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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相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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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日,多云,有下雨的迹象。

章扬和阿舒路过,草坪上的人不多,熟悉身影依旧在,他很好认,万年不变的白衬衫黑裤子,虽低着头,戴着耳机,但表情沉肃,有种拒人千里的凝重。

每当她看向那里,她都会觉得时间好像在那人身上凝固了,所以每次路过草坪,她都会看下手表,手表上的日历提醒她,日子过去一天又一天。

其实早在阿舒发现他,章扬就已经注意到他了,上周在女寝楼下,有人向她表白,她站在台阶上,阶下围了好多人,闹哄哄的,连坐在草坪上的人,都站起身往这边走。

她的视线却被他吸引,因为他是唯一一个逆行的人。

他走得疾忙,脚步甚至有些狼狈,彷佛热闹是个回旋镖,在他察觉的那一瞬,就必须立即离开,否则会被刺得体无完肤。

好像他就该呆在箫瑟里,那才是他的舒适区,没有人来,他才不会受伤害。

章扬第一次停下脚步,望着那个身影,轻轻问:“他叫什么名字?”

阿舒故意卖关子:“想知道啊,那你求我,我帮你问。”

章扬转过头,冲阿舒笑了下,清柔,秀雅,楚楚动人。

阿舒看呆了,不单因为她的笑,也因为她眼里,有种破开一切桎梏的决心,再裹上温柔的糖衣,叫人眼花心乱,让人没法拒绝。

阿舒不由地开口,“金泽,和乐理一个寝室。”

章扬回头,又看了一眼草坪,名字从舌尖滚过,轻怜重惜般地重复:“金……泽……金,泽,金泽……”

而后背着手,慢慢转身走入女寝楼。

雷阵雨来得急,豆大的雨点砸在书上,金泽心擂如鼓,名字被她念出来,那感觉怎么形容呢,软绵绵的,滑溜溜的,一下一下蹭着他的心尖。

此刻,从天上泼下的,好像不是雨,是开水,他烫得跳起来,赶忙收了东西,抱着书,往一个方向跑,跑了好久,才发现跑反了。

心要烧坏了,急着蹦出什么东西来,他似懂非懂,只好把书压在胸前,紧紧盖住,捂死,以此来克服对未知的恐惧。

身上但凡被淋到的地方,有种难以忍受的灼烧感,燎得他嗓子眼冒烟,他却束手无策。

第九日,周六,暴雨。

金泽在校内的咖啡馆打工,咖啡馆在女寝楼的正西方向,对面仍是那片草坪,雨天出行的人很少,咖啡馆里没人,金泽坐在吧台,望着窗外的草坪发呆。

有人推开门,金泽站起身,看向门口,开口说:“酷我咖啡馆欢迎……”

是章扬。

章扬今天穿了件碎花裙,柔顺的长发编成辫子,她把撑开的伞合上,抖过之后才放在门边,又在门边地垫上,磨了磨鞋底,才往吧台走,步履袅袅婷婷。

金泽恢复常色,把菜单递过去,问:“女士,您要喝点什么?”

章扬看菜单,“有推荐吗?”

“现在店里做活动,可以加入我们店的会员,新品买一赠一,还能积分。”

章扬说好。

金泽扯过旁边的登记簿,拿起笔问:“会员信息我们得登记下,您方便告知吗?”

章扬说可以。

金泽问:“您贵姓?”

章扬说:“免贵——”

金泽又问:“地址呢?”

章扬抿了抿唇,原来他知道自己名字啊,那他还故意再问一遍,想到对面人还在等她回话,她连忙正色,报出一个地址。

“电话呢?”

章扬又报了家里电话。

金泽低着头,认真记录,写好以后放下笔,说道:“免小姐,您坐那边休息一下,饮品稍后就好。”

免小姐……

章扬眨了眨眼,付过钱,挪到桌边等待。

金泽边做饮品,边打量章扬,她许久都未眨过眼,像只初初睁眼的雏鸟,惊诧,茫然,又有点儿无助,看来是被自己的‘免小姐’吓到了。

门玻璃被敲响,章扬和金泽都抬头去看,是阿舒,阿舒冲章扬打招呼,提着裙摆要进门。

章扬立即起身,跑到门口,在阿舒推门快要进来之际,章扬掀开她的手,就着她的肩膀,把她推了出去,顺带关上咖啡馆的门。

阿舒目瞪口呆,章扬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先别进来,随后去了吧台。

饮品已做好,金泽也打包好了,他装作没看见,把饮品递给章扬:“欢迎免小姐,下次光临。”

章扬的眼睫抖了抖,讷讷点头,接过饮品,往门口走。

她推开门,阿舒刚说了个章字,就被章扬捂住嘴,把人拖走了。

金泽转过身,背对门口,两手撑在吧台边缘,他咬着下唇,还是没忍住,慢慢地笑出声,等他换回原来的表情,回头就看见门边立着的那把黑伞,她忘拿了。

金泽跑过去,望向门外不远处的二人,他捞起伞,把伞放进储物间,心砰砰跳个不停。

接下来的日子,只要金泽在咖啡馆,章扬都来买咖啡,她不擅长搭讪,或者说,她从未搭过讪。

“嗨,我又来光临你们店了。”

“嗨,咖啡挺好喝,就是苦了点。”

“嗨,有不提神的咖啡吗?”

