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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第三乐章:万物合唱 第四章: 432赫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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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又有几位来宾分享了他们的音乐梦想。最后一位站起来发言的是小提琴家“希拉瑞?韩”,她讲道:

“许多年前,我姐姐Jin对我讲起她当时在大学里研究的一个美学课题,叫做‘音乐与色彩的美学关联’。她说,她有一个梦想,那就是,把音乐通过数码技术,同步转换成彩色灯光形式——用音乐控制彩色灯光组的变幻,用彩色灯光来同步表现音乐的音色、音强、音时、音高、节奏和旋律线等——让音乐成为可视的。这可以用于各种音乐演奏会、演唱会,无论交响乐还是独奏,无论是像伦敦皇家阿尔伯特音乐厅或者洛杉矶的沃尔特?迪斯尼音乐厅那样最辉煌的音乐殿堂,还是像纽约中央公园或维也纳美泉宫那种比较随意的露天音乐会,像安德烈?瑞欧在故乡马斯特里赫特的维里佐夫广场,或者是在体育场里举办的大型演唱会,还有所有城市广场的音乐喷泉,凡是有音乐的地方,都可以安装这种‘音乐—彩色灯光数码转换系统’,包括家庭的音响系统,以及音乐学校的教学系统。

“听了Jin的想法后,我说,目前在一些娱乐场所,比如一些歌舞厅,还有国内外一些大型的演唱会,都已经运用了一些大型舞台灯光系统,用来烘托音乐气氛。你要做的这种‘音乐—彩色灯光数码转换系统’与此有什么不同?Jin说:‘目前的舞台灯光并不受音乐控制,无论它们的系统和形式简单或复杂,都是人为编制的程序,随着音乐节奏的变化而变化,增加对观众的感官刺激,却并不能以色彩的形式来充分表现音乐。而她想要做的这种‘音乐—彩色灯光数码转换系统’是要把音乐变成另一种语言,可视的语言,既使耳聋的人,听不到音乐,也可以通过这种彩色灯光系统来欣赏音乐。并且,由于它是由数码技术来实现的,各种音乐作品都可以通过数据采集而变成一种色彩的图形,从计算机上可以通过软件同步看到音乐的色彩表现,用以帮助音乐数据采集、分析、音乐研究、音乐教学、音乐创作,以及演奏家们在练琴时进行对比参照,等等功能。

“我想,如果真能做出这种可以把音乐转换成色彩语言的数字化灯光系统,那肯定会引起音乐界和音乐爱好者们的极大兴趣。于是我问Jin:‘你这种从音乐转换到色彩的理论依据是什么?’她回答说:

“‘音乐与色彩在人的感觉上有多方位联系,除了音色与颜色之间的联系外,还有曲调、和声、节奏、调性、音强、音量等等,它们都能使人与各种色彩产生联觉。其实色彩音乐早就成为音乐艺术的一个流派了。早在十八世纪,伟大的物理学家牛顿发现了光的粒子性质后,不久人们就认识到了光的波动性质,并从白色光中解析出七种色彩,即红、橙、黄、绿、青、蓝、紫。从此,人们就试图找出音频与光波之间的联系规律,最简单的是把音阶中七个音与七种颜色联系起来。许多音乐家和美术家也进行了类似探索,路易斯?斯勒写了一本《现代音乐与色彩》的书。有人曾把人耳能听到的声音频率范围与可见光的光谱色带按比例联系起来。又有人试图从多方面去寻找音乐与色彩的联系,而且想找出一个规律,能使音乐与色彩‘互译’。

“在二十世纪初,这种色彩音乐表演颇为流行,有许多音乐家与美术家,以及科学家进行这种形式的创作和表演,明图顿教授于1895年在伦敦皇家学院做了‘彩色风琴’表演,这架‘风琴’以它所产生的彩色光线,映在乐队和钢琴上方的银幕上,用它伴随乐队来演奏肖邦、瓦格纳的音乐。到1911年,明图顿教授还撰写了《色彩音乐——流动色彩的艺术》。

