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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黑色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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溽城共分三个大区:正淀区、岭北区和狭南区。老城区这一块在2003年城改后,被划入狭南区的管辖范围。说是管辖,其实也没怎么管。

根据溽城的历史,老城区所在的位置原来是两江相交积聚成的滩涂之地,久而久之住上了人。这地方本是淤泥形成的,是两条大河从源头奔涌而来带着的所有污垢。有了人后,最开始是码头苦力的住处。到清末害洪水,死了好多人,一度成为了乱葬岗。建国后,因为它位置便利,溽城最初的经济发展从这里开始。但98年的洪水又一次把这儿淹了大半。自此,老城区陷入衰落。如今,越来越多的三教九流积聚于此。

对于狭南分局来说,老城区好管,也不好管。

好管在于面积本就不大,区域内又形成了自己的运行规则——溽发会的规则。溽发会的全称是“溽城文化发展协会”,一个高调做事,低调做人的民间组织。他们在老城区威信极高,即使是那些惯于作奸犯科,视法律为无物的人,对溽发会也是敬而远之,不敢踩过界。而那些老实过日子的人们,更是在溽发会的照顾下,安身立命,平稳度日。所以,这个区域虽然声名狼藉,犯罪率却出奇的低。

但难管也在于此,溽发会虽不是一个可以定性为□□的团体组织,在溽城却有着手眼通天的本事。他们在老城区内形成了自己的一套秩序,想要强行插入这种稳定的秩序中很难。狭南分局不是没试过,只是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好在,近20年来,区域内极少出现重大刑事案件,治安也很稳定。于是,狭南分局对老城区的态度便逐渐演变成泾渭分明,相敬如宾,只要不出事,便乐得省心。

伍三一冲到楼下的时,警车的尾灯已曲折消失于远方,与主路上的繁忙融为一体。周围的街坊邻居纷纷靠上来,相似的好奇目光,穿过溽城粘稠的空气,落在伍三一身上。他们想要一个答案,而这个答案,伍三一没有。

她抬起头,盯着顶端那扇紧闭的窗户,在阳光下,玻璃是一片灰浊。

她的脑中闪过阿福的面容,笑弯了眼的平常样子,和刚才的惊慌全然不同。再一次,她感到自己被整个世界所遗弃。

她一路冲上四楼,推开房门,眼前的房间还是一样——破旧的衣柜,干净的墙壁,以及窗台上整齐摆放的汽水瓶,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只有她知道。

她轻轻地合上门,深长地吸了一口气,闭上双眼的同时手掌覆上了墙壁。眼前的光影交汇,一片混沌后又逐渐清晰。

是夜,窗外暴雨如注,屋内没有开灯,一片黑暗。突然的闪电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她捕捉到一个黑色的人影,站在门后,随即又消失于黑暗中。紧随其后的是一声沉闷的雷声,带着震颤整个大地的能量,掩却了世界的一切声音。下一刻,门被推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她低头从包里拿出手机,快速地拨打电话。

伍三一还在努力地辨认她的容貌,黑影已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背后,迅速而熟练地往她的脖子上扎了一针。很快,女人便失去了意识,瘫软地倒在地上。

黑影随即蹲下,把女人的手脚绑住,他的动作不算熟练,但十分坚定。他打开一盏营地灯,而后静静地坐在一旁等待。棒球帽和口罩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伍三一无法看到他的的面目,只能看到一双麻木的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女人醒了,开始剧烈地挣扎,她扭动着身体,哭天抢地,破口大骂,但一切都是徒劳。

黑影静默地看着女人,看她的挣扎,看她拼命用下巴卡着粗糙的水泥地,一边咒骂,一边哭号,一边一寸寸地向门口挪动。她的衬衣崩开了扣子,短裙蹭到了腰间,露出红色的内裤,泪水花了妆容,人类文明所构建的一切在此刻荡然无存,死亡的恐惧让她成为一头最原始的困兽。

他没有任何阻止的动作,只是在女人快达到门口时,一把捉住她的脚腕,将她拖拽回来,一次又一次。女人的咒骂声在暴雨中逐渐微弱,爬行的速度也越来越慢,终是失去了所有力气,停在了半路。

黑影重新将女人拖回原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向着他臣服,低下蓬乱的脑袋,蹭向他的脚边。他蹲下身,毫无怜悯地拿出一把匕首,在女人还没来得及尖叫时,匕首已经深深地扎入了她的胸膛,她的脸在痛苦中极度扭曲。

