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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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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件没敢说出口的事,就是空出来的周六,不是言讷找她,而是她找言讷。

言讷和乐晓之是高中同班同学兼同党,两人还一同考上景大。

言讷原本叫言敏,与哥哥言行的名字,一同取自《论语》的‘讷于言而敏于行’。

言父言母由衷祈盼儿子言行一致、内外兼修,女儿思维活跃、行动敏捷。

言敏果真不负众望,小学入学前就已成为振臂一呼、雷厉风行的街区小霸王。

言母觉得言敏好像敏捷得过了头,且正往诡异的方向挺进,便又为女儿改名言讷,盼她每每听到自己名字,都能谨言慎行。

她改名以后,言行便称呼她为木讷妹,希望她少说点话;言讷也不甘示弱,称言行为一致哥,希望他说到做到。

对于这个名字,言讷不止一次向乐晓之吐槽,说她长这么大,有叫她言内的,有叫她言纳的,竟还有叫言言内的,她都无语死了。

当然,乐晓之绝不会告诉她,自己初听这名字,第一反应是:盐呢?

话说回来,两人虽不同系,言讷却很黏乐晓之,黏到言行都要怀疑妹妹的性取向。

二人的聊天记录,要按日期查找,都没有超过两天的灰色数字。

可这一次——

乐晓之打开微信,和言讷的对话还停留在周三。

言讷说找她有事,她应好,两人一直未约时间,等她周五给言讷发微信,她的微信却被言讷给拉黑了?

她原想着去言讷寝室找人,又寻思言讷寝室里万一有其他人在,两人还得下楼说,万一言讷不配合,把她推出门去,再来个反手锁门?

基于她对言讷的了解,言讷反手锁门的概率极大。

她加过言讷同宿舍的室友,打听到言讷这周不回家,于是等到下午四点多,估摸着言讷差不多洗好澡要回寝室,便去言讷所在的寝室楼下等。

远远看见一个女生,头型似小锥子,一手提篮,一手挽着另一个女生的胳膊,两人有说有笑地走过来。

每次都把干发帽卷成锥型的人,不是言讷,还能是谁。

乐晓之上前一步,挡住言讷。

言讷一看是乐晓之,吓了一大跳,她夹紧旁边女生的胳膊,怒冲冲地对旁边女生说,“颜卿,你别走,你今天要是走了,我跟你没完!”

颜卿把右手提的篮子倒腾到左手上,又顺走言讷手里的篮子,“你们聊。”

言讷死不放手,瞪着乐晓之,“你看看,你看看你,把颜卿吓成啥样了,颜卿都不敢站在这儿等我。”

乐晓之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也不说话。

颜卿是二人的高中同学,同级不同班,她在实验班,常年稳拿全级第一,是家长口中的‘别人家孩子’,老师眼中的宠儿,同学心中的学霸。

她不读死书,德智体全面发展,钢琴十级,小提琴十级,英语比赛、演讲比赛等各大比赛都有她的身影。

作为众人难以望其项背的存在,颜卿的性格竟还没得挑,她乐于助人,团结同学,集体荣誉感非常强,几乎是个六边形战士。

与颜卿一对比,乐晓之多少有点孤傲不群了。

二人本来毫无交集,除了高一下半学期,学校组织的一场演讲比赛,本该稳拿第一的颜卿,竟输给了从不参加学校活动、这次却积极报名的乐晓之。

本次比赛的前三名,都有资格参加市里的演讲比赛,乐晓之得知情况,竟反常地退出报名,这引起第二名颜卿的注意。

某天课间十分钟,颜卿来找乐晓之,二人在楼梯间说过什么,旁人无从得知。

直到上课铃响,二人仍未回到教室,等乐晓之进教室之际,后面跟着的颜卿已是眼泪汪汪,拽着乐晓之胳膊,似是不让她进教室。

乐晓之也因此在景陵一中一战成名。

颜卿是学霸,那乐晓之就是欺男霸女的校霸。

更巧的是,言讷和颜卿报了景大的同一专业,后来二人还分到同一宿舍。

当年之事,言讷说不好奇是假的。可她问乐晓之,乐晓之让她找颜卿聊;她问颜卿,颜卿又让她去找乐晓之聊,所以直到今天,言讷都不知悉二人当年到底说了什么。

她几欲组局,想撮合二人握手言和,不是乐晓之婉拒,就是颜卿回绝。

在言讷看来,乐晓之好欺负,颜卿呢,性子也是极好,这两人却不对付,她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乐晓之直截了当:“我找你有事,我们单独聊聊。”

言讷两手叉腰,“我们有什么好单独聊的!再说了,要真有什么事,你就站这儿和我说。”

语罢,她指指天,又指指地,“我言讷行得端,坐得正,没什么好遮遮掩掩,”她还剁了跺脚,“就在这儿,我们一次性说个清楚!”

