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垂落西山,碎光融与晚霞。
到了时间,温清泽出了翰林院,温清楚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正往马车处走,温家两辆马车停靠在一起,敬汀站在马车旁,难见的是。
尘峰居然牵着马车站在一边。
温清泽有些诧异,不过眼中的诧异转瞬即逝。
他强装镇定的走过去。
忽然听到几声微妙的喵呜声。
脚下步伐顿住,他心中生疑,站在又听了几遍,确认自己没听错之后,脚尖一转,朝着声源处走去。
“少爷?”敬汀看着自家少爷忽然走到了一边的草丛,不经疑惑。
温清楚本来准备上自己的马车,看见温清泽转了方向,他不解,朝温清泽那里走出去。
温清泽走到草丛前,那草丛足有半人高,茂密的不成样子,他蹲下身,修长白皙的手剥开层层细长繁多的枝梢绿叶。
一只浑身雪白的狸猫坐在那里,蓝色眼睛晶莹剔透。身边有一条小鱼干,嘴里呜咽着。
是只很好看的狸猫。
温清泽这才发现,原是腿受了伤。
他伸出手准备将猫抱出来,可猫却是朝他叫了一声,还露出了自己尖牙,一副凶巴巴,要咬人的样子。
“兄长,怎么了?”温清楚走到温清泽身边,蹲下身。
他循着温清泽目光,看向那被温清泽剥开之处,看见猫的时候,他有些惊诧。
“我不会伤害你的。”
温清泽朝狸猫伸出一只手。
狸猫虽然没有刚刚那么强的要咬人的气质,却还是警惕感十足。
温清泽不敢贸然将猫抱起,尝试着又用语言哄着,可猫还是不肯被他抱起。
温清楚:“兄长,要不算了吧,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温清泽的注意全在猫上,只是敷衍的对他摆了摆手。
温清泽:“别说话。”
温清楚悻悻闭上嘴。
温清泽朝猫伸出的那只手一直做着招呼它的动作,那猫警惕的看着他,忽然目光看见温清泽腰间玉佩,那猫眼睛一亮,颤颤巍巍的将一条前肢抬起,碰了碰温清泽伸出的那只手的指尖。
温清泽心中一喜,他又缓缓伸出另一只手,猫没有排斥,任由着被他抱了起来。
温清泽站起身,将它抱在怀里,动作很轻的查看了一下它的伤势。
伤口并不是很深,只有一点点血线,应当是皮被枝条划破了。
温清楚也站起身,他看着温清泽的猫,不禁疑惑:“这里怎么会有猫?”
“不知道。”
说着,温清泽走到了敬汀那里。
敬汀:“少爷?您这是?”
温清泽:“车上可有纱布之内的东西?”
敬汀头点点的:“有有有。”
说罢,他立马懂了温清泽的意思,不等温清泽说话,他便连忙跑到马车上,然后拎着一个木箱下来了。
温清泽蹲着身子,认真的给猫的伤口消了毒。
猫不能涂人用的伤药,温清泽用碘伏消了毒之后,就用纱布包扎了伤口。
狸猫乖巧的很,也就是消毒时刚碰到伤口的时候,浑身瑟缩了一下,之后它的目光便一直落在温清泽腰间的玉佩上。
“喵~”
狸猫乖巧的朝他吐了吐舌头。
尘峰蹙眉,开口:“少爷,这猫看着不像是野猫。”
“嗯。”
温清泽摸了摸狸猫身上雪白的毛发,他发现狸猫的脖子上有一个很小很小的牌子,他翻过来,上面清晰刻着两个字。
望舒。
“望舒。”温清泽读了出来。
“望舒?”敬汀听见了,声音有点惊奇。
温清楚正在上马车,闻言脚下一顿,看向他。
尘峰还有两个车夫也都看向他。
温清泽抬起眼帘。
敬汀这才意识自己失了礼,干咳两声,声音小了许久,不过温清泽听的清:“那是即墨将军的猫啊。”
即墨将军?
即墨瑾舟?
