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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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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无怙苦笑着摇头,“是不是有点奇怪?我头一次发现自己与常人不同时,便是发现师兄与师妹时常被噩梦惊醒,而我是从没做过梦的。”

师父说,正因无牵挂,亦无忧惧,清至无梦。可世上除人以外,飞禽走兽都会做梦,唯独自己无梦。什么东西才不会做梦呢?只有空洞的物品不会做梦。

“或许,正如你所说,我便是师父所捏的面人吧。”

“不是那样的。”

离无怙抬眼看向悲以归,悲以归和他一样,在床上盘腿而坐,二人对视,他听悲以归说,“傍晚时分,你喝了酒不是?”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皆都笑得开怀。

逾了师门规矩,又怎会是一个任人摆布的面人呢?

可悲以归笑着笑着,忽然收敛,他静静看着开怀笑着的离无怙,没头脑的问了一句,“离兄你瞧,你反了师门规矩,我有心逗你。若来日,我反了天地规矩,你当如何?”

因悲以归时常兴起借事达意,在林中时是这样,在街上时也是这样,因此离无怙并未多想,只当是来了兴致又要与自己论上一论,离无怙倒是头一次俏皮了一回。

“那我便问你喝酒不,悲兄?”

说完两人又是一阵开怀大笑。

“悲兄,谢谢你。”

“嗯?”悲以归抬头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谢我什么?”

“谢谢你请我喝酒。体会到人间美好,总算不枉这一趟。”

悲以归垂眸,他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躺下了,“时间不早,睡吧。”

离无怙见他重又躺下准备休息了,刚准备下塌吹灯,好让悲以归睡的安稳些,以免再做噩梦。

悲以归听到他动静,只闭着眼说,“别吹灯。”

他翻个身背对着离无怙,睁开了眼继续说,“让灯就这么亮着吧。”

既然悲以归都这么说了,离无怙便没吹灯,收了腿继续打坐调息,而悲以归就这么背对着他睁着眼侧躺了一夜,因他实在不知该怎么面对离无怙。

要杀他的心是真的,可离无怙的挚诚又使他沾滞。他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离无怙静坐调息,悲以归沉默不语,因无人修剪烛芯,灯罩里的光摇曳不定来了起来,间或灭了一两根,于是房间变得半明半暗起来,跳动的烛火哔啵炸了一声,落了烛泪,脱了一层,烟气呛人。

怕影响离无怙静坐,悲以归还是转过了身挥手扬风开了窗。窗恰巧就在离无怙所坐的矮塌左侧。悲以归扬风开窗时,那风拂过离无怙的面颊,吹起他的发丝。窗开后,朦胧的月光倾泄进来,照在了离无怙的身上。悲以归情不自禁支肘去瞧,恍惚间,竟将矮塌连屏看成了神龛,那其中供着镀金镀银的神佛都比不过此刻镀了层月光的离无怙。

悲以归不觉看楞了神,只觉他果真是神仙托生。

调息了一夜的离无怙终于将体内逆转的真气调至顺畅无阻。睁眼之时却见对面床铺空无一人。他颇为担心的开口呼喊,“悲兄?”

见无人应答,他起身就要出屋寻找,刚一开门,就瞧见院里蹲着一人,那人不是他的悲兄又是何人?

离无怙瞧见了人先是松了口气,卸下担心之后,转而开始好奇。他小心的靠近,想要看一看这大清早的,悲兄蹲在院中作甚?

悲以归正蹲在院中梨树之下,只见他束起袖子绑了衣角,却是蹲在地上挖着泥。离无怙瞧了很是不解,因为玩泥巴这一行为实在有违悲以归翩翩佳公子的形象。

“悲兄,你这是在?”

悲以归抬头见是离无怙冲他微微一笑算是打过招呼,回头继续挖他的泥了。

“我准备埋酒。”悲以归边说着,边抓了一把泥给身边的坛子上涂上。

离无怙这时才瞧见悲以归脚边有个酱色坛子,且他发现悲以归腰间竟是别起了一个小酒壶,与另一边挂着的玉环甚是不搭。也不知悲以归为何别着这个,难不成他与自己畅饮一番,竟是有了酒瘾?

“埋酒?”

“之前与离兄畅饮之时,见你十分喜欢梨花酒。思前想后,便在此处埋下这么一坛梨花酒。”

待来日,你知晓我面目之时,尤请你兑现昨夜之语,那我便奉上这一坛梨花酒。

听悲以归提起梨花酒,离无怙不禁回味起那滋味来,竟是不自觉咽了一下口水,看着悲以归给自己钟意的梨花酒上了泥封,实在惋惜,他自己是真想从他手里抢过了酒揭了盖直接痛饮。

离无怙瞧了瞧那酒,再又瞧了瞧悲以归,最后什么都没说,因他心里想,悲兄此举总归有自己的道理。悲兄总有自己一套说服人的道理。

这么想着,离无怙便也到悲以归身边蹲了下来,也开始挖泥,他二人齐齐蹲在梨花树下,有风起,头顶漱漱作响,悲以归闻风抬头,有几朵梨花被风吹落,其中一朵正飘飘荡荡,眼见着就要落在离无怙头顶,可离无怙正专心致志的埋头挖泥。悲以归见状抬手在他头顶,预备提前接起这朵梨花。

偏这时离无怙抬起头来,“悲兄?”

