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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危机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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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纪留了戒心,去府门外见那人。原来是怜漪身边的那位侍女霜蝶。

霜蝶福身,浅浅行了个礼,便急忙道:“昨夜我们娘娘偶然听到,督军信使来报,有人看到令尊与奎国皇子在酒楼喝酒,有说有笑的,这几天又听说皇子要带令尊巡视边境。”

安纪脚底生凉,这是要诬告爹爹叛国!

可霜蝶毕竟是怜漪的人,她暗暗深吸了口气,问道:“朝堂之事,娘娘如何知晓。”

霜蝶道:“娘娘可自由出入天元殿侍候,昨夜督军遣人急报,所以才知道。娘娘念及与王妃有些交情,特让我来告诉您。”

见安纪沉默不语,霜蝶屈膝行个礼:“奴婢的话已经传到,先告辞了。”说罢,即刻离去。

见她离去的背影,安纪内心忐忑不安。她深知,父亲若是叛国,必不会留下这两样东西。

她不知怜漪的话是真是假。可不论真假,督军定会在朝堂发难,若是诬告大势已成,莫须有的罪名尘埃落定,便就真毫无回天之力了。

无论如何,她要将这两样东西交到陛下手上。想着便抓起那只竹筒,命人备车。

师影拦住她道:“王妃要去哪里?”

安纪盯着她,并未退步,沉声道:“师影,不要拦我。”

“王爷交代了,今日请王妃安心在府等消息。”

安纪虽尽力耐着性子,可事关爹爹名誉性命,她实在控制不住心中慌怒:“什么都不做如何能安心?我自然会跟宁叙解释。”

她举了举手中竹筒,疾言道:“这东西起码能为爹爹挣得一丝清白。若今日督军一派发难,等到皇命一出,再去就是亡羊补牢了!”

师影怔在原地,安纪夺门而出,留下一句,“抱歉,师影,我一定要去。”

师影收了神,交代好府中诸事,跨上一匹马,预备追安纪而去。

府门前大路忽传来一阵马蹄声,车上那人正瞧见师影上马,喊道:“师影,小纪在吗?”

师影循声望去,车上那人是王妃的挚友,尹悦姑娘。她想起尹悦公公是当朝主相,或许能帮上忙。

“王夫人,王妃听说父亲被诬告叛国,现在往宫里去了,我正要去追。若方便,烦请主相大人相帮。”

尹悦一惊:“没有腰牌,她怎么进去?”她略作思量,吩咐道:“师影,你先去追她,我稍后便到。”

师影没时间耽搁,匆匆抱了拳,便去追安纪的车。

安纪命马夫加快些,不到两刻,马车便到了高大的宫门之前。她拿出一只玉佩,匆匆往宫门里走。

眼前忽然横过两支长枪,“王妃止步。”

安纪举起玉佩,道:“陛下允我每月可进宫三次,这是信物。”

那人粗略地划了一眼,“下官知道,只是现在是上朝时间,未得朝堂通行腰令,不能让您进去。”

安纪又往前一步,那两人却紧紧架住长矛,使力将她推回原地。

硬闯不行,安纪又道:“那能否请人通传,我有重要之物需要面呈陛下。”

两人冷言道:“现在是朝会,无人能通传。”

“既如此,那就放我进去,所有罪责,我一人承担。”安纪早已失了耐心,无意与他们拉扯。

“请王妃恕罪,”两人话虽客气,神色却不甚在意,“督军大人交代了,必得保证宫城安全。”

原来是邢克疾给了命令,看来怜漪的话倒真有几分可信了。

安纪怒极反笑,道:“我既无兵刃,又没武功,宫墙内高手如云,都拦不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吗?!”

“下官不得而知,您……”

西面一阵马蹄声起,打断了那人的话。师影纵身下马,跪立安纪面前,“属下来迟。”起身用手臂便挑开了两人的长枪。

“你……”那两人怒目圆睁,将枪头对准师影,喝道:“你胆敢硬闯?”

安纪阖上眼,眉头急跳。两人见安纪竟没制止手下,也都慌了神,不知她做何意。

其中一人忽抽出一只铜哨来,尖锐哨声乍起,一瞬间竟有十几人赶来,将两人团团围住。

师影左右各执一支峨眉刺,挡在安纪面前。安纪冷笑道:“原来是有备而来,若今日我铁了心要进去呢?”

那兵士齐声道:“那便恕下官无礼了。”

师影扔出一只菱形暗器,砰地打在那人盔上,铁盔应声落地,哐哐当当。那人丢了脸面,怒气顿起,挥手道:“给我上。”

数十人举上兵枪刀剑而来,或刺或砍,或劈或削,身法并不快,但人多势众,电光火石间,排山倒海般地冲师影而来。

师影灵活闪避,借力兵刃,脚尖一点,跳出圈子,轻巧落在地上。

东侧传来一阵脚步声,又是一支十人小队赶来。

安纪心中暗暗审度,师影功夫在与轻灵,在暗处对抗几人倒不成问题。只是如今兵士人数众多,源源不断,师影若是强抗,必受重伤,可她必得冲破围拦,将竹筒上呈陛下。

又是十几人扑上前去。安纪发现,这些人虽得了命令,但矛头对准的都是师影,对她都是避之不及。

看来邢克疾不蠢,只想堵住她,而怕伤了她。

忽听得师影低声一叫,肩头衣裳已破,一道几指宽的伤口渗着血,滴落在地上。

安纪一惊,疾步跑去,撕开罗帕,将她伤口粗略包扎一番。众兵士见她蹲在师影旁边,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眼见时间流逝,安纪将师影扶到一个棚下歇着,忽然趁机抢了她手中的峨眉刺,当下便往自己左肩刺去。

