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鲜市场就海鲜市场,你笑什么?”孟芜问道。
云曙严肃道,“我没笑。”
“那你干嘛哈哈哈?”孟芜模仿道。
“我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云曙嘟囔两声,又说道,“因为这就叫哈哈哈海鲜市场。”
“哈?”现在轮到孟芜露出疑惑的神情。
苏乐葵听着一边皱眉,一边敲了下孟芜的头道,“你还听不懂吗?”
孟芜点头,“听懂了听懂了,小云姐我们先挂了,拜拜。”
云曙还没来得及回个“好”,就只剩下嗡嗡的挂断声。
“你有什么事吗?”苏乐葵继续写尸检报告,头也不回就问孟芜。
孟芜指了指挂在墙上的钟,“该吃饭了,别写了。”
苏乐葵只得作罢,放下手头写了一半的报告,跟着孟芜出门。
一出殡仪馆,孟芜就感觉眼前的模样和两天前的情景几乎一样,不同的是苏乐葵这次也在。
和上次同样,莫辰在远处挥了挥手,魏谨生带着去吃了个饭,回去时又捎着样本回去。
魏谨生还友好的替又要住实验室的两人准备了夜宵,苏乐葵拿上夜宵和样本走回了殡仪馆,仿佛又开始了无限循环。
目送孟芜和苏乐葵进了殡仪馆,莫辰和魏谨生两人便离开回了委托社。
委托社里还是云曙一个人,她百无聊赖的吃着泡面,一边继续看着电脑,见传来敲门声,才缓缓抬头。
“有什么发现吗?”魏谨生一边挂上外套,一边问。
“哈哈哈海鲜市场,明天去看看。”云曙回答。
魏谨生听了名字轻笑两声,“这海鲜市场的名字也是古怪。”
云曙点头,“是,查到有大量鱼卖出且有这种扇贝买的只有这个市场了。”
“明天去吧。”魏谨生说,“乐葵说两具尸体都有凶手的标记行为可以确定是同一个凶手,并且可能为连环杀人案。”
“有可能会有下一个?”云曙反问。
“对。”
“那既然并案了,说明两个之间有联系。”云曙说。
魏谨生不知从哪里搞来了块白板,放在餐桌上,靠着白板坐下,面对云曙莫辰两人。
“小云你的面还有多少?吃完开始开会。”她说道。
云曙把剩下半碗方便面推到一边,含糊道,“直接开会吧。”
“先从死者的共同点开始吧。”魏谨生说。
云曙回,“两名死者都为女性,年龄相仿,同为高中生,成绩优异,长相貌美。”
“还有,她们都杀过人。”莫辰举手道。
魏谨生把这几点统统写上白板,又像是想起什么,说道,“等一下,还没确认第二具尸体就是姜晚呢。”
云曙双手一摊,“没办法,只能先当她是姜晚,不然真没线索了。”
魏谨生表示同意,又道,“而且这她们犯的两个案子都是我们查的。”
“这两个案子有什么关联吗?”云曙问。
莫辰喃喃道,“都没有动机,算吗?”
“姜晚有动机吧。”云曙回想,“不是因为嫉妒吗?”
魏谨生翻出了当时的笔记,“确实是。”
“会不会是死者家属的报复?”莫辰又乖巧的举手。
“不大可能吧。”云曙道,“本就有审判庭在,没有必要自己动手。”
“但这个审判庭,实在是……不好。”莫辰道。
“先记上,持保留意见。”魏谨生唰唰唰的写在本子上。
“没有其他想法我们就换第二个角度来说了,有异议吗?”魏谨生看了一圈,说道。
“没有。”
“接下来就是这两起连环案的关联。”魏谨生开头。
云曙首先道,“都被腐蚀了脸部,无法分辨身份。都见到了那个小丑。”说罢她又想起来小丑闪烁的大脸,神色暗了暗。
“都有X的标记,还有死亡预告。”莫辰也跟着说。
“腐蚀脸部是为了掩盖身份,两者唯一不同的是姜晚那边有可以证明身份的手表。”魏谨生加道。
“为什么多块手表?凶手忘记了?”云曙问。
魏谨生摇头,“他第一个案子可以干的那么干脆,不像是会漏一个的。我偏向于是凶手故意的。”
“故意告诉我们死者身份,那干什么腐蚀面部五官?”云曙道。
“不知道。”魏谨生说,“可能又只是挑衅罢了。”
说罢她见莫辰低着头发呆,像是在想什么,便在莫辰眼前打了个响指,“想什么呢?”
