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哭了。”
陈有维一把将黄泽明薅起来,指着旁边断成两节的剑:“这把是你弄坏的。”
黄泽明还在哭,“是我弄坏的。”
“那盆花,还有这里的玻璃都是你弄坏的。”
“是,是……”黄泽明本来心虚混乱,看到陈有维指着满是裂纹的玻璃窗马上否认:“这里不是我砍的,是你砍的。”
“怎么是我砍的,明明是你砍的。”陈有维说。
“刚刚就是你,拿着剑一下刺过来,我一个闪躲,你就刺上玻璃了。”
陈有维要气死了,刚刚一片混乱,说不定两人都砍过,为什么单单说是他弄坏的。急头白脸的跟黄泽明掰扯起来。
“好了。”女主管叫停两人,“既然你们分不清楚,那就一人承担一半。去核算下损失有多少。”
跟在身后的人立马四下散开,一件件去检查损坏的东西。
刚才混乱,陈有维和黄泽明确实无法辨认清楚,到底是谁损坏了哪件东西,最后决定平摊酒店的损失。
几人也没心思吃饭,只好回房间。
五人一同坐上电梯,一同到了八楼,朝着同一个方向走去。
“欸,我说。”陈有维回身拦住黄泽明,阿娟和珊珊在最后面也停住了。“你干嘛老跟着我们?”
“欸,”黄泽明不可思议地看着陈有维,本来是要大笑,但刚要咧起嘴角,撕扯到伤口,又憋了回去,捂着嘴角:“谁跟着你们,我是要回房间。”
说完,亮出房卡。
“那个,你们争吵没关系。让我们先过去吧。”珊珊垫起脚对陈有维说。
“不用管他们,我们直接过去他能如何。”阿娟拉上珊珊,越过他们向前走。
三个男人看着阿娟和珊珊打开门,进了房间,他们只好面面相觑。
“哼!”黄泽明拿着房卡,捂着嘴角,得意地也约过陈有维,慢慢向前走去。
嘀。
黄泽明打开阿娟和珊珊对面的房间,摇晃着房卡,得意得走了进去。
陈有维快要气爆炸了,用力捏着房卡,站在原地。
怕他真的将房卡捏碎,周怀辛夺过房卡,一间间找过去,他们的房间竟然在阿娟和珊珊隔壁。
天,这是多深的孽缘。周怀辛不住的摇头,看来这个假期注定不会平凡。
回到房间的陈有维,还在生气,看到周怀辛拿出医药箱,便问:“你受伤了?”
跳下沙发,过来查看他的伤势。
“我没受伤。”撇开陈有维的手,周怀辛打开医药箱:“是黄主管,你把他打那么重,我担心他伤势会很严重。”
“不许去。”
陈有维大声勒令他。
周怀辛不理会他,合上药箱就出门。
陈有维在他左右不停来回跳,到了门口,周怀辛将他阻在门内。
“不行!”陈有维激动叫喊。
两人在门口僵持不下,最后还是周怀辛妥协。他再三嘱咐陈有维只能站在一旁看着,若是再敢动手打人,他立马分手。
“嗯。好的。”陈有维装出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
周怀辛敲响黄泽明的房门。
“来啦。”黄泽明细尖的声音从门板穿过来。
陈有维一副‘我猜的没错吧’表情,不住点头看向周怀辛。
门被打开,黄泽明一脸开心地探出头,看到陈有维又随即拉下脸:“怎么?还要打架?”
周怀辛赶紧解释:“没有,我来看看你的伤。他不会再打你了。”
“小辛……”还没叫完,看到陈有维阴沉地想杀人的脸色,黄泽明立马改口:“怀辛你真贴心,快进来。”
周怀辛进去后,黄泽明本来要将陈有维拒在门外,谁知他肩膀一撅,门便大开。
给黄泽明上了药,周怀辛将还在和黄泽明打眼神战的陈有维拖走。
“哼。”回到房间的陈有维还在生气,再给他一分钟,那个死老头子就会败给他。
“不要生气了。”周怀辛安慰他,搞不懂他为什么一直要跟黄泽明置气。
“那个死老头子可是要跟我抢你。”陈有维说着,手脚并用,将周怀辛紧紧捆绑在他身前。
周怀辛觉得好笑,黄泽明也才三十多岁,用老头子称呼不太合适。
“为什么一直对他这么好?”
陈有维想不通,不就是个上级吗?又不是多大的官,至于这么在意吗?
“那是因为……”周怀辛轻轻倚靠在他怀中,慢慢说道:“黄主管说我是他的初恋,我很过意不去。不能喜欢上他,工作上还要每天劳烦他,会觉得很抱歉。”
不止对黄泽明,阿娟也是。
“对我就不抱歉吗?”
“为什么?”
