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斐看樊仲自己驾马,若有所失般走向自己的马。
宋仁初同情的看她一眼,而后再度下令出发。
三头县无人通风报信,故而屏北县的三人只当宋仁初还在沧海县。
这已经是第二日了。
屏北县令终于坐不住了,问刺史道:
“爹,不若我们主动出击?”
刺史青着黑眼圈不住眨着疲乏的双眼,摸着他花白的胡须思考着。
三头县的县令也是坐不住了,对其二弟的想法表示认同:
“爹,我与二弟想法相同。与其守株待兔,不若主动出击。”
刺史心中其实也由此想法,见自己俩儿子都这般说,方才故作深沉点头:
“既然你们都认为如此,那我们便出发。”
于是,他们带着两万多兵,浩浩汤汤地从屏北出发至沧海县。
他们人数众多,马匹不能各个普及,故而只能慢行。
而宋仁初这边,□□千人骑着马风驰。
三头县与屏南接壤,不过晌午,他们便到了屏南。
此时屏南犹如空城。
刺史虽让三头县令留一千多人在三头,却对自己信心满满,竟将全数兵力都带至屏北。
他低估了宋仁初,以为他暂时不敢往州府进发。
故而,宋仁初又是捡了漏。
他们行至城门外时,见魏巍搞搞在站在城墙。
宋仁初还以为他要迎来敌军在城门外开站,避免伤及百信。
正在她正要赞扬魏巍时,只见他轻飘飘落地,双手抱拳道:
“大王,屏南州里一个官兵都没有。”
宋仁初诧异地看着魏巍,不敢置信道:
“一个都没有?”
魏巍:“确实,就连刺史府内都空无一人。”
宋仁初和魏巍一并往樊仲看去,只见樊仲点头,宋仁初才放下心来。
她看着樊仲,忍不住竖起大拇指,道:
“先生不愧是先生!”
一连三次,宋仁初都好似捡了城墙。
恍惚间都觉不真实。
她带着一骑人马慢悠悠入城,对孟可说:“你掐我一下。”
孟可了然,笑道:“可是觉不真切?”
宋仁初表情木然,看着并没有比曲缘县好多少的洲郡,道:
“这街道与我们曲缘县并无甚差别。”
孟可也在看着四周,路上的行人商贩见有车马纷纷躲避。
街道两旁零星的几家店铺开着,大多为生活必需品的店面。
莫说别的店了,就连包子店、餐馆都少的可怜。
“好似还不若曲缘县呢。”
宋仁初一行人前往刺史府,先是将刺史府翻了个底朝天,竟翻到金条千万两余。
这些金条全数堆放在会客厅中。
宋仁初坐在主位,边上是孟可。
樊仲坐在宋仁初的左手边,何斐与魏巍则是在右手边。
樊仲看着金光灿灿的金条,骂道:“这贪官,竟藏有这么多金子。”
宋仁初看着则是头疼的紧,问樊仲道:
“先生以为如何处置这些金条?”
樊仲无所谓地耸着肩,道:
“看你咯,分配给每个县城做建设,或是留给自己招兵买马都可。”
宋仁初若有所思点头,右手敲向左手掌,道:
“便按先生所言罢,一半分配给各个县城,一半用作军队用度。”
其他值钱的物什,也都典当充了公。
这番事情做完便已经日落西山,宋仁初拟着公文张贴于公告栏中。
在屏南州要选的则是刺史。
宋仁初一时半会儿想不到好的人选,便先搁置了这个职务,自己暂替。
忙完所有事情,在宋仁初好不容易松了口气之时,樊仲来了。
她踏着轻快的步子,在见到何斐后顿了下来。
她看着宋仁初连笑都提不起来,冷着脸道:
“明日去屏北。”
宋仁初乖巧地像个学生,今日之事后,她对樊仲更是钦佩。
对于樊仲交代的事情,宋仁初更是无异议,点头称是。
魏巍会意,提前交代下属明日出发时辰。
宋仁初瘫坐在主凳,看着众人道:
“没想到这番竟在刺史府翻出这么多好东西,先前都忘给县令府抄家了。”
孟可点头,回应道:
“眼前的事情解决了,我们再去暗访也好。”
宋仁初点头道:“嗯,也好,还能看看哪些人贪慕这些钱财。”
她给予县令的月钱是很客观的,就是怕他们要去搜刮民脂民膏。
若是他们不满于自身的月钱,还要贪慕县衙府里的脏银。
那撤了他们的官,也理所应当。
五人坐在会客厅中,一时间没了话。
樊仲打着哈欠问什么时候能去睡觉。
宋仁初:“且慢,我还有一事需与诸位商议。”
在场的只有何斐和魏巍作揖,道:“大王请说。”
宋仁初也累得很,不愿绕着弯子讲话,直言道:
“明日便要去屏北县了,得要有人驻守在屏南。”
宋仁初看着何斐和魏巍,见他们都不说话,继续道:
“屏南尤为重要,别的人我信不过。”
何斐抬头看樊仲。
樊仲干脆将脑袋扬起放在靠背上,对着天花板闭目养神。
见樊仲没有挽留,何斐站起身来,上前一步。
她双手抱拳、单膝跪地,主动请示:“大王,我留下。”
何斐起身那一刻,宋仁初也看向樊仲,见她那副样子,心下觉好笑又不敢表露。
她故作严肃道:
“此番你作用极大,若是那劳刺史杀回,你定要死死守住。”
装死的樊仲还是仰面闭眼,有气无力道:
“他们不会杀回来的。”
宋仁初不做理会,继续道:
“我留两千兵力在这,给你派遣。”
樊仲终于坐不住了,直起身子看着宋仁初,道:
“何斐必须去,魏巍也要去,留下五百人不能再多了。”
虽然宋仁初知晓樊仲这么说,定然有他的道理。
可她每次都是这样,明明算到了,还偏要在事情发生之时才说。
就像三头县和屏南是空城一样,她明知道,却不早说。
每次宋仁初都做足了打仗的准备,最后都是白捡。
故而,这次宋仁初非要与她反着来,倔强道:
“万一他们铩羽而归,我们就会失了屏南。”
樊仲一瞬不瞬地盯着宋仁初。
宋仁初毫无示弱盯回。
片刻后,樊仲恢复到仰面朝天的样子,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道:
“随你。”
得,计谋失败。
宋仁初尴尬地抹着鼻子,清咳一声道:
“咳咳,那就照先生所言。
魏巍你选个身手好些,带五百兵留下驻守。”
魏巍站起身来领命。
何斐也回到自己的位子,看着吊郎当的樊仲。
她心想着,樊仲定是不想与自己分开,才故意这般说。
心花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