悲以归见状倒是一缩手,那梨花被风吹偏,恰巧别在离无怙后衣领上。悲以归欲要伸手为其拿开,可经过昨夜之后,他倒有些不太敢碰触离无怙了,大概是知其遥远。

“无事。”

悲以归低头有些心不在焉的为酒坛抹泥,离无怙未将他刚刚举动放在心上,只将自己手上调和的湿泥抹到了那一坛梨花酒上。

正给酒坛抹泥的悲以归在离无怙从他臂下穿手过来的时候便已愣住了,手僵在坛壁上,等离无怙抹泥时偏偏又盖在他手背之上,悲以归看向他时,他却冲自己无辜一笑。

蹲下的离无怙因身形受限,实在有些够不到酒坛,抹泥之时便大半都抹在了悲以归的手背上,等悲以归状似问责的瞧向他时,离无怙只得抱歉一笑。但看悲以归神情,却是有些愠怒的样子。离无怙便有些悻悻的收回了手。

悲以归看他收手,有些局促的搓着自己满是泥巴的手,还以为他是不习惯,起身便要为他舀水净手。

离无怙见状连忙追起身,口中忙道,“我自己来。”

可刚要从悲以归手中拿过水瓢,悲以归却是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离无怙便又住手,乖乖站着由着悲以归为他净手。

悲以归给离无怙的手上浇了一瓢水,见离无怙忽然低眉顺眼的样子,心中颇感奇怪,回头再舀水时,从水中倒影瞧见自己的神情,便知道离无怙为何这样小心了。原是他忘记伪装,忘记扮上往日里和煦佳公子的模样。

这也实在不怪他,都是离无怙在自己手背上扫那一下,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倒也不是嫌弃离无怙蓦地这么碰了一下自己,而是他心如悬旌了一夜,在此状况之下,实容易将离无怙不经意的触碰当成撩拨,可回头看见离无怙无辜笑容,又知他本无此意,所以才面目微怒。

唉。悲以归心中叹气,瞧一眼小心翼翼的离无怙心想,自己还是和他少些肢体接触的好,不然自己都装不了了。

瞧见自己不慎流露了真性情,悲以归沉心之后,重又挂上了和如春风的笑容,轻柔的倒水为离无怙净手。

离无怙实不知悲以归这面貌为何转换的如此之快,满眼奇怪的看着他。

悲以归不动如山,等帮离无怙净完了手,这才开口说道,“昨夜在下做了噩梦,叨扰到离兄了。”

离无怙想,原来是因为昨晚的噩梦才心情不佳的。

“悲兄昨晚守了在下一夜,在下无以为报,不如今日就便由在下做东,请离兄在这城中逛上一日,好好体会这人间曼妙?”

一听悲以归又要请客,离无怙自是不答应的,“先前悲兄你已经请我喝过酒啦,今日便由我......”

离无怙想着先前悲以归已请他喝过人间甘露,再让他掏钱相请实在有些难为情,他原想着,按道理此次该自己掏钱了,可一想起自己囊中羞涩,话便顿了一下。

离无怙干笑着说,“便由我为悲兄你在房中诵经驱邪吧,悲兄你体内邪气尚未清除,还是不要乱跑为好。”

离无怙也只能做到这个啦,本该输真气为悲以归驱逐体内邪气,可昨晚他被邪气所伤,经一夜调息,体内真气虽以畅行,但实在无多余输给悲以归了,思来想去,只能为悲以归诵经,望他灵台清明。

悲以归听闻他这话,只是发笑。离无怙也有些窘迫的跟着他笑,他也知自己这话着实有些不像话,人家请你喝酒,你给人家诵经,饶是离无怙这样不知人情世故的,也知自己这番做的有些不妥帖。

悲以归笑完便说,“那好,那便不算是我请客。只因我昨日发了噩梦,实在心悸难平,再在这屋里闷着怕是人要魔怔了,只有出去散心,方可一解心中郁气。只是劳烦离兄你相陪,照看我这羸弱身子,以免体内邪气发作,晕倒在大街上。”

离无怙听闻,觉得悲以归此话很有一番道理,便顺着他的话往下,“那我便护着悲兄出门散心?”

悲以归笑着点头,“正是如此。”

有了借口出门闲逛,离无怙立时转身,悲以归又看见他后领处别着的那朵梨花,实在心痒想要伸手但到底没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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