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两人提前半小时到公司。
到了之后才发现,除了他俩,办公楼层一个人影也没有。
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周怀辛感觉两人就是彻头彻尾傻逼,不禁扶额自省。
“等会黄到了就开始。”陈有维交代了一下就回自己工位。
周怀辛对自己也有点无语,只祈祷今天快点过去。
等了十分钟,黄泽明也到了。仿佛昨天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平静的朝他打招呼。
周怀辛几乎要怀疑是不是自己昨晚眼花了,黄泽明也许根本没有做什么过分的动作。
“小辛辛,早安。”
正在喝的水差点喷出来,他差点忘了这茬。
“这是你的早餐,真是的,每天都匆匆忙忙的赶来公司,我给你做的爱心早餐都忘了吃。”陈有维七分关切,三份抱怨看着他。
语调偏偏用的是一种甜腻死人的夹子音。
周怀辛此刻想掐死他的心到达了顶点。幸好现在公司只有他们三人,若是有第三人在场,今天他们两人必是死定了。
周怀辛根本不敢抬头,低头看见陈有维笔直的腿,伸手去掐他,想提醒他注意点。
“啊。”陈有维用及其扭捏的方式惊呼了一声,装出疑惑的表情去看他:“干嘛,好疼。”
他已经彻底后悔了,就不该相信陈有维的鬼话,出的什么破主意,什么破演技,完了一定要让陈有维退钱。
周怀辛把脸紧紧的贴在桌面上,双手盖住余光,决定今天就以这样的姿势工作。
陈有维仿佛刚看到黄泽明,直起身,抱歉地说:“对不起,黄主管。我刚刚没看到你,没打扰到你吧?”
黄泽明似笑非笑地说:“不打扰,你们……”
陈有维大大方方地回答:“我们现在住在一起。”
黄泽明似懂非懂地问:“同居?”
陈有维含糊地回答:“黄主管不会到处去说吧?”
黄泽明苦笑一下:“我没有这么八卦。还要去见客户,我先走了。”
说罢,黄主管点头示意后就离开了。
黄泽明完全消失不见后,陈有维推了推他:“你们主管已经走了。”
周怀辛闻言抬起头,确认黄泽明已经走了。
下一刻,拽住陈有维的衣领就要揍他。
“你干什么?”陈有维表示很委屈,“我刚为了你表演完一场精彩的演出,你干嘛要揍我?”
“我雇你是为了替我解决麻烦,而不是招来麻烦。你刚刚那什么死动静?”周怀辛咬牙切齿地说。
“我以为你喜欢这种。哦,原来你不喜欢,”
陈有维用一只手缓慢的抚过周怀辛的臂膀,最后搭在肩上,多情的眼眸深深的看向他,正要慢慢靠近他。
周怀辛冷静地提醒道:“办公室里有监控,你想清楚了吗?”
楞了一下,陈有维无所谓的表示:“如果被拍到又怎样?我又不在乎,大不了换个公司呗。”
说完,他的脸朝周怀辛继续靠近。
“我在乎!”
周怀辛一把放开陈有维,转身看到提着豆浆靠在墙上的梅梅。
梅梅一脸震惊,目光在两人中间不停来回扫视。
周怀辛感到自己的头要爆炸了,怎么完全没注意到梅梅来了,太大意了。
现在不是懊悔的时候,当务之急应当是怎么向梅梅解释这件事。
哎,也不知道梅梅到底看到了什么。两人其实什么也没干啊!有什么好解释的。
陆续有人来上班,陈有维跟着人流默默回到自己工位,祈祷周怀辛可以找到个好借口可以堵住实习生的嘴。
周怀辛一上午都在头疼怎么跟梅梅解释。
本来想瞅梅梅吃早餐的空档,后面的同事已经在交代工作事宜。
吃过早饭,梅梅变得很忙,他也变得很忙,两人在路上迎头碰上都没时间说一句话的那种忙。
中间他遇到一个关于外国标准的翻译问题,跑到技术组去咨询,陈有维坐在位置上问他有没有跟实习生解释清楚。
“没时间。很忙,下午瞅空吧。”问完他就急忙离开,赶着去回复报告组的珍妮。
终于等到中午,吃过中午饭,他们有一小段休息时间。
看到梅梅趴在位置上玩手机,周怀辛拖着椅子悄悄滑过去:“有空吗?”
“工作的事吗?等会行吗?”
梅梅表示自己现在很累,需要休息。
“我是想说,”周怀辛尽量压低声音,“早上你看到的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是个误会。”
梅梅本来毫无精神地瘫软在桌子上,听到他说今天早上的时顿时来了精神。
对梅梅来说,今天本来只是平常的一个工作天。提着豆浆和包子,拖着沉重的步伐,又要步入如炼狱散发着满满怨气的工作场所。
走进大门,发现只有几个人,她还在疑惑是不是来的太晚了;
走进电梯,发现一个人都没有,她开始惊慌,难道今天真的起晚了,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明明很早。
跑出电梯,她迅速奔向办公区,却发现一片安静。
什么嘛!一个人都没到。是自己来的太早了,亏大发了。
不对,怎么有人在说话?