完了。
温清泽有些木然。
他强装镇定:“敬汀,你将猫送到太尉府吧。”
“哦。”
敬汀伸手来抱猫。
结果那狸猫根本不搭理他,在敬汀手碰到他的时候,它立马变得凶狠,露出尖牙就朝着敬汀的手咬去。
敬汀连忙收回手,还好没被咬到。
敬汀:“……”
温清泽:“………”
站在一边一直不说话的尘峰开口:“少爷,我来吧。”
他伸出手,可还是收了回来。
因为结果一样,狸猫对他十分警惕,龇着牙。
甚至还往温清泽怀里又缩了缩。
温清泽:“…………”
温清泽放弃了挣扎:“算了,马车先去太尉府吧。”
送个猫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抱着猫,上了马车。
温清楚站在马车的帘子上,看着温清泽上了马车,正好与站在那里的尘峰,相视,他笑了笑,掀开帘子,入了马车。
温清楚:“回府。”
车夫:“是!”
待两辆马车离去。
一位黑衣男子从树上下来。
一位男子也从茂密的草丛里站起身,身上全是树叶和泥土。
楚宸把身上树叶和泥土掸掉:“公子,温公子将猫抱走了。”
即墨瑾舟微微点头:“看见了。”
他一边朝前走,一边开口:“回府。”
“是。”
楚宸将头上的叶子都薅了下来后,虽然不理解,但还是跟在了即墨瑾舟身后。
行了好些时间才到太尉府。
温清泽手上抱着猫,下了车。
温清泽:“这是我在翰林院附近发现的,可是贵府所失?”
看门的守卫本来不想理会,可看见温清泽手中的猫时眼睛一亮,他伸手准备去看猫的猫牌,可是狸猫却是对着他龇牙,不满的喵了一声。
守卫悻悻收回手。
温清泽见状,懂了守卫打算如何,于是他朝着守卫翻过了猫牌。
上面赫然刻着两个字。
望舒。
守卫:“这应当是我家大公子的猫。”
温清泽心里放心了下来。
温清泽:“可否交于你家公子?”
两位守卫却是摇了摇头。
一位守卫蹙眉:“望舒只让公子抱,如今公子并不在府,我们怕是不行。”
另一位守卫则是不满的嘟囔了一句:“为什么他能抱望舒?”
并不在府?
温清泽心里嚎叫。
等等。
他忽然意识到不对。
只让公子抱?
那为什么他能抱?
温清泽垂眸:“那我等……”
“温公子?”
声线淡漠清冷。
温清泽看向说话那人。
果真是即墨瑾舟。
他一身黑袍,背光而来,夕阳徒留的光线如碎金一般洒在他的身上,高束的马尾随清风微微动摇,照得少年意气风发。
温清泽承认。
有一刻。
他被帅到了。
咳咳。
他心里连忙摇了摇头。
想什么呢。
这是主角攻!不帅就怪了!
即墨瑾舟已经走到了跟前。
温清泽镇定笑着看着他:“即墨将军,这是我在翰林院附近发现的,可是贵府所失。”
即墨瑾舟垂眸,看着他怀中的猫,语气平静,却有些沉:“不错,多谢温公子。”
说罢,他伸出手。
狸猫很乖巧的被他接了去。
即墨宁鸣正巧从门边路过,他看了一眼门外,正好看见即墨瑾舟和温清泽面对面站着,他连忙快步躲在一边门后,俯身探头看着。
即墨瑾舟若有似无的看了一眼门边。
温清泽:“没有其他事了,我先走了。”
即墨瑾舟:“嗯。”
他静静的看着温清泽上了马车,随后那辆马车离去。
如同刚刚,他站在草丛之中,看着那马车远去。
即墨宁鸣低头喃喃:“这是准备往府里带人了?这小子……”
他有些想不出形容词。
“还有点心眼子。”有人接了他的话。
即墨宁鸣立刻附和:“对!”
他又意识到不对。
谁接了他的话?