莫辰懵懵的抬头,“我感觉这两个案子都好奇怪,都很有……美感。”
“美感?”云曙不感相信听见了什么,转头看向莫辰道,“小莫,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魏谨生打断了云曙眼神里的死亡三连问,温声道,“怎么看出的?”
“呃,就是像服装啊,构图布置啊都很讲究。”莫辰微微抬着下巴,看着吊灯,“就好像很有仪式感,凶手像是在做一个艺术品。”
云曙又看了看两张现场的照片,恕她那个理科的脑子实在看不出像个艺术品。
“特别是沈嘉的那个衣服,做的极其精致,肯定是蓄谋杀人的。”莫辰又加了句来证明自己话的真实性。
魏谨生把莫辰的发现全部详细的记下来,“我信你。”说罢又回以一个微笑。
云曙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翻出了一大堆的监控录像,又说道,“小丑的动作都很奇怪,好像四肢不协调,面部肌肉也很怪,会不会神经系统有什么问题。”
“这个要让专业的看。”魏谨生道,“先让业余的小苏医生看看。”
云曙闻言就把视频一个不落的发给苏乐葵,而此时的苏乐葵在实验室里忙碌,手机待在已经睡着的孟芜边上叮叮叮的响。
孟芜被吵醒,拿起苏乐葵的手机就看见群里99+的消息,被光线刺了刺眼,她眨巴两下,就一个电话回拨给云曙。
“乐葵你看到……”云曙没说完就被孟芜的控诉打断。
“小云姐,你们大半夜发这么多干嘛?不睡觉吗?”
“只有你一个人在睡觉吧,乐葵人呢?”云曙无语道。
“她不是在勤勤恳恳搞DNA比对吗?找她有事?”孟芜迷迷糊糊的说。
“算了算了,我们明天找她,你好好睡觉,我们明天还有事。”魏谨生直接打断两人斗法,挂了电话。
对面的孟芜把手机放下,又靠在椅背上睡去。
又是几个小时,天还未亮,苏乐葵总算是出了实验室,她拿着检测报告坐到孟芜旁边,去掏自己的手机。
一打开就见铺天盖地的消息,密密麻麻,看的人头疼,她把尸检报告和检测报告一同发在群里,又开始忙起了云曙交给的任务。
时间过的很快,次日的朝阳已然升起,苏乐葵只觉脑袋晕乎乎,也许是没怎么睡觉。
魏谨生开着车到了门口,先行送苏乐葵回家,道,“乐葵先回家补觉,我们去一趟哈哈哈海鲜市场。”
苏乐葵上车一坐下就睡着,车开到了委托社门口才被云曙拎着回房间好好睡觉。
她的脑袋刚沾到枕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小云姐,你昨天让我查的我查到了。”她冲门外喊。
刚出门的云曙立即折返,“有什么情况吗?”
