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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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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哗啦啦”,听到瓷片碎裂的声音,辛澄才知道刚才扔出去的是个瓷瓶。

“你说什么!”

侍卫竟也冲着她笑,“写写话本以慰劳白日辛苦,不曾危及大盛,起居使还管不得吧?”

“好,”辛澄怒极反笑,“起居使管不得,我辛澄偏要管,你也忍很久了吧,动手啊!”

辛澄旋身欺近,一脚横踢,他本把手放在刀柄上又拿开,双臂并拢合挡,“劝你停手,否则我不客气了!”

“呸!有种你来啊!”

这话果真能激怒他,他喝了一声,拔刀就砍,辛澄用腿别住他的手臂,下腰绕过刀势,从左换到右,对着他右腰一拳。

他只是个普通侍卫,武功一般,只是块头大,体格硬,辛澄一出手,震回来的力量令手麻半天。

一刀迎面斜挑又横劈,辛澄飞身后撤,跃上窗台,将人引至屋外,放开身手与他周旋。

几招之后,辛澄抓住机会,缚上他的肩膀,勾腿狠命一扭,令他暂时失去平衡再对着他的背踢出一脚,并借力飞身回屋,她的目标始终都是王重,她今天非把他两只手都废了不可。

王重胳膊伤了,腿脚没事,正在门口看热闹,几息之间,辛澄便调转攻势冲他而去,他吓得连退几步,随手胡乱扔东西,大喊救命。

辛澄恨不得仰天长啸,这货属实命大,先前给辛澄指路的侍女知道她去见王重,转身去找了侍卫,此刻正好赶到。

还是李耀亲自带队,在辛澄就要抓住王重的时候,挡在她身前,“辛姑娘快住手,这是怎么了?”

辛澄胸腔里燃着一把火,焚烧五脏六腑给四肢提供力量,都忍不住打摆子,却可恨她现在没法将王重怎么样。周围聚集的侍女小声讨论着,怪她耳聪目明,都听进去了,再给火里添把柴。

“她疯了吗?”

“又仗着身份欺负咱们的人,郡主该好好治治她。”

“不是说喜欢郡主吗,怎么弄成这样也太难看了。”

辛澄双手捂脸,她感觉到有热意从眼眶中涌出,她明明丝毫没有悲伤,连眼睛也不听话了。

绝不能叫他们看见,否则“他们”更有理由欺负她。

从来都是这样,你和他们不是一家的,你是外来人,是野种。

欺负你是应该的,谁让你娘就是个万人骑的,你就该被人糟践,你还敢反抗,往死里打!她哭了哈哈,就要让她知道知道厉害。

辛澄心中火气上涌,将眼泪燃烧殆尽后,这才睁眼,去看“他们”每个人的面目。

哈,她看到了什么?他们眼中居然有惊恐,像看到了什么怪物,他们还会害怕,哈哈,他们当然要怕,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她有能力,她可以一个个捏死他们。

“都散开,去通知郡主!”

郡主!

辛澄感觉自己燃着的火晃了晃。

郡主……火光连同她全身的力气全部被抽空,她跪倒在地。

李耀抓住辛澄的手臂,关切道:“辛姑娘你怎么了,没事吧,放心,我定不会轻饶他!”

辛澄撇开手,爬起身身便走。

郡主……这次郡主也是“他们”啊……

辛澄感觉自己全身像是重新拼装过,脑子和身体失联了,只知道要走,走去哪不知道,脚也拿不定主意,遇路便走。

猛然抬头,竟又走到藏书阁前了,辛澄调转脚尖,向另一边湖心亭走去。

走到一半,李耀追上她,又是几句关心的话,辛澄随口道没事,让他回去不用管。大约是这样说的,耳朵嘴巴也都和脑子脱节了,她也不清楚是不是这样。

到湖心亭吹风,看水面被微风吹皱,也或是没看,听亭角风铃乱响,亦或是没听。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突然被一张男人脸挡住,还是李耀。

“你觉得如何?”

视野收窄,她不得不分出精力应付这场交谈,问:“什么?”

李耀叹口气,一脸郁色,“要我说,王府之人对你多有芥蒂还是因为你的身份,若你能转换身份,我们再多亲近亲近,误会自然没有了。”

辛澄皱眉:“我们?”

“放心,有我在,我会保护你,以后你都不用再逞强了。”说着,他伸手来握辛澄放在石桌上的手,眼底蕴着比湖水更深的深情。

辛澄立即收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耳朵这才把刚才话里的意思送进脑子里,神智总算回笼,开始理解并做出回应:“李统领,守卫王府是你应尽之责,我身为起居使,你护我安全也是分内之事,你想说什么?”

“我……”他一时语塞。

辛澄脑子转回来了,“我身为起居使记录王府诸事呈与陛下务要客观诚实,你我各尽本责,还请李统领莫要害我遭陛下怀疑,告辞。”

听了郡主那么多公事公办的语气,多少也会说两句,只是她平时也大喊着喜欢郡主,现在这么说显得很虚伪,但她眼下也不想考虑那么多了。

藏书阁二楼,郡主在栏杆后隐了身形,对着湖心亭看了有一会。

十八在一旁问:“去探探?”