“王妃!!”师影惊立而起。

“坐下!”安纪厉声命令道。

她朝原先两名守门兵士走去,一路无言,只是压眉怒视,不见一丝退意。众兵士也都被她的举动吓得不知所措。

走到两人面前时,她用力拔出那支扎入肩头的峨眉刺,十几滴腥红的血瞬间飞溅到那两名守卫的脸上,刺刃上的血一滴一滴滑落,在地上晕起一片污红。

两人大骇,谁都没料到安纪竟做出这般举动,一步一步被逼着连连后退,手上长枪对准安纪也不是,收回去也不是,枪上红缨颤抖不止。

“给我让开!”安纪低吼出声,眼眶红肿,眸子里布满红丝,却不见眼泪。

她肩头已戳出一个洞来,暗红的血顺着衣料,流出好几道血痕,步步紧逼,目眦欲裂,竟似索命的阎罗一般。

她又高举起手中刺刀,这次却换了方向,直直朝面前那人扎去。

“小纪!”

“小纪!”

忽听得两声高呼,安纪手腕一痛,手中峨眉刺滑落,面前那两人早已魂飞魄散,不知跑到哪去了。

见面前无人,安纪急急欲往宫门冲去,连是谁打伤她的手腕都顾不得了。

突然腕上被人一拉,她快踏进宫门的脚又被扯了出来。

“小纪,你疯了!!”

邢凌本在东安门巡视,听闻安纪闯中兴门,匆匆赶来,便看到她举刺欲伤城门守卫。

安纪左肩本就有个窟窿,猛然被邢凌一拉,更是钻心的疼,忍不住痛叫出声,跪倒在地上。

邢凌这才看见,那个暗红如血眼般的洞里,又漫出不少血来。简直触目惊心。来不及问,他即刻撕了自己的衣袍,先为安纪压上伤口止血。

尹悦这时也匆匆跑来,看见安纪满身血污的样子,也是心惊肉跳,不受控制地掉下泪来。

看到尹悦蹲在自己面前,安纪忽似从梦中惊醒一般:“你怎么跑来了?”又看向她的肚子,已快三月,开始微微显怀了,“你……你……”。

尹悦抽泣道:“我想你闯宫必有要事,可有没有腰牌,因此去求了公公。”

安纪才听到一阵拐杖笃笃而来的声音,抿起已无血色的嘴唇,抬头看见那位鹤发童颜的老者,似是寻到救星一般。

她撑起身子,挪动膝盖,慢慢跪行到王瑞科面前,忍痛叩头道:“惊扰主相大人养病,可小女实在没办法了。父亲遭叛国诬告,安纪手握父亲忠义之证物,却只能眼睁睁见奸人陷害。求主相大人……”

安纪还未说完,王瑞科便让邢凌将她扶起,朝她摇摇头,小声道:“此话莫在宫门说了。”又将目光落在安纪的竹筒上,道:“是你背着的这个东西吗?”

安纪将竹筒卸下,双手呈递给王瑞科,道:“是。里面是父亲的血书和丹忠印。”

王瑞科接过竹筒,点头道:“我知道了。小纪,此物是你我宫门外偶然遇见,你托我呈给陛下的,是不是?”

几行热泪从安纪眼中涌出,涕泣沾襟,“是,安纪记住了,多谢主相大人。”

王瑞科笑笑,用帕子将竹筒上的血污擦了,拄着拐杖往城门里去。

安纪瞬间松了口气,这才注意到左肩上的伤口,真的很疼很疼。本是做戏要挟,可她当时血涌上头,竟将刃头生生扎进去两寸。

邢凌喝来兵士一问:“可有死伤?”

众人摇头。师影虽与众人打斗,可并未下死手,重伤或刺杀城门守卫是重罪,她自然知道轻重。加上她只有一人,即使再勇猛,也动不了这许多膀粗腰圆的守卫,不过是想趁着混乱的机会,让安纪跑进去罢了。

邢凌环顾面前二十几人,嗓音带上肃杀之气,“既无死伤,而王妃重伤。若让人知道今日城门之事,我也保不下你们。”

忽然城门守卫之一跑到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邢凌脸色急变,斥道:“他那边我自有解释,管好你自己的嘴!”

那人道了一连迭的是,躬身退后,众兵士也尽数散去。

邢凌懊悔地看着安纪左肩,道:“对不起,小纪,我……”

“不必。”安纪冷冷推开他,示意自己不用他扶。看着面前无措的邢凌,叹了口气,又道:“你来的及时,我若真伤了那兵士,那就要捅破天了。”

她转头看了一眼尹悦,心头惊跳,忽朝邢凌躬身道:“求你一件事,将悦悦和师影好生送回去,请大夫给她们看看。”

闻言,尹悦抓上她的胳膊,急切道:“那你呢?”

安纪隔着宫门遥遥向里望了一眼,凛声道:“我等主相大人出来。”

见尹悦一脸惊惧担忧,安纪挤出个笑来,“你放心,我不会再做什么冲动的事了,你快回府休息。”

师影朝邢凌跪立抱拳,道:“这点伤根本不足为惧,请邢领事将王夫人送回即可。师影留在此地,陪伴王妃。”

她意志坚决,安纪也只好默许,两人一起往凉棚下而去。

转身时,安纪竟没看到,尹悦登车的步子已有些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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