朝旁边一看。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
严墨屿不知何时站在了他旁边,满脸笑意。
严墨屿:“太尉大人好哇。”
即墨宁鸣:“你好……”
他站直身,干咳两声,掩饰尴尬,然后跟个没事人一样走了。
严墨屿也站直身,摇了摇头,手上拿着剑,即墨瑾舟刚巧抱着猫进来,他拿剑鞘在即墨瑾舟眼前挥了挥。
即墨瑾舟淡淡:“做甚?”
严墨屿:“没想到堂堂骠骑将军即墨瑾舟,居然也有点心眼子。”
虽然有。
但不多。
即墨瑾舟瞥了他一眼。
严墨屿收了笑意,强装镇定:“即墨子安,你这次找温清泽到底什么事?”
即墨瑾舟语气平静,神色如常:“没事,只是想和他说点话,见见面。”
严墨屿闻言,随后又笑了起来,调侃:“这么喜欢?直接拐回来不就行了,何必废心思。”
即墨瑾舟垂下眼帘,抚了抚手中的猫:“你若是不想找到你那师叔,那就回你的江湖,我们的合作也就此作罢。”
严墨屿脸上笑意差点没挂住:“怎么会呢。”
他转身打算离开。
“若有一天我死了。”
即墨瑾舟清清冷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严墨屿脚步顿住。
他诧异的侧身看向即墨瑾舟,唯见背影。
“替我护他一世无忧。”
声音淡淡的,却明显温柔。
说罢,即墨瑾舟则是抱着猫离开,严墨屿只看见他那冷冽背影,不解话中之意。
剑在手中转了一圈。
他转身,撇嘴笑了笑,脸上镇定自若,毫无波澜,跟个没事人一样,出了太尉府。
即墨瑾舟则是去了一处庭院,他取了药,将狸猫腿上的布料解了下来,重新消毒上药,然后包扎。
母猫慢慢的走了过来,和望舒贴在了一起,至于那些小猫。
即墨瑾舟看了看一边。
睡的正香呢。
他收起纱布这些东西,然后看见了母猫和望舒一同贴在一起,他伸手,摸了摸两只猫的头,毛发多而柔软,很舒服。
他有些失神,不知想起了什么,许久,他才起身,离开。
望舒一家其乐融融,很是幸福。
马车内,温清泽眼眸半阖不阖。
夕阳下的即墨瑾舟似在眼前。
温清泽想他也并非是因为太帅了。
而是那种感觉……
很熟悉,却又陌生。
他应当也在夕阳下见过一个人。
那个人应当也如今日的即墨瑾舟。
夕阳的余晖落了满身,晚霞与天色相融,少年背光站在自己面前,如朝阳绚烂,连带着发丝都亮着光,风华正茂,意气风发。
一个场景慢慢浮现脑海。
一位短发黑衣的少年站在自己面前。
是谁?
他的五官模糊至极,像是罩了层厚厚云雾。
那温清泽心中却是确信一点。
那人,应当是笑着的。
那种浅笑,却极尽温柔。
他蹙眉,细想着,想看清那人模糊的五官。
可仍是徒劳。
头开始不自觉的胀痛。
“少爷,我们到了。”
敬汀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联想。
他徐徐抬起眼帘,沉默不语,被敬汀扶着下了车。
那人,是谁?
是夜,东宫偏僻房中。
柳辞坤眼中晦暗,坐在高处,翘着二郎腿,折扇半展,遮了下半张脸,莫名有种帝王睥睨天下之感。
他语中含笑:“温夫人如今看起来,精神不错啊。”
柳昭玥早已不似几日前的狼狈,她两手交叠放在身前,站在柳辞坤对面,仅散着头发,身上穿着干净衣裙,精神也比前几日要好多。
柳昭玥:“这还要多谢太子殿下。”
柳辞坤:“温夫人,本王此次来,是向为了几日前您那夜所说。”
柳昭玥:“臣妇已大抵猜到,殿下请说,臣妇尽所能及而答。”
柳辞坤坐起身,半眯起眼:“温志瑜,当真是湖左诗会暗冥雇主?”
柳昭玥:“是。”
柳辞坤:“你有何证据?”
