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右的拜师礼傅砚舟自然是要出席的，李强开车，云右穿了那身牙白色的新中式跟傅砚舟一左一右地坐在后排。

这个点正堵着车呢，傅砚舟正好在笔记本上处理刚才没来得及弄好的东西。

车有好一阵没动了，后面响起此起彼伏的喇叭声，傅砚舟皱了下眉：“怎么了？”

“……前面有人。”

李强从后视镜里偷偷看了看傅砚舟，他已经认出拦车那个是他老大的旧情人。好家伙修罗场啊，风流总裁带着现任出行被老情人当街拦车引围观。

傅砚舟快速点了保存修改，他合上笔记本就看到一个穿豹纹衬衫和短款皮裤的年轻男人走过来，那人露着嫩白细长的两条腿走起路来那叫一个风姿绰约。

傅砚舟：……

他隐约有不好的预感，于是硬着头皮看了看云右，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好像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一般看着窗外。

这堵车堵的太不妙了，周围都是车一动都动不了。

性感男人弯腰扣了扣傅砚舟那边的窗，傅砚舟想不理会的，结果那人坚持不懈地敲车窗：“老公，你不能不要我。”

傅砚舟人都麻了，眼看着周围喇叭声渐渐不响了，换成四面八方的好奇视线。傅砚舟硬着头皮降下车窗，他想快点解决这件事的，可往往事与愿违。

一张化了妆的脸出现在傅砚舟面前，美是美的，只是整体偏于女气。

傅砚舟从原主久远的记忆力找到了这个人，小蔡，上次误入的那个直播间擦边男主播。原主挺喜欢妖艳贱货，有一阵确实没少把他约出来玩。

“老公为什么取关我，我不是你的小宝贝了吗？”

小蔡眼泪汪汪，他戴了蓝色美瞳，哭的时候那片水色像布偶的眼珠，他死死扒着迈巴赫的车门：“我可以不要名分的，老公，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告诉我，我可以改的，老公你看看我……”

“以前不是很喜欢我，怎么现在不喜欢了，”小蔡说着还转过身热情地展示他新做的屁股，“已经够翘了吧？”

如此炸裂的台词、抓狂的戏码迅速抓住了旁人的目光。

周围已经有人举起了手机拍摄，傅砚舟面无表情地把李强的鸭舌帽薅过来自己戴头上了，他想把车窗关了，结果小蔡拼命往车里挤。

傅砚舟面如死灰。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小蔡稳定发挥，他哭得梨花带雨，把手伸进车里死死抓住傅砚舟的胳膊：“老公，老公你说句话呀。”

傅砚舟想发怒偏偏又没有立场，云右冷着脸从另一边下了车，他把门甩得震天响，傅砚舟连忙下车追上去。

“右右、右右。”

傅砚舟刚想去追云右腿上忽然被挂了个麻袋似的往下沉了沉，他回头一看，小蔡居然当街死死抱住了他的大腿，这特么跟当众拉屎有什么区别？

“老公、老公……”

傅砚舟是真火了，他攥着小蔡的衣领把他提起来：“想被封就继续嚷嚷。”

大概也怕傅砚舟搞自己，小蔡立刻噤了声，傅砚舟松了手他就委屈巴巴地坐到地上，一幅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态度。

傅砚舟气得发抖，他很少有这么失态过，指着小蔡半天讲不出一个字来。

傅砚舟要收回的时候，小蔡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手指含进了嘴里，他甚至还看着他的眼睛伸了舌头。傅砚舟惊得亚麻呆住，回过神来顾不得体面顺势扇了小蔡耳光。

这一巴掌下去，周围的议论声就小了。

小蔡坐在地上哭了会，看到傅砚舟走远了才停止哭泣。他若无其事地坐在地上掏出气垫补了妆，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踩着红底小皮鞋一摇一晃地走了。

“嗯，他去追了。”

小蔡站在路边一边抽烟一边讲电话：“干这个还挺不容易，他说要封杀我呢，太狠心了，我陪他睡了这么多次觉他还打我脸，差点把我八万的鼻子打歪。”

“你得保我啊哥……嗯嗯好，给我加钱？那多不好意思啊，哈哈哈加两万就行了，哥，下次有这种好事再喊我啊哥。”

傅砚舟这次算是被小蔡害惨了，云右冲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傅砚舟追过去跟小蔡刚才那样扒车门：“右右。”

“上不上啊，”出租车司机看他们拉扯有点不耐烦了，“不上我开走了。”

“上的，给你两张让我上车，”傅砚舟拍拍门，又跟云右说好话，“右右让我上车。”

“我给三张，开走，”云右没看傅砚舟，“你让他上来了我直接下车。”

于是出租车开另一条路走了。

傅砚舟自己的车还堵在那，他算是被原主坑害惨了，现在拜师礼都快开始了，云右要是赌气不去先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傅砚舟给云右打电话，那边嘟嘟两声后接通了，傅砚舟愣了下心里就稳了些：“右右你听我说，那个事你回头怎么惩罚我都行，一会拜师礼你得去，张老请了很多朋友，你要不去把人得罪完了。”

云右那边情绪很稳定，他听傅砚舟把话全突突完才嗯了声：“我已经打车去了。”

“那行，”傅砚舟想了想还是决定给自己辩解一句，“我现在真没跟他不清不楚。”

“现在没有，以前不清不楚是吧，”云右语气很淡，又显出些疲态来，“傅砚舟，你知道我现在只想着你。”

“你心里介意季一楠的事对吧，我跟他没睡成，逃跑也是被你逼的，那天你要是来的晚一点，说不定我就跟他睡了。”

傅砚舟沉默了很久，云右跟季一楠没有的话，云右的第一次就是被原主拖到厕所里侵犯那次。很糟糕的开始，哪怕后续再怎么弥补都无济于事吗？

“我竟然爱你，”云右的声音好难过，“可你好像有很多人。”

傅砚舟想要辩解却无从开口，一种无力感蔓延至四肢百骸，好么他完全没有立场，谁会相信几个月前的傅砚舟和现在的傅砚舟不是同一个人。

“虽然过去的事情没法改变，但是以后，以后我可以给你一个绝对的保证，再也没有人能伤害你，哪怕是我。”

“什么哪怕是你，莫名其妙，你不就是你，”云右那边笑了两声，“傅砚舟，你高兴了总会说好听的话。”

李强终于把车停在了傅砚舟面前，他降下车窗，朝他做了个上车的手势。

“你是不是快到了，我这边马上赶来，”傅砚舟上了车，“暂时别生气了右右，回去给你机会抽我，等会在老师面前先当个好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