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绯净带着全新阻隔项圈从统一控制部门出来后,时间已经不早了,离吃完饭就剩下两个小时的时间。她本想回宿舍睡觉,谁知道被女警一拦,送去了车间。
这个时间大部分人的工作指标都已经完成了,花绯净看着还空了一大半的箱子,是一点力都提不起来做。
慢吞吞做了一两个后,月见香戳了戳她的手臂,花绯净有气无力:“嗯?”
底下移来了三个箱子,月见香:“绘空事帮你做的。”
花绯净瞌睡都醒了,连忙看向绘空事在的方向,和她四目相对的瞬间,对面羞涩地笑了笑。
月见香看热闹不嫌事大:“她没什么事,打了针就恢复了。不过鲸霜浓又进禁闭了,知道大家怎么说你吗?”
花绯净打开箱子,连忙满满当当都是包装完毕阻隔贴,包装方式也是仿着自己摔得稀巴烂风格,让人根本看不出来这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月见香自顾自说:“她们都说你好帅!你都不知道,你单手扯项圈那幕有多让人心动,如果我是Omega我就非你不嫁了。”
花绯净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月见香忽然凑近,神秘兮兮说:“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保护Omega?传闻不是说你换Omega比换衣服还勤吗。”
花绯净抬起头,有些认真询问:“这两者有什么关联吗?”
月见香:“我只是觉得你既然都能拿命保护Omega,那应该也是专情的人。”
花绯净认真思索,说:“那我就是还没有遇到能让我专情的人。”
月见香诧异:“啊?你不喜欢绘空事?”
花绯净更加诧异,反问:“我为什么要喜欢她?”
月见香:“那你费这么多的劲,还不惜搭上腺体报废的风险来救她?”
花绯净:“因为我觉得她在这里不公平,所以需要保护,而刚好我有能力,就来保护她,仅此而已。而且,这个项圈本来也锁不住我,之前我只是懒得摘下来而已。”
月见香哑口无言:“.......那你,喜欢什么样的Omega?”
花绯净当真认真想了起来,不知怎么的,她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逆着光的身影,长身如玉,制服贴身勾勒身体曲线。
而清晰出现在她脑海里的脸,却是一张泛着怒意的脸。
是温馥郁。
花绯净当即被恶寒到了,她忍不住哆嗦一阵,在月见香困惑的目光中,她模棱两可:“这种事谁说得准,反正不喜欢太过娇气的。”
月见香意味深长的“哦~”一声,尾调拉长。
一天的工作就此结束,由于指标是一个星期检测一遍,没有完成kpi要么扣分要么多花时间补上。
花绯净上交时,即使女警看出来是有人帮了花绯净,但也没多说什么,挥了挥手就让人走了。一些没完成指标的就惨了,什么时候搞完什么时候才能吃饭。
一个身影追了上来,花绯净看着绘空事慢下脚步,她双手在胸前比划着,配合她的表情,花绯净猜测她应该想感谢自己。
她点了点头,说:“不用谢。”
月见香悄悄说:“她想跟你一起吃饭。”
花绯净点了点头,想着借着这次机会和她说开就好了。
晚饭依旧差强人意,但对于忙了一下午的人来说,足以比肩山珍海味。这一顿,没人找麻烦。
在碗筷碰撞声中,花绯净拨了一部分饭给绘空事,见她摆手拒绝,花绯净说:“我关禁闭那段时间的工作量,是你替我做的吧。”
月见香震惊说:“神算啊,你怎么知道的?”
花绯净:“车间门口挂着的工作表,我的名字在第一个。我关禁闭的那段时间,每日工作量却被打上合格,我当然不会信那些女警手滑,所以能帮我做的,只有你。”
月见香:“万一是我给你做的呢?”
花绯净:“滚。”
月见香:“……”
绘空事摆了摆手,做了几个手势,表示自己不在意,她也愿意帮花绯净,就像之前她帮助自己一样。
花绯净看着她内敛的表情,突然问:“你认识尾焦爱吗。”
绘空事筷子扒拉饭的动作倏地一顿,一旁的月见香也投来目光。
绘空事手一抖,筷子毫无预兆地掉在了地上,她连忙去捡,却被花绯净抓住手腕,追问:“你是被尾焦爱送进来的,对吗。”
绘空事猛地挣脱开花绯净的手,她动作太大,自己都被这股力挣得往后一倒,狠狠砸在地上。
花绯净伸出手想扶起她,却被她推开。绘空事慌慌张张,像看到了什么恶魔一样,端着自己的饭跑到角落,一个人狼吞虎咽,好像能靠食欲减少惧意一样。
这一短暂的闹剧让全食堂的人都频频侧目。
月见香叹了口气:“好端端的,问这干什么,把人吓成这样。”
花绯净:“我不相信你没有闻到。”
月见香:“闻到了啊,被标记的Omega嘛,很常见啊。”
花绯净:“标记她的人是尾焦爱,常见吗?”