柳昭玥:“臣妇曾见他与暗冥人交接,且臣妇那日便已告诉殿下,温志瑜意欲谋反的证据在何处了。”
柳辞坤笑了一声:“那好,本王就且信你,另外,本王还要问你另一件,话外之事。”
柳昭玥:“殿下请说。”
柳辞坤从座位上站起身,站在那里,眼眸微眯,语中带笑却无笑意:“为何温公子,会与本王眉眼如此相似?”
柳昭玥一顿,显然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个。
她错愕,微微抬起眼帘,却正巧与柳辞坤相视,连忙又垂下眼帘。
柳辞坤依旧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温夫人知道?”
柳昭玥尽量装的平静:“臣妇不知。”
柳辞坤:“温夫人,何不抬头看看本王?”
“你当真不知为何相似吗?”
柳昭玥抬起头,看向柳辞坤,眼中错愕讶然。
那双眉眼确实与温清泽十分相像,不同是,柳辞坤的眸中虽有笑意,却含冷意,甚至还带着一些疯癫之态。
与温清泽完全不同。
她连忙又低下头,恭敬道:“太子殿下,臣妇不知。”
“哦?是吗?”柳辞坤看着她,笑意不减。
他走到门边,身边侍卫紧跟着,为他推开门。
一缕柔和月光倾泻而入。
柳昭玥听见那储君轻飘飘的一句话,叫她遍体生寒:“你们啊,还是都那么喜欢撒谎。”
门关上,柳昭玥站着呆愣了很久,不知想了什么。
“不…这不可能……”
她喃喃自语,神色有些癫狂。
她本来那夜就是想让柳辞坤救自己胡诌了理由,没想到柳辞坤这一下子猜到了她撒谎!
右相府,书房。
王珞樰沏了盏茶,推到温志瑜的面前,温志瑜面无表情,端起茶饮了一口。
温志瑜:“近日林府好事将近了啊。”
王珞樰:“是。”
温志瑜笑着,捏着手中茶盏,垂眸看着盏中碧绿茶叶:“我们和蒙兰的交易,也该开始进行了。”
王珞樰也笑了,看似温柔却藏凶狠:“老爷放心,林将军近日都不可出兵,李归卓已死,李长青……必死!”
温志瑜:“那本相,便放心了。”
王珞樰:“蒙兰人贪心,妾觉得他们绝不会独要一颗首级。”
温志瑜蹙眉:“你想说什么?”
王珞樰:“待李长青一死,便让蒙兰人与我朝商议和亲,没了李长青,李家什么也不是,妾记得李家还有一个独女,到时候……”
温志瑜会了意,笑了两声:“还是姨娘思虑周到。”
王珞樰笑得一脸柔和:“老爷谬赞。”
王珞樰:“这李家若败,可不是死两个人的事。”
当然要被刻在耻辱柱上永生永世。
李家乃是开国大家,开国四大家自诩清高,比其他家族更加肆意傲慢,自认高人…高家一等,若是落败后还有一女和亲,于李家而言,岂不可笑。
这该是它李家的报应。
王珞樰低下头,虽笑着,可袖中拳头攥的死紧。
温志瑜走到桌案边,王珞樰走了过去。
她笑着,拿起墨块,在砚台上研着墨。
温志瑜则是找了一张空白,纸条大小的宣纸,他拿起一支狼毫,正巧王珞樰研好了墨屿蘸了墨,在纸上写着。
写好之后,他笑着看着纸上的字迹。
王珞樰亦然。
翰林院五日一休沐。
明日正是休沐的日子。
庭院内,月光洒了一院,积水空明,温清泽坐在石凳上,手中拿着一本书,石桌上的茶盏里冒着热气,敬汀坐在另一个石凳上,温清泽的对面,撑着石桌一直打着哈欠。
敬汀:“少爷,时候不早了,您还是快些休息吧。”
温清泽从书页上抬眼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若是困了就去睡吧。”
敬汀一个激灵:“这可不行,您要是出了什么事可都是我的疏忽了。”
温清泽摆了摆手:“我过一会就回房,你先回去睡吧。”
敬汀没动,强撑着眼皮。
温清泽感到有些好笑:“怎么?怕你家少爷被刺杀啊?”
