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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39、人生如戏,终将成残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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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初。

城市的夏天从不迟到。

即使将近黄昏,太阳还是无情地折射下来,将行人变得像撑不住的麦秆。

瑟瑟今天工作比平时更累,她的步态也看起来显得比平时重。

刚刚下班的她,从熙熙攘攘的菜市场路过时,突然想起——家里冰箱已经清空,没菜了。

索性,她走进人声鼎沸的菜市场,择了苦瓜、青椒等食材入袋。

她拎着沉甸甸的食物袋,顺着宽大的街口,经过排列整齐的人行道树,最后回到幸福家园小区。

开门,瑟瑟回到家门时,许诺还没有回来。

她脱下皮鞋,走到客厅,耷拉着软软的沙发靠垫,倚上去稍作休息。

今天有些累,不大想做饭,要不,等许诺回来时,一起去外面吃一些?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许诺的号码。

电话拔打了几次,却没有回应。

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电话那头冷冰冰的提示音。——许诺,你总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不在。

—————

休息了一会,瑟瑟决定还是动手做了两个简单的菜,这样他一回到家,就能吃上一口热乎的饭菜。

饭菜做好了,人还没到,然后,瑟瑟坐在沙发上等候。

等待总是漫长而烦躁的。

小区的灯火渐亮,他也就快回来了吧。

听到门铃响起,瑟瑟迅速地挣脱开沙发的拥抱,开门迎接许诺的归来。

接过他的背包,帮他挂在门边衣架的挂钩上。她又去倒了两杯水,边倒水边说,“今天怎么这么晚?给你打电话也没接”。

“今天单位开会,事情有些多。电话放在包里,没听到。”许诺带着倦意解释道。

“洗个手,快来吃吧,菜都快凉了。”瑟瑟说完,转身去厨房端菜盛饭。

两人对面而坐,桌面上只有两人带回的淡淡的疲倦和熟悉的菜香。

可是许诺的眉头却在看见菜肴的那一刻就微微皱起。

他看着苦瓜一言不发。

随后,嘴角勾起一丝苦笑,有些无奈地说:“怎么做了一个苦瓜?我是从来不吃苦瓜的。”

“你也没和我说过呀。”瑟瑟有些委屈地说。

许诺沉默地扒拉着饭菜,又忍不住吐槽说:“这个青椒肉片怎么放了这么多盐?太苦了。”

瑟瑟今天一天本来有些疲劳,有些委屈,现在又听到许诺说她这,说她那,顿时火起,说道,“爱吃吃,不吃拉倒。”

她把筷子砰地一声拍在桌子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许诺似乎并未察觉瑟瑟的心情有多么的愤怒和低落,他还是继续低头吃饭,仿佛他们之间的争执不存在,仿佛瑟瑟的疲劳和委屈不曾发生。

然而瑟瑟的火气并未消退,她看着许诺,心头翻涌着诸多的不快,说着话发泄着情绪:

“能有得吃就不错了。”

“我也忙了一整天,回来还得做饭,你就只会嫌弃。”

“早知这样,还不如不做。”

…..

瑟瑟一直唠叨着。

许诺听着听着,顿感烦躁得很,大声地说道,“我就说了一句实话,你能不能消停点?一天到晚,不停地,逼逼个不停,烦不烦啊。”

他声音一下子高了八度,言辞带着刀一般的锐利。

“吃个饭,还不让人说话呀。”瑟瑟的声音也高了八度。

两人又吵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

紧张的气氛在餐桌上萦绕,瑟瑟和许诺的语气也变得尖酸刻薄,没有来得及收起的棱角令彼此如芒在背。

吵架时,是会失去理智的,说的话也没有逻辑,比的是谁的声音更大。

这顿饭谁也没吃好。

瑟瑟感到非常伤心委屈,泪水在眼眶边汇成湖,倾泄出来。

她不想呆在这失去温度的地方,推门而出。

她在外面走了一个多小时,也不见许诺找来,更感伤心,想要回自己的家,又怕父母会问东问西的。

—————

于恼风中的瑟瑟,只好又一次回到幸福家完小区。可一进家门,就见许诺像没发生过什么事一样,正在那儿看电视。

“许诺,我们得谈一谈。”瑟瑟大为生气,走过去,将电视一关,斩钉截铁地说。

“谈什么?”许诺从沙发上短暂抬起头来,淡淡地说,几乎看不出情绪。

男人呀,他不明白,谈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态度不对。

“你以前不这样的。”瑟瑟将眉梢深深锁在一起,将视线移至地板,冷然地说。

“我一直都这样呀,是你有些无理取闹。”许诺无所谓地说,将目光又移回电视,好像刚才的对话并未打断他的节奏。

“我无理取闹?许诺,你TM不是人。”瑟瑟心瞬间被撕裂,又哭了。

本来想要好好沟通和好的,结果又吵了一架。

其实吵架的双方,谁都想息事宁人,可是心里这么想的,话到嘴边,又成了另外一回事。

瑟瑟生气地跑到卧室,房门重重地砰的一声关上,独自躺在冷冷的床上。

两手紧紧地捧住自己泪湿的脸孔,伤心的泪水浸润在手心里,滑落在寂静的被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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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快到睡觉时,许诺过去哄了哄她。

“好啦,好啦,别生气了。是我错了。“许诺轻声细语,伸手轻轻地抚摸她带着倦容的脸。

“你现在是不是已经不在乎我了?”瑟瑟将脸别过去,不让他碰,眼中带着倔强。

“怎么会呢,一直在乎你的。”许诺温情地说道,又过去搂着瑟瑟的肩。

他知道,如果今天晚上,不哄好她,估计是很难睡个好觉的。

在许诺扔下一堆的好话情话、扔了一叠灰尘已满的承诺后,瑟瑟的态度终于软化。

身体也软在他怀里。

瑟瑟那件淡色的衣服在他的手掌下无比丝滑地跌落。

她的肌肤雪白且柔软,赤裸的肩膀在微弱的灯光下散发出一种别致的魅力。

许诺逐渐罗绍过她丰满的唇瓣,蒙情中的涩热,划过她蒙以水光的手臂,停留在瑟瑟的饱满上,往返而痴迷。

在那一刻,他们无比坦诚地呈现在彼此眼前,一切华丽的伪装都在这赤裸的情感面前无处藏身。

那些纷繁复杂的现实世界,在这一刻仿佛退至极远之外。

在这片刻的忘我和舍身中,他们找到了彼此,幽然相拥彼此。

在欢爱的沉醉中,万事苍生得以抛诸脑后,如晨露滋润枯叶,短暂而璀璨。

他们终于赤诚相对,和好如初。

爱在争吵与和好间,若歌若颂,乐曲终究难留;世情冷暖,流年似水,人生如戏,终成残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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