“真的吗?”乐晓之问言讷,脸上少见地忸怩。

言讷瞧见,更是神气扬扬,下巴高高抬起,目不斜视地哼了两声,算作回答。

“也行吧,”乐晓之清了清嗓子,声音忽然放大一个分贝,“言讷,你上次说你喜欢——”

不等乐晓之说完,言讷已捂住乐晓之的嘴,把乐晓之往某个角落里拖。

看着渐行渐远的二人,颜卿摇摇头,提着两个篮子上楼了。

“你怎么突然提这茬!”言讷瞪她。

“你不是行得端,坐得正么,有什么不能说的?”乐晓之掰开言讷的手。

“你还好意思提这茬!”言讷两眼快要冒火,掐住乐晓之脖子使劲摇,摇她像摇存钱罐。

言讷小小一个,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猛地化身大力士,乐晓之终有切肤之感:她这次真是惹怒言讷了!

乐晓之拽言讷的手,“你先说什么事行不行,就是死,好歹让我死个明白!”

言讷松开手,改揪乐晓之衣领,“我问你,我之前和你说,我喜欢一个人,是谁?”

乐晓之揉揉脖子,凭二人交情,这问题简单到她都不想回答,“不是Y2么?”

“那Y1是谁?”言讷问。

“应承呗!我们高中同一级,十二班那个。”

不知是哪个字刺到了言讷,她整个人直接扑了上去。

*

年少的喜欢,简单又纯粹,上高一时,有次言讷和乐晓之同去卫生间,楼梯转角时碰到个人,他撑着手指转篮球,边上楼边转,上了一层,篮球还在指尖飞舞。

那一刻,言讷就陷进去了。

她恨不得化身篮球,在应承的掌中起舞。

接下来的一周,言讷的碎碎念,皆围绕应承展开。

应承在十二班,十二班是普通班,他的成绩虽在班里垫底,却被封为十二班的‘三好学生’,因其脸长得好,人性格好,球打得好。

而应承交友的原则也有三不:不拒绝、不接受、不主动。

言讷晓得后,既失意于那无疾而终的单恋,又想为这份单恋做点什么。

乐晓之见她形容悲戚,以为她要去剪头发。

不料言讷目怔口呆,像第一天认识乐晓之一样,“为什么喜欢一个人,却要伤害自己呢,虽然我头发的发质没你好,但也不至于作践自己吧?”

剪个头发,都能说成作践自己,乐晓之对她肃然起敬,“看来喜欢应承,也不全是坏处。”

言讷拍板决定,“那就写封情书吧。”

乐晓之:……

夜晚总能勾起文人诸多妙思,于是言讷选择在晚自习写情书,一个本子,写了撕,撕了写,乐晓之只答应帮她望风,其余并不插手。

言讷不知道写什么,她自觉一切尽在不言中,于是想让乐晓之给她参谋,或者写好后让乐晓之帮她改。

乐晓之严词拒绝:她的午饭并不便宜,她不想下了晚自习,就见到中午吃的饭。

言讷恼羞成怒,下笔如有神,三个晚自习过去,笔都没停过。

当然,乐晓之的头也没偏过,更谈不上什么偷看了。

言讷写完情书,发起愁来,这东西要怎么送到应承手里呢?

乐晓之自告奋勇,“我去送。”

言讷半信半疑,写情书的时候,乐晓之无动于衷,送情书的时候,乐晓之突献殷勤,莫非其中有诈?

乐晓之在言讷耳边说了几句,言讷的表情一言难尽,“这……这能行么?”

“如果他连人话都听不懂,为了你的下一代着想,请立即终止这段单恋吧。”

言讷推她胳膊,“你帮我送情书,打的什么主意?”

“当然是为了你好,不忍见你受相思之苦,”乐晓之说得情真意切,言讷反而不好意思。

乐晓之又道:“这一周你都嚷嚷着心烦,想回家躺半个月治情伤。我把情书一送,顺道拐去教师办公室,打小报告说你早恋。到时言姨言叔亲自来接你,你就能在家休养半个月,甚至更长时间,多好呀,你说呢?”

