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三号，迟然和成祈在去哪里过情人节这件事上达成了奇妙的一致——那就是去庙里，他们曾经一起去过的那座河边庙。

冬天的河边树都光秃秃的。上次来这里的时候正值盛夏，岸边还夹杂着灯红柳绿和往返停泊的船只，人们手挽着手踱步，或嬉笑打闹，言语被晚风悄悄钻个空，就顺带着捎去了远方。

这次再回来，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年半。和成祈站在庙前的高堂撑着头吹晚风，抢祈愿牌却撞个脸红的夏夜，错身时小臂轻微触碰的热度......一切都像在昨天。

以至于他第一眼看到这个庙前高悬的红牌匾下依旧在叫卖的小摊时，竟生出一种我是不是穿越了的错觉来。

摊主依旧在叫卖着许愿牌，二十元送一支马克笔，里面没有免费笔，所以建议大家都买两个——

迟然想起了当时在这里的情景，猛地打个哆嗦。

那时两个人之间很是暧昧，就差几层窗户纸没捅破了，属于那种说话凑近一点都要多想的地步，虽然不言，彼此却都心知肚明。可就算这样，成祈也还是凑到他耳朵边，低声引诱他叫了一声哥。

这行为和在纸糊的窗户旁边烧火还狂扇有什么区别吗？

只不过在迟然这里，其实是不知情人为何物的纯洁暧昧，至于成祈那里打的什么算盘，他可不知道。

“怎么了？你冷？”

成祈察觉到他的动作，侧头问。

迟然瞥了他一眼，默然道：“......心里的火很旺。”

零下还只穿着一件运动外套的迟然缩了一下脖子，这tm才不是因为天冷......成祈的那声“叫哥哥”果然成了不好的回忆。

“树都秃了，我还没秃。”迟然望着庙前的一棵直愣愣的树，转移话题。

他说话间呼出的白气立刻氤氲在空气里，成祈只看着他勾了勾嘴角，没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