郡主摇头,她身后大厅里,几个侍卫搬来搬去正在忙活。王重提不起胳膊了,她只好命人将王重正在整理的卷宗都搬上来,由她亲自来看,都是辛澄干的好事。

这还不止,刚才侍卫又来禀,辛澄又与人打架。好在是回报说是两人都没有受伤,只是暂时不知道动手的原因,郡主便命人再去探。廊台上十八又说看见辛澄往湖心亭去,郡主的心又提起。

短短一盏茶不到的功夫,因为辛澄,她的心上下几次。

暗骂了她一声,郡主扶着栏杆望去,却见辛澄三魂七魄都飞出天外,只剩一口气吊着人摇摇晃晃地不知往哪去,和西厢起火那时一样,不由心头又沉。

又见李耀握住辛澄的手,郡主眼神微眯,心道李耀竟还有这等心思。

晚些时候,暗卫将打架的前因后果呈到她案上,郡主看完又是叹气。十八问怎么了,郡主启唇,呵出一口白气,十分无奈道:“真笨。”

十八在郡主的默许下也看了一眼情报,面色一瞬冷凝,而后消散,将纸张在指尖把玩一会后,方出声道:“郡主,不是我为她说话,若是我,他们现在怕是骨灰都不剩了。”

天欲晚,日昏黄,晚风拂面,已有寒意生。

堂中侍卫还在搬各类箱箧,郡主站在廊台上,紧了紧衣裳,轻声道:“可她不是你啊。”

桌上除了有今天辛澄打架的原委,还有之前王重做下的每一件事,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十八看了之后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我不明白。”

“什么?”

“是王重的错。”

“没说不是啊。”

“那郡主知道吗,王府里有些人对辛澄很是厌恶,甚至……”

郡主自顾自回身倒茶,示意十八她摇头不要,郡主便端了一盏回去,“你觉得辛澄是个怎样的人?”

十八开口,却像忽然被难住了,一会皱眉,一会努嘴,最后整张脸皱在一起,才回答出来:“还不错吧。”

郡主被她这一串反应逗得笑了出来,心道辛澄那家伙确实是很难评价,“我帮你说,她有一等好样貌,不比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也堪称水灵秀气,清雅脱俗;她亦有一等好性情,纵然行事无矩,言语不羁,却也端正诚恳,优容宽厚;她还有一等赤诚心,只是情丝错付确是可惜,然于情至诚金石可比。”

郡主抿下一口茶,长出一口气,“她是不错的人。”

十八听完这一大段,顿了顿,“郡主这是……”

她拉长的语调言外有意,郡主岂能听不出,面色坦荡道:“我虽夸她,只出于客观评价,与喜欢情爱无关。”

“这样。”十八也不是很关心,只是越发困惑,“那郡主到底为什么疏远她?”

“正因如此。”郡主将茶盏搁下,带着些怨气,“你想过她以后怎么办吗?”

“她说她要考科举,这自然行不通,但她恩师是当今太子太傅,保荐她做个宫中女官总还使得。她总提自己身为江湖人,那凭她的轻功做个江湖游侠,行侠仗义也很快意,以她的轻功说不定会还会当一个偷人家珠宝把玩够了再送回去的讨嫌女飞贼吧?”

郡主仿佛看见辛澄耍弄了一帮护院后蹲在屋顶,借月光对着宝石窃笑的神色,她绝对能干出这种事,不由失笑,“对了,她还喜欢话本,不如她自己去写或是闲不住给别人说书,连说带演,想来也够热闹能赢得满堂喝彩。”

“或是塞外纵马,或是市井唱欢,或是山林野居……她可以走很多路,她是个不错的人,无论什么路她都能走得很精彩。”郡主望着外面有些出神,“她可以的,她可以不拘于任何人,而不是困死在喜欢我这条没有结果的不归路上。”

十八报臂,“可郡主也说,她于情至诚,她就是要一条道走到黑呢?”

“我知道她会。”郡主饮尽一盏,“所以我才恨她不争气,所以要让她明白,女子喜欢女子,世人有多非议,便是如今境地。她能说服我但不可能令所有人理解,她能杀一人,但不能杀尽所有非议之人。”

十八有点明白了,“所以郡主是想让她明白女子相爱于世的诸多难处,令她知难而退。”

郡主摇头,“她若能就此改变自然再好不过,但我并非因此而疏远她,王重是我的人,她的确不该擅作主张将他重伤,这是其一,其次是每个人都有不为外人道的怪癖,肮脏的,下流的,只是脑中的想法我管不着,我不能管,辛澄可以喜欢女子,其他人也可以因此厌恶她,我不能要求王府的每个人都道德完美,品性高洁,我只要求他们的忠诚。无论是什么想法都不是伤人的理由,王重没能伤到她,她却几乎废了王重的一条胳膊。”

十八摇头,她不想思考如此复杂的事,“现在怎么收场?”

终于日轮尽没,室内上灯,自楼下王重房内的各类书卷都已搬上来,郡主进屋道:“你帮我给李耀带个话,侍卫王卓对起居使不敬,罚他二十军杖,王重连带二十,因他有伤在身,一半由王卓代受,将二人关押省过,待王重伤好后,二人一并放到县里的田庄,让他通知庄里一声,照例告知他二人若有不服出府前有一次申辩机会。”

“是。”郡主的命令,十八不会迟疑,但她一时没动。

郡主看她。

十八今晚听郡主说了许多话,关于辛澄的,其实她也没有很关心,但她自郡主八岁时来到王府,几乎是看着郡主长大的,见郡主说这些话时流露出的神情,她突然冒出一个问题:“郡主在上京之后要做什么?”

郡主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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