“色彩音乐发展中的重要创造是美国人威尔弗莱德制造的Clavilux(克拉维拉克斯)色彩投影机,它是一个能调制出各种彩色光与图像的仪器,1922年在美国公演以后引起人们的广泛兴趣。人们形容那音乐与色彩是‘在感情的平行线上流动’。1926年,威尔弗莱德用他的色彩投影机在费城交响乐团的合作下,演出了里姆斯基-科萨科夫的《天方夜谭》,取得很大成功,听众形容现场色彩气氛时说:‘音乐几乎被一种俄国芭蕾舞式的鲜明节奏和流动的激情所融合。’

“在色彩音乐的发展过程中,还有许多音乐家进行了多方面的实践和创作,著名的如:亚历山大?拉兹罗发明的色彩钢琴,它能在演奏过程中射出彩色图像到银幕上以伴随音乐,他还著有《彩色光线——音乐》一书。

“阿德里安?伯尔纳德创作了一个练习曲《色彩音乐——光的艺术》,1913年他出版了《色彩音乐的作曲》。

“1922年,布利斯写了《色彩交响曲》,乐章标题为:1.紫色,2.红色,3.蓝色,4.绿色。

“色彩音乐的名著——斯克里亚宾的《普罗米修斯》(即火的诗)与勋伯格的作品联合表演,使色彩音乐获得了更丰富的艺术效果。

“随着科技的迅速发展,激光技术也应用到色彩音乐当中,在1973年美国芝加哥天文馆内表演了激光色彩音乐,由于激光具有与普通光线不同的视觉效果,而使色彩音乐又进入了新的领域。

“色谱与光谱,声波与光波,音色(tonecolour)与颜色(colour),七个音调与七种色光,两边产生了亲密的联觉效果,当你听到《蓝色多瑙河》时,脑海中便会浮现出宽广流动的蓝色波浪。

“美国音乐学家玛利翁有句名言:‘声音是听得见的色彩,色彩是看得见的声音。’每一种音乐都有特殊的感情色彩。

“希拉瑞”说到这时,观众席上的“肖邦”又举起手来,提问道:“那么Jin小姐想做的这种音乐与色彩的转换系统,其音乐与色彩的互译关系是怎样的呢?”

“希拉瑞”点点头,接着从电视屏幕里调出一幅图表展示给大家,她解释说:“可见光在下面这一频率范围内产生的颜色分别是:

405440480500510520530

紫红红红橙橙橙黄黄黄绿

560600620650680790830

绿绿蓝蓝蓝紫紫紫红红

“现代钢琴有88个键,从A2到c5,几乎含盖了所有乐器的音域,若以A4=432Hz为标准音高,Jin便发现了音阶频率与色阶频率的接近和对应关系,于是列出了下表:

#G1A1#A1B1C#CD

紫红红红橙橙橙黄黄黄绿

#DEF#FG#G

绿绿蓝蓝蓝紫紫紫红

“这样的每一组音区共十二个音,对应一组十二种颜色,从低音区到高音区,随着音阶的提高,相对的颜色组的亮度也逐级升高,即,色彩的亮度表现音高。这样,钢琴上的88个键就分别对应88个不同颜色的灯,十二个一组循环。但在灯光系统上,每个音所对应的灯并不只是一个灯,而是竖向的一组灯,用以表现触键力度或音强。”

“之后,Jin便找到了知音国际爱乐集团的专利代理公司,请人为她的‘音乐-彩色灯光数码转换系统’开发软件,设计硬件,绘制出了电路和机械图,然后便申报了专利。遗憾当时知音集团的新产品开发公司项目太多,没有相关的技术人手来开发这个产品。可是Jin不想等,在拿到实用新型专利证书之前,她就开始寻找专业合作公司,她曾经去过在北京展览馆举办的全国专业舞台音响及灯光设备展览会,拿回了很多资料,当时国内最先进的专业公司的信息都在她手上了。所以,一拿到专利,Jin就立刻与北京迷笛技术公司取得了联系,但不幸的是,这家公司主要代理日本雅玛哈电子琴和几种迷笛产品的销售与技术支持,没有相关的开发项目。Jin又联系了北京四通集团公司开发部,因为她得知,四通是当时全国唯一开发出了‘音乐大师’作曲软件的公司。四通开发部经理俞总听了子衿的创意构想和美学理念,对她的专利设计很感兴趣,碰巧的是,他们公司里正好有两个懂音乐的年轻人,一个是技术员,一个是工程师,便立即成立了研发小组,与子衿签订技术合作协议,产品实现后按照利润分成取利。