“啪嗒”一声,月见香筷子掉在桌上,她不可置信说:“尾焦爱?那个当代六大品行良好S级alpha榜首的尾焦爱?”
花绯净:“……这榜到底谁排的。”
月见香一脸吃到大瓜的表情:“我靠,不是传闻尾焦爱是封心锁爱,只关心家族继承的事业型alpha吗?怎么........怎么还标记了一个Omega?标记就算了,怎么还送到反思堂里来了?”
见她实在惊讶,花绯净不介意再爆一个大事件出来:“那你一定知道,这所反思堂其实是脱离监管局,由尾焦爱接手的私营反思堂吧。”
月见香:“这个我倒是知道。”
花绯净问:“你犯什么事进来的?”
月见香:“我?我出轨了,然后被我老婆送进来了。”
花绯净收回目光,起身:“那你来这还真不怨。”
月见香有些惊讶,随即笑眯眯看着她的背影:“其他人都说我不像alpha,连一个omega都干不过,怎么你还说我不怨?”
花绯净头也不回:“因为你出轨了,我要是你的omega,我不仅把你送进来,还会拿钱打点这里的教官,让她们天天打你。”
月见香:“……”
你好意思说我?
·
晚餐后是自由活动时间,花绯净差不多一个多月没呼吸到新鲜空气,虽然此刻夕阳低垂,暮色微黯,弯月都显现出来了。
操场上有着不少的人在放风活动。
或许是食堂花绯净扯下阻隔项圈硬刚鲸霜浓,她感觉反思堂里的人好像都有点对她避之不及。
不过这也正好随了她的意,她就喜欢没人来打扰她。
本想找个没人的角落思考人生,忽然一声低压的呜咽声传到她的耳边。她循声望去,看到某个角落一群人围着一个倒在地上的女人,时不时拳打脚踢。
这群人有些面生,应该都是些老家伙了。正义使者花绯净又跑上去了,口头教育无果后,直接跟这群人来了一波群架,打得她们心服口服,最后丢下一句:“她,我罩了。”
那群人灰溜溜逃走,被花绯净救下来的女人弯腰道谢,一步三回头地也走了。
花绯净抬头环视一圈,发现这两墙交接处之一隅虽说不上有多好,但胜在干净,不像她找的几个角落,脏就算了,地上还残留着莫名的液体。
花绯净徒手爬上了墙头,坐了上去,视线一下子开阔许多。
她忍不住“喔”了一声。她看到,在这堵墙外,还有更高的一堵外墙,方方正正地将人划分在固定的区域。这道外墙就是反思堂的大门。
而在内墙和外墙中间极大的空间中,则是反思堂工作人员等活动空间,空间比反思堂小大了两倍不止。
这里的安保性自然不差,但因为里面关押的都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罪犯,再者,进这个地方不仅要花钱,还需要考核毕业证书,所以压根没人想逃走。
自然而然,安保方面就渐渐只是表面功夫了。
操场上的人看到墙头坐着这么一个人,都没什么大太的反应,只觉得松了口气,心说最好就坐那吧。
花绯净双手撑在墙边,脑海中整理进来所知道的一切信息。
反思堂禁闭室之间的隔音不算好,把耳朵贴在墙上足以将隔壁听得一清二楚。
第二次关禁闭途中,她隔壁进来了一个人。那人估计精神有毛病,嘴里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花绯净被她吵得实在睡不着,抬腿踢了踢墙,要她安静一些,结果还来更尖锐的叫声。
她把头贴在墙上,才从她口齿不清的话中听到了只言片语——“空了、空了”“肚子空了”“好痛好想死”。
花绯净那会直接清醒过来,保持着姿势继续听着。
肚子空了自然不可能是饿了,那是什么空了?
花绯净没忘记自己是因为什么才进来,这一发现让她心中一沉,同时也让她意识到,自己的秘密任务要开始了。
而这个秘密,就是她扳倒尾焦爱,夺回继承权的利器。
虽然后面隔壁女人被带了出去,但花绯净也留了一个心眼,她偷偷摘下阻隔项圈,让信息素穿透墙壁,留在了隔壁女人的身上。
她留的味道很淡,除了自己没人能发现,这样再见到她的时候,花绯净才能第一时间认出来。
结果刚出去就碰到鲸霜浓找碴,不过也正好帮助花绯净排查了疑点。她们所在的工作区域没有这个人,那么这个人必然是在教育区域,至于具体在哪,这还有待排查。
她叹了口气,夕阳已消失在高墙之下,天色也彻底黑幕。
花绯净正准备往下一跃,内墙外面忽然闪过一个身影。花绯净动作一顿,似乎是觉得自己眼花了,她眨了眨眼,定睛一看,果然有人。
熟悉的制服,熟悉的身影,花绯净眯了眯眼,将眼前人的身影和脑海里的身影重合。
是温馥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