言讷的一双眸子盛满惊惧,两手探进乐晓之桌舱里翻情书。

乐晓之敢这么说,自是做好万全准备,任言讷哭嚎喊叫都无用。

第二天上午,最后一节课前的课间休息,乐晓之去了十二班。

十二班前后门都开着,应承个子高,坐在最后一排,只要乐晓之在后门喊一声,应承很快就能过来。

她的视线扫过去,俩个女生围着应承,一个羞羞答答,一个豪爽泼辣。

乐晓之忽然改了主意。

她走到前门,敲敲临近门的课桌,说找应承。

坐第一桌的男生,正趴着身子补觉,被她这么一敲,激得霍然起身,高喊起立。

班里陷入几秒死寂,随后哄堂大笑。

男生挠挠头,脸红到脖子根,看向始作俑者,“你,你干什么?”

乐晓之自报姓名,说要找应承。

男生转身,扯着嗓子喊,“应承,乐晓之找你。”

班上再次陷入死寂,几秒后,拍桌的拍桌,吹口哨的吹口哨,吆喝的吆喝,于阵阵鬼叫声中,应承稀里糊涂地来到前门。

应承在前,和他要好的几个男生,跟在后面,全没个正型,应承两个肩膀各撑两个脑袋,还有一个直接站到讲台边,头架在应承头上,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乐晓之从口袋里掏出零钱,数了个数,塞到应承手里。

“昨天下午,学校门口那家书店,我买人教版的精讲精练,就在第三排书架第二层靠左手边,因钱没带够,你借我九块九,现在还你。”

应承迷蒙蒙的,昨天下午……

他好像没去过书店,他哎了一声,脚刚踏出门,上课铃就响了。

一个男生抢走他手里的钱,调侃道:“泡妞还得看我们承哥哪,还借人九块九,啥意思,长长久久是不是?”

“有误会,你把钱还我,下课了我还得再找她一趟。”

“还找她?”男生一甩手,钱刷刷响,“果然还得看我们承哥!高,真是高啊!”

应承百口莫辩,几番争斗才把钱抢回来。

乐晓之说得有鼻子有眼,搞得他记忆错乱一样,他潜心回顾昨日之事,以致最后一节课,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熬到下课铃响,应承跑去四班,乐晓之早走了,他便去了学校门口的书店。

在店里转了好几圈,心情越发烦躁,他停到第三排书架第二层靠左手边,随手拿起一本精讲精练,胡乱翻页,还是想不起来曾到过这里,又泄愤似的翻了几本,有个东西从某一本精讲精练里掉出来。

是一封信。

应承捡起来,揣进兜里,风一般逃走。

第三天上午,第二节课的课间,应承来找乐晓之。

乐晓之正低头写字,一看是应承,从桌兜里掏出个本子,走到门口递给应承。

应承接过,本子封面写着:错题集。

乐晓之说:“错题集先借你看,下午还我。”

应承拿着错题集,像是碰了一鼻子灰,回到十二班。

下午放学,大部分学生已离开教室,去食堂吃饭,应承赶在这个点又来了。

他客气道谢,乐晓之接过本子,不客气地回了句不客气。

乐晓之回到座位上,把错题集丢给言讷,“我猜本子里某一页,写了应承的答案。你自己看,或者你撕下来,再自己看。”

言讷拉住乐晓之的手,压着乐晓之坐下,“我就不,我要你先看。你说过的,除了那件事,其他事都得让着我。”

言讷把本子推到乐晓之面前,“我要你念给我听。”

她胸有成竹的样子,好像笃定应承会答应一样。

乐晓之想起应承拈花惹草的样子,面上更是一沉,她从第一页开始翻,翻得很慢,看起来并不是很想知道答案。

言讷笑吟吟,坐在她跟前也不催,等人开口。

乐晓之翻到最后一页,有字。

她没念。

言讷凑过去看,轻轻笑了。

她捧着那页纸,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开怀极了。

言讷自言自语:“我赠他九块九,他还我999个好字,长长久久。”

得到应承的肯定,言讷竟见好就收,两人虽再无联系,但言讷每日喜笑颜开,还和乐晓之约定,以后提起应承须以Y代称。

直到两周后,乐晓之告诉了言讷另一件事。

毫不夸张得说,这件事,不仅成为言讷和应承感情的分水岭,也几乎成为她人生的分水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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