!保持距离。”年轻人厉声下达指令,“妈的,听见没有?”

跟班们互相用眼神传递态度,不情不愿的把枪扔到地上,陆离卡着中间,也丢出枪。

最先丢最后丢的两位遭到严厉的审问,至于抱着枪不撒手的跟班,被年轻人一脚踹得跪倒在地。

拥有圣童视觉的陆离旁观一切。

在场每个人都是背负十条以上人命的罪人,陆离藏在袍子下的手指轻轻一动,更多怨念从祭坛钻出,加速他们理智崩坏。

贸然寻找圣童过于危险,年轻人带着他们摸进建筑物,拿几条人命充当保命符。

跟班弱弱的提醒:“长老怪罪怎么办?”

年轻人恶狠狠的训斥:“怎么办?先活下来再谈怎么办!”

枪管伸出,锁定年轻人的胸膛。

砰——

陆离持枪,率先打烂对面持枪的手,等待年轻人开枪补刀。

拿下首杀,年轻人对陆离很是赞赏,用力拍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

陆离对他也很是赞赏。

咚咚咚。

皮球拍打的声音刺激到一个跟班,他举枪崩溃的瞄准每一个人:“是你?是你?还是你?”

当然……不告诉你。

陆离装作乖顺,愉快的旁观一切。

年轻人怒斥:“废物!”

陆离点头表示赞同。

埋伏对面的空挡,陆离用关切的语气询问:“祭品那边出什么事了?会不会是他搞的鬼?”

“呸。”年轻人不屑的啐到,“单纯的运气好罢了,一路疯疯癫癫的,白白浪费一张漂亮的脸,草包一个。”

“可是,圣童怎么会好端端的发怒,太蹊跷了。”

年轻人狐疑,回头打量他:“问这么多做什么?”

陆离‘恐惧’的左顾右盼,声音也带着不安的颤抖的指向墙壁:“那、那边……”

黑色孩子的身影时不时从房间的角落冒头,门后、窗帘后、床底,玻璃的倒影,无处不在,要将他们困死在房间里。

白袍人惊恐的射击所有黑影冒头的方向。

陆离‘下意识’挡在年轻人身前,保护他不被圣童袭击。

跟班们的心理防线全面崩溃,只晓得攻击一切可疑的移动物品,竟衬得多嘴的陆离意外的可靠。

年轻人相当受用:“从前没发现你折磨能干,委屈你了,等出去我会替你向长老请功。”

游戏时间已过半,看来双方都没发现圣童的踪迹,保命符再多也不嫌多。

不愧是杀人的行家,双方都没有留后手,身体本能执行射杀昔日同僚的动作,姿态堪称完美。

年轻人不顾挡住视线的自己人,举枪扫射,把同僚和跟班同时扫成扫成筛子。

战斗一路从房间持续到二楼开放式的走廊。

吱嘎——

半闭的大门敞开,年长的白袍女人出现在门口,直视屋内的场景,厉声呵斥:“翻了天了!你们再做什么?”

年轻人身体僵硬,条件反射的摆出谦卑的模样:“您听我解释……”

不,你不用解释。

陆离悄悄把她的影子扭曲成小孩的高度。

剩下的跟班杀红了眼,对准上司精准爆头,癫狂大喊:“是圣童!她是圣童冒充的!”

枪林弹雨,无处可避。

陆离为他们的枪法悄悄竖起大拇指。

跟班颤抖着上前确认尸体,一屁股拍坐在地上:“完了完了,她、她真的、真的是长老大人。”

惊恐转为愤怒,年轻人狠狠踹向跟班的后背:“嚎什么?长老不死,出去后死得就是我们!”

“可、可是……”

没有可是。

在场能喘气的只剩五人。

年轻人已然把陆离当做得力助手,不时向他验证猜测,诸如伪装者没有体温没有心跳没有影子之类偏执的想法。

陆离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只是做了一点小小的手脚,扭曲他们的感知。

砰——体温偏低的跟班死亡。

砰——身材较矮的跟班死亡。

砰——喉咙受伤的跟班死亡。

在场只剩下陆离和年轻人。

意识到犯下致命的错误,年轻人扣动扳机,子弹已在癫狂中消耗殆尽。

兜帽下的陆离保持微笑。

砰、砰、砰——

年轻人用献祭同僚换来的保命符一张张失效。

“蠢货。”

气绝倒地前,年轻人掀开他的兜帽,含恨而终。

“竟然,竟然是你!”

客观的说,圣童的游戏相对公平,他拥有的能力只是操纵人心的黑暗面。

如果这些白袍人能放下争斗的欲望握手言和,一个个用教内的秘密筛查盘问,陆离并没有把握赢下游戏。

可惜,他们自己选择了死亡。

陆离再也抑制不住狂笑。

游戏结束,圣童用尽力量陷入沉睡,陆离穿过树林,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登山近道的最后一段。

眼前是一条笔直的漫长阶梯,阶梯旁依旧是两块蓝色告示牌。

一块是圣童山神庙入口,由此向前一千米,另一块不再是短诗,而是欢庆新生四个大字。

石头崩裂的声响如影随形。

陆离双腿灌铅,喘着粗气一步步向前。

他在登山近道滞留太久,体力已经到达极限,积攒的疲惫一股脑蔓延到全身。

唯一让他快慰的是,亲手终结所有教徒的生命。

“哈哈哈哈咳咳咳。”腹部肌肉拉扯,力竭的酸痛让狂笑变成咳嗽。

一千米的疲惫超越之前的所有,他走走停停,靠挪动胯骨勉强向前,视线一片暗淡,倒在最后一百级阶梯。

陆离四肢并用,手掌未愈合的伤来回摩擦,在石阶上留下两排淡红的手印。

空无吞没脚下的石阶,失去平衡的身体直线下坠。

一双手牢牢扣住他的手腕。

含笑的嘲讽声响起:“哟,居然还活着,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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