敬汀撑着脑袋,不和温清泽对视,嘟囔一句:“不无可能。”
温清泽摇了摇头,又将视线移到书上。
两人之间安逸许久,唯剩知了的鸣声。
“对了,今日尘峰怎不与你一同?”温清泽忽然开口问道,看似只不过随口一问,目光还在书上。
敬汀已经在桌上撑着脑袋磕了好几头了,一点一抬的,闻言一个激灵,连忙擦了两下眼睛,费力撑着沉重的眼皮,他模糊道:“那小子说什么这次做工放的早,就顺便和我一同来接少爷您了。”
“哦。”温清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他也并非是随口一问。
潜意识里,他感觉那个尘峰很不简单,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刚刚写的宣纸,此刻上面的字迹已然干透,温志瑜将它卷了起来,还找了根细长的绳子。
俩人走到窗边,王珞樰将窗边的笼子打开,两手伸进去,抓出了那只白鸽。
温志瑜将刚刚卷起的宣纸也绑在了白鸽的腿上。
“西,蒙兰。”
王珞樰将白鸽放在窗边,笑道。
白鸽看了看他,随后扑腾了两下翅膀,然后才飞向天际,只望西边。
月明星稀,温清泽合上书,余光正巧看见一个白点突兀的出现在夜空,越飞越高,不似繁星。
他连忙推了推昏昏欲睡的敬汀。
敬汀迷迷糊糊的:“少爷,怎么了?”
温清泽:“你看看天上那个白点是什么?”
敬汀眯着眼睛,抬头看了一眼天,却是什么也没看到,他又趴了下来:“少爷,您应当是看错了吧。”
看错了吗?
温清泽又看了一眼天,那白点确实不见了。
不可能吧,我眼花了?
此刻已经很晚了,敬汀早已趴在桌上睡着了,丝毫未曾察觉。
温清泽看了他一眼,随后起身,将书放回了房中,从房里拿了条毯子,盖在了敬汀身上。
敬汀毫无察觉。
温清泽看着他这副模样,却还是觉得不妥,他循着脑子记忆,找到了尘峰的房门。
这个点,他应该睡了吧?
温清泽想着碰碰运气吧,总不能让敬汀那小孩在外面睡一晚吧。
“大人,少爷从翰林院出来后捡到了一只猫,去了太尉府,不过未曾进府。”尘峰回禀道。
“好,本相知道了。”温志瑜坐在桌边,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
突然响起了敲门声,两个人神色紧张起来,死死盯着门那。
“尘峰。”温清泽敲了敲门,声音清冷。
没有人开门。
睡这么早的吗?
温清泽又敲了几下门。
温清泽将声音提高了一点:“尘峰,你睡了吗?”
尘峰在听见是自己少爷的声音后,警惕感松懈下来,温志瑜起身,走到了帘子后面
温清泽在门口等了好久,门才被人缓缓打开。
尘峰揉着眼睛,好像还没睡醒,迷迷糊糊道:“少爷,这大半夜您有什么事吗?”
温清泽见他这副模样,心道这确实是扰了人的清梦啊,有一些愧疚了。
可他定了定心思,如实道:“敬汀趴我院亭中睡着了,外面天凉,我来找你将他抱回去。”
尘峰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好。”
温清泽侧身让他走过,尘峰走在前面,温清泽背对着房门,微微侧头。
那房门隔着一条缝隙,好似有一道目光,让温清泽浑身都不自在。
尘峰看着趴在石桌上的敬汀,叹了口气。
睡这么死,总不能推醒他。
他将他身上的毯子拿了下来,随后背着敬汀,将他背回了房间。
温清泽靠在自己的房门边,默默看着尘峰抱着敬汀出了庭院,月光洒下光华,照着他半边,映他眸中幽光,不见情绪。
他想起那道让他不自在的目光,很熟悉。
望舒就是16章的那个公猫~
第22章 狸猫