……

只要金泽的回答,都加上免小姐,两人谈话就会戛然而止,因为章扬很怕自己说漏嘴。她没问过那把伞,金泽也没提过。

晴天的时候,金泽就抱着书去草坪上,戴好耳机看书。

“我的大小姐,你看见我的黑眼圈了吗?”阿舒问。

章扬自责得很:“为了我,你受苦了。”

阿舒叉腰:“岂止是我,我们整个寝室都在受苦好吗?你点的咖啡,我们都快喝吐了,最近寝室几人都是睁眼到天亮,从今天开始,你买的咖啡不要再拿来送我了,我拜托你,换个人送吧!”

章扬也苦恼极了:“可我们寝室的人,都不喝咖啡啊,我还能送给谁?”

阿舒灵机一动:“后天周六,说是有雨。”

章扬点头:“周六要去那儿的。”

那儿是哪儿,两人心里清楚,阿舒说:“这次,你一定要赶在下雨前到那儿!”

章扬疑惑:“为什么?”

阿舒晃着脑袋:“不是我说啊,章扬你这么大了——”

章扬捂住阿舒的嘴,往草坪那儿看,他低着头呢,章扬放下手,小声说:“别喊我的名字。”

阿舒双手合十:“对对对,您现在叫免贵,字章扬,号拖拖拉拉没进展居士。”

章扬推她肩,腼腆道:“不许取笑我,等你遇见了,你也会这样的。”

阿舒吐舌头,做鬼脸,“我才不会呢,都好几周了,啥也没个啥,真是急死我了。”

周六,阴云密布。

章扬赶在下雨前到达咖啡馆,店里人不多,章扬往吧台走。

金泽开口:“免小姐好,这次想喝点什么?”

章扬望了眼窗外,也不知道雨什么时候下,她点了杯热牛奶,堂食。

章扬直直坐着,把牛奶当茶来品,眼看牛奶喝完了,雨还没见半点,她叹了一声,端着托盘往吧台走,打算再点一杯。

忽然听见窗上劈里啪啦的声音,章扬转头看,差点笑出声。

章扬清了清嗓子,把托盘放到吧台,对金泽说:“我走了。”

金泽看了眼窗外,“有急事吗?外面正下呢,要不你先坐坐,等雨小了再走?”

章扬窃喜,但她面上焦急,“同学在图书馆等我呢,我必须现在就走,谢谢你的牛奶,再见。”

说完急忙忙推开门,跑了出去。

顾客只剩下章扬,章扬一走,店里就没人了,金泽望着那道身影,瞅见吧台下放着的黑伞,他脑子一热,脱下工服,拿起伞冲了出去。

雨势不小,章扬走得又慢,他很快追上人,把伞伸了过去。

章扬抬头,看见熟悉的伞骨,她放慢脚步,“你怎么跑出来了,店里怎么办?”

金泽也不知道怎么办,他又不擅长撒谎,只说:“上次你把伞落下,我忘了还你。”

哪是上次呢,都是上上上上上的很多次了。

章扬没反驳,小心避开水洼。

身后一阵打铃声,金泽侧过身,护着章扬,对她说:“小心。”

章扬低头,看见金泽裤脚,刚自行车碾过水洼,溅了金泽一腿泥水,金泽却问她:“你没事儿吧?”

章扬摇摇头,停下来,指着金泽裤腿,刚想说他裤腿弄脏了,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金泽见势,逮了章扬手腕,把她往自己跟前拽,章扬这才站稳,心里懊恼得很:知道今天有雨,还穿小皮鞋出来,真是笨死了。

可她瞥见,金泽紧抓着她手腕,一直不松手,又觉得自己真该光脚出门,这样的想法一跳出来,章扬的脑袋像炸了一样,晕乎乎的。

周围的人形色匆匆,只有章扬和金泽走得很慢,幸好雨势不减,才能压住两人的心跳声。

到了图书馆楼下,章扬上台阶,照阿舒教过的话说:“谢谢你,伞你搭着回去吧,改天我过来取。”

金泽点了点头,两人的眼神一触即分,都像被蒸过一样,噗噗噗地往外冒热气,湿哒哒的,水涔涔的,对上,断开,纠缠,分离。

伞面忽然倾斜,她看不见金泽的脸,等两人再对视,金泽蓦地收了伞,把伞柄塞到章扬手里,转身往回跑。

章扬不明所以,情急之下喊出金泽的名字,金泽该是听见了,可他的脚步只是一顿,而后跑得更快,消失在雨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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