她轻轻绕过宽大的四方柱,看到了令人大吃一惊的场面。
她的小组长-周怀辛正在和新来的陈有维拉扯。周怀辛拽着陈有维的衣领,哀怨地看向陈有维。陈有维则是深情地看着她敬爱的组长,脸慢慢靠上去要亲组长。
不要怪她腐眼看人基,当时绝对是这样的,她敢对天发誓。
亲下去!快亲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声太大,两人突然松开。
然后她就被发现了。
听到周怀辛说是误会,梅梅立马反驳,她的眼睛又不瞎,是不是误会自己还没看见嘛。
“误什么会!你们差点就要亲上去了,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周怀辛急忙辩解:“不是,没有亲……”顿了顿,观察了一下四周正在睡觉的同事,低声道:“也没有差点要亲。我们只是在说话,懂吗?”
梅梅无辜的眼睛表示不懂。
周怀辛无奈地总结:“总之,我们只是正常的同事关系。陈有维过来找我说话,然后我们说话,说完就走了。正常的同事,就像我和你一样,知道吗?”
梅梅随口答应着:“知道了,正常的关系。”
后面的Ceci滑过来,向着周怀辛说:“工作的时候说工作,休息的时候就好好休息。不要在休息的时间说工作。现在的年轻人分得很清楚,你再逼他们,他们可是随时会离职。”
“我不会离职的,这里虽然苦的一批。但是有我的精神食粮在这里,” 梅梅立马反驳,笑眯眯地看向周怀辛,“我是不会离职的。”
Ceci困惑地看看梅梅,又看看周怀辛:“精神食粮?你?”
当晚上陈有维问起是否有向梅梅解释清楚。
“大概吧。”周怀辛无力地说,从没感觉揣着心事会比工作还要累。
下午黄泽明回来后,他一直心神不定,不知道早上的事情是否奏效。他也不敢去验证,下班后立马跑路。
如果黄主管就此打住,这件就当没有发生过。以后他还当黄主管是个值得尊敬的领导,如果没有任何效果。
……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吃不吃洋葱?”陈有维从厨房里出来,拿着一颗紫皮洋葱。
“不要。不喜欢。”窝在沙发上,沉闷地回答。
“我发现你很多蔬菜都不喜欢。这不是好习惯。”陈有维不管他,继续去剥洋葱干硬的外皮。
“你既然决定要做,为什么还要问我?”周怀辛无语地倒在沙发上。
叮,手机提示有消息。
周怀辛拿过手机,销售的习惯,无论睡觉吃饭手机的消息都要第一时间查看回复。这是黄泽明当时培训他时告诉他的第一条规则。
是黄泽明发来的消息。
—这周六可以到海滨公园见面吗?有事想告诉你。
陈有维正在抠洋葱的第二层皮,半干半鲜得,非常地不好剥,随口问道:“任务已经完成了,另一半钱记得转过来。”
“没有。”
什么?
陈有维疑惑的转头去看周怀辛,如果他说的是没有钱,自己一定将洋葱扣碎了塞进他鼻子耳朵和嘴巴里。
周怀辛举着手机让他看黄泽明发来的消息。
去他M的,这人有完没完?怎么又来纠缠?自己早上暗示地不够明显吗?
“所以你的任务并没有完成。”周怀辛说。
“那要怎么做?直接告诉他我们正在交往。”说着他拉过周怀辛的手,十指紧握,高高举起来,“像这样,你告诉姓黄的:我们正在交往,不要再来纠缠我了。”
周怀辛表示怀疑,这样直接说出来跟出柜有什么区别?
“没有区别。就是出柜。”陈有维说。
“我只是为了让黄主管不要再骚扰我,并不是要出柜,我也不喜欢男人。”周怀辛解释说。
陈有维难以置信的看向他。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
“你不喜欢男人?”陈有维难以置信的问。
周怀辛好笑的挪动了身体,离他远一些:“我什么时候说过。”
陈有维左右转动几下脑袋,将洋葱放在茶几上,认真地看着他,说:“那你当初为什么亲我?”
陈有维提起他最想忘记的事,周怀辛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
大三暑假,两人又相约去海边玩。
搭了帐篷,两人在海边等着看日出,之前几次来过几次但都因天气没看到。为了看到,陈有维还特地查好了天气。
坐在沙滩上,有一搭没一搭瞎聊,随便向嘴里灌着啤酒。
冰凉的啤酒刚进嘴里让人精神一震,积累的酒精多了,精神反而变得混沌。
当天边出现一抹红,太阳就要出来的前一刻。也许是在夜色中沉溺了太久,也许是被酒精麻痹了神经,也许是被漫天的霞光感染,他看向陈有维时发现他也在看自己,所以他上前含住了他的嘴唇。
无论是当时,还是现在,周怀辛都无法解释当时为什么要去亲陈有维,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都喝醉了。
喝醉了,这个理由很好。当时他也是这么解释的,现在也继续这么解释。
前后不一的理由会站不住,让人怀疑,所以喝醉了就是最合适的理由。
“哦,喝醉了。”陈有维若有所思地拿起洋葱,重新走进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