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先前被女警官连环套话，秦曙心有余悸，好奇问：“哎，宋警官有问你关于银行劫匪那天的事吗？”

“嗯，她问我们那天谁先分开，我以不舒服为由，没有回答。”

“真看不出来你还聪明的！”

晋暮看着女生庆幸模样，心间更是困惑询问：“当时你跟我分开时，银行劫匪已经被警察追捕，怎么还会怀疑你去抢银行？”

秦曙面上一幅无辜模样，摇头应：“我也不知道，那位宋警官最近非要盯上我不可。”

“那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为什么？”

晋暮迎上女生探究目光，迟疑的思索应：“现在警察认为我们是恋人关系，我想我应该知道你的名字，否则不会穿帮吗？”

“说的也是，我姓秦，秦曙，太阳出现曙光的曙，现在住兴业老小区，你可得记清楚。”

“放心，我姓晋，晋暮，傍晚日落昏暗暮色的暮，目前住在南大助教公寓。”

秦曙听着对方的介绍，禁不住打趣道：“曙光对暮色，完全相反的景象，难怪我们性格这么不一样。”

晋暮沉敛眸间跟着染上几分笑意，试探出声：“但是秦晋两姓古时就很有渊源，我们或许早就相识。”

“这样的话，那你可得小心咯。”

“为什么？”

秦曙弯眉爽朗笑道：“秦晋之好，结果倒霉的晋国就灭国了，你说你要不要小心点呢。”

“说的是，我们目前为止已经是第三回出现医院。”晋暮目光投在女生玩笑神态，见她似乎没有反应，只得放弃试探，“对了，上回在中心医院碰见你的事，警察并不知情，我没有提。”

“真不枉费我给你看病花费1499！”秦曙感激的说着，探手收拾肉粥餐具，面上哈欠连天，“对了，我待会要回去睡觉，你要不让你家里人来照顾？”

闻声，晋暮眸间略显暗淡，迟疑的应：“我，没有家人。”

这话一出，秦曙瞬间感觉到麻烦正在隐隐浮现！

可秦曙看着他一副虚弱可怜模样，实在没办法视若无睹，只得出声：“那要不我回去睡一觉，再来看你？”

谁让自己一拳把他打进医院了呢，这下看来必须得送佛送到西！

“好。”晋暮欣然应道。

秦曙踏出医院，只能选择坐公交回老小区。

毕竟来回出租车的费用，对于一个全部身家只有200元的穷鬼而言，简直是奢侈！

老小区909户墙壁的石英钟转到上午9点，秦曙打开门，带着秦小宝倒头呼呼大睡。

窗外的冷风呼啸而过，薄日从云层探出撒落璀璨暖光，城市街道车辆行驶变化，红绿灯忙碌不停。

而此时的警察局比交通灯还要忙碌，宋栗正检查近来案件的采证实录，试图找出未曾察觉的蛛丝马迹。

一警察敲门进入办公室，上前递着报告唤：“宋警官，法医验证初证实中心医院的死者死因是心脏心肌纤维撕裂破损出血导致骤停死亡，右眼外伤不是死因，只不过伤处有组织反应，似乎是死前取出。”

宋栗翻看详细报告，皱眉出声：“看来如果死者不是有心脏病，那么可能就是被吓死，可一个活人被挖下眼睛，竟然没有任何反抗迹象，而且体内没有麻醉迷幻之类的药物残留，真是蹊跷。”

“另外拳击手的断手也疑似是活体断裂，伤口痕迹并不规整，但是却又平滑干脆，目前法医无法判断凶器。”

“竟然无法判断凶器，我亲自去法医验证处看看。”

宋栗觉得种种事情都十分诡异，迈步起身离开办公室。

一路行至警察局的法医验证处，宋栗推门入内，询问：“王法医，你的报告模糊不清，请问能详细说下断手的异常之处？”

法医随即主动展示保存的断手出声：“我真是从来没见这么奇怪的伤处，伤处并不规整，但是又断裂干脆，正常活体组织受外力拉扯或是割断，都不会有这么干净。”

“你指的干净，是指这只断手像冰棍一样遭受重力而断裂吗？”

“没错，就是这种情况！”

宋栗回想附近案发地没有喷溅血液，以及昨晚至今没有医院诊所接待这样的伤者。

按照常理，一个活人的断手应该会出大量的鲜血，宋栗思索道：“难道拳击手是死亡之后才断的手？”

法医没有回答，犹豫道：“如果死亡之后砍掉断手，那它的组织结构应该会很松软，而不是紧绷，并且皮肤肌肉也不会有组织变化，所以这太不符合科学常理。”

“也许这只手是其它人亦说不准，地下拳赛违法暴力，难免会卷入其它违法犯罪案件。”很显然这起案件进入死胡同，宋栗目光看着这只断手，“对了，死亡的拳击手尸体有什么疑点吗？”