“两个月后,四通公司的人打来电话,说样机已初见模型,请我们去看看。四通公司开发部的办公室都是玻璃隔墙,在他们那个项目开发小组的工作间里,我们看到满地都是成串的彩色灯泡。项目开发工程师丁易说:‘因为经费的关系,眼下只能先用普通灯泡,因为开灯光组的模具要花钱,老板不批。我们先来看一下效果吧。’Jin就把随身带来的一盘柴可夫斯基第一钢琴协奏曲的CD放进音响里播放,当那些一组组的灯泡开始与壮丽的音乐同步闪烁起来时,我们的心情真是无法言说。之后,他们又测试了合唱、歌剧、圆舞曲、独奏曲、摇滚乐,还用Jin提供的古琴曲测试弱音较果,灯泡的亮度和变化都能比较准确地反映音乐的柔性及走音效果。最后,Jin拿出一盘当时最酷的CD,是澳大利亚爱乐乐爱团加入电声及打击乐进行演绎的世界名曲联奏。当那节奏激昂的音乐响起时,开发小组的两个年轻人竟一起跳起舞来,其它办公室里的人闻声都隔着玻璃墙向我们这边望。那天到他们四通公司开发部去洽谈合同的两位从深圳来的客户当时正好从那间工作室门外经过,看到这种情景,都吃惊地停下来,扶着玻璃墙使劲往里瞧。丁易招手请他们进去,两位客户一进门就问这是什么东西?是新开发的产品吗?Jin和丁易一起向他们做了介绍,两位客户说:‘这东西太酷了!广州、深圳和香港那边有很多大型演唱会、音乐会、歌舞厅,还有音乐喷泉,全国和全世界就更多了,一定能赚钱!’他们当时就决定要做这个新产品的地区代理,说也可以出二百万买下它的技术,自己投资生产。Jin说:二百万只能做非独家转让。这两位客户都是经理,当时就拍板说,等这个产品的样机完成以后,第一个就打电话叫他们过来看。

“然而不久,俞总经理不知什么原因被四通总公司调走了,这个开发项目便停下来。新上任的总经理抓了一把别的项目,把人员和财力都调走,这个项目便不了了之,最终下马。Jin多次试着联系工程师丁易,想与他私人合作,却听说他已辞职离开,不知去了何处。

“Jin并没有为此伤心失望。她的发明专利公告后,每天都收到来自全国各地的要求技术中介、技术合作或技术转让的信件,信箱里天天都被塞得满满的。有一天我下班回来,碰巧遇见邮递员来送信,他一边往我们家的信箱里塞信,一边自言自语地说:‘这家发啦。’

“不久有一天,Jin从国外演出回来,看到我们家门口站着三个男人,她问:‘请问你们找谁?’他们说:‘我们找青子衿先生,请问他是否住在这里?’我姐就笑了,因为她就是‘青子衿先生’,有点像男人的名字。这三位是从杭州一家专业舞台灯光开发公司专程来京找Jin谈专利技术合作的,一位是开发部经理、一位是市场部经理、一位是工程师,开发部经理不久前从国家专利局的专利公告上看到这项新发明,当时就拍案而起,说:‘马上去把这个项目给我抓来!准能赚大钱!’因为打不通Jin的电话,就立即派人过来。可是当他们三位看到Jin时,全都傻了眼,说没想到这发明人‘青子衿先生’原来是个女的,而且还是这么年轻的一位小姐。专利公告上只有发明人的名字,没写性别,他们自然而然地认为Jin是个男的。Jin解释说:‘发明的创意和原理出自我,但技术部分是专利技术代理公司做的,如果你们想要技术合作的话,得和我的技术代理人谈。’当即就打电话联系代理公司,可惜她的代理人有事请假,三天后才能回北京。’这三位一听,说:‘没问题,我们等着!’就去找了家宾馆住下来。