“你也是我的初恋。”
周怀辛惊坐起来,怔怔地,清泉般的双眼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见他这样,陈有维反应过来,羞赧地搓着耳朵,说:“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不知道啊。”
“在酒……”
陈有维立即反应过来,在酒吧和到家后,他的话周怀辛都没听进去。很是无语,他揉揉鼻子,也算长经验了,以后重要的事不能在他喝醉的时候说。
“你现在没醉吧?”
周怀辛摇摇头,饭都没吃几口,更何况喝酒。
握起周怀辛的手,轻柔地将唇印在手背上,陈有维慢慢抬起眼眸,含情脉脉:“你也是我的初恋。”
海浪汹涌,情思呢喃,呓语难消,春宵被暖。
……
过了一天,两人约定去海边看日出。
在房间里待了一天,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好。
凌晨五点,四周还是黑漆漆的。白茫茫的雾气还没散,公路上的路灯远远地照过来,像指路明灯一样。雾气虚弱的飘过光柱,一下被照的透亮,丝丝缕缕,点点滴滴,无所遁形。
强劲的海风从四面吹过来,头发被吹乱,像疤痕一样紧紧贴在脸上。衣服也被吹的乱了形制,前前后后让人分不清。
两人选了一处安静地点。
远处的桥洞旁,有人搭了帐篷在露营。外面挂着一个黄色的复古灯,远远看去如同发光的黄豆。
想到这,周怀辛忍不住笑了出来。
“怎么了?”陈有维问。
“没事,有时候很佩服自己的想象能力。”无语地摇摇头,周怀辛将刚才的想法告诉他。
陈有维也看了一眼那盏灯:“远着看上去确实像。”
远处的海和天连成一片,白天的时候尚且分不清楚,现在天和海都陷入黑暗,更加分不清楚。天上没有月亮,星星银河也全都不见。抬头只看得到黑压压的云层,一片片,一朵朵,如同停不下脚步的行客,有风时就快走,无风就慢慢路过。
周怀辛努力向前看去,想要看起等会太阳出来的地方。
“阿嚏。”
雾气被一阵风裹挟着涌过来,像是要把人吃掉,风过了,雾也瞬间变的温顺。
陈有维拉他过来,用棉服将他包住。握住他的手,才发现他的手已经冰凉。出门前叮嘱他要穿宽大的棉服,偏偏不听。
“这里确实很冷。”
尽量缩小自己身体,周怀辛将陈有维当衣服一样穿进去。陈有维的身体当做后背,他的棉服宽大,再装一个自己也装的下,拉链拉不上了,就用手拉着合上。
五点半了,天边的黑色终于散去,渐渐露出鱼肚白。光要来了,眼前的一切都可以分的清楚了。
“呐,你为什么喜欢我?”陈有维在他耳边问。
周怀辛思考了一会,自己也没得出什么有效的答案,只好回答:“不知道。”
“那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陈有维继续问。
又想了一会,周怀辛带着几分歉意,说:“我还真不清楚。”
“那我说交往和绝交的时候你为什么选交往?”
“我不想和你绝交,我想和你继续见面。”很快回答。“你呢?”
陈有维终于笑了。
“我也不知道,但遇见你之后我一切都清楚了。”陈有维拿脸去蹭他的脖颈,“还有,就算你选择了绝交,我也会将你抓回来。”
天边出现一丝霞红,很快,半边天也被染红了。此刻,海天相交的地方一点云也没有,干净的如同万顷琉璃。那些眠鸥宿鹭,远处看着是一个白点,慢慢从眼前飞过,才看清它们展开的翅膀。
红日露出一点头,慢慢地,探出了头。
瞬间,海与天皆明了。
看到日出,周怀辛开心的回头去看他。
“很美。”周怀辛说。
“是,很美。”陈有维附和到。
太阳很快跃出水面,整个悬在汹涌的海面上。
“你说太阳会不会掉入海中?”周怀辛担心的问。
“太阳比地球大,怎么会掉进海中。”
“就是有这种担心。这样看太阳,小小的,像个火球,会让人担心掉进海中消失不见。”
“不会的。”陈有维松开衣服,将他放出来。
雾气已经全部消散,湛蓝的天空如一面镜子,看着让人神清气爽。
“啊,天气真好。”周怀辛朝着大海喊了一声。
“啊。”陈有维学着他的样子也喊了一声。
两人相视而笑,莫逆于心。
“啊。天气真好。看到日出好幸运。”是熟悉的声音,风虽大,但抵不住已经印刻在心底,陈有维扭头去看。
果然是他,黄泽明!
周怀辛也看到了。
黄泽明从远处的帐篷里钻出来,抖了抖身上的沙子,笑呵呵地朝他们走来。
“冷静!”
“让我弄死他!”
周怀辛马上拦住他,陈有维已经失控。
“主管,快跑!”
“干嘛要跑!这个地方我先来的。”黄泽明理所当然,不以为意,继续朝他们走过来。
“我要弄死你!”陈有维用力踢出去一脚。
“来吧。我怕你啊!”黄泽明双臂一展准备接招。
周怀辛慌忙张开手臂挡在两个人中间。
画面定格。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