“没有，那名拳击手骨骼内脏破损出血严重才导致死亡，不过以他的身高体块，凶手几拳就能把他活活打死，力量惊人。”

“你认为死者身体伤处拳印跟这只断手吻合吗？”

法医面上显露困扰道：“这只断手是很强壮，不过拳击都是戴着拳套，所以没法比对。”

宋栗颔首，微叹出声：“这几桩案件看来真是没有半点线索。”

银行劫匪不知去向，医院杀人离奇案亦没有别的线索，现在拳击馆又疑似一死一伤，真是令人头疼。

法医于一旁鼓励道：“宋警官，您可是我们k市王牌警察，不如回去休息，再慢慢查吧？”

“我还要去走访医院死者家属了解情况，多谢。”宋栗浅笑应声。

说罢，两人各自忙活，宋栗出法医验证处，神色凝重的迈步行进廊道。

一年轻女警乌敏迎面走来，90度鞠躬出声：“宋警官，我的失职，请您训斥！”

宋栗打量这女警青春朝气模样，失笑说：“我让你来报告，可不是来听训斥，现在要去走访医院死者家属，你会开车吗？”

“会！”

“那就麻烦开车吧。”

警察局里行驶出警车，宋栗闭眸缓解疲劳出声：“乌敏，那天医院被人袭击，你有什么发现？”

年轻女警双手握着方向盘，拘谨的应：“对方走路没声，我什么都没看见。”

“那凭感觉呢，比如身高，香水，又或是其它细微处？”

“医院消毒味道太重，所以并没有闻到特殊香味，不过对方身高应该跟我差不多，又或者比我高，走路没声，不像穿高跟鞋。”

宋栗睁开眼看向紧张的年轻女警出声：“为什么认为凶手比你高？”

乌敏被看的紧张出声：“因为我后颈的伤略微偏高，而且昏倒之后没有到地摔伤的痕迹，说明对方打昏后立即扶住我，如果太矮应该会很吃力。”

对于这位传说中破案率最高的宋警官，年轻女警满是敬佩。

“很好，如果你再见到她能认出吗？”

“应该不能。”

宋栗浅笑道：“诚实是好事，只是不适合破案，尤其在面对嫌疑人时，你不能也要说能，记住了吗？”

“明白！”乌敏积极应声。

黄昏日落时，宋栗来到兴业小区管理处，有些意外竟然是这栋老小区，死者的妻子正在收拾遗物，探手敲窗出声：“你好，我们是查你丈夫命案的警察，可以询问一些事情吗？”

“好，问吧。”中年女子停下动作出声。

乌敏于一旁做笔录，宋栗看着管理室内的陈设说：“你跟你丈夫经常吵架动手？”

中年女子面色迟疑，探手遮掩脸旁伤痕应：“是，但我不可能杀他。”

“别激动，只是例行问话，你丈夫有结仇吗？”

“我不清楚，他好赌，所以混的都是不干不净的地方，尽是些狐朋狗友。”

宋栗视线落在桌上的骰子出声：“你指的不干不净的地方是哪里？”

中年女子出声：“老小区附近不远有一个地下赌场，不仅有赌盘还有拳赛，昨天还闹出人命上新闻。”

语落，宋栗蹙眉，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巧。

地下拳击赛是医院死者常去的地方。

“最近有什么不良人士来找过他吗？”

“最近应该没有，他是小区管理员，平日里都是街坊邻居，就算去赌也不能丢了工作。”

乌敏目光见宋警官翻着桌上用具，好奇道：“您找什么？”

“法医检验死者是心脏出问题死亡，可是常待的地方没有任何药物。”宋栗觉得有些蹊跷。

中年女子一听出声：“心脏病，以前从未听说过啊。”

话语到此，乌敏觉得应该问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不多时，宋栗告别，抬头见夜色昏暗，出声：“你下班休息吧。”

“您呢？”

“我回警察局待命，兴许失踪的拳击手，随时会有消息。”

两人自老小区门前分道，夜色无声遮掩城市，路灯陆续亮起，点缀其间。

而909户墙壁石英钟稳稳停在晚间11点时，电灯才突兀响起。

“糟了，一觉睡到天黑！”秦曙急急忙忙的动作。

晚间11点多医院空荡廊道，脚步声急促响起，秦曙慌张推开病房门，尴尬道：“不好意思，我睡过头了，你吃了吗？”

晋暮颓靡的半坐在病床，俊秀眉眼看着姗姗来迟的女生，方才显出几分亮色，温和应：“没有，我一直在等你。”

这话说的秦曙升起一丝丝的愧疚，从袋子里搬出泡面，出声：“这些都是我的家底，很多口味，你有喜欢的吗？”

“我，都可以。”

k市凌晨12点的漆黑夜空，仍旧没有秦曙所期待的月光。

但是泡面的香味，对于错过公交车而长跑到医院的秦曙而言，无疑是人间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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