“我问了我以前的教授,他说比较像是天使人综合征,也叫快乐木偶综合征。”苏乐葵道,“患有天使综合征的人会有许多快乐的举止,比如大笑、微笑和兴奋这种。还可能拥有严重语言障碍和睡眠障碍。”
云曙点头,道,“和小丑的情况有点类似,我再去查查,你先睡吧。”
苏乐葵完成了任务,眼睛一闭就睡着了,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
同时,魏谨生一行人终于抵达了哈哈哈海鲜市场。
虽然叫做“哈哈哈”,但它也的确是个海鲜市场,鱼腥味混杂着海水的咸,弥漫在整个市场里,似是有些令人作呕。
“您好,请问您有见过哪个铺子买汤森维尔海扇吗?”魏谨生随手抓了个老板问。
“我们有啊,我们就有。”老板回道。
“来我们这里啊,我们也有。”又一个喊道。
接着便是一个接一个。
魏谨生赶紧买了两个,顺便问道,“这个很好吃吗,都卖这个。”
老板神秘的摆摆手,“你可不知道,上次有个大客户买这个,顺手捎了一大堆鱼回去,给我们羡慕的哟。”
“哪家人卖出去的?”刚醒过神来的孟芜也上前问。
老板遥遥一指,两人就拿起还没付钱的扇贝,向着手指的方向快步走去。
留下一个莫辰呆愣愣站在原处,她反应过来想瞧瞧溜走,却被老板拉住,“小姑娘,你们还没付钱。”
莫辰看了眼远处的两人,又看看眼前的老板,尴尬一笑,把钱掏了出来,就赶紧跑到魏谨生旁边。
“您好,请问您前段时间是接了个大单子吗?”魏谨生问那间铺子的老板。
老板沉默点头,“就因为这么一个单子,整个市场都开始模仿,生意难做咯。”
“那您还记得买家长什么样吗?”孟芜趁热打铁。
老板只是摇头,“包的那么严实,连眼睛都看不清。”
“不对啊。”他突然道,“他不会犯事了吧?那可跟我没关系,不要问我。”
魏谨生只好隐瞒,“没有,那您记得他哪里有特殊的地方吗?”
他摇头,转而又点头,“他说话特别不灵清,还有点傻傻的,应该是个男的,就没了。”
“你们这块有监控不?”孟芜问。
“有。”老板指指角落,“不过不知道去哪里查。”
监控查不了,外貌不知道,特殊也只是零零星星,一切又是空白的。
魏谨生给云曙发了让她查海鲜市场的监控,三人便坐上车回家。
委托社里,苏乐葵还在昏昏沉沉的睡着,云曙已经把天使人综合征搜了个遍,一个罕见病,在医院里也搜不出什么结果。
本以为能对小丑的身份有点了解,但却一无所获。
时钟过了中午,云曙赌气着开始煮泡面,今天是破天荒的煮了两碗,等着苏乐葵下楼。
没等到苏乐葵,先等来了一样没有收获的魏谨生三人。
“看来面条煮少了。”云曙开了眼泡面道。
“小丑如何了?”魏谨生走到云曙对面。
“天使人综合征,剩下就没了。”云曙回答,“你们呢?”
“凶手有语言逻辑障碍,与小丑相符。”魏谨生道,“但这种心思缜密的案子,不像是他主谋。”
“双凶?”云曙挑了挑眉。
“也许更多。”
案件一时停滞不前,四人围在桌边吃着泡面,大约一点多,补觉的苏乐葵终于从楼上下来。
走到门前,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正好吓醒了苏乐葵,她开门接过东西,没怎么看就扔在餐桌上。
“这是什么?”孟芜问,苏乐葵答了句“不知道” 就坐下吃泡面。
孟芜拆开一看,不由自主念出来,“二月十九日,凌晨一点,主城区,废弃宠物店。鲜血渲染,红衣加身,诅咒其拥有应有之罚。”
她怔了怔,惊恐道,“死亡预告单!有完没完了?”
“这个地点的意思是主城区内的所有废弃宠物店吗?”苏乐葵问。
云曙摇头,“应该是其中一个。”
“小云,先查吧!”魏谨生把电脑推到云曙面前,“尽量抓到他们。”
云曙放下吃了一半的泡面,翻开电脑开始搜索。
几人都吃完了饭,她还未搜索出结果,宠物店一搜一批,但废弃的又该怎么找?
云曙无奈,“搜不到,这次可能要一家家慢慢找了。”
“连监控都搜不到?”魏谨生反问。
云曙摇头,“没有。”
简便的网络用不了,只能靠最原始的劳动力。
几人摸着路出门,开始以脚步丈量主城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