此时,窗外的闪电越发频繁,将房间照得更亮,雨水犹如泄洪般倾盆而下,打在窗户上,发出密集的声响。

死亡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他解开绳子,将女人的胸膛剖开,以女人的身体为轴,用手套蘸着鲜血在地面上画出了一个蝴蝶的形状。

画面戛然而止,伍三一猛的睁开眼,强烈的眩晕感让她不得不蹲下身,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只是看了一小段画面,身体便承受不住了,她想,果然,这次格外麻烦。

她迟缓地走回侦探社,身体重重地落陷于沙发上,小腿磕到桌角,发出窒闷到声响,她像没有感觉一般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在混乱的思绪中找出一些线索。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李叔站在门口,手里端着满满一碗面。

“小伍,吃点东西,别饿着。”李叔把碗放在桌上。

伍三一看着碗里满满一层的牛肉和剁椒,肚子里不自觉地传来了咕噜声,的确是饿了。往日里都是阿福张罗一日三餐,她过着饭来张口的悠闲日子,以至于她几乎忘记了饿的感觉。

她迟钝地盯着碗,李叔以为她不想吃这个,关切地问,“你想吃啥,我给你做去。”

“不用,李叔,这个很好,谢谢你!”

李叔连连摆手,“没事没事……”,然后,他顿了顿,犹豫着问道,“阿福没事吧?”

伍三一夹起一筷子面,“没事儿,过两天就回来。”

“那就好,那就好……我就说那孩子能干啥坏事。这几天你有啥想吃的尽管告诉我。阿福之前在我这儿留了些钱,特意嘱咐说,如果他不在,不能让你饿着。”

伍三一呛了一口辣椒,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李叔慌忙抽两张纸巾递给她,不善言辞的老实生意人此刻欲言又止地不知该如何去安慰,只得笨拙地说,“没事儿的,都会回来的,阿福会回来,我那猫也会回来。你先吃,我下去了。”

伍三一的脑中猛地闪过一个念头,她叫住李叔,“李叔,你家的猫是什么时候丢的?”

李叔顿了顿,“大概是一周前,要不是实在找不到,我也不能麻烦你们不是。”

“是月初下大雨那天吗?”

李叔恍然地点点头,“是,那天雨特别大,我本来打算早点收摊。我那猫每天白天出去玩,晚上回来店里。那天我等了好久它也没回来,我以为它被雨困在哪了,等第二天天晴就会回来。谁成想,打那以后就再没回来过。别人都说那猫一定是死了,可我就是感觉它还活着。”

伍三一快速地在脑海里梳理着线索。

8月3号晚上下了大雨,李叔的猫无故失踪,凶案很可能就发生在那个晚上。那只猫可能不小心出现在了案发现场,碍了事,才被凶手一并处理掉。如果想证明阿福无辜,首先需要确定8月3号就是案发的确切日期,其次,需要证明阿福在案发时间没有作案的可能,这样他的嫌疑自然便可以洗清。

如果这起案件发生在其他地方,调查会相对简单些,只需调取监控录像,对比分析就能得出结论。然而,在老城区,情况要麻烦得多。这里的摄像头不仅稀少,好用的更是没有几个。据她所知,在相邻的这几条街上,几乎没有一个有效的摄像头。也不怪警察发现尸体那么多天,仍然毫无头绪……警察!伍三一想到马觉那张脸,就气不打一出来。

“自己无能,还他妈扯上阿福当垫背的!”

她扔下筷子,急匆匆地跑下楼。

阿福平日里在街坊邻里之间人缘不错,能照应的,他都极力照应,所以当伍三一一说是跟阿福有关,大家都十分积极的配合。从晌午到月升,伍三一问遍了所有能问的人,但即便是街坊们无一保留地分享了自己的所知所见,她仍旧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夜色笼罩,城市有了离析,忽远忽近,暧昧至极,模糊了边界。巷子里传来了醉酒男人疯狂的呕吐,伍三一的人字拖踢踏在并不平整的路面,有疲累的嗒嗒声响。

极致的昏暗中,有人猛地将她拉住。她警觉地转身,发现是卖小面的张姐。

张姐显得有些激动,对她说,“阿姐,刚发现了个东西给你看嘞。辣天雨大,娃娃儿辣我手机拍雨,你看看有没有得用。”

伍三一盯着张姐的手机屏,重新望见了希望。画面虽然模糊,但她隐约能辨认出那个从街口走过来的女人,白色衬衫,黑色短裙,披肩长发,和不该属于这条街的细高跟鞋。她可以确定,那就是死者。

她拨出一个号码,“帮我处理一个视频,我现在过去找你,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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