“三天后代理人回来,见到这三位,开诚布公地对他们讲:‘这项产品最大的技术难点是:在对音乐信号进行数据采集的同时要进行分频——一个单纯的音出来可以在灯光组上产生一对一的效果,但是真正的音乐演奏却包含了复杂的和声,怎样在这个巨大的混响织体中分辨出每一个单纯的音,让它刺激到所对应的那个灯?在音乐演奏的过程中,这个系统首先需要一个高级的录音系统,或者说是数据采集系统,然后,将采集到的声音信号进行数据处理,变为电信号。在这个过程中,我们需要一种高级的频率分辨器和传感器,而这种东西,就我所知,目前全世界只有日本有,但它的售价却非常之高。你想把它买进来,用到这套灯光系统上去,再把成品卖出去,不知道你能赚回多少钱。除非我们自己开发,并且能够以低成本实现。但就我个人而言,我是做不了的,因为这已超出我的专业和所学范围。我也没有钱去买进口的分频传感器,但这却是这项发明产品的关键或者说是技术核心所在。’三位从杭州跑来的大老板一听,说他们也没有这个开发能力,只能等待成熟了的技术和完善了的样品才能合作生产,非常遗憾。”

“希拉瑞”这时停下来,所有人都在静静地等待着故事的结果。

“结果怎么样了呢?”“郎朗”忍不住问。

“结果这项专利发明就一直在期望中等待着,所有来信来电的中介和希望合作的公司都眼巴巴地期待着。半年后,Jin在北京国际机场偶然遇见了原四通公司开发部的那位丁易先生,丁易说非常遗憾他去年被新老板调去了其它项目开发组,不过他已决定离开四通,先前来四通开发部寻求合作的那两位从深圳来的客户想挖他去深圳工作,下周他就要走了。丁易问Jin,她的‘音乐-彩色灯光数码转换系统’开发出来了没有,Jin说她还没有遇到技术能力匹配的开发公司。丁易便问Jin,想不想委托他去跟深圳的新老板再提一提这个项目,反正他又是要到开发部去工作的。Jin当然高兴。两周后,丁易从深圳给Jin来信说,先锋电子开发公司想上马这个项目,等资金和人员配齐了就可以开始。但遗憾的是,先锋公司由于资金和内部管理问题不久就被并购,像泡沫一样地蒸发了。”

大家都摇头表示惋惜。

“希拉瑞”这时继续道:“Jin一直希望能早日看到她梦想的这种‘音乐-彩色灯光数码转换系统’,随着音乐的变幻,把人们带入另一种五彩斑斓的音乐境界,特别是让那些耳聋的人,也能欣赏到音乐。”

这时“肖邦”又举起手来,问道:“如果中国方面的技术能力和投资条件目前还不能达到这项发明的开发要求,那么Jin为什么不将这个项目委托给环宇爱乐国际集团去实施呢?”

“希拉瑞”点点头:“问得好!这是因为,Jin一直希望,凡是由她创意的发明都能在中国制造,因而成为‘中国创造’。现在,Jin已经向知音国际爱乐集团专利开发公司再次提出了这个项目的委托,并得到了技术评估和论证,开发资金及技术人员配备均已到位,项目已经启动。终于促成这件事是因为Jin想出了一个办法,”“希拉瑞”停下来,看着大家,所有人也都看着她,在等待故事的结局,看来他们都没想到子衿的主意,于是“希拉瑞”接着说,“Jin介绍先前的那位丁易先生进了知音爱乐集团专利开发公司,并成为了这个课题开发项目小组的负责人。”

“哦——”在座的来宾全都恍然大悟,有人笑着鼓起掌来,“这的确是个好办法!聪明!”

“希望不久,在座的各位,当你们在傍晚趁飞机离开一座城市时,透过舷窗看到下面城市中心的体育场或中央公园里,闪耀起了这种大型的音乐舞台彩色灯光,虽然那时你们已听不到地面上的音乐声,却能从那灯光组的色彩变幻中看出,那里正在演奏贝多芬的合唱交响曲《欢乐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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